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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尊……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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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入口处,有两个士兵把守,见沈安禄和仲寅匆匆赶来,二人恭敬地行了礼。
刚入凌峰境内,仲寅便被结界一股强大的邪气逼退数步,这结界是沈安禄屠了凌峰周氏满门后设下的结界,只有带着沈安禄设过咒的令牌才可以进入。
在肖舒然被关在凌峰之前,这世间只有他能来这片故地,其余所有人都踏不进这个院子。若有人强行闯入,与结界对抗,最后也只会粉身碎骨。
肖舒然被关进了这个院子后,时常会有下人,持着沈安禄亲赐的令牌进入这里,照顾肖舒然的衣食起居。
沈安禄斜眼瞪着仲寅冷冷开口道:
“滚!你不配踩在这儿。”
仲寅忙躬下身慌乱道:
“属下知错,望谷主……”
还未等仲寅说完,沈安禄便大步向后山走去。
刚步入幽莲苑,便看到亡龙蹲靠在树旁,手掌还在轻轻拖着肖舒然的手,双眼无神得看着她,眼眶微红。
沈安禄见这场景,边鼓掌边笑着开口。
“稀客呀稀客,本座这辈子都没看过你的金身本体,你的真身竟是一个小屁孩,今日一见倒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本作如今就是死了也无憾了。”随即便又是一阵狂笑。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亡龙淡淡开口,眼中却起了杀念。
沈安禄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亡龙将灵力运于掌上,随时准备爆发。
沈安禄也已在体内运转灵力,随时迎战。
但他深知自己并不是亡龙的对手,上个月的天兴大战已让沈安禄元气大伤,况且金身形态的亡龙更是无人可敌。
沈安禄这是抱着死也要拼一下的信念迎战的。
“我要你死!”
亡龙怒着,龙嚎声震彻天地。
沈安禄还未及反应,亡龙便已经闪到其后,沈安禄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闭上了眼,等待着正义使者洗清他这一生的罪恶。
“你就是个白痴!”
沈安禄听到这话猛地抬眸时,映入眼帘的是勉强跪蹲,口吐鲜血的亡龙。
沈安禄不解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直到看见他眉心的血印。
血印是主人在临死前,为了禁锢自己的灵兽而下的新契约,与其说那是契约倒不如说是诅咒。
主人生前愿望不同,所以血印的效果不同:有的主人死后,想让灵兽陪葬,便定下死生印,若灵兽不同意陪葬,也会烈火灼心而亡;有些主人因仇而死,主人们怕灵兽为自己复仇,活在仇怨中,所以便会定下安魂印,抹去灵兽与自己的所有记忆,一旦记忆重新被开启,血印便会发挥作用,侵扰灵兽精神,使其再度记忆混乱,最后彻底忘记......
而肖舒然与亡龙定下的血印是守护印,这个印会让亡龙慢慢的忘记她,比起其他瞬间忘记,这个印的副作用极小,但是主人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没有来生。
守护印守护的不仅是灵兽,还有主人生前要守护的人。
沈安禄见了血印便知道,肖舒然已经死了,他发了疯地冲向亡龙,抓着亡龙的衣襟,怒道:
“血印是怎么回事?”
亡龙冷笑道:“你装什么装!她已经死了。”
沈安禄松开手,双手无力垂落,眼睛失神,嘴巴欲张欲合,猛地转身朝着树下那具冰冷的尸体走去,嘴里不住呢喃着:
“死了,她怎么可能死呢?她可是月华长老,她心里是天下苍生,怎么可能死呢?你们都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说着说着沈安禄几近疯魔,他越走越快,最后这几步几乎是跑着,又或者说几乎是爬......
他猛地跪下抓住肖舒然的手。
“装什么装!你怎么可能死,你欠本座的还没有还,你有什么资格死,你给我醒过来,本座命令你醒过来!”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本座就......”
