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女娲后人》希玥来兮

47、第 47 章

　　这一个月来，皇宫中有无数人踏足叁岚殿，有些是来看热闹的，有些是来幸灾乐祸的，只有七公主是来关心常曦的。
　　曾经她再御花园里摘了朵牡丹花，谁知那是贵妃特意命人栽种在此处的，贵妃知道后把她们几个叫到跟前，她惊惧之下就把摘花的事推给常曦，常曦辩解了两句，奈何贵妃不听，还重重处罚了她，然后常曦就生了场大病。
　　那之后她对常曦心有愧疚，可是在这吃人的皇宫里，这点愧疚简直比鸿毛还轻。她能做的，就是在常曦出嫁前，来关心她一下，安慰她几句，可以的话，她还想跟常曦道个歉。
　　叁岚殿原本只有两个负责伺候常曦的宫女，那个机灵宫女想了一夜，还是求了常曦放她出宫去，离开前常曦还给了她些财物傍身，机灵宫女拜谢过常曦含泪离开了。
　　现在她身边亲近的人，就只有留下来的年轻宫女了，常曦问过她的意愿，跟她改了个寓意好的名字，叫乐安。
　　“公主，七公主来了。”乐安引着七公主进来，又去泡好茶端来糕点水果。
　　自从定下让常曦去和亲，吃穿喝用也不被克扣了，还多了不少赏赐，把这个不算大的叁岚殿堆得满满当当的。七公主看了一圈，眼中满是艳羡，又想到常曦很快就要去和亲，就又觉得她很可怜。
　　“六皇姐，你最近还好吗？”
　　常曦最近常被人问道这句话，她本人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不管在那都是毫无自由可言。倒是问她话的这些人，都是各怀心思、意味不明，倒叫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常曦看着自己的七皇妹，她眼中的关切不似作假，但也仅限在眼中罢了。常曦坦然笑笑，“我很好。”
　　七公主细细看着面前的常曦，在皇宫里小心翼翼地活了十多年，善于察言观色是她活命的本事。常曦没有哭闹拒婚，也没有表现出对这桩婚事欣然接受的样子，七公主只觉得自己很是看不懂常曦了，她是认命了？还是根本不在乎？
　　自从那年常曦大病痊愈后，七公主找那个觉得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小时候的常曦是出了名的懦弱、沉默，常被欺负的那一号人，现在的常曦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只是身上多了些淡然和从容。
　　七公主有些失笑，不争不抢的，所以才会被送去和亲，她不由地好奇，“六皇姐，要去和亲了，你害怕吗？”
　　“害怕？”常曦摇摇头，“没这些感觉。”她只觉得这段时间来叁岚殿的人太多，让她很不方便，都好久没去练剑了。常曦摸了摸小案上的水果刀，很锋利，削木剑该是很顺手的吧。
　　沉默无言中，常曦自我感觉良好，坐她对面的七公主就有些不自在了，“六姐，当年……我害得你大病一场，当真对不起。”
　　常曦又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件事，她被诬陷摘了牡丹花，然后被贵妃惩处，就生了场大病。那之后，常曦就开始做那些让她着迷的梦境。这件事也不过才几年，常曦却恍如过了许久，久到都没什么印象了。
　　“这件事都这么久了，我都要忘了。”
　　七公主看着常曦不变的神色，就明白了她是真的不在意的，她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六姐知道，当年这件事是我坐的？”
　　常曦点头，随意道，“你摘花的时候，我在旁边墙角看见了。”
　　“你…不怪我？”
　　常曦笑了，“这宫里人人自危，你要自保也无可厚非，况且这件事于我来说也算是个机缘，你无需太过自责。”
　　七公主以为这话是常曦为了安慰她才说的，心中愧疚更甚，“六姐姐，在你出嫁之前，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相助。”
　　常曦本想推拒的，想了想又改了口，“若我有需要，一定跟七皇妹说。”她提醒了下对方，“只是这宫里越来越艰难，七妹若有机缘，还是离开吧。”
　　送走了期期艾艾的七公主，常曦终于有时间，用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削木剑了。
　　一晃两个月过去，和亲的队伍终于凑齐了。
　　常曦穿着繁复的红色盛装，被帝后送上了八匹马拉着的嫁车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除了常曦坐着的嫁车，其它都是挂着嫁妆名义的赔款，常曦就如同那些银钱器物一样赔给了疆绒。
　　透过帷幔的缝隙中，常曦第一次看到别人口中的平民百姓。端庄富态有之，小康富足有之，粗衣平头有之，都牟足了劲儿朝队伍里看，有羡慕、嫉妒、向往，也有漠视、不满与痛恨。
　　沐定归是这次负责护送的将领，其实护送和亲队伍本不该是他们城防军的职责，她是被有心人安排了。死在他们沐家剑下的疆绒人不算少，她这个沐家人被安排去疆绒，怕是谋算着想让她有去无回了。
　　沐定归来到嫁车旁，冷漠道，“六公主，我们刚出帝都，离开了这里就要一刻不停地赶路，若六公主还有什么吩咐请即刻说明，不然路上怕是不甚方便了。”
　　常曦不解，“一直赶路？将士们不要歇息的吗？”
　　“护送六公主安全是我们的职责，其它的六公主不必挂心。”
　　沐定归冷着张脸，常曦心知她不愿与自己多交谈，“就听沐将军的安排，我无碍的。”
　　队伍一刻不停的行进中，过了帝都城外的十里亭，常曦就明白为何队伍不能停下了。
　　一望无垠的荒野上，渐渐多了许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灾民，他们多是壮年男子，就算有些妇女和幼童，也是被家中的壮年保护着。灾民坐在黄土地上，无动于衷地看着被重兵围起来的队伍，也有些贪婪和阴冷的眼神扫视着马车上的东西，但都被持枪护卫的军队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