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女娲后人》希玥来兮

45、第 45 章

　　东昭京城，西山校场。
　　沐定归身穿轻甲骑马疾行，到了校场门口方才下马，早已等候多时的副将急忙上前帮她牵马。
　　副将一脸急色，“将军，那帮收编过来的山匪昨日就已安顿好，只是……”副将吞了吞口水，“今早击鼓练兵时，他们一个都没有出来。”
　　“呵～就知道他们不会乖乖归顺。”沐定归冷笑，“待会去我安排人手帮你，把他们都给我弄到擂台那去，特别是那个匪首，叫程金刀的那个。”
　　沐定归说完，就往擂台走去。
　　擂台周围的空地上，列着许多方队阵型，盾牌营、神弓营、骑兵营、枪兵营们都整齐肃穆地站着，听着擂台上的鼓声，随时变动阵型。
　　沐定归来到战鼓边，鼓手得了示意，将鼓槌递给沐定归。她连连击鼓数声，军队得了军令，停下演练分列阵型站好。
　　“盾牌营的，先把你们的盾牌放下，跟着方副将走，其他人，原定待命。”
　　“是！”
　　沐定归坐在擂台边的木椅上，昨夜祖母又犯病了，吵着要找她的几个兄长和小弟。沐定归连夜回了沐府一趟，换上小弟的衣衫哄了许久，才哄得祖母喝药睡去。
　　“定安啊，你那两位兄长，来信了吗？”
　　“你兄长们要是来信了，你要念给我听啊，祖母老咯，看不清字了。”
　　“沐家啊，就剩你们几个小的了，跟你兄长说，咱不挣那劳什子的军功了，让他们辞了军职回来，祖母有嫁妆，够养你们几个了。”
　　……
　　沐定归想起昨夜祖母抓着她的手，不停问着的话，她也想他们回来啊，她也想他们了。
　　沐定归的爷爷跟着先皇打江山，先皇登临天下沐家功不可没，沐老太爷和先皇还在世时沐家鼎盛至极。沐家更是手握重兵镇守东昭北境，抵挡疆绒的进犯，护东昭安宁。
　　沐定归出生那年，先皇薨逝新帝即位，新帝忌惮沐家功高震主，处处在暗中给沐家使绊子。沐老太爷深知新皇的顾忌，不得不在风头正盛时辞了元帅的军职，只留着两个儿子在军营里任职，但还是处处被排挤事事被掣肘。沐定归十岁时，沐老太爷郁郁而终，沐家胜极的风光不再。
　　直到三年前，疆绒举兵来犯，时任元帅的皇后长兄，安排沐家的人做先锋，又不给足够的粮草和支援。沐定归的大伯和两位堂兄，就是被疆绒军困在边城守城而死，死后尸体至今还被挂在边城城门上。她的父亲得知兄长被困，带着自己的亲军支援时，被敌军伏击，尸首被乱军践踏，葬生荒野。
　　朝廷还以他们沐家守城不利为由，撤了沐家的封诰，欲治罪给沐家，是沐老太君花了大半家产才保了沐家满门。
　　沐定归的弟弟沐定安，在两年前的花灯会上，被发现溺死在护城河边，那年他才十四岁，与沐定归一般高。没有人给她们交代，官府也以意外结案，整个沐家竟只剩下一屋子的老弱妇孺。
　　沐定归不甘心，她知道他们沐家到现在的境地，这京中的许多人都脱不开干系。她不顾祖母和母亲的劝阻，执意靠着外祖家的关系在军中谋了个军职，东昭女将女官不少，多她一个沐定归当兵，也不算太突兀，两年的摸爬滚打，才有到了现在的位置。
　　“别拉我呀。”
　　“我还没睡够呢。”
　　“为啥要去啊？”
　　一阵喧哗吵闹由远及近传来，其中最瞩目的就是方副将和孔武有力的盾兵营营长挟着的程金刀。
　　程金刀被反剪双手，骂骂咧咧地，“他奶奶的，招安老子时都说好了能过上好日子老子才来的，一个觉都不让老子睡饱，这什么狗屁的好日子，呸——放开老子，老子要回黑山寨。”
　　沐定归眼神狠厉，“我不管那些文官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是你到了我们城防军，就得按着我们的规矩来。想回黑山寨继续做你的山大王，行，把你脑袋留下就可以了。”
　　程金刀怒目圆瞪，“你个小娘皮，好大的口气，真要硬碰硬，可别怪我欺负女人。”
　　程金刀身后还有上百号被收编来的山匪，都在叫嚷着要离开军营。
　　沐定归知道，这是有人给她穿小鞋呢，要是她能好好收编这些匪兵还好，若是治不了这群山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治她的罪。
　　山匪就算被招安了也难管治，他们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沐定归，简直是一石二鸟的算计。
　　沐定归耶不怵他们，“把我的剑拿来。”
　　没一会儿，方副将抱来一把四尺重剑，“将军，给。”
　　沐定归抽出剑，站在擂台中央，“要想离开，赢了我的剑的，随时可以走。”擂台上的女子，身挺如松、剑泛金芒。
　　整个校场上，只有那收编来的一百来号人在吵嚷喧哗，军中服饰早已发下，但他们有的还穿着自己的衣裳，就算穿了军服，也是七扭八歪的，毫无军中之人的气样。
　　“大当家的，给这小娘子点颜色瞧瞧。”
　　“是呀，好大的口气。”
　　“大当家的上啊，给这妇人看看什么叫男儿气概。”
　　一众山匪的吆喝让程金刀信心满满，神色是相当地狂傲，“还是别了吧，要是伤了我们的女将军，待会儿可是要哭花了脸的。”他虽这样说，眼神挑衅地看着沐定归，一众山匪跟着哈哈大笑。
　　沐定归本就心烦，心中的火气急需发泄，她单手提剑指着程金刀，“程金刀，拿了你的武器，就你先吧。”打了你这个出头鸟，就看还有谁再敢乱叫。
　　程金刀自觉受到了挑衅，两手捏地‘咔咔’响，“要什么武器，我一拳打死老虎的时候，你还在玩娃娃呢。”他说完人也来到擂台上，挥拳就朝着沐定归袭来。
　　沐定归就是再能打，也不敢掉以轻心，程金刀身为一寨之主也是有几分本事的。程金刀的拳头舞地虎虎生风，沐定归弯腰侧身避让，挥剑斩向程金刀的下盘，程金刀双腿一跃躲过了剑锋。
　　这场比试沐定归不光要赢，还要赢得够快够漂亮，这样才能服众。她试探了程金刀几个来回，就摸清了他的路数，程金刀身形魁梧力气大，她的力气也不小。沐定归选着跟他硬碰硬，左肩生生接了程金刀的一拳，忍着剧痛挥剑斩向程金刀的头。
　　“大当家的小心。”
　　擂台下的一声提醒打断了程金刀的洋洋得意，程金刀立刻歪头，剑尖贴着头皮削掉程金刀一大把头发，程金刀摸着光秃秃的头顶，一股寒意涌了上来，“你……你来真的啊？”
　　程金刀敢肯定自己那拳打在人身上，断根骨头都还算好的了，对面这个女人却面不改色，还提着剑朝他砍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程金刀就算再横，他也是惜命的，现在他有了惧意。
　　沐定归呢，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程金刀的挑衅她就算面上再不显，心中也是有怒意的。要不就宰了这刺头，她是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了，事后她想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