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简戎

97、纠缠不休

　　旭光殿。
　　午间用膳之际，昊辰本想值此时机再去紫阳峰看看慕容枫的伤势，谁曾想他刚走出自己的宫殿，杨云淞后脚就跟了上来，焦急道，“大师兄你去哪儿？”
　　昊辰道，“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时时刻刻盯着我。”
　　杨云淞很是为难，“可掌门师尊今晨才跟我说要看住了你不准你再去紫阳峰的。”
　　昊辰也心知肚明，见杨云淞早上过来一脸古怪的样子就知道掌门交代了什么特殊任务给他，“……我不去紫阳峰，我去紫金峰修炼，你也要跟上来陪我吗？”
　　杨云淞可不想跟本宗第一的大师兄在剑术上过招，“……那我将你送到紫金峰吧！”
　　昊辰不再管他，御风飞离旭阳峰，朝着正北方向消失不见。
　　杨云淞追也追不上，只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叹气，“早知就不把慕容枫的事告诉他了……”
　　这时刚用完午膳的蒙愿如走了过来，杨云淞以为她是来找昊辰的，便急忙指着北面的山峰道，“蒙姑娘，大师兄去紫金峰修炼了！你要过去的话，我可以送你。”
　　蒙愿如摇头，“既然他在专心修炼我就不打扰他了，你若方便，能送我去一趟紫阳峰吗？我想找慕容姑娘说几句话。”
　　杨云淞一愣，“……没问题，不过我只能候在门殿，不能进入。”
　　蒙愿如微微一笑，“有劳了。”

　　比起规划整齐宫殿鳞次栉比的旭阳峰，紫阳峰更如人间仙境一般，因其地势更高，阴气沉沉的天气之下还升腾着一层薄雾，看起来如梦似幻，如云顶天宫一般。
　　杨云淞守在门殿之外，因掌门愈发严苛的禁令，他是完全不敢涉足一步，只给蒙愿如推开了殿门，“请进。”
　　这偌大的门殿也没个看守的在，杨云淞见她犹豫解释道，“紫阳峰上就气宗师徒四人，没有什么别人。”
　　蒙愿如只得自行前往，顺着桃林穿过，终于看到住处，但她不清楚哪儿才是慕容枫的寝殿，又找不到个人可以询问。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一抹蓝色剑影闪至她跟前，这绝代风华长身玉立之人她还有印象，便是气宗的师尊紫胤真人，便连忙拜谒道，“小女子蒙愿如，前来气宗寻找慕容姑娘，不知师尊是否方便告知她人现在何处？”
　　紫胤真人也对她的到来出乎意料，但还是给她指明了方向，“枫儿正在剑阁静修，你随我来。”
　　蒙愿如赶紧跟上，“劳烦师尊了。”
　　“无妨。”
　　这紫胤真人近看起来更是风度翩翩，想来年轻时也如昊辰一般是个英俊端正的美男子，这昆仑墟果真卧虎藏龙，令蒙愿如心叹不已。
　　老实说面对这样凛然正气的师尊，她确实心悸得很，毕竟她也是头一回靠近这众人口中的八大仙门之首。她曾听过本宗弟子的一些讨论，说是魔宗之主垂涎慕容枫，要不是她的师父是眼前这位修仙者中的巅峰存在，她可能早就被禁锢在魔宗无法回归仙门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剑阁。
　　剑阁内宽敞亮堂，尤其是剑阁外还正对着无限苍穹，这迷蒙的雾景将这座楼阁覆盖得如同漫步云端一般，教她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多谢师尊。”
　　紫胤真人道，“枫儿，有人找你。”
　　慕容枫这才在剑阁外起身，跨过了门槛从迷雾中缓缓走来，“……谁啊？”
　　等她定睛一看，似是有点儿熟悉，但又不敢确认，“你是？”
　　蒙愿如欠身道，“慕容姑娘，我是蒙愿如。”
　　慕容枫看向她身侧的师父一眼，可紫胤真人也不知她来意，只将剑阁留给了她们二人，自己穿过排排书架去了书房那里。
　　书房与修炼的主殿只一墙之隔，慕容枫与蒙愿如的对话他也能如数听清，作为师尊他并非想要窃听，只是怕蒙愿如来者不善，会对慕容枫不利。
　　果不其然蒙愿如坐下的第一句话就道，“慕容姑娘，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昊辰师兄的事的。”
　　慕容枫不禁疑惑，“昊辰师兄的事？什么事？”
　　倘若她没记错的话，今早师父回到剑阁之际已经向她说明掌门师尊会再次勒令昊辰禁止闯入紫阳峰，并还让人看住他的行踪了。
　　蒙愿如也不兜兜转转，直接同她说清楚道，“昨天……从你哭着跑出旭光殿之际我就大概就已经确认下来了。是不是我来昆仑墟之前，你跟昊辰他……有过一段缘分？”
