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舞台评级（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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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的直播之后，《偶像星火》这档选秀节目，就已经从未经宣传的无人知晓，发展到掀起各大社交平台的讨论热潮。
开播之初，几位重量级导师轮番占据热搜榜首，吸引来大部分的导师粉丝和秀粉。
而随着直播的进行，这份关注也自然而然地转移到选手身上。
实打实的全开麦直播，不断刷新观众的讨论度。
长得帅的，夸一波；实力强的，安利一波；而跑调、破音和花样百出失误的，都用不着节目组出手，各种搞笑动图和小视频被制作出来，传播度比前两者都广。
没办法，粉丝的喜欢还需要时间来累积，但是乐子心态的路人，可是闻着风就来。
当下的情况，已经不知比前天动员会时担心的好了多少倍。但是，节目组上下，尤其是宣传组众人，一颗心不但没放下，反而是越提越高。
因为，他们知道，一场硬仗还在后头。
宣传组组长岳城忙活了一整天，别提吃饭了，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越是事到临头，他越是想要上厕所。
他气得暗骂自己没出息，但奈何抵抗不住尿意。只得交待手下人盯紧了舆论风向，他去去就来。
岳城轻手轻脚地出了演播厅，大门一关，将厅内的音乐也一并关到了身后。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他紧绷的神经好像也松懈下来，由衷地舒了口气。
岳城一抬眼，就看见选管小陈正在围着一名选手，一边帮他戴耳麦，一边交待些什么。
那名选手背对着他，简单的鹅黄T恤加浅蓝色牛仔裤，包裹着少年人清瘦却挺拔的身姿。
头上戴着一顶藏蓝色的渔夫帽，露出一截白得发光的后颈，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装饰。
但是，岳城干这行日子久了，有没有星味，一眼就看得出来。
更何况，他可是听卓一满世界炫耀捡了块宝。
小陈是卓一的助理，那眼前这人怕不就是那块宝了。
好奇心一起，卫生间也可以先往后放一放，他立马迈步凑了上去。
人未到声先至：“小陈，这就是你们组长淘回来的宝贝？听说连中文都不会。你们组长也真是飘了，就算是天仙，不会中文也白……”
但那个“扯”字，岳城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甚至连小陈回了他什么，他都没有听见，只是愣愣地盯着那个循声望过来的少年。
“……岳组？岳组……”
还是小陈的呼唤，唤回了岳城的心神。
他的眼珠子依旧黏在面前的少年身上，转也不转，只是下意识应了一声：“啊？”
小陈只得再次重申：“岳组，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选手要进场了！”
“啊？哦，没事没事，去吧。”岳城连忙应道。
直到演播厅的大门打开、又再度关上后许久，岳城都在望着那扇静止的大门发呆。
他的三魂六魄，都已经被少年临走时的那个浅笑给勾走了，只余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
直到汹涌的尿意再次袭来，生理需要占据上风，岳城才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往卫生间奔去。
跑的路上，他还在心里忍不住地感慨：真是让卓一那小子捡到宝了！
演播厅里，陈倩安排储星云在选手席入座。
因顾及舞台上正在进行的直播，她压低声音，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等轮到你的顺序，我会过来通知你。”
她故意说的中文，说完后才又换成英语问道：“耳机翻译的没问题吧？”
储星云笑着冲她点点头，她这才猫着腰退到台下。
储星云坐在金字塔座位的塔底，坐下之前他就注意到这个最角落的座位上标着阿拉伯数字：77。
在他右边，一连五六个座位都是空着的。他坐下以后，也没有人和他搭讪。
他乐得自在，一边听着翻译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一边老神在在地打量着整个演播大厅。
他本就是来打酱油的，哪怕是坐在选手席也完全是看戏的心态，没有丝毫紧张。
台上的选手下场以后，钟微按照惯例请下一组选手上场，同时宣布候场的选手进行准备。
结果，他拿起话筒，愣是先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卡顿片刻后，才道：“下面有请先锋概念的练习生，杨鸣，进行表演。”
又是停了停，才继续宣布：“周斯娱乐的练习生，周斯人，进行候场准备。”
这句话一落，似是滴水入沸油，瞬间炸开了锅。
储星云身后的选手席上响起了一片讨论声。
只是，那些声音太过噪杂，翻译耳机的捕捉和识别有限，翻译得断断续续。
储星云努力拼凑，也只捕捉到几个重点词语，才大概理出些头绪：那个叫周斯人的选手，大概是个有名的人，好像是什么王子。
