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混圈》送你糖果

8、（8）冥钱飞舞

　　第二天头版，市娱乐板块的主笔，在早上七点就已经把昨晚上见面会发生的事件用高超的文笔在专栏里展现出来。
　　主笔是有些操守，图片用了马赛克，以免当事人脸面丢尽。
　　不过有些娱乐新闻就不一定了，文字也有，现场图片，短视频到处都发，即便用了模糊手法，但人脸还是能认清楚，一个尖脸总不会模糊成猪头。看完新闻的人炸锅了。
　　不光是娱乐记者，其他新闻记者也冲进了云冠欢快公司。
　　导演，编剧消失了，估计不好露面，黄聪宾在和这些记者周旋，他正在想办法把矛盾转嫁给王恩和冷月明身上。
　　突然有个记者进到了练功房，杨路石正在里面压压腿，在瑜伽垫上做伸展运动，面对这个记者的出现发怵。
　　“您好，您是杨路石先生吧，能和您聊几句么？”
　　“啊，我是杨路石……”记者找他做什么？
　　“您是云冠欢快的员工吧？您了解这次网剧么？”
　　“我看了，电影挺不错的，知道故事情节。”
　　他低估了这些记者，所有的话都将成为他们新闻的内容，是一群会套话，处处陷阱。
　　“您是怎么知道故事情节的，您知道男主是谁么？”
　　杨路石当然知道电影内容，他曾经是片尾曲的歌唱者，是有先观看电影的权力，公司里所有人员都可以一在网络看直播的，他在等自己的歌出现在荧屏上。
　　“男主不知道，我只是看电影的。”
　　“昨晚上发生的见面会现场的风波您知道么？”
　　“今天早上看新闻知道了。”
　　杨路石这次变聪明了，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不在乎。
　　没想到这做记者的人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为什么不去写侦探小说？
　　“据说冷明月是要先当男主角的，片头曲，插曲，片尾曲的人都换了，是不是有杨先生的作品？”
　　记者可能已经从云冠里拿到的杨路石试唱的小样了，如果这个时候说出去，我也拖进水里。
　　既然从主角到唱歌的都换了，他也没好牵扯的，在这个公司我就是个空气，可有可无，找我聊什么。
　　杨路石想都不用想推门走出练功房，可是记者喊了一句“杨先生别急着离开！”
　　“我就是个小员工，在这个娱乐公司会唱歌的太多了，我确实不了解。”
　　“可是我看过一段视频，是杨先生唱的《挪威的森林》，披头士的著名歌曲，您给我感觉不是云冠的普通员工。”
　　万一煊真不应该给他拍这个视频，网络地址删除掉，总会被一些人下载。
　　杨路石该怎么和这个记者打乒乓，有人开门了：“杨路石，请您到黄总的办公室去一趟。”
　　黄聪宾一定有出馊主意。记者阴魂不散跟出来。
　　这好像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黄聪宾的办公室隔音效果特别好，就是他做不良行为专门设计的。
　　“杨路石，你被解雇了。”
　　“为什么？我又没做什么，我来云冠给你添什么麻烦了？就因为我没在你这脱衣服你不高兴了？”
　　“就是因为你在公司游手好闲，没有为本公司带来什么利益，我们不养闲人，这是我作为领导的决定。”
　　“游手好闲？我可是为你们一个微电影唱片尾曲的，我做的贡献被你们换掉，现在又说我是闲人？你把我的合同拿出来！”
　　杨路石出版过小说，版税分多久到账，在哪个网站销售，作者权力和义务，公司相对的责任在合同上字字句句清晰可见。
　　云冠呢？
　　黄聪宾他我的合同拿出来：“这合同上是你签过字的，应该服从本公司的决定。”
　　这时候手机响了，杨路石看了一眼是个微信信息，是郭羽珈发过来的。
　　“看合同，五险一金，签字笔迹！”
　　杨路石赶快看着合同上面他的权利，别说五险一金了，一险一金都没有，只给我提供跑路费电话费补助，饭钱都没有。
　　笔迹，哪来的笔迹，他突然想到自己就没这合同，这签字从哪里来的？
　　郭羽珈的提醒让他想起来，自己发表小说的时候，一个类似于作者简介网上由他的真名，笔名，哪所大学毕业的，估计是某些读者喜欢作品把留在网上。
　　来云冠欢快后被小冷和王恩撞了肩甲去住院，从未签合同。
　　黄聪宾一定是从网上抠图复制粘贴在他杜撰的合同上。
　　“什么都没有！”
　　打字给郭羽珈。
　　“那你合同不生效，不要与黄聪宾冲突，他要是解雇你，接受！”
　　这是郭羽珈发信息过来。
　　“行吧，你要解雇我我无话可说，希望您公司飞黄腾达！”
　　杨路石站起身离开，黄聪宾叫回了一句：“站住，你既然签了合同就有违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得三倍赔偿。”
　　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郭羽珈的信息：“如果说赔偿，录音！”
　　杨路石按了录音，坐回来：“您好，这个三倍赔偿在我被解雇之后要赔偿多少，我该怎么赔偿？”
　　“按照合同要求，你得赔偿至少二十万违约金。”
　　出版小说的时候，也是一式三份，自己有一份，另外两份递给出版社的，这次他长了个心眼。
　　“那合同应该一式三份吧，我得有自己手中的一份合同，在有效期限内还完违约金。”
　　“这是不行的，我们公司没个制度，我们去找法律部门，给你一张违约金条款。”
　　郭羽珈告诉他拿违约金条款。
　　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个条款又是另一个类似合同一样的纸条，杨路石签字之后离开公司。