　　慕容枫轻轻摇头，“没有，我与他从来都是同门之谊，并无任何高于同门的感情在。只是他失忆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不记得了，又被人挑唆，以为我俩之前有过什么，才产生了一点误会。”
　　蒙愿如将信将疑，“真的……什么也没有吗？那为何你昨天会哭呢？难道不是因为他移情别恋了所以才……才动手打了他吗？”
　　慕容枫忽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搪塞她，若是说出昊辰师兄纠缠她的事实，会不会影响他跟蒙愿如的感情，要是他俩成不了，自己就更难脱手了。
　　“有些事我不知该如何告知你才好，要不你去问问他自己，问我为何动手打人，是不是他做得太过分了。”慕容枫不想组织语言来欺她骗她，只能让她将矛头转向师兄，“也许我告诉你，你并不会信。”
　　小蝴蝶道，「没想到这蒙愿如如此深爱你的师兄，甚至有胆量来找你谈话。」
　　见蒙愿如为难，实际慕容枫内心比她更彷徨，连小蝴蝶也看出了她的矛盾，「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这蒙愿如太过顺从了，都不敢对你师兄提意见。」
　　慕容枫也不知该如何提点她，「她只敢来找我，却不敢跟他当面对质，师兄目前还是个凡人她就如此忌惮，倘若师兄真恢复了白帝的身份，她岂非如蝼蚁一般任人拿捏？」
　　小蝴蝶道，「你忘了你来这儿的初衷了吗？你本就是打算找她来转移白帝的注意的。」
　　慕容枫的眼神忽而落寞下来，「……我是不是做错了？」
　　小蝴蝶也奉劝她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段时间，蒙愿如道，“你说的是，我与昊辰之间发生什么问题，应该找的是他，而不是前来找你要答案。”
　　“对于你，我不该有敌意，”蒙愿如有些自责道，“即便你们之前有过一段感情，论及先来后到，也该是我退出，是我在他失忆之际趁虚而入，取得了他的真心……”
　　慕容枫并非此意，“可我对他，当真没有超出同门的情谊。从今往后，也会跟他保持该有的距离，绝不擅自去接近他。”
　　她说得如此恳切，反倒让蒙愿如自惭形秽，“……对不起，慕容姑娘。”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介意了。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因为我而对他刻意避嫌，你们同门之间该有的交流，不该因为我而生疏掉。哪怕……哪怕你真的对他有意，我与他也是男未婚女未嫁，没有过任何亲密接触，你有竞争的权利。不止是你，我知道这个昆仑墟还有很多爱慕他的人，我阻止不了，也不该阻止，毕竟一个人的感情难以控制，我不能教所有喜欢上他的人都断情绝爱忘了他。”
　　慕容枫看着她眼里的款款深情有些不太理解，“……你、真的如此爱他？”
　　蒙愿如轻轻点头，垂眸桌面，默默倾诉道，“我很爱他，希望能永远陪着他，哪怕只是看着他也好。”
　　小蝴蝶道，「救不回来了，别救了。」
　　“你爱他的什么？他的修为，他的容貌？总不能是他的性格吧。”
　　蒙愿如不语。
　　慕容枫又道，“比他修为高的，这仙门也有不下十个。与他容貌相当的，数数也有三五个。比他性格好脾气好易相处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蒙愿如抬眸看她，看慕容枫眼里的错愕，“……他不好吗？”
　　慕容枫直截答道，“在我看来，他没有我师父好，也没有我师兄好，比他好的人，比比皆是。”
　　见蒙愿如不可置信的眼神，慕容枫又道，“不过，他在你眼里，跟在我眼里，可能是不一样的吧。”
　　蒙愿如呼一口气，最后起身致意道，“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慕容枫就要起身送她，可她却回头道，“不必送了，你继续静修吧！”
　　慕容枫走到剑阁门外，看她远去的身影，小蝴蝶道，「她是上苍安排给你师兄的情劫，你已经错过改变这一切的机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凡人沦陷了。」
　　慕容枫不禁失落，「……我还是应该杀了他是吗？」
　　两种抉择下的不同人生，似乎没有一种符合她的本意，「还是说，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等蒙愿如离开一炷香后，紫胤真人才从书房走出，叮嘱慕容枫道，“自明日起，为师要去后山闭关两个月。你若遇到任何问题，迦若解决不了，就去找掌门师叔，明白了吗？”
