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舞台评级（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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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美人就得怼脸”，无数神图《大屏的神》就是这么来。
舞台上的两块LED大屏正是这个作用，分别用于展示选手的正脸和侧颜。
对丑人来说，细看是一种残忍。
可也有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单是出现在镜头里，便能让人心跳加速。
舞台上的选手就是这种。
他在众人欣赏的目光里，规规矩矩地自我介绍：“导师们好，大家好。我是德勒娱乐的练习生，盛灵台。”
声音清越，是标准的少年音。这自我介绍完全没问题。
钟微听完，甚至想回头去找那个提意见的选手。
只是他的脖子还没来得及转，就听见舞台上的盛灵台又来了一句。
从麦田的守望者到东北的黑土地，也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
偏偏当事人疑惑得异常真诚：“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啊，这普通话不贼标准吗？”
一句话直接炸在了选手们的笑点上。
“哈哈哈……”
“绝了，你把‘贼’藏好，我看脸还能昧着良心夸一句。”
“美人不能张嘴，张嘴最多也只能说一句，哈哈哈……”
这时直播镜头非常有梗地切给了选手席上的宇宙，他冲着镜头摊手，一副“你看，我说什么”的表情。
搞笑程度直线上升，弹幕也都笑作一团：
【脸杀人，但是一开口，也杀人。哈哈哈……】
【谁家好人家的女王，一口大碴子味啊？！痛心疾首，滤镜碎了一地啊！】
【哈哈哈，无奈摊手，我拦了，真拦了，奈何拦不住啊……】
导师席上的几位导师也都没绷住，唇角压了又压，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最后还是钟微勉强清了清嗓子，忍着笑意道：“那，请普通话‘贼’标准的盛灵台选手，开始你的表演。”
弹幕：
【哈哈哈，夺笋！】
【点他是吧，是不是点他呢？】
【钟神，不愧是你！】
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里，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表演即将开始。
前奏一响起，随着追光打在舞台上，盛灵台缓缓转身后的一个抬眼，就立马进入了情绪。
现场的观众，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盛灵台一开口，歌声凄婉动人，瞬间就抓住了听众的耳朵：
“你穿上凤冠霞衣
我将眉目掩去
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轻柔的吟唱过后，盛灵台缓缓委顿于地。
选手们的赞叹还未出口，就听见音乐突然换了节奏，伴随着一声脆锣清响，盛灵台直接一个无重力起身，惊得选手们“哇”声一片。
伴奏音乐几乎是极简到只剩下简单的旋律和零星的细碎鼓点，但越是如此，就越能凸显盛灵台的舞蹈功力。
一连串的动作，转身、起跳、滞空、落地，行云流水，游刃有余，轻盈得像是在飞，长长的马尾也给舞蹈增添了美感，似乎连发丝都在卡点。
让人看得澎湃又舒爽。
他的身体摆动构成了笔触，宽带束腰，劲瘦挺拔，袍角翻飞间，整个人犹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把观众带入了绝佳的意境。
当观众的全部心神都被他吸引去时，音乐又变，他缓缓开口：
“你脱下凤冠霞衣
我将油彩擦去
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唱罢，他转身定格，独留余韵，让人意犹未尽。
选手们的反应相当热烈，尤其是宇宙，表演之前拦着人开口说话的是他，这会儿最激动、欢呼声最大的也是他。
弹幕：
【词穷，我退了，你们夸……】
【突然理解了昏君。赵飞燕做掌上舞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此时此刻，我只想说：朕打一个天下给你!】
【姐姐的腰，杀人的刀!】
【你别说，他唱歌竟然没有口音哎~】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好好地欣赏美人不行嘛，非得提那败兴的事儿。】
【姐姐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永远是我的女王！】
几位导师互相看了看，彼此点了点头，眼神中也都是赞赏。
盛灵台慢慢地出了情绪。
他收了Ending Pose，平缓着自己的呼吸，也没敢去看导师，只是鞠躬致谢，然后就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结果。
几位导师商定出结果以后，钟微率先开口：“先点评一下舞蹈吧，许迟导师？”
许迟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选手报名表，这才开口：“14年的中国舞功底？确实见功力，肢体舒展，柔软却不失力度，平衡重心也把握得非常好。舞蹈，在我这儿是甲等。”
盛灵台再次鞠躬：“谢谢导师。”
钟微看似责怪地“啧”了一声，自然地转了话题：“这就剧透了啊。我们再听听声乐导师的意见，李晚导师？”
