《七年混生活》执孟

16、第 16 章

　　章节十六

　　两年不见，徐展眼里暗淡无光，在喻飞开门时，见到客厅地毯上坐着烤电暖炉的冉乔阳，这小小的套间装饰得很有生活气息，背景墙还挂了组合画，沙发已经放平，应该是给他准备的。
　　“乔阳，好久不见。”徐展扯扯嘴角，头上已有白发。
　　“快进来烤火。”冉乔阳看他穿得单薄，没有任何行李，忙说。
　　喻飞拿出自己去年的拖鞋给他，每年冉乔阳都有拖鞋睡衣换新的习惯，反正一二十块，哪怕完好无损换季后也扔了不心疼。
　　他也就在这方面‘铺张浪费’了。
　　还好这双拖鞋他没扔，现在能有得给徐展穿。
　　“你们这小家布置得真好啊。”在他眼里，就像枯燥无味厂区中，藏匿着的避风港，属于喻飞也属于冉乔阳。
　　“你饿不饿？给你整碗面吃？”喻飞问，不等他接话，继续道，“这样，你先冲个澡舒服点，我拿套衣服给你换穿，等你洗好澡就能吃了。”
　　“……好。”徐展低下头，接过他给的衣服去浴室。
　　喻飞弯腰亲了口坐地毯上的人：“你继续玩游戏就行。”他去煮面。
　　“嗯。”
　　……
　　徐展整理好自己，吃饱后，三人一起围坐在暖炉旁。
　　喻飞什么都不问，等他自己开口。
　　“老家，我回不去了。”徐展组织了下语言，缓慢说，“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这说得太过严重，喻飞按住追问的心思，不催促他。
　　“刚去国外那半年，我还有发朋友圈那段时间？公司包吃包住，很清闲，去公司就是培训电话销售，其实没多久看那些话术培训我就知道不太对了，像是诈｜骗人的，想走，但是公司就说走可以，得付公司垫付的路费关系费，那阵子的住宿伙食费，十万，如果干满一年，这些费用公司报销……”
　　“我只能继续待在那里，开始还好，不想骗人，还能忽悠过去，去那三个月后就定下了任务，完不成就要被打，你想象不了的环境，他们没有法律的，什么惩罚手段都有，我第一次被打，才清醒过来这不光是家骗子公司，还是□□，讲不准真的会没命。”
　　说到这里，徐展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说不下去了，不想回忆，还是不能说。
　　转而另起了话头：“从前我啊，就是眼高手低，想轻松赚大钱然后风光回家，兄弟，以前我跟你说待厂里打工傻，在市里当社畜傻，你是不是也觉得那时候的我挺飘的？”
　　喻飞没回应，他在等在重要的信息——为什么老家再也回不去了。
　　“剩个吧月过年了吧，过了年我们都二十八了啊……”徐展幽幽道，“我只能想好歹命还在，安全回来了？代价就是我现在欠了二十万网贷，一万的信用卡，老家亲戚那边加起来应该四万？”
　　徐展苦笑出声：“他们当我真发达了，借的时候挺爽快。”
　　“我现在连手机都没有，二十五万欠款，下个月的还款还不上，连续几个月还不上，老家那边儿不就都知道了。”
　　至于亲戚会去找他父母要债这个可能，他想都不敢去想。
　　冉乔阳眉头动了动，这实在是……两年光阴作废，恐怖经历对心理影响抛开不谈，如今背着二十五万欠款，后续还有欠家里的交代。
　　“你这么丧气怎么行，明年二十八又不是八十二，身体健康怕什么？就因为欠钱了？你知道现在年轻人背债都是普遍的么？”喻飞尽力给他鼓气，“我可不是说房贷车贷，就光网贷分期用来买东西高消费的一大把，我们厂里之前有个花光积蓄还刷信用卡网贷看直播跑路的，今年也多的是还没毕业的，在学校里网贷消费，进厂来还的。你现在总该定下心了？找个工作，把钱慢慢还了就行。”
　　“我家里那边儿呢，都知道我没挣到钱倒欠二十多万，以后我还怎么回去。”这一关心里是最难跨过的，父母不介意，可亲戚邻居呢？那些给他介绍过对象的七大姑八大姨？他父母小镇上生活了一辈子，现在自己得让他们余生都抬不起头。
　　背着巨额欠款，他一点生活的动力都没有，没有寻死的意思，就是什么也不想做。
　　乐观一点，二十五万，就算还七年，那时候他多大？三十四五岁，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这还是二十万网贷的逾期罚息利息不算进去的还法。
　　一想到要用未来七八年还一比莫名其妙的欠款，如何甘心？
　　“乔阳，困了么，你先去睡好么？晚点我进来陪你。”喻飞一时无言，转头轻声问身边人。
　　“好，我先去睡了，你们聊。”
　　喻飞不是避着他，而是确实有些晚了，这些话随时都能说给他听，不必他一起守着徐展，不如回床上躺着。
　　徐展其实也说差不多了，在冉乔阳回房后，道：“你们在一起几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
　　“我在国外的时候，偶尔想，以前自己为什么没跟你一起留在这儿，现在肯定也租个小房？老实工作？没准还有个女朋友，哪怕就算是一直待在城中村网吧做日结，都不会是现在这样，想到最后啊，没可能，我这性子……”
　　徐展没说下去，摇了摇头。
　　“回来时候，总想找各种理由甩锅，走到今天这步，我一个人扛不住，所以在心里怪过我爸妈，要不是他们在我刚出来的时候，一点不懂我在外房子都租不起的生活，隔三差五问我近况，我也不会说谎，要不是他们给我物色那么多相亲对象，我也不会不敢回去过年，甚至躲到国外去……”
