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混圈》送你糖果

7、（7）首映式

　　刚到公司大楼门口不足十米就看到周围一群人仰头，指着手，熙熙攘攘，杨路石走进人群，也抬头往上瞧。
　　“有人跳楼啊，年轻轻地有啥想不开的？”
　　“八点四十他就坐在那里，多危险啊？”
　　“不是已经报警了么？这事应该是消防队负责的吧？”
　　“你光说不练，你咋没报警？”
　　被困在人群中只能透过缝隙分辨不出要跳楼的人是谁，杨路石个子又不高仰头看脖子都酸了。
　　这个时候，十几名干警闯入人群，把充气床垫迅速展开，有消防队员和医生闯入了大楼。
　　杨路石紧张得心脏快速跳动，还没过几分钟就听有人尖叫：“啊！”
　　真的跳下来了，完了，一条鲜活的的生命就此结束了，多可惜啊？
　　没想到下一秒，那个跳下来的人完好无损地从气垫上走了下来。他身上穿着安全背心，以防万一还有个威亚吊在后背上。
　　这是咋回事啊？杨路石还没想清楚，也就十分钟不到，有人呼啦人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一群文娱记者，刚才议论纷纷的人兴奋地问到哪里领群众演员的钱。
　　闹了半天，他们在拍戏。
　　王恩脸都牛上天了，被文娱记者采访，还有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对着他拍照。
　　杨路石有种被耍的感觉，也想着赶快报警，手都被人群挤地伸不出手。这帮人都是一群疯子！
　　走进大楼的时候，冷明月没好气地环抱着胸口看着外面的场景，杨路石撇撇嘴进了电梯。
　　说实话，打卡上班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是什么，办公室也没有，座位更没有，唯一能随便进的就只有练功房。曲峰一如既往地在排练群舞。
　　自己练累了就隔着镜子般的隔间看他跳舞，这个世界与刚才疯狂的世界完全隔离的。
　　这群跳舞的都是个头一致的男舞者，曲峰比他们年龄大些。
　　看得入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啥时候曲峰进来了，杨路石像个小学生一样赶快回答：“压腿的高度增高了一点，不疼了。”
　　曲峰打量一番：“杨先生你来云冠公司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说让唱首歌。”
　　“黄聪宾是吧，他让你脱衣服没？”曲峰盘腿坐了下来。
　　“这不可能的，我可不做这肮脏的事情，你怎么问这个，难倒曲老师你……”
　　“是的，我脱了。”
　　“啊？不会吧，觉得你不是这种人。”
　　“你想多了，我只脱掉了上衣，上衣还穿着练舞的背心呢，他什么都没捞着，骗他一下。我说了我是来跳舞的，可以给他们公司演电影做伴舞。”
　　杨路石听了唏嘘不已。
　　“黄聪宾怎么让你来的公司？”
　　他把经历描述一番，讲了黄聪宾说公司有个读书版块，自己怎么认识黄聪宾的，曲峰都在认真听。
　　“其实……我有个男友，这是我来云冠欢快的原因……”
　　杨路石惊诧，这事不要告诉外人为妙，被公司员工知道，曲老师还能在公司立足么？
　　他不是说闲话的人，点头说祝福他能找到男友。
　　曲峰的话一停，杨路石马上猜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有个他声音响起来。
　　“杨路叉，你在练功房跳舞么？”
　　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那个瘟神来了，告诉他不许叫这个名字，可郭羽珈就是不动脑子，私下叫叫也就算了，旁边还有外人呢。
　　郭羽珈又来送外卖了，还是蛋炒饭。
　　“啊，我的外卖到了，谢谢外卖小哥——你俩认识？”曲峰起身来取蛋炒饭，原来这外卖是曲峰点的。
　　“我俩何止认识？我俩还……”
　　杨路石直接伸手把郭羽珈的嘴捂住，郭羽珈嘴支支吾吾没法出声，曲峰好像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走开了。
　　他松开手：“你怎么回事，又叫我杨路叉，而且有些事不要乱讲好吧？”
　　“当我男友很丢人么？我叫你杨路叉习惯了，对不起啊！”
　　“我啥时候答应我是你男友了？”杨路石看看周围没人，小声质郭羽珈。
　　“你欺负我，我初吻都给你了，何况你不也很喜欢么？”
　　他没作声，握紧拳头砸在郭羽珈的胸膛上，这人的胸肌怎么这么厚实？一拳打过去只有自己手疼。
　　“你是不懂物理常识么？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我疼的时候你也会疼，只不过我耐打而已，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
　　既然不疼，那就再给他一拳，没想到郭羽珈把我拉到怀里，在他嘴上又重重一吻。
　　“你，你放开我，你个流氓！”
　　被吻的面红耳赤，正好一个公司的职员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赶快躲开了。
　　郭羽珈用力拉着杨路石的胳膊，把他带进练功房，真以为郭羽珈又要在这里面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里没人，再吻你可以了吧？”
　　“你敢过来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逗你玩呢，你刚才和曲峰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惊诧地盯着郭羽珈：“你这人怎么这么下三滥啊，偷听别人谈话！”
　　“我原本也没想偷听的，只是要把蛋炒饭给曲峰的，推门进来发现你也在，就听到了你们谈话。”
　　“你听到了内容，这是人家的私事，你还是不要八婆传话！”
　　“你相信不相信我知道其中的秘密？关于曲峰男友的事？”
　　“你知道内情？你又不是云冠的人！”
　　“我，”郭羽珈拍拍胸膛，“我好赖也给这附近几家公司送外卖五年了，啥事情我没见过？”
　　“所以你打听别人消息了？”
