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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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先生，有您的邮件。”
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文员出声提醒。
她的视线看向办公室最中心的一张桌子，桌子上小山一般堆积的零食后，嘴里嚼着pocky的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探出头。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
江户川乱步从椅子上一跳而起，少年肩上的棕色披肩随着轻快的步伐飘动，他哒哒哒地跑到文员的办公桌旁，孩子气地嘟囔，“是什么？如果不是必须要名侦探出马才能解决的案子的话，我……啊咧？”
邮件内容并不是侦探委托，而是一封“邀请函”——“希望杯”主题征文大赛。
江户川乱步看到邮件的瞬间先是一怔，随后，少年平时游刃有余的轻松笑容像是落下的帷幕一样逐渐收敛，他不再笑，紧盯着电脑的碧色眼眸透露出异样的深沉。
看气氛不对，负责对接的文员立刻紧张起来，“乱步先生，这是……”
“这里，”江户川乱步抬手点了点屏幕上邮件发件人处的一片空白，用肯定的语气说：“这种邮件一般都是当做垃圾删掉吧。”
武装侦探社的工作邮箱是公开的，因此不可避免地收到乱七八糟的邮件。
“欸？！是，是的，”被提醒后才注意到问题的文员先是看了一眼，而后面露歉意：“抱歉乱步先生，是我的失误，的确是该删掉的。我看邮件里明确地写了乱步先生的名字，我才叫您的。”
江户川乱步的表情看不出心绪，他笃定地问：“你知道这个活动对吧？”
文员点点头，“是…这个活动最近很有名气，主办方就是横滨的一家书店，好像叫做System。”
因为脑海里已经对这个比赛有印象，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邮件里不合理的地方，似乎是件合理的事。
文员说着拿手机调出收藏过的网页展示给江户川乱步看，“比赛给了很优厚的奖金，参赛要求又很低，评选也算公开透明，所以很多人都想尝试一下，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捡钱都需要弯腰，一千万日元的回报成本只要几千字，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一脸了然地点点头，他又抽出一根pocky塞到嘴里，同时说：“这封邮件只是广告，删掉吧。”
“我明白了。”侦探社里没人会怀疑江户川乱步的判断，职员点点鼠标删掉邮件。
江户川乱步说完就要回到他的专属座位，中途好像又想起什么，他敲了一下手，忽然说：“春野小姐不在，你能去帮我和社长传话吗？”
“就说那个美国的侦探大赛，我们早一点出发好了。”
“好的。”文员点点头，起身离开。
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江户川乱步两步迈到办公桌前，俯身握住鼠标，光标在屏幕上移动。
【确认清除该条记录？】
【是。】
看着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的邮箱，江户川乱步撇撇嘴。
真会给人添麻烦，哼。
＊
作为一个能在网络世界称王称霸的顶级AI精，系统用它效率而不失专业水准的宣传充分体现了铃时明一制定的核心推广方针：广撒网，才能多捞鱼。
有噱头吸热度，高额奖金很快吸引了大众的注意，在金钱的诱惑下，活动热度不断攀升。
System书店收到的投稿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凑热闹的,不过大浪淘沙，总能淘出几颗金子。
【切，就这。】【啧，一般。】【唉，难看。】【咦这个…？】
“你再在我的脑子里发出这种怪声，我就给你放打击乐。”
铃时明一的额头蹦出青筋，有胆子就和他互相伤害，看谁吵的过谁。
被点名要求静音的系统委委屈屈：【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它只是浅浅地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情而已，这些文章本来就写得一般。
“你要是用载入文学史的标准来要求，那就没有好的，”铃时明一忍不住送系统一对白眼，“干脆我们也不用评选了，直接爆雷吧，就说就是来骗稿子的，压根没打算给钱。”
铃时明一强调：“我是让你来帮忙审核，不是让你来当评委的，做好你的工作就行。”
系统哭唧唧地扯手绢：【你就是拿我当免费劳力！】
写网页不说，还让它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精神污染！无良老板！再这么下去它真的要闹了！
“免费？怎么会呢，我当然会给你奖励。”
作为一名合格的老板，铃时明一熟练地给员工画大饼，他的语气带对系统的引诱，好像烤箱里散发出蛋糕的香气，“你很期待织田作之助写的小说是不是，我可以帮你印典藏版。”
典藏版？
系统的小心脏不争气地开始扑通扑通：【可是短篇小说只有那么一点点……】
“那我给印一箱典藏版给你拿去收藏好了，”铃时明一仰头作思考状，再次加码，“让我想想，或许可以再要一份作者的to签？我开口织田一定会同意的～”
t…to签？！给它？！
【拜托了！请一定要到！我会好好审核的！】它想要啊啊啊啊！！
无良老板铃时明一内心点评，好丢统界的脸，还真是无论多久，都是这幅样子没有逼格的样子。
“放心，我可是……”
轰——轰——！！