　　“都是些浑话，你听听就算了，都怪我自己我还是知道的。”
　　徐展顿了顿，沉下声说：“我们这样的出身，是一点儿错都犯不起的，人生没有容错率，换有钱人？二十多万罢了，可若是我，那就是得用十年还清，家里这辈子估计都开心不起来的大事……”
　　他老家父母镇上住那套带院子的老房子？十万块能卖出去就不错了，就算卖了，父母去哪里住？钱也凑不够。
　　喻飞倒是认同这话。
　　问他怎么打算。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手机身无分文，来找了他，必定也是需要帮助的。
　　“还记得张鹏么，我那个初中同学，他当保安，休息日偶尔也去做兼职，一个月差不多五千多，这两年已经攒了□□万，够回老家买房付首付，回老家去了。”徐展说，“我准备打两份工，时间来得及就行，一个月能七八千，不行就一份稳定工作，上一休一的，休息日去兼职，尽快赚钱，尽快把钱还完……”
　　喻飞点头，这回不怕他再坚持不下去了……压力足够了……轻手轻脚回卧室，翻找储物箱里自己的旧手机给他，很久没用，但也没坏，品质不怎么样，打电话登v信没问题，虽然有些卡顿。
　　“现在没手机不行，不然怎么联系工作？我这旧手机你别嫌，拿去用着。”
　　徐展把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看着v信图标发呆。
　　喻飞让他早点休息，明天陪他去紫东城补办手机卡。
　　回了卧室，钻进被窝把人小心圈进怀里：“睡着了么？乔阳？”
　　没回应，真睡着了。
　　喻飞关上灯：“晚安。”

　　喻飞次日请了假，陪冉乔阳吃早餐，送他到厂门口去上班。
　　再带徐展去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
　　徐展看得牙酸，这小两口甜过头，在一起多久了还这么难舍难分的，却又一切都在不言中般的自然。
　　……
　　徐展拿到电话卡，登陆v信那一刻，眼睛不敢正常睁开，使劲眯着留点视野就行，生怕看清消息内容，第一时间把99+的消息全部点掉，再设置了所有家人亲戚的消息免打扰，删了几乎所有同学朋友的微信，好友剩下二十六人，其中亲戚占了二十三个。
　　三个好友，一个喻飞，一个冉乔阳还有张鹏。
　　他在点击好友信息设置免打扰时，看都不敢看一眼爸妈给他发的铺天盖地的信息。
　　不过还是发过去一句【不用担心，我回来了】
　　喻飞陪他走了走，吃了顿午饭，再花一百三给买了套衣服，长袖衫、外套和直筒裤。
　　“真不用，兄弟，你衣柜里匀我一套就行。”徐展既然能在这种最困难最丢脸的时候，第一时间来找他，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东西。
　　“没花多少，我能力有限也没大钱，不过这点儿碎银你也别怕我用了就破产了。”喻飞也是担心等徐展去了市里，找不到这么便宜的东西买。
　　徐展握拳捶了他一下，笑：“谢了！”
　　一下午，喻飞开解了他不少，比如说徐展出去两年不知道目前什么情况，前两年那些追捧精致生活的，但凡没点儿家底的都绷不住了，到处都是个人经济炸裂的，高端生活伪装不下去了，现在年轻人要是有个话题热度榜，欠钱绝对排第一，有什么丢人的，有借有还就是了。
　　徐展坐下午三点半的大巴，去了市里找活儿干。
　　喻飞送他上车后，买菜回了出租屋等冉乔阳下班，路上给徐展转了一千块过去。
　　这次没有加个什么时候得还他的后缀。
　　他力所能及的就是这些。
　　冉乔阳下班回来后，他就说了这事儿。
　　“乔阳，我转了徐展一千块，他没钱，去市里总得有个两天生活费，身上有点儿钱应急，也预防万一他找的新工作要工作服押金什么的。”
　　“嗯？转了就转了呀，不够吗？我给他也转一点？”冉乔阳愣愣看他。
　　喻飞笑了：“不用，够了！我不是想着给你报备一声么。”
　　他们月支出最大头就是房租加水电七百，平时消费最多无非偶尔几十一百的下馆子钱，冉乔阳一年到头就年底会‘大肆网购’一次，买来年生活用品，不过六七百的。
　　“……喔。”冉乔阳耳根子还是会发红，直接去了阳台看他买回来什么菜，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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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去年春节，他们都出去远游了，今年没再去，连着两年老远跑去看大雪，冉乔阳心满意足了，今年就想待在出租屋里猫冬，喻飞都依他。