李晚像邻家姐姐一样平易近人，时间不仅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还滋养了她愈发从容和婉的气质。
她开口点评，平和又诚挚：“选手很聪明，懂得扬长避短，唱段很短，但是声音条件不错。只是，开头尚可，结尾却漏了怯，这么费力的舞蹈跳完，再开口唱歌，尾音都飘了，还是得练。”
盛灵台早就知道声乐是自己的弱项，对此也有心理准备，他虚心地点头认下，并没有为自己辩驳。
但是金字塔上的选手却开始讨论起来：“不是吧？这还不行啊？也太严格了吧？”
“那像我这样的 ，还是直接退赛吧。”
最终，第一个登场的选手盛灵台，等级评价的结果是乙等级。
之后，下一个选手登场，直播继续。
而距离鹭夏两千公里外的京都，周家老宅的会客厅里也坐满了人。
厅里正投屏播放着《偶像星火》的视频直播，周、斯两家人到的比过年时都齐。老老少少聚在一块儿，跟等着看自家孩子幼儿园文艺汇演的家长一样。
周家最小的女娃周晴正歪在妈妈周斯羽身边，她已经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盯了好一会儿了，始终没等到人的她开始撒娇：“妈妈，小舅舅什么时候出来啊？”
周斯羽面前还摆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工作。闻言她抬眼看了一眼屏幕，安抚道：“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妈妈不是特别清楚。如果你累了的话，可以先休息。等到小舅舅出来的时候，我再叫你，好不好？”
小姑娘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那我再坚持一下吧。我要等小舅舅出来，第一时间给他加油。”
周斯羽倒是没给孩子泼冷水，反而肯定道：“那小舅舅一定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会更有力量的。”
周晴正闻言，更是坐直了身子，就等着下一秒屏幕上会出现她想见的人了。
这时有人却惊呼出声：“不是说要瞒着斯汶吗？她怎么知道了？”
他说着，举起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斯汶在家族群里质问的消息。
“没瞒住吧？我就知道，她一天恨不得给斯人打一百个电话，怎么可能瞒住她。”
“那事情就不好说了，我先去开个视频会议。”
这个消息一出，两家人都各自先忙手头上的事去了。
就连周斯羽都跟女儿道：“先去睡个午觉吧。小舅舅不一定会在电视上出现了。”
“啊……”
小姑娘失望地拖长了声音。
而储星云隔壁的待机室里，卓一的心情实在是不比小姑娘好多少。
他悄无声息地端坐在沙发一角，却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待机室里正在进行的通话依旧是公放，并没有因为他在场而转成听筒模式。
“我不管你投入了多少资金和心血，你有情怀你自己牺牲去，不要把斯人扯进来。这是底线！”
“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我冷静不了。他能有今天，是多么不容易，你不是不清楚。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会受到伤害，我都不会冒这个险。”
“可他已经长大了，他都二十多了。我们总不能为他保驾护航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你做不到，我可以！我就是要保护他一辈子！我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他总要自己去面对这个社会，去认识人，甚至组建家庭，过正常人的日子。我们总要学会放手……”
“你少跟我偷换概念，正常人也不意味着就要去做偶像。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就不可能让他去冒险。现在、立刻、送他离开电视台！”
“……”
什么叫做“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卓一今天可算是领教了。
他听着电话两端的争论，简直是越听越心惊。
这是他一个外人能听的话吗？
他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这里啊！
这种豪门秘辛，他怕自己有命听，没命活着走出去……
很好，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卓一表面看着稳如老狗，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横竖就是一刀，死也要当个明白鬼。既然躲不过，瓜还是要吃明白的。
于是，卓一心一横，不安归不安，还是偷偷打量起对面沙发上的两个人。
右手边正在挨骂的那位是周家二少，也是本次节目的出品方和投资人之一，周斯娱乐的总裁——周斯年。
他已年近四十，岁月却似乎格外优待他，连眼角细微的纹路，也只给他增添了成熟的韵味，整个人依旧儒雅英挺，是圈里圈外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只是谁能想到这位总裁现下靠坐在沙发里，端着如同商业谈判一般的正经姿态，实际却在挨骂呢。
而电话那头，将周总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位，是斯家掌门人，时尚圈的女魔头——斯汶。