　　郭羽珈穿着快递的工作服，把一碗炒米粉和冰镇雪碧递交给云冠的工作人员，见到杨路石之后，微微一笑。
　　“你搞什么鬼，是在秘密监视我么，指挥我一步一步走。”
　　“我当然不知道啊，我是从别人那知道黄聪宾是怎么做的，曲峰也被解雇了。”
　　“你说什么，曲老师被解雇，他不是和云冠有合作么？”
　　“因为他跑去找黄聪宾评理，你的片尾曲被替换，他等了一宿晚电影，发现自己的合同也有问题，他的群舞也是为了电影里片段准备却被剪掉了，也有违约金。”
　　“我去找曲老师，舞蹈对他来说是整个世界。”
　　“唉，我该怎么说你呢，所有合同都无法律效力，什么违约金啊，曲老师比你聪明，从一开始就已经录音了，人家去找律师了，曲峰又不是只在云冠欢快跳舞，以前也有舞蹈团，知道用法侓手段。”
　　“我又没工作，哪里找律师啊？”
　　“杨路叉，跟你在一起真费劲，你二姨不就是在法院工作的么？”
　　杨路石不想去见二姨，问他能不能一起，郭羽珈居然拒绝了。
　　“我真的不能去，我还有工作忙不过来，只要你把者违约纸条还有录音给她，她就会解决办法。”
　　“说的也是，我也好久没去见我二姨了。”
　　回到住处，想着她就在法院工作，虽然都退居二线了，应该认识些律师。
　　发生了这么多事，没了力气不想吃饭，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去楼下买了两个包子，走六百多米公，交车旁边有一家便民爱心早餐，那家店最好吃的包子就是牛肉香菇包，配上浓浓的豆浆，总共花个十二元。
　　如果不在八点之前到这个房子一样还带着轮的车，早就卖个精光。
　　知了也睡了安静地睡了，知了可以在阳光下烧烤，所以睡了，烤知了很美味。
　　“阿姨，我要个牛肉汤包，这会儿还在卖完吧？”
　　“小伙子，你不早点来，已经卖光了。”卖早餐的阿姨掀了掀蒸笼，五个笼屉里分门别类，什么馅的包子只要一查就能知道卖了多少个，卖的什么。
　　真不幸运，大夏天很多人不想忙着去做早饭了，上班上学的人口增加，忙着买个早餐加快步伐。
　　“那还有什么馅的？”
　　“这刚出了奥尔良鸡肉，就是有些辣，中辣的，白豆浆售罄，只有五谷杂粮的豆浆你要么？”
　　“我不怕辣，给我买三个奥尔良鸡肉包，豆浆两杯。”
　　阿姨很勤快，迅速找到包子还有豆浆，用专用的塑料袋递给杨路石。
　　回到屋子里大口咬了口包子，这是要辣死人？赶快喝一口豆浆，烫死了，今天运气真差！又不想浪费粮食，吃了两个包子，剩下的等中午吃了剩下的吧。
　　正仰躺在床上消化消化，右眼皮开始跳，跳了足足一分钟。
　　杨路石碰触右眼皮，手机铃声在个时候突然响起。
　　“喂，你哪位？”
　　“我曲峰。”
　　曲峰老师？
　　“曲老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为了违约金的事么，您找到律师了么？”
　　“哪能那么快找到律师啊，你快来云冠，公司大楼下！”
　　“云冠欢快也就占了二十三层，大楼就是个综合楼，有别的公司在里面。既然我们的合同是假的何必去丢人？眼不见为净。”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许多人都不敢出入大楼，我还有一些跳舞的服装存在公司，结果——反正你来看看！”
　　杨路石一个小时到公司大楼。黑压压的都是人。。
　　这天上是什么啊，下雪了么？飘洒的白的纸片。
　　“杨路石你总算来了，不要靠近。去看看你身上是什么？”
　　杨路石见曲峰和他一样，不光是他们俩，周围的人都在打掉身上的白纸。
　　这哪是纸片啊，就是死人后的葬礼抛洒的冥钱，一张一张从大楼顶部撒下来。
　　“那还不赶快进大楼，喜欢这种不吉利的东西？”
　　好多冥钱都落在杨路石身上，头发上，拍下来又会有新的冥钱贴上去。
　　“你……你头顶上，杨路石！”
　　曲峰惊呼，杨路石看不见自己头顶，只能看见头发两边，还有他身上。
　　“啊？怎么了？”杨路石用手去碰头顶，曲峰已经惊呆了，都忘记把自己身上的冥钱打掉。
　　“不用碰头顶了，就你衣服上！”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就像看见苍蝇或者蛆虫一样躲开，除了曲峰还在杨路石面对面站着。
　　白色的圆形的冥钱在他的身上就像堆雪人般包裹他的身子，然后它们又无缘无故地全部成为白色的碎末。
　　没人敢靠近一步，除了曲峰没有问题，他还只是有一些冥钱落在身上。杨路石就像木乃伊一样不停裹住他。
　　就在这一瞬间，有个棺材就像飞艇一样冲出大楼的自动玻璃门，撞得粉碎，棺材板因为冲撞掀开了。
　　死相极为难看，死者嘴里塞着照片，因为被献血染红了，分辨不出来。死者睁着大眼睛，像是惊恐万状，死前应该遇见了突发情况，脖子上插着一根钢笔。
　　这跟钢笔，紫黑色的钢笔。郭羽珈在游泳教练服装的胸口上的那根钢笔。
　　郭羽珈，他杀人了！
　　杨路石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的胃部翻江倒海，早上吃的辣食猛地吐出来，剧烈的耳鸣，右耳不知不觉留出一道血渍。
　　他觉得身体像棉花一样向后反倒。
　　“杨路石！”
　　曲峰风快地伸手去抱住没有知觉的杨路石，可是他听不到。
　　白色的冥钱还在纷飞，杨路石这个时候身上的冥钱纷纷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