　　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四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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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展离开后第三天，就在市里找了两份工作，一份白班一份夜班，两份工资加起来能有七千五，人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也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工作期间但凡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他都会用来补瞌睡，已经努力两个多月了。
　　逾期欠款的事，家里也该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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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五号。
　　喻飞发了工资就拉着冉乔阳，去了紫东饭店吃大餐。
　　“嗯？”冉乔阳跟着他，十分疑惑，想不通今天有什么特别的。
　　“咳。”菜上齐后，喻飞关上包厢门落座，“今天发工资了。”
　　“……”冉乔阳持续疑惑，这几年可从没见过他庆祝发工资。
　　“我的存款终于到达六位数了！”整整三年，喻飞攒下十万块了，“快夸夸我。”
　　喻飞是真的有成就感，这一两年，他质检的同事就有没挺住，被生活消费观念冲击影响，看直播那个是特例，抛开不谈；把存款花光开始当月光的就有那么两三个人。无非就是攒来攒去什么也干不了，不想攒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只要没背着家庭压力的，一个松懈，手里就容易留不住钱了。
　　喻飞从没动过当月光的念头，哪怕没有冉乔阳，他也有‘压兜钱’这个概念，更别说他稳稳当当有家室了。
　　“乔阳，你想回你老家买房么？以后我俩用来养老，十万应该够首付了，我们去你老家看房？我来还房贷。”喻飞说道。
　　冉乔阳有些意外，因为知道他是格外抵触分期贷款这种消费方式的，不论电子产品还是名牌消费，其中也包括大多数普通人，为家庭为各种原因都逃不开的房贷……
　　如今他却说愿意用存款付首付，背房贷，去自己的老家买房。
　　“你过来。”冉乔阳按下复杂心情，半低下头藏住笑意，等人走近他蹲下，他指腹轻抚喻飞面部轮廓，说，“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说过我有落脚的地方？”
　　“我在老家县城早买房了，全款的。”
　　“不过正打算卖掉，我姐说现在县里电梯房三千五六一平，距离我买的时候涨了一千左右，跟我们市里均价四千三的房价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正想卖了买到市里去。”冉乔阳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去年姐姐说去市里逛街时候，发现市里房价贵不了几百，他就很心动。
　　他们今年二十八岁了，相识的第六年，在一起的第四年……
　　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彼此都不是善变的人，也早成了对方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老家县城，冉乔阳不再熟悉，人际圈子也太小，认定喻飞后他就想过以后他们一起回老家的市里。
　　那里没有他认识的人，口音、饮食却都是他熟悉的。
　　“所以你继续攒着就行。”冉乔阳笑意温和。
　　“厂牌！”喻飞作怪，抱住冉乔阳大腿。
　　“不光是我，你也是，如果累了不想待外面了，就说，我们随时可以回家。”县里换市里，他最多贴个几万块就能拿下，这几年他的存款可是要比喻飞多的，毕竟喻飞快二十五岁时，才入职安定工作存钱，且同居后房租生活费都是喻飞承担。
　　而他从那年老家看房回来后就如旧在存，再有他工资比喻飞高，没特意去看，五年多也大概有个二十一二万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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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的单休日，冉乔阳头回主动给冉敏打电话，想了解县城买卖房子的情况。
　　冉敏今年三十岁了，前年怀孕一次，但先兆流产没保住，今年还在备孕，平日里给弟弟轰炸消息，如同当初的喻飞一般，对方回不回复不要紧，自己说自己的……
　　把她这几年的消息打印出来，能订一本名为县城琐事的书。
