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鸟飞尽》时筱安

9、第 9 章

　　“ 江孤舟防止自己又在副驾驶上梦周公，跟沈庭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庭树在江孤舟面前就是个话痨，多数时候都是江孤舟在讲，沈庭树在听。江孤舟听他讲自己的教授，每次踩点上课，下课比谁溜得都快，布置的Essay也没什么难度，没有课堂小测，课程内容相当无聊，催眠效果拉满。一堂课下来，睡到一片，刚开始他以为是个水师，然后自己啃，生啃，偶尔听两句，有时给老师画副肖像画。教授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期末大考挂人是毫不心软，挂了一大半，而沈庭束是那少部分没挂里的佼佼者。还带点小骄傲，“那门课一百几号就两个得HD的，其中一个就是我。”窗外阳光正好，阳光打在沈庭树的鼻梁上，在脸侧落下阴影，绿化带被远远的抛在身后。“哥，你盯着我看了好久了。”
　　“嗯，好看。” “哥，我定力没那么好，你不要这么一直盯着我，我知道我长得俊。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 江孤舟无语，又不是小猪仔，在医院这一周每天睡十几个小时，再睡下去，晚上就不用睡了，他不想以后连人带盒没有二两。“不困，你继续。”沈庭树拒绝不了江孤舟，开始了自己的演讲。晚风潜入车厢，从沈庭树的发顶拂过，一撮呆毛在风中舞蹈。
　　倒车入库，车子平稳驶入停车位。一个小时后，江孤舟扶着腰叫唤。“太严酷了，你这是虐待病人，我有意见。”如果不是沈庭树扶着，江孤舟觉得自己能席地而睡。“意见保留，抗议无效。医生说了你免疫力太弱了，要多锻炼，以后每天我监督你锻炼，今天先跑一小时，后面看情况再做调整。”江孤舟累的不想说话，回房车后简单洗漱过后，摊在床上，一动不动。
　　江孤舟第二天转头就看到江孤舟爬在床边盯着他看，本来还有点没醒，被这么一吓醒的不能再醒了。伸手揉了一把沈庭树的头发,“早，醒来多久了，饿不饿，想吃什么。”看了眼时间 ，好家伙才六点半，这也太早了，往里挪了挪拽了拽沈庭树“太早了，上来在睡会儿。”沈庭树腿有点发麻，被这么一拉，整个人扑倒江孤舟身上，还没撑起身体，被江孤舟往怀里带了带，整个人被江孤舟圈住。“舟哥。”
　　“别说话，睡觉。”脑袋在沈庭树脖颈处拱了拱，沈庭树整个人红的不能在红，身体僵硬。
　　“舟哥，我是沈庭树。” “我知道啊。” “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江孤舟撑开眼皮，“记得，我又没有老年痴呆症，放心，记忆力完好，身体各项技能目前良好，昨天跑完，今天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晚上不会赖掉锻炼的，安心睡你的觉。”江孤舟以为他有点热，又往里挪了挪，松开了沈庭树。他刚放手，沈庭树就贴上来，嘟囔着别走。江孤舟睁眼就看到沈庭树的帅脸，然后眼眶红红的，眼下一圈乌青“你昨晚没睡?在那趴了一宿？我磨牙了、打呼了，还是给你踹下床了？”就见沈庭树摇头点头又摇头。“舟哥，给你三秒种思考时间。”三秒后沈庭树薄唇覆了上来。蜻蜓点水，然后又覆了上来，如此往复，像小鸡啄米，江孤舟逮住机会按住沈庭树的脑门，“我还没刷牙，等我刷完牙在啄。”这还睡毛线，江孤舟在卫生间洗漱，沈庭树在厨房洗漱。江孤舟拉开卫生间的门就被沈庭树逮住。大股大股的空气灌入肺部，江孤舟窝在沈庭树怀里给了他一肘击，力道小的不够格沈庭树挠痒痒。“别胡思乱想了，我换件衣服，下去跑步，以后早晚都跑，我突然觉得活着其实还不错，想再活的久一点。”
　　江孤舟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拍拍沈庭树的脑袋，眼珠子要瞪出来来了，附身捧住沈庭树的脸，“这位同学，还跑不跑了，要是不跑步我们来做点别的。”沈庭树拽下江孤舟的手，拉着沈庭树跑步去了。
　　哼，胆小鬼。看来我真的骗了个小朋友啊。
　　车子一路南下，这次是沈庭树开车，废了好大的口舌，最后连哄带骗的把人哄去睡觉。好小子，昨晚盯着他看了一宿，理由是怕一睁眼，江孤舟跑了。江孤舟：我又没干坏事跑什么。再三保证，沈庭树睁眼还能看到他，这孩子才肯睡在沙发上。江孤舟为了让他睡个好觉胡诌某人在副驾驶睡觉影响他开车，沈庭树不肯睡床理由是床在车厢尾部，晃。江孤舟：晃个毛线，你在质疑我的开车技术，还是质疑我的眼光。他手很稳的，而且这车全方位减震，他不可能把房车开出跑车的效果，又不急着投胎，哪里晃了。最后各退一步，沈庭树睡沙发，睁眼就能看到沈庭树，没有副驾那么遭罪。
