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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咖啡馆和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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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在江城中学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听说是某个江城中学的年轻老师辞职开的，环境清新优雅，布置得很有格调，售卖现磨咖啡和手工蛋糕。名字取得也是相当有趣：不甜。
难怪颇得年轻人的喜欢。
路知烟也就是上下学途中会经过这家咖啡馆，远远观望过里面的陈设，进去消费倒是头一次。
门口摆放着绿植，满屋的咖啡香气和轻柔的音乐声，墙角还放着投影仪，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看着电影说笑，一切都使人心旷神怡。
她向服务生点了招牌的蓝莓蛋糕和意式咖啡，换上得体的笑容，望向对面的二人。
男人四十出头的模样，戴一副金丝眼镜，身材适中，保养得宜，只额头眼角有几道皱纹。穿得也是低调的一身黑，但不觉老气，反而一派斯文。
这张脸，路知烟或者说江城人都不陌生，在报纸上，经常好几个版面都印刷着这人的照片。
路明雪看得出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白绣花旗袍，她身段好，穿修饰身材的旗袍越发凸显玲珑有致。长发在脑后挽成饱满的发髻，配合素净的妆容素净，颇有古典韵致。
路明雪介绍说：“这位是魏先生，之前就和我见过一次。看着很有派头吧，当领导的……”
“魏伯伯好。我是江城中学的学生。我叫路知烟。”
“江城中学啊？挺好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在那里当过老师。”男人极有派头地点点头，“我听你小姨说你成绩不错啊，好好努力，别给江城中学丢脸。”
“怎么说话呢，你这个人。孩子今天放假了，怎么还提学习的事呢，败了兴致。”
路明雪嗔怪地瞟了他一眼，对路知烟说：“烟烟，你别见怪。魏先生家从老一辈开始就都是当老师的，他爸妈兄姐也都是知识分子，都有点教书匠的清高脾气。不过说起来也就他这个人独树一帜，明明当年都进江城中学当老师端上铁饭碗了，又跑去机关从小科员做起一步步当了领导……”
说到后面她捂嘴笑起来，亲热地拍了一下男人放在桌上的手背。
男人无声地反握住了她的手，“我要还是个穷教书匠，哪里还配得上你这个大美女。”
“哎呀，你这个人……说话怪酸的……”
女人娇羞的笑声中，服务生送上来咖啡和蛋糕。
路知烟用小勺搅了搅喝了一大口，又用叉子叉了点蛋糕上的奶油，放入口中。
苦涩的咖啡液混合着些微奶油的丝滑甜蜜，苦中透甜。
不过还是苦的，真苦。
路知烟垂眸，尽量忽略眼前郎情妾意的恩爱景象，从书包里掏出模样老式的金属色手机，长按，开机。再按几下，打开通讯录。
白色光标在窄窄的通讯录里的上下移动————
妈妈。
外婆。
王老师。
……
沈默恒。
她点了进去，很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对方很快回复，却只有短短一个符号：“？”。
“烟烟，怎么不吃啊？”对面的女人笑意吟吟，“瞧我光顾着聊天了，都忘了我们的新科状元。”
“没有，蛋糕很好吃。我刚刚和同学发消息。”她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抬眼回应，“我和她说这里的蓝莓蛋糕很好吃，下次可以一起来吃。”
“状元？”男人来了兴趣。
“是呀，烟烟这次三市联考拿了江城第一，可有出息了。我有时候都想，要是我家默恒那孩子也能有烟烟这么聪明就好了。”
“哎，这么多年照顾默恒，你也是辛苦了。”男人很是怜惜，闻言安慰道。
“是啊，小姨。”路知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又发了一个表情符号，倒扣在桌面上，“这么多年照顾表弟，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
又聊了一会，路明雪就和魏先生离开了，她本来想先送路知烟回家，但被路知烟以“约了同学在这里见面”为由拒绝了。
“烟烟记得早点回家，注意安全。别和同学玩太晚。”临走前，她替路知烟提前结了账单，又挽着男人的手殷切叮嘱。
“好的，小姨。”她乖巧地答应。
人走之后，她又打开菜单，叫来了服务生，“姐姐你好，我还要一份这个蛋糕————叫什么？蓝莓之夜是吗？”
“是啊。”这次的服务生是个笑容活泼的年轻女孩，扎着清爽的马尾，看着像是大学生来兼职，“这个蛋糕是我们家的招牌，用的新鲜蓝莓和进口奶油，名字也是取自王家卫的电影《蓝莓之夜》，好听好看又好吃。”
“确实很好吃呢。哦对了，姐姐，我还想问一下。你们这里还可以看电影是吗？一会儿等那边的人看电影结束，可不可以放一下那部《蓝莓之夜》的电影？”
“可以是可以。”女孩好奇，“我们老板很文艺，之前就在我们店里放过，所以有资源。不过这部电影，不是很好看，又长又闷，除了画面很漂亮……怎么想看这部？”
“是这样的。”穿校服的少女十指合拢，做出拜托的手势，扭捏又略带羞涩，“好不容易放假了，我今天约喜欢的男生见面。想看点很长的爱情电影……”
原来是这样。女孩恍然，内容其实不重要，可以让小女生和喜欢的人多相处一会才是重点。
“没问题。”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蛋糕很快上来。马尾女孩悄悄对她说了一句加油。
路知烟回以会心一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蛋糕的照片，继续发消息：“蛋糕到了。我等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