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女娲后人》希玥来兮

44、第 44 章

　　东昭皇宫，叁岚殿。
　　两个小宫女守在殿门外，作态懒散、嘴碎不停。
　　“唉，听说了吗？咱们东昭跟疆绒的仗输了，要赔不少银子呢！”一个模样机灵点的宫女砸吧嘴说道，一说到银子的时候，还露出心疼的表情，就好像要赔款的银子，是从她兜里掏出来的一样。
　　另一个矮一点、年纪小一点的宫女道，“啊！那要赔多少银子啊，我一个月月例也就五百钱，都还不能按时发月例。”小宫女掰着指头算，“还有七天就过完这个月了，上个月的月例都还没发，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跟管事姑姑说说。”
　　“得了吧，去问了也没有，我听管事姑姑说过，现在宫内库银空虚，能保证每日吃食不缺都算不错了，你还想着发月银。”机灵宫女靠着柱子，“就算有钱了，也得先供着宫里的主子们，我们啊，等着吧。”
　　“主子？”年轻宫女往叁岚殿里望了望，“那肯定不包括咱们主子，主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受宠。”
　　“瞧你那傻样，要不是没钱贿赂掌事姑姑，咱两能被安排来这破叁岚殿，要风光没风光、要油水没油水的。”
　　年轻宫女比较看得开，“可是咱们主子脾气好啊，从不打骂奴婢。去年跟我一批进来的宫女，觉得长明宫的那位受宠，花钱去了长明宫，没两个月就被抬出来了。”她压低了声音，“我听以前的姐妹说，被抬出来的那个，身上被打得没一块好肉的。”
　　机灵宫女对这吃人的皇宫那是余悸颇深，“长明宫的那位，是越来越可怕了，那宫里隔几天就要死个人，我现在只有离长明宫近一点，就觉得阴气深深。”
　　不过现在她们连叁岚殿都很少出去了，这宫里奴才的命不值钱，出去了要是冲撞了那位主子，被随意打杀也是有可能的。
　　机灵宫女虽然嘴上嫌弃她们主子不受宠，背地里可是打心眼里庆幸，自己能被打发来这叁岚殿。可要想到自己今早打听到的另一个消息，她又难受了起来，“我还听说了，疆绒不光要很多银子，还要咱们派一位公主去和亲。”
　　年轻宫女打了个哈欠，搓了搓眼角，“这都是天家的事了，也轮不到咱们做奴婢的操心。”
　　机灵宫女恨铁不成钢地摁了下对方的额头，“你个没脑子的，你想想这个宫里有那位适龄的公主啊？”
　　年轻宫女又掰着指头算，“大公主、二公主早已出嫁，三公主芳龄倒是没出嫁，不过她都二十了还没出嫁，嗯——有点老了。”
　　“四公主早夭，五公主芳龄十八——”年轻宫女顿了顿，“也没出嫁，然后就是咱们六公主，十七了；再就是七公主十二岁、八公主八岁，她们都太小了，所以应该是三——”
　　机灵宫女没给她把话说完，就截了她的话头，“三公主是皇后所出，皇后有意让她自己寻夫婿，所以才留至今日。五公主是贵妃所出，就是住着长明宫的那位，她那个脾气又有贵妃撑腰，会乖乖地去和亲？”
　　“唉！到时啊~肯定就是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六公主了。”机灵宫女哀伤望天，“到时啊~咱们——又该何去何从！”
　　“啊！怎么什么破事都是咱们公主的，六公主真可怜。”
　　机灵宫女白了对面一眼，“你一个做奴婢的，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觉得身为天家子女的公主可怜，你的脑子呢。”
　　“我就觉得六公主很好，她从不打骂人，还分了好吃的糕点给我，跟我爹娘比，好太多了——”
　　叁岚殿内，宫女口中的六公主正在床上闭目打坐，若有人看见，肯定会奇怪，一个养在深宫中的女子做出如此行为，与那街边算卦道士有何异。
　　常曦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并没有接触过什么道教事物，为何早晚的打坐调息，自己做得如此得心应手？
　　常曦睁开澄澈的眸，殿外宫女的声音清晰地钻入耳中，“和亲吗？”她有些烦闷，不能掌控的人生的感觉，很不好。
　　常曦拉开殿门，两个小宫女立马站直身子，“六公主。”
　　“你们就留在叁岚殿，我自己出去走走。”
　　“好的，六公主。”
　　叁岚殿本就偏僻，常曦更是往更偏的地方走，皇宫这么大，总会有些无人去的地方。常曦就很喜欢来这里，她在枯草堆里找出一把木剑，这把木剑是她用钝口的水果刀削的。她挥了挥木剑，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每个月都要削木剑，也是很废功夫的。
　　常曦挽了个剑花，熟练地练完一套剑法，练完了一套又另一套，直到日落时分才停下。她气息微喘，随手一甩把木剑插回枯草堆里。
　　常曦心情平复了许多，她又慢悠悠地走回叁岚殿，她从十岁开始，总是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有时是她小时候在皇宫里，被兄弟姊妹们欺负的情景。有时她又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做着奇怪的事情，像是打坐修炼抑或是舞剑练功，都是梦中的她做过的事。还有梦中的千里河山、浩瀚星海，都是她不曾见过的。甚至有一次，梦中的她如鸿鹄一般飞过高山大河，那种自由的感觉太过强烈，使她醒来后还深深沉陷其中。
　　就好像，她原本就该是那自由翱翔的鸿鹄，而不是困于深宫中的燕雀。
　　她开始试着做梦中的事，练剑是她目前做得最好的事了，至于打坐，也只是能让她静心凝神，无法做到梦中那种超乎忘我的状态。
　　最后的一丝天光被宫墙隔绝在外，头上四四方方的天空，似是想禁锢住所有的一切，让里面的人无处可逃。
　　常曦回来时，机灵宫女已经把她今日的晚饭领回来了，她们都已经习惯了常曦偶尔会消失个半天，见惯不怪地伺候她吃饭休息，然后再回旁边的耳房休息，一日光阴就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