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暗杀·尾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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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向餐室里的众人行礼致歉、并且建议他们关上门接着玩乐之后，三男一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离开了餐室，没忘记好心地带上门。
关上门后，塞洛娅提起裙摆挽着拉塞尔，带着庞斯和雅克在船舱里开始狂奔。她一边气喘吁吁地跟着拉塞尔朝甲板方向跑，一边向他复述刚刚在餐室里发生的失败刺杀：“……总之现在就是这样，我怀疑他身上还藏着其他毒。我们有枪，比起让我哥哥和老师跟那个刺客在甲板上比冷兵器，还不如一枪干掉他结束。”
“我对您的这个提议由衷赞同，”拉塞尔一想起自己刚才的经历就后怕，但他还没忘另一件更重要的任务，“那您手上的刺青怎么办？”
“对了，还有这件事，”塞洛娅拉着他停下，伸出右臂给他看，手腕一侧的鸢尾花刺青原封不动，“你带匕首了吗？”
“没有，我只有枪。”
“那……”她想到刺客的那把匕首，刚想开口又迅速抿唇否定，“……不行，那刺客的匕首上涂了毒。”
庞斯这时伸手从腰带上抽出他的匕首：“小姐，我的还在。”
虽然是双胞胎，比起雅克说话的八面玲珑，庞斯大多数时候在静悄悄地执行他的护卫本职，但是关键时刻，他一开口总是能提供重要助力。
拉塞尔接过他手里的匕首，一手拉起塞洛娅的右臂：“忍着点。”
塞洛娅点点头，咬住唇。
所幸那刺青只有拇指甲盖大小，离手腕处的重要血管也远。拉塞尔想了想，先在那鸢尾花形刺青上扎了一下，随后浅浅两刀下去，在整朵花上面打了个叉，暗红色的鲜血缓缓流出。他将匕首在自己的外套上蹭了蹭，递还庞斯，随后从衣兜里抽出自己折得整齐的手帕抖开，一边迅速给她做包扎处理，一边将伤口的来由编好：“回去之后让庞斯给您做刺青后续处理。到时候有人问您这里怎么弄的，您就说，和庞斯雅克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路过您哥哥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巨响有点担心，就开门去看看，结果正遇上我和马丁对打，被马丁的刀扎了一下，我担心他刀上有毒，就给您开个十字口放血。即使日后有人出于怀疑验伤，刀痕也符合说法。”
“好。”塞洛娅点点头，她听进去了拉塞尔的说辞，但是心中依然在担心甲板上的情况：“我这儿已经不要紧了，我们快去甲板。”
之前，刺客白鹰一击之后看到那椅子转圈歪了一下，似乎要翻倒，但下一瞬段汝月就开始在人群中搜人，西蒙也几步冲回角落挡在了椅子前，他只好立刻转身离开，本想等待宴会结束后再打听那一击的结果，先装作刺杀失败跳船逃生，再让船员把他捞回来。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追到了甲板上，在他攀上栏杆即将成功跳海的时候，一根系着小刀的银链子迅捷飞来直取他右脚踝，他立刻重心变换，右脚向旁边一滑躲开这一击，心下刚刚一松，没想到那链子一抖，竟然稳稳缠在了他左脚踝上！
那女人就没想着用那一击伤他，原本就算计好想把他留在船上！
“偷了我的招式还想杀完人就跑？哪儿有那么好的道理？！”反正四下里无人，段汝月有点生气地用汉语呵斥这洋蛮子。
她又说了之前和他交手时用过的语言。白鹰有点印象但是依然听不懂，可听着音调还和上次她说的时候一样欢快清脆。
段汝月一击得手后，将绳镖握在手里的一端飞快在手上缠了几圈加固，随后一扯！
白鹰就恍了那么一下神去回味她说话，结果被她一使力拽了回来，重重落在甲板上发出“咚”的闷响。好在他于半空中调整了一下落地的姿势，借着厚披风的保护在地上滚了几下卸掉力气，变成四肢着地而不是脸着地，否则非得被这一下生生磕晕过去。
白鹰眼神一扫左脚踝上的银链子，立刻将它几下抖掉，随后左手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另一把短刀，站起身摆出迎敌的姿势。虽然刚刚狼狈地爬起来，但他仰起的脸上却异常冷静，碧绿色的瞳孔甚至紧张又兴奋地微缩了缩，像极了被新鲜事物勾起兴趣的猫咪。他知道今晚碰上这位段小姐得是一场恶战。同时，他又在心底里暗暗期待着从她这儿再学到点什么新的招数。这女人打架的方式和使用的武器他从来没见过，之前学过的掷飞刀手势在实战中省时省力伤害又大，让他执行任务方便了不少。
段汝月手腕上下一动，那绳镖便有如灵蛇一般几下弹跳回到了她手里。
“那女孩死了吗？”白鹰到底没有沉住气，先出声问了刺杀结果。
段汝月哼笑了一声，换回格兰维亚语，声音逐渐凌厉：“她死没死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今晚你的命必须留在这儿！”
