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舞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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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六上午十一点，《偶像星火》在宙斯视频的首次直播，正式开始。
镜头先是聚焦在舞台背景墙的节目logo上。
蓝色北极星的中心迸发出金色火焰，动态的“偶像”二字镶嵌在火焰里，像是燃烧过后的余烬。
黑灰色的笔画边缘隐隐泛红，火光明灭。
似乎下一瞬就会有风吹来，余烬中的星火便可复燃。
紧接着，镜头缓缓拉远，背嵌两块LED大屏的舞台慢慢展现出全貌。
镜头又一转，金字塔上的选手们已经就座。
画面中，一排又一排选手的脸匆匆闪过，最终定格回LED大屏上。
“下面有请导师团出场。
首先是《偶像星火》的全民制作人代表——集华语最受欢迎男歌手、大满贯影帝、电影制片人、主持人等多重身份，影视歌全面开花的多栖艺人……”
伴随着机械音的响起，屏幕上浮现出五个标示名字的人物剪影。
剪影逐渐显现出本色的同时，追光照亮的舞台入口，一行人缓缓走了出来。
现场的语音介绍还在继续，但早已被淹没在选手们热烈的欢呼声中，无人在意。
几位导师只需现身，任何介绍都会显得多余。
没有人会不认识他们。
除了，储星云。
他不仅不认识，也完全不感兴趣。其实，若是可以，他现在宁愿找个桥洞睡一觉，而不是待在待机室里，还要绷紧神经和人打交道。
昨晚到达酒店，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答应参赛后，先是海选面试，再是背景调查，这一聊，就聊到后半夜。
能够证明身份信息的证件，卓一都一一看过，过往的经历，他倒也没撒谎，只是有所隐瞒罢了。卓一不像陈倩那样涉世未深、好糊弄，哪怕他们俩是用翻译器交流的，还有一个思考的时间差，但是说一句话、要先在脑子里转三转，也实在是耗费精力。
所以，即便背调完，他得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身体也极度疲倦，但大脑过度活跃的他，还是没能好好睡一觉。
接连几天的睡眠不足，让他的耐心值也几近告罄，烦躁在心头压着，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可在旁人眼里，储星云就是个因为没睡好而神情恍惚的漂亮小孩。
他穿着粉白色的纯棉短袖，薄荷绿的运动短裤，露出细长白净的手臂和小腿，鲜嫩得像是枝头初生的新芽儿。也因着皮肤白，眼下的青色格外明显。他此刻低垂着眼帘，安静地坐在那儿，由着小杜医生摆弄他的脸，看上去乖得很。
陈倩看着这样的储星云直心软。少年穿的那一身，还是她刚买的新衣服，也幸亏她是买来当睡衣穿的，所以故意买的大码，若是她穿，势必宽松，给少年穿，倒是正合适。
到底是年纪小，不会照顾自己，飞回国也不知道关注天气预报，居然只带了几件厚衣服。
只是，这身衣服却不适合上台，倒不是衣服有问题，就凭少年那张脸，披麻袋都好看。而是衣袖和裤子都太短，不仅露出的手肘和膝盖上有擦伤，连大腿上都有不规则的淤青，看着就跟被人虐待了一样。
敲门声突然响起，推门进来的是陈倩的小姐妹，也是电视台的化妆师。
她大包小包地过来，不仅带了化妆品，还带了一身演出服过来。
陈倩见到她就放下心来，扒拉着她带过来的包，问道：“你东西都带齐了吗？赶紧帮……”
话说到一半，抬头一看，就见小姐妹的注意力压根没在自己身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储星云看呢。
陈倩顿感无语：“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的老天奶啊，我还以为你昨晚夸张了呢！现在看，你还得回去学学语文。这叫好看？这都绝了好嘛。”
陈倩毫不客气地翻了她个白眼：“行行行，你文化素养高。先工作，再欣赏，好吗？”
“好好好。”化妆师连声应着。
但等到她真的凑近端详少年的脸时，却犯了难：“这、你让我怎么化？”
陈倩跟着又看了一眼少年的脸，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道：“画个战损妆吧，不是挺流行的？”
“流行是流行，可这、也不用化啊？再化，都不是战损，而是战陨了，这伤还不够多吗？”
陈倩也有些犯难：“那，打个底？毕竟要上台。”
少年脸上虽然带伤，皮肤却白得发光，化妆师举着刷子犹豫了半晌，压根不知从哪儿下手。
还是正在收拾医疗箱的杜医生解救了她：“能不上妆，还是别上，不然伤口容易发炎。”
“那得了，我还有活儿要忙呢。衣服给你送来了，没别的事我就走了。”说罢，化妆师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离开了待机室。
反而是收拾妥当的杜医生依旧安稳地坐在沙发上，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杜医生掩饰得很好，但储星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那些藏在不经意间的打量和探究。
