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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本座活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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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鬼谷后的沈安禄,整日心不在焉,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如今最大的障碍已经死了,他有什么可感到不安的呢?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随意地坐在玄陌大殿的榻椅上,沈安禄喃喃着。
“本座到底在害怕,担忧些什么啊。”
正想着,旁边屋内走出来一位:带着面具,穿着黑色长袍,长袍帽子把头也盖的严严实实,冷冷开口回答。
“孤独。”
“什么?”
沈安禄重复问道,“暗影你在说什么?”
那黑衣人开口道:“你害怕孤独,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你眷恋的人了。”
沈安禄忙回道:“你胡说,本座还有祁儿,本座爱她,要陪她一辈子。”
黑衣人道:“那你为何与你的师尊夜夜寻欢。”
“本座只是......”
“说不出来?你就是一个缺爱的流浪狗,从始至终你都是一个人,你本以为君临天下后世人就能看得起你,巴结你,奉承你,令你没想到的是:你的师尊依旧看不起你。哈哈哈哈哈,多可笑。”
黑帽子下
“还有宁祁,你爱的只是她对你的好,你将她留在你身边,和囚禁又有什么区别,你忘了你认识她时的模样吗?那么天真,可她的全家都死在你的手中,这件事她知道吗?”
沈安禄:“别说了!别说了!”
黑衣人冷笑道:“与其让她恨你,你不如就死了,来偿还你对她的亏欠。”
暗影从袖中拿出一瓶毒药,沈安禄知道这是乱魄丹,普通的毒药伤不了他,这个毒药刚刚好。
“这个是毒药,喝下它,摆脱这个世界,解脱你自己,也放过她,让她永远记得你的好。”
暗影将毒药递到沈安禄的手中,转身救要离开。
“暗影,你跟着本座多久了?”
往门外走的脚一顿,暗影并未回头,却依旧回答,那声音是冰冷的。
“两年了。”
“是啊,我当上谷主也两年了。”
沈安禄轻轻敲着榻椅边沿,嘀嗒得发出声响,空荡的玄陌大殿使那声音更加空灵。
“一直带着面具,不累吗?”
“......”
“是你吗?你没死对不对?”
“......”
“你想让本座死吗?这若是你意,那本座依你。”
沈安禄望着毒药,随后猛地喝了下去,握着瓶子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请帮我照顾好祁儿。”
叮当的瓶子落地声,使得面具下的眉毛微皱,嘴唇微微颤抖:
“大人喝药怕是喝醉了,早点歇息吧”
“好......”
沈安禄缓缓闭上眼,感受着毒药慢慢流入身体......
宁祁的一家都因为沈安禄而死。
沈安禄涂了宁家满门,最后在后院厨房的桌子底下发现了宁祁,沈安禄故作英雄的将人揽在怀中,安慰着她,以救世主的身份将宁祁就在身边。
宁祁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竟是日日在眼前,温柔体贴的夫君。
沈安禄嘴角淌出一口鲜血,从暗影出了这个大殿开始,沈安禄就眼神空洞地望着雕着龙纹的房梁。
“祁儿,本座骗了你,本座不能陪你共度余生了,本座与这世界斗了一辈子,累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师尊,我只想要您一句认可,您为何就是不喜欢我......”
沈安禄开始胡诌疯魔,随即便感到一阵剧痛,这种感觉就好像百只蛊虫同时在啃食他的头骨。
一阵剧痛后,沈安禄仿佛被一双大手扔进了黑暗的世界......
“本座是死了吗?”沈安禄心暗道,
“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
沈安禄正想着,黑暗空间的深处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这是一个被银针改造过的声音。
对于声音改变这一块儿,对于深居极乐坊的沈安禄来说太熟悉了。
那些娇媚的妖童为了博得客人的欢心,用银针改变嗓音,使声音更加娇媚可人。
可是那声音却与之不同,这声音是清冷又深沉的,甚至有些许空灵。
“这一切真如你料想的那样吗?浑浑噩噩的活,不明不白的复仇,不明所以的爱,沈安禄啊沈安禄,你想不想换个活法……”
那声音在沈安禄脑海里久久回荡,他的耳朵开始发鸣,猛地听到女人的嘶吼,他听不出来是谁,但是他能听出来的是,声音里带着无助,愤怒,命令,甚至......还有一丝渴求?
“还魂灯在哪!你不能死!醒过来!还魂灯给我!”
耳朵里吼叫的声音越来越大,沈安禄感觉耳膜逐渐撕裂,然后沈安禄就失去了知觉。
沈安禄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枫叶全落,久到雪花纷飞,久到柳树抽芽,久到树木成荫,繁花似锦......
“师哥,你都看到什么啦?有没有鱼?你该不会淹死了吧,你……”
沈安禄缓缓睁眼,眼前一片漆黑,有咕噜咕噜的水声,山谷里长大的他知道这里离水很近,但是太黑了,他判断不了是哪片水域,沈安禄刚想呼吸,突然。
“咳咳咳咳!”
他直起腰,心里暗骂一声:
“靠!刚才就是在水里!”
强烈的光线和水下的漆黑使得他无法睁眼,适应了良久,等他缓缓睁开眼睛时,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当上鬼谷谷主的他,面对无数次的暗杀,他早已变得敏感多疑,所以杀伐也越发果断。
本能反应使得他猛地转身扼住身后人的喉咙,那人眼睛瞪的浑圆,两人四目相对,一个脸上满是惊讶,另一个满是错愕,沈安禄当即松开手,错愕地开口。
“你还没投胎?为什么还在这!”
木南:“……”
“不对啊,你脖子上的刀痕呢?原来死了还可以这样,你还真是赚啦!”
“当!”
小木棍不轻不重地落在了沈安禄的脑袋上。
“师哥,你没事吧,我让你别看别看,你非扎水里看,你看傻了不是?”
木南是北方人,说话嘎里嘎气,性格更像是小公子,甚至比公子还顽皮。
“走啦走啦!一会师尊该来了!”
他们的师尊——肖舒然,普渡众生的月华长老,沈安禄自从囚禁了肖舒然后,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师尊”这称呼了,只有在折辱她时,他才会恶心的叫一句师尊。
如今听木南这么正经的提到,就好像他们的师尊还活着一样,叫好像下一秒要冲过来给他们两鞭子,就好像她没有死过......
不对!沈安禄心里暗骂一声:靠!不是吧,难道没有转世这一说?人死了都会在这里继续活吗?靠了!本座都死了还要被你管着吗?
沈安禄无声的咒骂着,良久他才缓过神,望了望四周,猛地想起什么:靠!禁地!
沈安禄不确定的又问了问木南:“等等!这是哪?我们来这里干嘛?一会走去哪里?”
木南无语道:“你不是说好了来陪我摘樱桃吗?摘完了当然就是要回家呀。”
“哦哦,摘樱桃,摘樱桃……”
沈安禄喃喃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低头望着刚才的池子,一张清秀冷峻却又不失稚嫩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是沈安禄十六岁少年的模样,他不禁惊叹。
“我靠!本座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