　　“你想卖房买市里去？我就这么跟你说，今天放出你那套房子要卖的消息，明天要来百八十个电话咨询看房！你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吧，我有给你发过消息不知道你看到没有，你那房子，同一条街上开了家幼儿园，马路斜对面啊！新一中搬过去了！你那个小区楼下公告栏，全是求购求租的！”
　　“……”所谓的‘学区房’了？冉乔阳不会舍不得，他又不会有小孩。
　　“周末我爱和同事上市里逛街，收到过江心小区售楼部的传单，老天爷，四千二一平，绿化面积大，离最热闹的步行街2.4公里，离火车站六公里，想坐个火车出去旅游啊，方便死了！我要不是被工作锁死在县里了，真的想存个首付去那个小区买套面积小点的高层江景房。”
　　冉敏没有太夸张成分，之所以那么积极，无非是曾经想不通为什么弟弟买了房后，还是不回老家。后来自己得出的答案是，弟弟不想待在县里，那就去市里！不会有无关人员烦着他问东问西，一下问外面怎么样，一下要介绍女朋友的。去市里，他们没有亲戚朋友在那，房价差不了几百，距离县城五十七公里，她能时常在周末去看看他。
　　“那你帮我找找买家吧？看过房谈妥后我请假回去办手续。”冉乔阳没有给出心理预期价位，怎么说县里房价也涨一千块了，位置又好，新一中对面，空置了几年没住过。冉敏更了解行情，表示包在她身上。
　　“嗯。”本想说得辛苦你陪人看房谈价了，冉乔阳压下了这句话。
　　挂了电话，恰好喻飞去买水果回来了。
　　冉乔阳吃着橘子，下载了一个租售房屋软件，给喻飞大概说了下刚才拖姐姐卖房的事，准备现在看一下市里姐姐强烈推荐的江心小区。
　　喻飞看他直奔二手房。
　　“怎么不看新房？”
　　“懒得盯装修，像我那套只做了简装，房主几乎没住过可以领包入住，家电齐全的应该不少的，我们如果买了，想刷墙刷墙，添点软装就行。”
　　“这个小区环境很好啊，下面这个导航点开看看，我看看它周围。”喻飞一眼就看上这个小区，只能说不愧是冉敏甄选么，“离市医三公里，机场十七公里，周围商场学校……”
　　“你老家还是地级市啊？四千多房价真良心了，城建挺好啊。”喻飞老家也是县城里，上头的市区看着没这个地级市好。
　　冉乔阳看来看去，收藏了一套临水，六楼八十六平，两室一厅的简装房，四十一万，比他心里价位高出了一点，不过楼层与户型都很合他意。
　　他总的缺乏安全感，并不喜欢大家都心仪的高楼层，二三十层的，看风景是舒服了，但是他会不安心，他们市里的云梯最高就到16楼高度，要是出点意外，住16楼往上的云梯都救不了。
　　“这套复式呢？”喻飞抓住他手，点进房屋详情，小面积的复式，两个人住也够，装修得挺好。
　　“是不错，但是等我们老了每天睡觉都要爬楼梯，不方便。”冉乔阳毫不留恋退出这套房界面。
　　喻飞一怔，把脸埋进了他肩窝：“对，等我们老了不方便。”
　　冉乔阳放下手机，抬手拍了拍他后背没说话。
　　“那就你收藏那套，要不我付首付买吧？晚点万一卖出去了怎么办？！”
　　“买房怎么能急，卖出去我们就看别的啊，刚你没看那个小区挺多挂售的啊？”只是多是毛坯，要么装修过度，翻修改造要大功夫，“我们也不是非看这个小区的，到时候看别的小区也行啊。”冉乔阳老家的市区，面积不大，人口不少，房屋密集，换别的小区看最多没这个小区环境好，不是郊区，省道边上，只要还是市区里，地段都大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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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冉乔阳请了十天假回老家办理卖房手续。
　　喻飞部门缺人，请不了那么久假，只能待在厂里继续干活。
　　两人这几年都没分开过，短短十天分别就让喻飞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每天吃饭时间，下班后都要语音或者视频。
　　“你还有几天假期？要不我陪你现在就去市里看看房吧？”冉敏没多过问他在外工作的事，因为冉乔阳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答案。
　　悠然如风，从容沉静。
　　冉乔阳想了想，直言房子卖了三十万八，看中的房子四十一万，要贴十万块，超出他预算。
　　“你有多少？差多少我给你补上。”冉敏以为这些年弟弟在外没再存钱，钱不够，“而且挂出来价格四十一万，你就真给四十一万啊？你能全款一次性结清，这价格绝对还能再谈一谈的！”
　　“年底再看吧，我不是一个人了，要带他回来一起看，这次他没请到假我才自己回来的。”说到这里，冉乔阳带上了一点笑容，心口涌出不可控的思念。
　　才分开八天而已，每天都在语音视频的，可依然思念。
　　“你谈朋友了啊？”冉敏打趣笑问，他们是亲姐弟，可特殊的家庭，导致了他们特殊的默契，别提逢年过节，别问生活伴侣。
　　比如冉乔阳从来不会问姐夫的情况。
　　“那你年底一定要带她回来啊！我带她去逛街买衣服，再买个金镯子当礼数怎么样？”
　　冉乔阳咳了声，拉长声音：“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