虽然对方也未必有恶意，毕竟自己浑身是伤，而他是医生，出于职业本能，也会对自己多关注两分。
可理智是这么想，储星云眼底压抑的烦躁还是多了几分。
许是沉默的气氛太过诡异，陈倩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还是主动开口：“小杜医生，伤口都处理好了？真是麻烦您了！您看，这还没入营，就先让您跑一趟。您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没开车，那我帮您叫个车吧？”
杜医生和善地笑笑：“没事儿，我就当提前熟悉工作了。反正在家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看节目，来这儿还有人说说话。”
他像是没听出陈倩的潜台词，看向待机室的电视大屏，闲聊天一样随口说道：“但是，车祸毕竟不是小事，内伤是看不出来的。等之后有时间，还是要带星云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
陈倩被转移走了注意力，果然不再提要送他走的事情。反而聊了几句储星云的伤口后，三人一起看起节目来。
短暂的节目介绍结束，导师团也已入场就坐，初舞台评级宣布正式开始。
演播大厅内，第一个进行表演的选手一露面，就凭凌厉的气势硬控全场。
他身着玄色汉服，袖口和袍角都有金色丝线绣成的莲花，摆动间犹似层层绽放。
他一步步地走上台，黑袍金莲，衬得他眉眼秾丽、锋芒毕露，犹如刀口舔血的古代刺客，容颜俊美却冷血无情。
最绝的还是那一头黑亮的长发，高高束起飒爽的利落马尾，整个人如同一杆长枪，破空而来。
视频直播页面上，弹幕也是炸开了锅：
【我死了！姐姐杀我！】
【女王款？我爱了！】
【这发量绝了，头发能分我一半不？】
【就这气质，搁古代，高低也得篡权自己当皇帝吧？】
【就喜欢姐姐这看垃圾的眼神！姐姐缺狗吗？汪汪汪】
【吐了，不是男团选秀吗？这么长的头发，是男是女？】
【谁告诉你长头发就必须是女的，古代男子都是长发呢。性别意识不要太刻板】
【是男人就爷们点不行吗？不男不女的娘炮也能做爱豆呢？】
一时之间，各种弹幕纷纷闪过，争论不休。
但这些言论，暂时都还影响不到现场的选手。
那名选手径直走到舞台中间站定，先是冲台下鞠了个躬。
钟微担负起MC的职责，主动开口：“鉴于节目是直播，还请选手的自我介绍尽量简短。”
钟微的话音刚落，舞台上的选手还没说话呢，就听金字塔座位上先传出了满含怨念的声音：“你可憋说话了，直接演吧。”
此话一出，现场的选手和导师都被逗笑了。
钟微也来了兴趣，回头去找说话的人。
钟微不认识说话的选手是谁，但是其他选手却都认识这名堪称“社交悍匪”的选手——宇宙。
同一时间，陈倩也欢快地给储星云介绍起来：“他就是那个倒霉蛋。我把你接回去了，他被扔在出站口等了好久。”
储星云闻言微微瞪大了双眼：“啊？”
陈倩却笑着摆摆手：“不过没事，他虽然是华裔，但是会中文。他打电话给责选，知道没人能接他后，就自己打车去酒店了。而且他人也特好，我去跟他道歉，他也没放在心上。反而跟我说，他没在那儿傻等，一直和等待接机的站姐聊天呢。”
说到这儿，陈倩直接兴奋起来，拉着储星云道：“我跟你说，他可太逗了。大写的‘E’人，Super E，就站那儿跟人站姐聊了半个点，就给人聊爬墙了，抛弃墙头开始粉他了。我昨晚刷到，他的个站都建起来了。你回头可以多跟他玩，语言交流无障碍，他还能带带你。就是过于社牛了，可能对I人不太友好……”
储星云听着陈倩的话，面上带笑，心里却是截然相反的想法。他要离这个人远一点才是，交流无障碍意味着都不能用语言不通的借口装聋作哑。这人又外向，真相处起来怕是也要费心思应对，想想都累。
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又不参与竞争。他们社交他们的，自己和他们都不熟，才最省事。
陈倩八卦起来都挡不住，说完宇宙又想起一个人来，忙叮嘱少年：“他是好相处，但也有那种不好相处的，你要是遇到……”
但这话说到一半，看见杜医生还坐在一旁，她立马打住了，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另一边，宇宙被全场人注视也丝毫不慌，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就道：“他有毒！可憋听他说话，把我的口音都给拐带跑了。他不张嘴，能拿甲等。一张嘴，全白瞎。”
钟微却表现得相当叛逆，闻言就去问舞台上的选手：“那我还非得听听了。来，请选手做自我介绍。”
结果，舞台上的选手一开口，不仅现场的人笑成一团，弹幕也都在“哈哈哈”。
【啊啊啊！求你了，别张嘴，自己人。】
【论脸和声音不配套，是一种什么体验。】
【论方言对颜值的影响力！】
【这一张嘴，极致的性缩力。】
【我就说呢，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哑巴新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