舞台上的选手表演，已经没有多少人有心思观看了，他们都在讨论即将登场的周斯人。
听得储星云也跟着好奇起来。
终于，台上的选手面色难看地下台，追光灯打向了舞台的入口。
选手席上有许多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储星云也抬了抬帽檐，跟着望去。
先是一只黑色皮鞋迈了出来，接着往上看去，极具垂顺感的深灰色西装裤包裹着长腿，一同收束在腰带里的除了祖母绿的丝绸衬衣，还有那把劲瘦的细腰。
再往上去，灰银色的母贝纽扣规规矩矩地扣到了领口，但是丝绸柔顺亲肤，将宽肩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
越是保守地不露肌肤，越是显得禁欲的包裹下是惹人遐想的性张力。
几乎是勾着人想要赶紧看一看那张令人憧憬的脸。
只是，众人的视线却被压低的棒球帽帽檐挡住，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下颌和一张紧抿的薄唇。
无端的失望油然而生，不少人可惜地叹出了声。
但储星云却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不应该是这样的，实在是不合理。连储星云自己都觉得惊讶。
明明没有看到脸，连衣服也换了一身，可冥冥之中就是有个声音在告诉储星云：是他。
舞台的LED大屏上终于放出了选手的怼脸镜头。
虽然拍摄的角度堪称憋屈，投射的是自下而上仰拍的正脸和侧脸。但好歹展示出了他的样貌。
极其俊美的一张脸，死亡角度也能轻松抗住。
整张脸最绝的是那一双冷淡至极的眼睛，狭长的凤眼颇具神韵，自带气势。视线却没有落到实处，如同蛰伏的冷血动物，闪烁着冰冷的无机质幽光。
果然是他！
储星云唇边的笑容玩味：真不知道，是天之骄子屈尊降贵，还是自己无意间实现阶级跃升。
竟然，在同一个节目里碰面了。
周斯人的出现不仅震惊了现场的选手，也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从钟微宣布周斯娱乐的练习生周斯人进行候场准备开始，舆论就直接爆炸，一连十几个热搜都和“周斯人”挂钩。
宙斯视频的节目直播页面也是被弹幕覆盖：
【谁？】
【给不知道的孩子提供关键词：“周氏集团”“周斯娱乐”“宙斯视频”“斯氏集团”。
当然直接搜“周斯人”也是可以的，词条直接出】
【这节目不是宙斯视频和周斯娱乐联合制作的吗？
宙斯视频的股东和周斯娱乐总裁的亲弟弟，这还有什么走流程的必要吗？
咱就直接出道呗！】
【好消息，不用猜谁是皇族了：人家太子爷直接明牌了】
【笑发财了，就太子大点兵呗。
C位已定，太子伴读的位置让剩下的选手抢呗。
也不用看舞台、比唱跳了，就看太子爷喜欢谁呗】
【幽默，相当幽默了】
屠榜的热搜词条，将不关注娱乐和选秀的观众也吸引进来。
甚至秀粉的人数，远远不及来看热闹的乐子人多。
直播页面上的弹幕，几乎是一边倒的冷嘲热讽。
挣扎其中的周斯人粉丝试图发弹幕解释，也是一发出来就被铺天盖地的嘲讽给盖了下去，掀不起一点儿浪花。
但也有人，压根不关注这些热搜。
杜医生在待机室坚持了几个小时，最后因为储星云去准备候场而不得不离开时，他仍旧是一无所获。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探究什么，又想收获些什么。
但是，一无所获，从某种程度上说，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所以，在储星云离开后，他来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确保只有自己一人、通话也不会被其他人听到之后，拨出电话。
等候音只响了一声，通话就被接通，杜医生只开口唤了一声：“学长……”
那边就直接打断道：“不用再劝了。我没有兴趣。”
杜医生只得赶在对方挂断前，急忙开口：“等一下，不是这件事。”
“……”
没有声音，但也没有挂断。
杜医生知道这是让自己说的意思，于是开门见山：“我碰见一个孩子，让我有一种很……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何以见得？”
“那孩子，是我就职的那个节目中的一名选手，我今天临时被叫去帮他处理伤口。他说他身上的伤，是因为车祸。但即便是车祸，也没有新伤叠着旧伤的。虽然我没能给他做个全身的检查，但仅就脸上的伤口来说，尤其是眉骨上的那道裂伤，我以我的职业生涯作保，那不是车撞出来。”
“人为？”
“对，击打伤，而不是撞击伤。而且不止一处。”
电话那端又没了声音。
杜医生再开口时，轻声叹息，改了称呼：“哥，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感到熟悉吗？
他的眼神，很像当年的你。”
这次，那边只沉默一瞬，就给了回应：“等忙完，我给你回过去。”
通话挂断后，杜医生坐在车里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叹了口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