西蒙追上甲板时，看见的就是飞速缠斗在一起的一灰一蓝两道身影。
白鹰的厚披风早已远远丢在一边，为混入晚宴而穿的浅灰色礼服上也多了或深或浅的几道伤口，鲜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湿布料，给这个杀手添上越发明显的狠戾和杀意。
段汝月这边的情况也并不很乐观。她的额饰早已在躲闪中被白鹰一刀挑断，细碎的珍珠滚落满地，而由于绳镖在近身攻击中作用有限，她只好回收武器，从袖中甩出一柄细长短剑与白鹰纠缠。她仰仗身法迅捷，虽然几次与白鹰的刀刃险险擦过，却也失去了半边垂落的刘海。
二人你来我往飞速对招几十次后，段汝月的体力稍逊一筹，呼吸声明显加速了许多。白鹰于招式往来间隙听出她体力不支，略显轻蔑地冷声哼笑一下，满怀恶意地将她逐渐逼近甲板边缘。
西蒙察觉出势头不对，眉头一皱，握紧匕首飞速上前，看准白鹰专注对战中途将后背的破绽暴露给他的那一瞬，朝他后心直直刺去！
但白鹰到底是多年行走于刀刃之上的杀手，在西蒙距离他身后三五米时已经察觉到了危险靠近，迅速甩出又狠又快的几下连招暂时逼退段汝月后，白鹰猛然回身抬手用短刀格挡，“锵”一声打飞了西蒙的匕首，随即迅速出招朝他心口刺去。
形势陡然逆转，西蒙略感意外地一挑眉毛，尽管凭借着身体本能侧身躲过短刀穿胸的惨剧，但还是被刀刃狠狠划破了丝绸衬衫左袖，在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切割伤。西蒙吃痛地皱紧了眉毛，抬手捂住伤臂后退了十几步，低头一看，鲜血很快从他捂住伤口的指缝间隙涌出。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对上了白鹰碧绿的双眸和雪亮的刀刃。
刀刃破空挥下的瞬间，他甚至连遗言都来不及想。
千钧一发之时，银链绳镖再次破空而来，在白鹰意欲挥刀而下的同一瞬间从他身后几米外死死缠上了他的脖颈！
“呃！”白鹰被段汝月的绳镖一勒，生生遏制住了朝前扑去的势头，“当啷”一声短刀落地。
白鹰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在与绳镖另一端的女子角力的同时，略显慌乱地抬起双手试图将脖子间缠绕得越来越紧的银链用暴力扯开。仿若一只被主人用锁链勒住脖子限制行动，还在挣扎着意图伤人的恶兽。
西蒙喘息着去拿掉在白鹰脚边的短刀，挣扎中白鹰用余光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脚尖一拨，一下将刀踢得远远的。
西蒙捂着伤口想去捡短刀，但眼前逐渐变得空茫模糊，身体重心一歪，重重单膝跪地。
昏昏沉沉间，他听到一声尖锐而慌乱的女声：“西蒙——”
随即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西蒙感觉自己身畔似乎炸开了什么东西，劈头盖脸溅他一身的热液。腥甜的血腥味随即在鼻端漾开，熏得他想吐。
在血色朦胧的视线中，他缓缓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到了不远处身穿黑裙双臂平举的少女，以及她手中枪口还在冒烟的燧发枪。
随即，周围的一切声响离他远去。
白鹰的尸体扑通倒进满地血泊，头颅四分五裂。
段汝月手腕一抖，收回绳镖，向后踉跄了几步收住力道，将沾了血的绳镖甩了甩挂回腰间，望向少女的目光复杂而充满探究，甚至带着隐隐的欣赏。
雅克和庞斯从塞洛娅和拉塞尔的身后冲出，飞快上前扶起西蒙查看情况。
拉塞尔震惊地看着身边击毙了杀手后身体轻微颤栗的少女，一边抬手想触碰她的肩膀，一边迟疑着开口：“塞洛娅·伊里西斯小姐……您……”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如果他说错了一句话，少女能立刻调转枪口把他也射杀于此。
冷汗从他的后背上缓缓流下。
但“塞洛娅”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之后，仿佛被念中了什么魔咒，身边少女身上那种敏感冷峻的气质缓缓褪去，萦绕在拉塞尔心头的危险感也慢慢消失了。
塞洛娅平复了一下心情，摇了摇头，把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回忆驱散，收手将枪重新插回腰间，在耳鸣状态中开口：“谢谢你的枪，拉塞尔，它真的很有用。日后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还会找你的。”
“荣幸之至，我尊敬的小姐。”拉塞尔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回复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暗杀·尾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