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朝为伎·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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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止水见面是在那之后一周左右的事了，知道鼬也开眼的消息，他们便约好了在训练场碰面，作为已经使用血轮眼许久的前辈，他有许多要同鼬传授的经验，又因为许久未见的缘故，两人聊了许久，等到暮色四合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晚了。收拾了一下，本来打算去一起觅食的二人就看到纱绘子远远走来的身影，她提着包裹冲他们招了招手，走近了才气喘吁吁的说道，“就知道你们没顾上吃东西，做了些便当，一起吃吧。”
“佐助呢？”鼬看到她身后空空，问了一句，纱绘子一边摆开食物一边回答，“在家。”
止水有些奇怪鼬的问题，在暗部的忙碌让他有些疏远，并不知道家里纱绘子照顾佐助的常态，况且族长夫人卧病的消息也并没有传开。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美食吸引，用筷子夹起一块炸鸡，味道香甜适口，不由叹喂道，“纱绘子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鼬拿起一个昆布饭团来，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下次来家里吃饭吧，止水哥，你许久没来过了。”
“当然，等有空了。”止水没有正面回应，鼬也知道他的忙碌，没有多提，又夹起一口卷心菜沙拉，满眼全都是他喜爱的菜式，顿时觉得心满意足。许是饿了，他们吃得很快，收拾了东西便一同往族地走去。穿过木叶中心的街道，热闹的夜市灯火通明，纱绘子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止水和鼬便站在不远处等待。走了一会儿止水拍了拍鼬的肩膀，悄悄走到一边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将一个纸袋揣进兜里，同鼬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纱绘子便走了回来。
“诺，这个帽子真可爱，做工又精细，很适合佐助。”纱绘子开心的展示着买到的东西，鼬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摸着口袋心不在焉的止水，什么都没说。
归去的路总是更快，郊野没有灯火，难行的路段他们放慢了脚步，月亮隐在云后，南贺川的流水伴着虫鸣，夏夜的晚风凉爽又惬意，三人都静下心来享受着难得的安宁时刻。同鼬走了一会儿，纱绘子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开始有些沉默的止水，转头去看的时候望见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的人对着河滩仿佛在沉思。她也停下脚步，虽然并不明白止水心中的想法，但这些日子偶尔的相聚，她也能看到从前阳光开朗的止水慢慢变得沉默，变得疲惫，可他偏偏什么都不愿同自己说。想法不能共通，但情绪可以，这些日子以来的暗波涌动她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办法帮上他。
纱绘子叹了一口气，对鼬悄悄道，“你先回去吧，我同止水说点事。”
“嗯，那你早些回来。”鼬懂事的答应了，提着空了的便当盒转身回去，纱绘子才捏了捏裙角，缓步走到止水身边同他并肩。虽然第一时间觉察到，但止水并没有什么动作，纱绘子便同他静静看着流水不语。有时候言语是苍白的，但陪伴却是真实的，相处了这么多年，二人之间也颇有些不必说明的默契。
安静了一会儿，止水才转头去看纱绘子，视线落在她乌黑的秀发上，伸手从胸口取出一个纸袋，语气中带上了少见的局促，“那个，刚才随便买的，想着你会喜欢……”
纱绘子低头，被止水递来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她打开来看发现是一把梳子，虽是木制，但带着轻盈的雕花，还缀着红色的流苏，煞是精致。生活被柴米油盐充满了数年，她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精美的装饰，一时间愣住，而后才想起来这是止水专门为她挑选的，心底又泛起甜蜜的暖意来。
“下周盂兰盆节的祭奠，一起去吧。”止水的脸有些红，好在黑夜里看不清楚，他又鼓起了勇气继续道，“戴上它，和我一起去吧，纱绘子。”
自认识以来，止水都是成熟内敛的性格，稳重却古朴的厉害，虽然说得委婉，但纱绘子知道他是在请求约会，一时间被后知后觉的害羞击中，脸颊也忍不住烧了起来。虽然二人相识多年，她也或多或少能体会到止水的重视，但要说约会这还是头一次。
“……好呀。”她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将梳子捏在手心里，同止水点了点头，“一起去吧，止水。”
得到回复，止水挠了挠自己乌黑的卷发，转身又继续往宇智波的族地迈开脚步。看着他的背影，纱绘子才想起方才原本想同他问的话，又慢慢放下心思，下周再说也不迟，她和止水只会更加亲密，便提起脚步追上他。归途总是更快，同止水道别之后她回到家，四周已经寂静，她安静的洗净了便当盒，用茶巾擦干手，轻手轻脚的走上楼去，在美琴的房门外犹豫了一会，估摸美琴应该已经哄睡了佐助，便没有打扰，又提起脚步去了浴室。本以为耽误了许久，大家都已经睡下，却没想到碰到了还在泡澡的鼬。
“啊，我以为你已经睡了。”一眼望见在浴缸里半躺的鼬，纱绘子别开视线，退了半步将自己隐藏在墙后，不自然道，“我等会再来。”
“身上伤口好了大半，好久没泡澡，忍不住多泡了会儿。”鼬没有多想，自然的解释道，又出声叫住正要离开的她，“等一下我就出来了……对了，刚才止水同你说了什么？”
纱绘子动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重要的事。”
“是吗。”鼬漫不经心的回应着，裹好了浴衣走出来道，“我洗好了。”