巨大的声响突兀炸开，强烈的震动感觉地面都在摇晃，铃时明一的笔从桌面滚落，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铃时明一坐在椅子上安稳如山，一点也不慌张。
震动只有短短一瞬间，声响也很快消失不见，等到一切重归平静，铃时明一才问系统。
“横滨市区不禁私自燃放烟花爆竹吗？”
铃时明一弯腰捡起掉落的笔，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黑眸深沉如葬光的深渊，“礼花未免也太频繁了吧？”
他用笔戳戳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很是困扰，“白天就算了，可是有时候晚上也会响，难道不会被邻居举报扰民吗？”
系统：……
有时候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铃时明一的双商难道是属波浪的吗？要不要这么时高时低的！
什么烟花？什么爆竹？什么扰民？那是横滨人的台词吗？
系统无语地说：【那是炸弹好不好。】
“炸弹？！”铃时明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系统：【当然是炸弹，你家放烟花会地震吗？】
“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是型号不一样呢。”
系统觉得这里面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房子着火你自拍，床底炸弹你躺平，你的接受力未免太强了……喂！你要干嘛！】
怎么就开始换衣服穿鞋了？
“我去凑个热闹，我还没见过真的炸弹呢！”
铃时明一兴冲冲地就要出门。
【着种热闹你都敢凑？！】
铃时明一真是奇葩，系统想接着嘲讽宿主两句，忽然意识到不对。
……不行！铃时明一不能去擂钵街！那边现在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系统的脑袋瞬间融成一团乱码，不过还没等冒冷汗的它出言阻止铃时明一，原本想要出门的铃时明一就先自己退了回来。
劫后余生的系统心跳突破二百五，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铃时明一一脸正色地说，“外面好晒，太阳好大，不想出门了。”
系统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长出一口气。
好清新做作的理由，它再也不觉得铃时明一的脑回路有问题了！
就这么病着吧！都挺好的。
同一时刻，擂钵街。
黑发鸢眸的少年背靠着由铁皮和塑料搭成的违章建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抬手蹭掉眼角生理性的眼泪。
真慢，好痛。
太宰治无聊地想着，周身的气质越发倦怠。
“……好，我知道了。”
放下对讲机，广津柳浪走到太宰治身边，恭敬地俯身请示：“太宰先生，那位‘羊之王’已经处理好了，请问现在……”
是不是该离开了？
太宰治手握银之神谕，奉森鸥外的命令调查擂钵街先代复活事件，广津柳浪是配合的行动人员兼保镖。
实际上，在遭遇羊之王和先代首领突然冒出又消失后，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本该带着昏迷的羊之王跟着队伍一起离开，是太宰治突发奇想，提出要在擂钵街多留一会。
负责保护太宰治的广津柳浪只好和对方一起守在这片废墟。
先代首领制造的爆炸威力不小，在这片区域站久了，黑色的大衣就落上一层灰白的尘土。
请示没有得到回话，广津柳浪抬眼看向太宰治，发现少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双眼出神地望着某个方向，空洞的鸢眸涌动着暗流般的血色，冰冷到仿佛站在无边无际的冰封雪原。
他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意识到这点的刹那，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太宰治带给广津柳浪的森寒感远胜于看到“复活”的先代首领时的感受。
他连忙低头移开视线，“太宰先生？”
“……什么都没有，”少年的声音略显沙哑，又带着不出意料的冷静，太宰治收回视线，“我们回去吧。”
刚才那一瞬间……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不存在意外，那他为什么会有忽视了某样重要事物的感受？
莫名的情感先于理性产生不满和委屈，酸涩的感觉让太宰治自己都疑惑，他顺从心意等在擂钵街，不过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太宰治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可能性只有一种。
别被他抓到是谁搞的鬼。
等了这么久，就这么离开？
虽然心中有不少疑虑，但太宰治已经发话，广津柳浪也不多言。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擂钵街，太宰治忽然叫了起来。
稚嫩的少年哭丧着脸，甩了甩自己软得仿佛没有骨头的胳膊，“呀！好痛好痛！都怪那个小矮子！”
“胳膊好像断掉了！大失败！回去一定要和森先生讲，这是工伤啊工伤！都是黑心大人的错！”
“这样下去是会掉头发的！”
太宰治一边诅咒一边像螃蟹一样横行开路，颇为惹眼，画风突变到广津柳浪都感到一丝凌乱。
幸好，成熟的大人阅历丰富见多识广，他面不改色地跟在奇形怪状的太宰治身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终于能下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