　　慕容枫颔首，“师父放心，您去后山准备吧，我不会有事。”
　　见她跟蒙愿如之间的恩怨已解决，紫胤真人这才放心离开。

　　离开紫阳峰的蒙愿如随后又让杨云淞将她送至紫金峰。
　　那里有座三清道观，听刀剑呼啸声，就知道昊辰在那里专注练剑。仙门剑试大会在即，他虽然有夺得第一的信心，但也从不懈怠，这点让掌门很是放心，即便他有了所爱之人，也能专心修炼，实在难能可贵。
　　杨云淞见掌门在，连忙行了个礼，“师尊。”
　　蒙愿如也一惊，随即欠身道，“掌门好。”
　　掌门崇阿如今看她也不是那么碍眼了，毕竟她不是慕容枫，若是昊辰喜欢上了那慕容枫才麻烦，且不说慕容枫心高气傲，冷眼待人。她的师父还是自己的师兄，昊辰日后继位不仅要看她的脸色，还要看她师父的脸色，掌门想想都不太合适，他可不想自己的爱徒被慕容枫牵制住，从此以后只围着她一人转。
　　“嗯。本座听说你昨儿又受伤了？没事吧。”
　　蒙愿如难得被掌门关心一句，受宠若惊道，“……已无碍了，师尊。”
　　掌门再看那边还在林中练剑的徒弟，不再打扰他们的相聚，“那本座先行回旭阳峰了，淞儿你照顾好蒙姑娘。”
　　“是，师尊。”
　　掌门走后，杨云淞领着蒙愿如来到后院宽广的密林中，这里的参天树木古老且阴冷，看着不寒而栗，尤其是昊辰的剑影还在其中穿梭往来之际，更添一丝肃杀之气。
　　察觉到身后来人，昊辰将剑召唤回手中，撒开一路寒光，杨云淞咽了下口水，看他冰冻三尺冷漠的眼神，惊惶道，“大师兄！是我！是我跟蒙姑娘。”
　　昊辰转过身来，将佩剑扔出，信手插入不远处的空地，走上前来，表情渐渐恢复柔软，“你怎么来了？”
　　蒙愿如道，“从早上开始就没看到你，想来见见你。”
　　杨云淞见这二人可能要温存片刻，便识相道，“那我先回旭阳峰了，师兄，待会儿你带蒙姑娘回来吧。”
　　昊辰点头，“你先回去吧。”
　　蒙愿如回头看杨云淞离开，这才快步走近昊辰跟前，拉住他的手道，“方才我看到你师尊了，他还慰问了我的烫伤，他是不是已经不那么讨厌我了？”
　　可昊辰却微微蹙眉，蒙愿如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结果一低头发现他的手心正在出血，而她不小心握得紧了，估计弄疼了他，“……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昊辰缩回手道，“兴许是练剑的时候没注意，划伤了，不碍事。”
　　可蒙愿如紧张无比，“那还是快去意宗那里包扎一下吧！这伤口还挺深的，要是误了你接下来的练剑就不好了。”
　　昊辰一下便联想到昨夜慕容枫引星辰之力治愈伤痕的场景，忽然计上心来，“我知道去哪儿治得好，你随我来。”
　　既然他一个外宗男弟子不能擅闯紫阳峰，那他带着蒙愿如一道前往就不算违规了，蒙愿如也没料到会在一天之内登门两次，有些怕被昊辰看破，“……为何来这儿？”
　　昊辰道，“气宗修的神明之力，无需任何药物就能将我手上的伤瞬间治愈。”
　　蒙愿如惊道，“如此神奇？”
　　昊辰在门殿外等候，传了一道符入内，修炼的迦若第一时间看到在外闪烁的光芒，接下了符咒，来到门口，“……你们？”
　　昊辰说明来意，迦若并未拒绝，领着他们前往慕容枫的住处，解释道，“我的神明之力还不如枫师妹，估计治不了你，她此刻应该在照顾她那些花花草草，定是空的，跟我来。”
　　昊辰还是怕慕容枫会拒绝，故先行为自己开脱道，“……前些时日你才跟我因她的事情争执过，我怕她不会给我医治。”
　　迦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没多久可要剑试大会了，为了师门荣誉，我也会劝服她的，你放心。”
　　蒙愿如看一眼皱眉的昊辰，居然看出一些隐隐的期待与不安。可他一向深沉稳重，即便面对师门的重责，他也能镇定自若的保全她留在昆仑墟。如今只是去跟慕容枫见上一面，他为何会流露出一点紧张的神色？
　　慕容枫彼时果然在院子里浇花，她认真对待花草的模样十分温柔，连眼神里都充满了怜爱之意，好似抚摸的不是没有感情的花叶，而是一个茁壮成长的孩子。
　　“枫儿！”迦若跑上前去，“有件事要拜托你帮忙！”
　　慕容枫一听就是迦若的声音，头也没抬，先专注手上的事情，“怎么了。”
　　直到昊辰师兄的声音传来，她才直起身子看了过来，“……”
　　“枫师妹。”
　　“慕容姑娘。”
　　迦若道，“昊辰他练剑的时候伤到了手，怕意宗的治疗得三两天才能好，耽误了修炼，这才想要找你帮一下忙。”