“嗯。”见他头发滴着水，纱绘子习惯性的捡起浴巾想给他擦头，却不想被鼬躲开了。她愣了一下，放下了浴巾，用别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今天你也累坏了，快去休息吧。”
浴室狭窄，鼬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去，纱绘子才注意到他已然同自己比肩，隐隐还超出一点来，心里闪过一瞬的感慨。鼬仿佛是累了，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就回房间去，纱绘子简单冲洗了一下，看着鼬方才泡过的浴缸，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泡澡，而是伸手拔掉了阻水，清空了浴缸。
忙碌之后夜已经深了，纱绘子却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少女的心思插上幻想的翅膀，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她一会儿想着到时候要穿哪件衣服，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过于重视显得有些蠢，撇开心思去想明天的菜谱，最终迷迷糊糊在后半夜终于睡着，早起还是不可避免地顶起了乌黑的眼袋。
祭奠那天，纱绘子穿上了正红色的浴衣，用止水送的梳子将头发盘起，红色的流苏落在耳鬓，听到鼬在楼下的叫声，她才慌慌张张跑下楼去。一年一度的盂兰盆节，一家人总是一起度过，但搬来新居这还是第一次。门口的佛龛摆好了桔梗和百合，富岳和美琴垂首祭拜完的时候正好听到纱绘子的脚步声，回头去看的时候，富岳难得一见的愣住了。
“抱歉，耽误了些时间，这就能出发了。”纱绘子装扮自己耽误了些时间，故而没敢多耽误，低头慌张的穿好木屐，脚尖在地上磕了磕，富岳才收回视线，简短的应了一声，带头便走出门去。抱着佐助的美琴安静的注视着她，好一会才点了点头道，“走吧。”
反倒是鼬大方的夸赞，“纱绘子，你这样打扮真美。”
多年没上过妆，纱绘子本来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装扮，但听到这样直白的赞美她忍不住有些脸红，又想到一会儿止水也会见到她，又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当然。”鼬诚恳的点头，又快走几步追上父亲的脚步，纱绘子没忍住笑意，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身后抱着佐助的美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在发呆一般，她不放心的问道，“夫人，你还好吗？不如换我来抱一会儿佐助吧。”
美琴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安静的快走了几步，同富岳并肩而行。族地偏远，但路上多有一同赶去祭奠的行人，倒也不觉得无聊。走了一会儿，沿途的树上挂起了彩灯，朦胧的光落下来，行人们的交谈，街边商贩的贩卖，多少让人放松了近些时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纱绘子眼看鼬的视线流连在甜食摊上，想他也没有胆子在富岳在的时候买糖，故而慢走了几步，偷偷让摊主包了一包金平糖揣在怀里。一家人在寺庙参拜之后，富岳嘱咐了几句，剩下的便是自由行动的时间。眼看他们夫妇二人氛围不错，想到近日族长繁忙，许久没回家好好陪夫人了，纱绘子便拉着鼬钻进人群去了。
鼬被拉走的着急，走了一会儿才问她，“要去哪儿？”
“随便转转。”纱绘子从怀里摸出纸包来递给他，“喏，刚买的，快尝尝吧。”
“谢谢。”鼬眼睛一亮，同她走了一会儿，在每个摊位都停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她的心不在焉，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一会儿，一会儿我有点事。”纱绘子抿了抿唇，并没有同鼬说那么多，只是含糊的说，“晚一些就回家。”
鼬平静的看着她，只觉得纱绘子有些焦急，又下意识感觉追问不是好的选择，他便懂事的点了点头道，“那晚一些见了。”
“嗯。”
同鼬分别之后，纱绘子一个人走了一会儿，便在约好的冷饮店看到了止水的身影，她下意识停顿了一下，深呼吸平复了心情才抬起脚步走了过去。没等她坐下止水就抬头看到了她，仿佛也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点了点头，少见的脸红了。
“那个，稍微耽误了一会儿。”纱绘子强作镇定的解释，又看他喝了一半的饮料，转头同店主道，“我要一杯柠檬水。”
“没事，我也是刚到。”止水清了清嗓子，又慢慢的补了一句，“这只梳子很适合你。”
“我许久没有盘头，还好没有生疏。”她随着止水的话题闲聊着，下意识咬了咬吸管，喝了一口没加糖的柠檬水，就听止水道，“我们再逛逛好了。”
同止水逛街也不是第一次了，除过刚碰面的紧张，两人聊天倒是自然，人多拥挤的路段，眼见她被行人撞了一下平衡不稳，止水下意识的就牵住她的手扶稳了她，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止水慌忙的想撤开手的时候，却感觉到纱绘子也握紧了他，便心照不宣的这样一直牵着手走下去了。
二人亲密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不显眼，甚至称得上和谐，因为担心纱绘子跟随了一路的鼬平静的咬碎了口中的金平糖，默默移开了视线，一瞬间恍然大悟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品尝着口中珍贵的甜蜜，面无表情的想着，原来是这样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朝为伎·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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