　　江孤舟开车不看导航，自己瞎开，有时候走国道，有时候偏离国道拐进某个村里，走哪逛哪 。刚把车挺稳 ，沈庭树就醒了“醒了，前面有个寺庙，要跟我一起去拜拜吗。”
　　“舟哥，信这个。”从寺里出来后，沈庭树牵起江孤舟的手，江孤舟捏了捏沈庭树的指尖.“以前不信，刚信得。走吧，去干饭，想吃什么。”
　　他们吃了饭，看了电影，然后手牵着手漫步在城市的街头。“哥，你觉得男主找的到女主吗？”“不知道，我不是编剧。” 或许觉得太过敷衍补充道 “不过，我想应该可以吧，毕竟他们还相爱着，或许许多年后，两人会在某个酒会上重逢，也许在路边擦身而过，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相遇。他们会在没有对方的地方努力生活，重逢时身边或许已有佳人陪伴，也许孑然一身。我们透过屏幕只窥探到他们人生中的一小部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相爱，或者相忘于江湖。”
　　“我认为女主不喜欢他了，他们可能会重逢，但是绝对不会在相爱。两个人相爱的人不可能会分开的，女主在选择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放下了。男主的执着只会给她带来困扰，她离开的很坚定。我觉得她以后会尽量躲着男主，想要躲开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多难。”
　　“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不同，对待问题单看法也各不相同。纸片人借着两个演员，在我们的世界走了一遭，帷幕落下后，他们又回到自己所在世界，继续生活。影视从业者，就像一个媒介，让二次元的纸片人跟我们跨次元沟通。在彼此的生活中留下一笔，然后回到各自的位置。”
　　“舟哥，不要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我受不住。”江孤舟晃晃沈庭树的手“放心，抓的紧紧的，等我走不动道了，你要推着我的轮椅带我去吃风，去散步，晒太阳。以后啊，就赖着你了。”影子被路灯无限拉长，牵在一起的手来回晃着。
　　“为了活的久一点，我们跑回去，把今天晚上的运动量解决了。”
　　“有点远，你要是跑不动了我背你。”
　　“臭小子，看不起谁呢。”路灯下的影子渐行渐远，笑声也渐渐淡去。
　　江孤舟躺在沙发上适应运动后的眩晕，沈庭树拆了巧克力给他。沈庭树握着江孤舟的一条腿，给他按摩，江孤舟缩了缩腿，被沈庭树紧紧握住“别动，放松一下肌肉，不然明天腿该疼了。”沈庭树的手修长，皮肤细腻，骨节分明，握着沈沉舟的腿，慢慢的揉捏着，力道适中，一阵下来，确实可以感觉到肌肉的放松，没有刚跑完没那么紧绷了。“昨天你也给我按了。” 沈庭树换了一条腿“嗯。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怎么办啊 ，突然不想那么快死掉了。”江孤舟声音越来越小，沈庭树还是听到了。“我还想去蹦极，去滑伞去潜水，去冲浪，还想跟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沈庭树湿了眼眶。“好，我们去蹦极，去滑伞，去潜水，去冲浪，冬天来临之前我们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等冬天到了，就乖乖去医院，总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们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第二天闹钟响起之后，两人起床刷牙，然后又啃在了一起。出门跑步，离闹钟响起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江孤舟挂着口罩，瞪着沈庭树，这小子属哈士奇的啊，逮着他又啃又咬，他现在零元get性感大红唇。每次只管拱火，嘴上又啃又咬的，手上规矩的不行，还捉着江孤舟四次撩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