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女娲后人》希玥来兮

46、第 46 章

　　沐定归面色狰狞眼神狠厉，即使左肩已经痛到没知觉了，她也装着像没事人一样，双手握剑狠狠地攻向程金刀。程金刀头发散乱，狼狈地避过了一剑，沐定归已经有些杀红了眼。
　　“大当家闪开。”一众山匪中，一个矫健的身影窜上擂台，抓住程金刀的胳膊把他甩到一边，用袖中短剑挡住沐定归的剑刃。
　　‘叮——’
　　两剑相撞，救了程金刀的年轻人被震退了好几布，他甩了甩拿短剑的右手，麻木的感觉久久不散。
　　“将军息怒，我们大当家的愿赌服输，以后在军营里任凭将军差遣。”年轻人态度谦恭，又适时地给程金刀递了个眼神，程金刀这才从惊魂未定中惊醒过来，“将…将军，我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沐定归站着不动，耳边似有千万人在嘶吼、拉扯着她，直到她的身边人喊醒她。
　　“将军！”是小游，她的亲卫。小游担忧沐定归的左肩，沐定归微朝她点头。
　　沐定归吐出口浊气，厉声高喊，“还有谁，要来试试我的剑？”
　　众山匪缩着脖子噤若寒蝉，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们心里门儿清的，就不去做这个出头鸟了。
　　“没有人出来，那就是都愿留在军营了。”沐定归把重剑甩进剑鞘里，眼神扫过擂台下的人群，“既然你们决定不走了，以后就是军营里的人了——”
　　擂台下的人群此起彼伏地附和着，话音杂乱无章，毫无纪律可言。
　　沐定归忍着想砍人的冲动，“既是军中之人，自当遵守军纪，方副将，军营中衣衫不整者、目无军纪者，如何处罚？”
　　“回将军，衣衫不整者罚十军棍，目无军纪者罚五十军棍，这些人需共罚军仗六十。”
　　一听要被这么处罚，山匪们都慌了，纷纷求饶。程金刀虽莽，却也心痛自己的手下，扒拉了下脸边披散的头发，“将军，你有什么处罚冲着我来就好了，他们就是在山上野惯了，一时来了军营不适应，您多教教就好了。”
　　程金刀身边的年轻人也道，“将军，我们昨日才刚来，军规军纪这些虽都刻在告示板上，可我们不识字也看不懂，所以才误犯了军规，念在我们是初犯，还请将军罚轻点。”
　　沐定归看了这一众山匪，个个面黄肌瘦，精气神跟身边的军队一比就差了一大截儿，要真打了六十军棍，还真能打死不少人。这黑风寨的程金刀沐定归也听说过一点，他不似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他们打劫有自己的规矩。老弱妇孺不劫，积善之家不打，不无故杀人越货，还时常收留些弱儿稚子，在这纷乱的世道里，算是个还不错的人，筑了处还算不错的避风港。
　　只是身在乱世，身不由己。
　　黑风寨被收编时，已有两三百人的规模，只是有大部分是老弱妇孺，能收进军队的人，也就只有这么一百来号人。其实能养活这么些人，还算是程金刀有本事了。
　　沐定归还看了眼程金刀身边的年轻人，他的军服在这一溜人里是穿得最齐整的，她不由好奇问了句，“你也是黑风寨的人？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行了个规范的礼，“我叫小金，是大当家捡回黑风寨的孤儿。”
　　沐定归点点头，留下最后的命令，“念在初犯，每人罚二十军滚即可，由方副将监督，处罚完，再由方副将给你们讲解军规，明日开始，再有犯错者，从重处罚！其余人，继续操练。”
　　沐定归说完带着亲卫离开了。
　　过了乍暖还寒的初春，第一股带着湿气的春风吹来时，出使疆绒的使臣传来了疆绒的消息。除了惯常的割地赔银之外，不出意外的，他们还要求东昭出嫁一位公主过去，还要必须是东昭皇帝所出的公主。疆绒的皇帝早已年过六十，膝下子孙几十号人，此时还要求东昭公主去和亲，也并不许以后位，想要的只不过是羞辱东昭皇室罢了。