　　郭羽珈摸摸杨路石的头：“你来娱乐公司不合适，这里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地方，有些事情知道也不要声张。”
　　“你这人真吊别人胃口，你到底让不让我知道曲老师男友的事情？”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接受不了，别哭哭啼啼像个妈”
　　谁是妈宝，他也三十多岁了。
　　“对了，听说网剧要首映了，好像有你片尾曲，我也想听听你的歌呢下班的是时候听员工都在谈论这件事。”
　　郭羽珈提起这事，才会想起今晚的首映。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像试唱的老师说如果他杨路石火了，他也会火起来。
　　首映晚定在七点半，来这里都是工作单位的，带着亲朋好友，杨路石肯定去观看的，自己的位置还安排到隆重观影席上。
　　首映了，名字也会出现在屏幕上，他这么想着高兴得屁颠屁颠，肯定给郭羽珈听听他唱的歌。
　　杨路石给郭羽珈了一个公司的网站地址，可以连线网络直播。
　　“这是什么？怎么没有我？”
　　那边郭羽珈也打电话过来：“路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咋没看到你名字啊，你的片尾曲呢？”
　　无法解释，片尾曲不是这一首，唱歌的也不是他。
　　看cast，这冷月明的主角怎么变成王恩了？
　　气都不打一处来，这是在玩我呢？
　　杨路石怒气凶凶地朝云冠跑去，到了公司门口郭羽珈也在。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又不是云冠欢快的人？”
　　“我就怕你想不开！”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要讨个说法，到底把我当猴耍啊？”
　　到了二十三层，公司里居然没有人，黑灯瞎火。杨路石按了下电闸，大厅亮了，郭羽珈也进来了。
　　“我说，杨路石，我觉得你不适合在娱乐公司里混。”
　　“这个跟你没关系，我就是为了争口气，帮我练歌的老师也不容易。”
　　“想听听我的意见么，你真的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可以去看看现场！”
　　这是什么意思，他都跑回公司了，三千多公里呢，还返回，当我的腿是飞毛腿啊？
　　“我有小电摩，用来送外卖的，我带你去见面会，绝对热闹。”
　　他想起来演员首映后有个阵容见面会，定在工人体育场，到了现场之后座无虚席，舞台上布满了鲜花。
　　导演，编剧，男一号女一号，配角都在，拿着话筒介绍电影感想，现场还有人提问，多数都是记者。
　　杨路石和郭羽珈没座位，就站得室内最远处看他们回答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冲上舞台，走到王恩面前，朝着他两个耳光。
　　“冷月明，你疯了么？”
　　“就揍你个不要脸的！”冷月明又是一拳砸在王恩的脸上，重重的一拳，王恩脸肿了。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上去劝架的，有人拉扯的，什么西装晚礼服都被撕扯得“花枝招展”。
　　娱乐记者又开始拍照，坐在第一排的黄聪宾张开双臂：“不要拍了，不要拍了，见面会到此结束！”
　　可是台上还在拉扯，冷月明突出重围，拿着一鲜花摔在编剧脸上，有一道血珠从伤口流了下来。
　　“这个是送你礼物，你把我的角色删了，然后去找王恩补拍，我被安排在背景墙，后来你把我连背景墙都删掉的？”
　　记者为了明天的头条一拥而上谁都成为了采访对象。
　　杨路石看着一幕幕，拍手叫好，也觉得冷月明替他出了口恶气。
　　现场混乱人仰马翻，黄聪宾人不见了，估计这是对他投资生涯的沉痛打击。郭羽珈以为杨路石还没看够，却见杨路石摆摆手走了。
　　坐在电摩上杨路石忽然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还没吃饭呢，陪我去吃个烧烤呗。”
　　杨路石没有回答，电摩还在路上慢慢悠悠，川街小巷。
　　“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
　　“啥啊，神神秘秘的还这么正式？要审犯人啊？”
　　“你怎么知道要有见面会？”
　　“这还是问题么，不都是如此，网上很多见面会的。”
　　“好，那我问你我发火要来云冠公司，你当时怎么就在门口？”
　　“都是我预想到的，在网上看到电影没你担心你就赶来了。”
　　“电影院到公司的距离是三公里，我返回来是坐出租车，路上堵车，我是跑到公司的。电摩的速度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我看了下时间，就我这个缺乏锻炼身体的跑过来快两小时，你当时已经在公司门口了。电影放映结束的时候是八点二十。”
　　“你算这个时间干嘛？”
　　“这个时间很有意思，微电影一个小时几分钟，你给我打电话问片尾曲为什么没有我的时候是八点十分。我坐上出租的时候是八点三十五，跑到公司的时候是九点四十二。也就是是说你在八点十几分的时候就站在公司等我，这个不奇怪么？”
　　郭羽珈没吭声，电摩的速度变缓了，杨路石继续说，句句直冲要害。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的曲子没有出现吧，你还知道见面会结局是什么，我没说错吧？”
　　“你想听听真正原因么，这都是你的推论。”
　　“我何必听你编出来的故事，我不用去推论，事实摆在眼前。好了，你放我下来！”
　　电摩停了。
　　“你要做什么？”
　　“我们在此告别，我不喜欢被人欺骗，你不知道我的经历，我也不想知道你的过往。不要让我见到你！”
　　杨路石转身离去，郭羽珈看着杨路石离开的方向，暗自伤神。
　　我怎么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我真的不能开口。心里就像用剑刃捅了一个洞，想要想要接近却离得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