　　慕容枫瞥去他留有血迹的那只手，不以为意道，“这不都结痂了吗？再迟一点伤口都自行愈合了。”
　　迦若咳嗽一声，将昊辰的手摊开给她看，“没有……你瞧，这么深一道呢！”
　　见慕容枫无动于衷，迦若又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像上回你跟师父帮我治伤一样，需要晚上引来星辰之力才合适？”
　　慕容枫执起昊辰的手道，“不必，就这点伤，我院里的生灵之力就能治好他。”
　　她拽过去的力道还挺大，丝毫不在意对方的疼痛，昊辰师兄忍不住又蹙紧了眉头，蒙愿如更是欲言又止，默默缩回了要上前阻止的手，“……”
　　慕容枫将注意力集中到这道伤口之上，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轻轻念了几句口诀，随即这院内的花草树木都开始散发出零星光辉，飘来相执的双手之上。这治愈的过程也看呆了蒙愿如，她虽是个凡人，却能清楚的看到神力萦绕的光芒，再一眨眼，这些光点就消失了，而昊辰的掌心也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慕容枫以为完成任务，松开手就要转身去池边洗手，昊辰速速跟上道，“枫——师妹！”
　　慕容枫回头漠然，“还有什么事吗？”
　　昊辰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前几日在意宗……我也受了伤，至今没有痊愈。”
　　慕容枫愣住。
　　昊辰又道，“还有很久很久之前，我心口上也有道伤，虽然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但杨云淞跟我说当时只草草的包扎了下，没用药，愈合得并不太好，我怕届时会影响我在剑试大会上的发挥，所以也要麻烦师妹了。”
　　慕容枫看向迦若一眼，迦若也无可奈何，毕竟人都带来了，见死不救有点儿残忍，“……要不就帮他看看吧？”
　　昊辰道，“这些伤可能需要耽误你不少时间，迦若师兄你不妨先帮我把愿如送回旭阳峰用膳休息，我治好伤再自行离开。”
　　蒙愿如手指蜷曲，继而向迦若颔首道，“……那麻烦师兄了。”
　　慕容枫心中有愧，毕竟昊辰所受的这两处伤，要么被她所伤，要么就是为她受伤，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便转过身道，“跟我来剑阁。”
　　剑阁内空无一人，昊辰自行走到修炼的位置坐好，慕容枫道，“你把上衣脱了吧。”
　　慕容枫等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没动静了才转身，然后就看到他背上肩膀横七竖八的伤痕，“……”
　　小蝴蝶的关注点却是，「看不出你师兄皮肤还挺白，穿衣看着正好，脱衣这么有料！」
　　慕容枫可没心情欣赏他结实的身材，他好歹也是修炼之人，又常年练剑，怎么可能没有一副健康紧实孔武有力的身材。可是他身上这么多伤，她也看不出哪道才跟她有关。
　　慕容枫又淡定的走到他正面，前胸的伤痕也不少，尤其是心口那一道极为明显。
　　“你这些伤都结好疤痕了，我再施展神力也治愈不了几分，要不我把我房里的焕颜仙丹给你，这样估计才能彻底抹去。”
　　昊辰与她目光交错，“那倒不用，既然无法用你的神力抹除，那便留着好了。”
　　慕容枫道，“你是存心的。你师父应当早上才警告过你，你怎么又来紫阳峰了？”
　　昊辰抬眸与她相对，“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我们即便不是从前那样，现在也是同门，同门之间，连见一面都不行吗？”
　　慕容枫道，“别的同门可不会像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想要来见我。”
　　“他们只是办不到。”
　　他一下站起身来，高过慕容枫不少，这让慕容枫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只能仰视他，“你办得到你很了不起吗？”
　　昊辰并不想用这难得的机会跟她争吵，“我只想多看看你，枫儿，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即便你藏着掖着，欺我瞒我，我也忍了，为什么你连让我见你一面的机会都要剥夺呢？”