　　六公主常曦在皇宫里本是个透明人，使臣的消息一来，她的叁岚殿都快要被人踏破门槛了。
　　最先来的是皇后所出的三公主，她先说了自己已于新科探花郎订了亲事，再有意无意地透露要派公主和亲疆绒的事。常曦只说知道了，又恭喜了自己的三皇姐，让本想来她面前嘚瑟的三公主很是没趣，走之前还抱怨了常曦一声，“不会是个傻子吧！”
　　再后来就是贵妃所出的五公主，五公主可是嚣张多了。先是把叁岚殿埋汰了个遍，再说出皇帝已下定了让常曦去和亲的决心，又把常曦的出身样貌和性子都笑了一通，也只得了常曦一个知道了的眼神。五公主尤觉得不过瘾，把叁岚殿的两个宫女也骂了一通，走时还有些意兴阑珊，盘算着去找谁的不痛快。
　　五公主走后，叁岚殿的两个宫女才敢哭出来，“五公主她太可怕了，奴婢就怕她一个不顺眼，就要把我拖出去打死，呜——”
　　机灵宫女也擦擦眼角的泪，“大概是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所以也才只是骂了几句，前两日听说她还让人打死了个浣衣局的宫女，就因着那宫女洗坏了她最喜欢的那条雀羽千丝裙。”
　　两个宫女蹲在门边哭，常曦拍拍她们后背，年轻宫女哽咽道，“公主，皇后娘娘她…她都不管管吗？”
　　常曦觉着蹲着累，就坐在地上，两个宫女也跟着她坐下，常曦分析了她的见闻，“我听说贵妃母家势力越来越大，皇后的母家都被压地死死的，贵妃在父皇面前甚是得宠，就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只要五公主不惹下太大的事，皇后都会装作不知情。”
　　常曦又想了想，“至于父皇，他沉迷于求仙问道，连前朝的事都恨不得全交给大臣们打理，更不会过问后宫之事了，五皇姐以后只会更变本加厉的，以后你们两个尽量绕开她，知道吗！”
　　两个宫女刷刷点头。
　　常曦看了看屋檐上的小雀儿，“等礼部把和亲的章程定下来，我大概就要去和亲了，你们两个跟了我这么久，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你们要是想出宫去，我就想想办法，放你们自由。”
　　“出…出宫？”
　　“嗯，放你们两个出宫的权利，我应该还是有的，留在宫里也不安全，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们能出去最好。”
　　年轻宫女又‘哇——’地哭出来，“可是我不想出宫，公主要去和亲，奴婢就陪着公主去和亲，公主在那儿奴婢就在那儿。”
　　常曦道，“此去疆绒，吉祸难料，你跟着我一起去，我怕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公主怕是不知，当年父母为了给兄长娶嫂嫂，本是想把我卖给杀猪的老鳏夫，后来听说卖进宫里的钱要多一点，他们才把我卖进宫里的。那老鳏夫力气大爱打人，被听说打死过两任妻子，我要是被卖给他，可能也活不到现在。”年轻宫女哭得眼睛都肿了，“如果把我放出宫，我只能回去，家中的兄长和嫂嫂肯定会再把我卖一次的。”
　　年轻宫女跪在常曦面前，不住地磕头，“求公主不要把我放回去，我也不留在皇宫里，我只想跟着公主，公主是我这十六年来，对我最好的人了。”
　　常曦一把拉起年轻宫女，“先起来，”她又看着机灵宫女，“你呢？你怎么想？”
　　机灵宫女神色有些躲闪，“奴婢…奴婢还没想好。”
　　常曦站起身拍拍屁股，“我给你们两日时间，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到时告诉我结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