沈安禄环顾四周,最终视线停留在山的尽头,他恶狠狠的盯着山的尽头。
沈安禄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山的尽头,另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肖舒然苍白冰冷的手腕,声音狠厉道:
“本座就把山下的人都杀了!把你守护的天下苍生都杀了!”
“咳咳!”身后的亡龙又咳出一口血。
“把你的脏手拿开!你不配碰她!”
沈安禄在亡龙的怒喝声中恢复了神智,他玩味地瞪着亡龙,而后冷笑着:
“呵,我不配碰她,你知道她和本座发生什么了吗?每夜都与本座耳鬓厮磨人是谁啊?是她,你的好主人,主动爬上了本座的腿,与本座夜夜缠绵。”
“你住口!”
亡龙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睛里冒着金光,鬓间龙鳞渐渐显现,龙角也泛着金光。
“你就是个畜生,你可知,她为你付出了多少!”
沈安禄恢复神智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呵呵,确实付出不少,一百零二鞭的痛,本座会一直记得;三根涤魂钉至今还钉在本座的身体里,与本座的邪力冲撞,日日饱受煎熬;她向来只会否定本座,本座从来没有被她认可过!从来没有!”
沈安禄理智的眼神又变的混沌,刚刚还在气愤的他,突然一阵狂笑,转过头又看向肖舒然。
“哈哈哈哈,别担心,本座的美人师尊,本座会让你活过来,你欠本座的还没有还清,本座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活过来。”
“对了,暗影!暗影在哪?暗影能救你,暗影能救你......”
沈安禄慌乱看向四周,嘴里还呢喃着。
沈安禄要疯魔了,对着天空大喊:“暗影!滚过来见本座!滚过来!”
“没用的,主人没教过你吗?守护印是用今生和来生一起换的。”
亡龙眼神淡淡,眼神里的金光不见,泪光也不见......
沈安禄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肖舒然,不知所措地松开紧抓着肖舒然的手,摇着头嘴里不住低语重复着。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们都骗我!”
“暗影!”
未等沈安禄回过头,亡龙便化为龙身飞向了九霄云外,只留下了这具冰冷的尸体和一具呆滞的灵魂......
沈安禄再一次托起肖舒然的手时,感觉自己手被扎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双:被银针深深扎进指甲的手,血肉模糊到一眼竟未发现。
沈安禄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的师尊竟会被下人如此折辱。
“所以你就选择死,对吗?”
“安禄。”
是宁祁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暗影,自从宁祁有了身孕,沈安禄便派暗影时时保护。
一声温柔的呼唤,将沈安禄从难以置信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沈安禄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满是关切和温柔的眼眸。那双凤眸中好似有一汪清水,随时从仙潭涌落。
宁祁见沈安禄未回答,便又开口关切着。
“夫君......”
还未等宁祁说完,沈安禄便起身,快步走到这人身边,将这眼前的温柔紧紧拥入怀中。
宁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轻轻抚摸沈安禄的后背,没有多说一句话,等眼前人的气息逐渐平稳,宁祁才缓缓问道:
“夫君今日脾气如此不稳,怕是又是没按时吃药吧。”
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取出一颗,喂到沈安禄嘴里,看见沈安禄吃下了药,她才开口说道:
“哎,人各有命,月华长老有她自己的选择,你一直在囚禁她,她一点也不快乐,安禄,放了她吧,也放了你,我们回家吧。”
过了良久沈安禄才缓缓开口。
“祁儿,是本座对不住你......”
“祁儿,别离开我好吗?本座......本座只剩你了。”
“好好好,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的这些事,我早就知道,回家吧。”
宁祁轻抚着沈安禄的后背,此时的沈安禄像极了受了委屈向娘亲告状的孩子。
沈安禄听到宁祁这句正戳在他心尖上的话,就再也绷不住了,他哭了,这是他成人后第一次哭。
“祁儿,你知道吗?她连最后一眼也不愿意施舍给我......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