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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有过多少不眠的夜晚 ...

  •   所以,虽然我嘴上说的还是觊觎人妇这件丑陋不堪的坏事,但是我心里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此处用“顾左右而言他”这几个字也是非常恰当的。
      我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事情的本质和最基本的东西,所以不怎么在意形式上的东西,这就足够说明问题的了。
      反正我说的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是,妻妾成群,儿孙一片,前呼后拥,一言九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算了,不扯那么远了,这个事说到底也挺无趣的。
      男人如果特别强烈地想要干一番伟大的事业,干不成就觉得活得没有价值,女人如果特别迫切地想要被自己喜欢的人宠爱,得不到这种宠爱就觉得活得没有滋味,那么其离全面崩溃就已经为期不远了,或者说那种较为可怕的遭遇已经在向其招手了,就像一位贼漂亮的年轻女妖精在向一个好色的老年和尚在妖冶地示好一样。
      好在我的事业心历来都不怎么强盛,并且通常来讲总是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子,我甚至连建功立业的初步打算都没有,从来没有。
      而何之洲同学呢,她在感情方面的欲望好像也不是多么茂盛和丰腴,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才能相安无事,互相不被打扰,依然过着恬静美好的小日子,就是饮食男女最喜欢的那种小日子。
      “我当时说话应该是很决绝的,然后他就把我给删了。”她嘻嘻哈哈地说道,故作轻松的样子从老远就投射了过来。
      那个可怜的男孩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啊,我从前也是深有体会的,只不过现在的我并不想把这些心灵上的旧伤疤揭示出来。
      我只想把它留给真正的自己,留给虚幻到极致的时空,或者把它深埋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然后在上面栽一棵常绿的小树,让它给小树提供源源不断的养料,促使小树茁壮成长,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是的,每一个决定转身的人,都曾在风中站了很久;一个人若不是耗尽了所有的期待,是不肯轻易说再见的。
      删掉她之前,他都想了些什么?
      删掉她之后,他又想了些什么?
      恐怕只有干过这种事的男人,才能领会其中的滋味。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又不禁想起了张爱玲曾经说过的那番绝对能够轻易刺穿人心的话,那句深情而又无奈的话,“不被你重视的每一秒,我都在撤回我的好,当热情耗尽,我会礼貌退场,从此以后,纵你阅人何其多,也再无一人,恰似我。”
      唉,我真想把蛊惑力十足的来源十分可靠的这句话,恭恭敬敬地送给那个已然走远的男孩,然后让他把这句含金量极高的话,再潇洒地转送给何之洲女士,也让何之洲女士知道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乏善可陈的普通男人,尽管在她眼里他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略具人类感情的中性中型动物。
      可是,他毕竟不是我,还远远达不到我现在的高超境界。
      我保守地估计,他这位小哥恐怕就连“我是永远爱你的,你是永远自由的”这句话都不一定会说,也难怪打动不了何之洲的芳心了。
      任何一个女人在内心深处恐怕都不会随便滥情的,哪怕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角色。
      挑剔和选择,永远是女人的第一天性,何之洲当然也不例外。
      她甚至还把这项特性发挥得极好,运用得相当娴熟,简直都有点出神入化的意思了,反正我是感觉她的表现确实值得大肆赞美一番。
      何之洲是谁啊,那是我心中的小仙女!
      “千万不能给他造成某种误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可爱的何妹子,你这样做是对的。”我非常及时地鼓励道,就怕她在这件事情上做得还不够决绝,不够利索,不够永绝后患。
      如果她是一匹性格鲜明的母马的话,那么我希望在她身上再狠狠地加上一鞭子,让她把两条长长的后蹄子抬得高高的,把那位自作多情的爱慕者踢倒在地,然后对天嘶鸣一番扬长而去。
      去哪个方向?
      当然是我在的方向。
      如果不是特别在意一个人,谁愿意在她面前扮演小丑呢?
      唉,我像个傻瓜一样,费尽心机地表演,手舞足蹈,口若悬河,所有的表情都是刻意营造的,只为博取她片刻的欢心和赞许。
      她那超级迷人的风情无限的笑容只要消失,或者稍微有点要消失的趋势,又立马想着如何再次引起她的关注,逗她开心,让她紧锁的眉头尽情地展开,而自己的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难言的煎熬。
      每天晚上都在反复地想着,第二天该怎么和她说话,到底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能说出口的话她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心中会产生怎样的波澜,在辗转反侧中终于弄明白了什么叫“枕着你的名字入眠”,什么叫“有过多少不眠的夜晚”。
      “即使侥幸得到了,在短期内是甜蜜的,但是时间长了,情况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我谆谆教导着她,也是在告诫着自己。
      有些事情,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后来再去分公司,偶尔见面,他也不理我了。”她自嘲道。
      “理你干嘛呀?”我嘿嘿笑道,“他又得不到什么。”
      “嗯,也是。”她道。
      她有,只是不想给他而已,尽管给了也不会减少。
      “其实,我也干过这种噱事,哈哈。”我幽幽地说道,用甘甜的外衣包裹着心酸的果核,命令自己咽下去。
      我自然有一大段故事可以讲给她听,甚至是好几段,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我讲述的欲望还不是很强烈。
      我想好了,初步想好了,等有机会的话我要写一本书,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碧浪银沙西海岸》,在这本书里我要好好地说一说我亲身经历过的诸多故事,一些可能是比较普通的爱情故事。
      话题再转回来,我与何之洲之所以现在并没有在一起,这是最关键的原因——是的,就是因为愿望还不够强烈。
      另外,眼下似乎还缺少一支红色的接近透明的大蜡烛,两大杯清纯至极的纯粮酿造的苦酒,一盘乳白色的细瓷碟子托着的油炸花生米,一场不期而至的绵绵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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