　　慕容枫震惊道，“你都有蒙愿如了你还来见我？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耻吗？”
　　“你还带着她来见我，你让她如何想我？”慕容枫转过身忍住愤恨的泪水，“她尚且温柔懂事，不会胡言乱语，若是遭其他人怀疑，我的颜面又何存？”
　　“还是说师兄觉得，反正我的名声自我被魔宗掳走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再多一个你也无可厚非？”
　　昊辰走到她跟前扶住她道，“我绝非此意，枫儿！”
　　慕容枫声泪俱下，不想看他，“……你不要逼我了，你再这样固执，我明天就离开昆仑墟，再也不回来了。”
　　只有这点绝对不行，慕容枫一旦离开昆仑墟就等于失去了所有庇佑，魔宗的人肯定早就在外守株待兔了。昊辰搂住她，终于妥协，“……我不为难你，枫儿……一切等我找回你娘的遗物再说。”
　　小蝴蝶道，「一找到那扳指，我们就逃之夭夭啦！你想起来也没用。」
　　慕容枫终于停止啜泣，她的眼泪晶莹闪烁，昊辰师兄忍不住用拇指替她抹去一些，即便他未曾记起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也不妨碍他现在为她再度折腰。
　　眼见着这张脸越靠越近，慕容枫条件反射偏移躲过，让落下的吻停留在她的侧颜之上，“你……”
　　昊辰知晓她的抗拒，不再强迫与她亲吻，只慢慢将她抱紧道，“枫儿，我心中自有分寸，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欠蒙愿如。我明白你我之间最大的阻碍是我的师父，正如他跟李银枝长老所言，若是与你成婚，我确实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只想与你如胶似漆，对你唯命是从。但我知道你本性善良，也不会让我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哪怕我沉沦于你的温柔乡又如何？不过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而已，不会伤害到其他人。你也不必担心我的取舍，我所要面对的一切，你只需做好重新与我相爱的准备，等我恢复记忆，可好？”
　　慕容枫觉得一点儿也不好，所以没有回话。更何况她现在还靠着师兄裸露的胸膛，没有心思想别的，只想着快点儿化解这种羞怯微妙的感觉。
　　可昊辰道，“你既是沉默，我就当你答应了。”
　　两个人分开以后，慕容枫的手还恋恋不舍的离开贴紧的胸膛，脸上也带着赤赧，小蝴蝶却道，「我还没感受够呢！快把我再放上去。」
　　慕容枫的手只好再攀附上师兄的身躯，掌心便是那只黑金色的蝴蝶，小心翼翼不被发现道，“你的伤……要不要去我房里拿焕颜仙丹？”
　　“不必了，我的伤不打紧，那药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昊辰道。
　　他再看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暗下来了，“我该走了，枫儿。”
　　慕容枫颔首，心中催促道，「好了没？我再摸可就不合理了。」
　　小蝴蝶道，「你帮他穿衣服，再多触摸两下。」
　　慕容枫显然不太愿意，低头看了下不远处的衣服，小蝴蝶道，「……你忘了我这具身体是如何没有的吗？你不记得你说过要帮我感受大千世界的吗？」
　　「……你不能光感受、男色啊。」
　　「我不管，去拿衣服。」
　　慕容枫于内心长叹一口气，捡了衣服给昊辰，昊辰接过衣服见她分心问道，“怎么了？”
　　「我想看你骑他胸膛上。」
　　「你滚。」
　　慕容枫不再犹豫，恢复了表情道，“没事，我不送了，你自己走吧。”
　　她说罢就转身走去剑阁外的露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来打消内心这些龌龊的对话带来的不适感。
　　小蝴蝶这才飞出她的体内，埋怨道，“……跟着你清心寡欲了两百年，真无聊。”
　　慕容枫平心静气道，“那你去找别的蝴蝶戏耍吧，别来找我了。”
　　小蝴蝶不开心道，“那我出去玩了，晾你一会儿，哼！”
　　慕容枫见她飞远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心点哪，别飞去紫阳峰以外的地方。”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