论辈分，是周总的亲小姨，虽然她只比周总大五岁。
至于左手边始终不发一言的那位大佛，才是真正的食物链顶端，周家和斯家两大豪门的心头肉、眼珠子，周家小少爷——周斯人。
也是如今这通电话的争端。
在此之前，外界一直对这位小少爷知之甚少。
他是信息被保护得最好的周家人。哪怕家里就有娱乐公司，也只是客串过一次电影配角。除此之外，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所以，谁也没想到弟控周总会送自家宝贝疙瘩来参加选秀。
但更没想到，周小少爷的海选都已经通过了，这会儿节目直播都进行一半了，对于他到底要不要参加的问题，两家人还没有达成共识。
也就是他们节目开播得太过匆忙，没来得及拍公式照，不然选手名单怎么公布都是个问题。
许是骂累了，那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视频通话却又打了过来。
周总都没犹豫，接通后就将镜头对准了自家弟弟。
周斯人自从进了这间待机室，就没有说过话。他戴着耳机，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几乎是自成一个世界。
直到这会儿视频电话接通，他才拿下耳机，看向手机屏幕。
而电话那头也像是换了一个人，那叫一个温柔似水：“宝贝，前几天是不是在英国待得不开心啊，那来法国玩几天好不好？咱们不参加那劳什子选秀。”
周斯人闻言坐起身，往镜头前凑了凑。
但还没等他开口，他只是一动，斯汶就眼尖地发现了问题，她咬牙切齿：“他把‘小蝴蝶’都带来了。周斯年，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嗡~”
如此剑拨弩张的气氛里，卓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
他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就去捞自己的手机。
却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周斯年眼疾手快，他看清了屏幕上的照片后，就一把抄起手机，赶在周斯人看过去之前，先一步按熄了屏幕。
然后他将手机扔回给卓一，叮嘱道：“收好。”
周斯年的一系列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像是演习了无数次。
卓一全程都没反应过来，闻言也只是愣愣地点头应下，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这个小插曲被周斯年消弭于无形。
周斯人则是持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他对着镜头，语气认真：“我想参加。”
连理由都没有说，但视频那头的人却瞬间没了脾气。
斯汶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道：“好吧。如果是你想参加，但我们就参加。但是，不用勉强，知道吗？什么时候觉得、不好玩了，我们就退赛，好吗？”
斯汶见周斯人点了头，才又道：“我这边，发布会的时间都已经定好了，可能走不开。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有任何问题，都立即打电话给我，好吗？”
斯汶柔声叮嘱了他好一阵，声音才冷了下来，说了一句：“换你哥接电话。”
之后连威胁带臭骂，又是一番输出之后，视频电话才终于挂断。
但要不怎么说，周斯年能当总裁呢，心理素质那完全是异于常人。
他施施然地收起自己的手机，像是没事人一样和卓一唠家常：“让你见笑了。没办法，两家人都放心不下这个孩子。”
放心不下，你送来选什么秀啊？
卓一心里腹诽，但面上还是一副笑模样：“哪里哪里，理解，都理解。”
能不理解嘛！
让自己在这儿坐了这么半天，难道是白看的？
还不是敲打自己，这位是个祖宗，只能供着？
但下一秒，周斯年站起身来，认认真真地冲卓一鞠了个躬，诚恳道：“麻烦了。”
卓一被吓得不轻，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哪里的话。应该的。周总你们先忙，等轮到周少的顺序，我再过来通知。”
卓一说完就往外跑。
太可怕了！
这一会天上，一会儿地下的，心脏实在是受不了。
卓一逃出待机室，门一带上，他才长出一口气。
但是，冷静下来，卓一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只能说慈母、不对。
慈父……也不对。
总之，拳拳的爱子之心，很难不让人动容。
他一边感叹着，一边摸出手机，想看看刚才是什么消息，能让周总那么大的反应。
但这一看，卓一心里才是真正的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照片上是小陈发过来的，拍的是储星云脸上处理好的伤口。
当时周斯年的过激反应，应该也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家弟弟看到伤口。
连看一眼，都舍不得吗？
卓一又想起那个只身回国的少年。
不禁感慨：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舞台评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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