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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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后，部门经理什么也没问就开始给她安排了新的工作，并嘱咐要在下周一前赶出来初步方案。
于是这天晚上，李文勖一直等到路灯亮了很久很久之后，她才一身疲惫的进门。
上电梯时，霍苒原本还比较担心家里会乱成一团，好在她推门进去时，房间里的一切和早上走时没什么变化。
“回来了。”他站在门口迎接她。
“恩。”她浑身疲惫，打着哈欠，问他，“晚上给你叫的外卖吃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太辣。”
她被逗笑，这是父母出事后她第一次笑。
晚上给他叫的麻辣烫，因自己常吃那家还觉得不错，就默认了辣度。
“很辣吗？”
她一边问着一边往餐桌去，却见东西原封不动的就放在桌上。
“这都没开封啊？”
“恩。”他呆呆的点头，“看着很辣！”
上面飘了一层辣椒油，看起来的确很辣的样子，她遂去厨房拿了碗筷来，坐下准备尝尝看。
这家麻辣烫是她平时叫的比较多的一家，因为不会煮饭，多数时候晚上下班回来就直接叫外卖了。
“还可以啊，不辣，就是看着辣，实际上一点都不辣！”
她形容着，是想他能尝一尝，既然来了，就多尝尝这美丽时代的美食。
“真的？”
“不信你尝尝！”
只见李文勖小心的拿起了筷子，微微皱着眉头，缓缓的用筷子夹了一根绿菜到嘴里。
“呸呸呸！”他斯哈斯哈的吸溜着舌头，“好辣！”
“你们平时不吃辣吗？”她忍俊不禁，“绿菜本来就吸辣，要不你尝尝其他的？”
他连忙摇头，后退了几步。
她笑着没再强迫，开始吃自己的。因为晚上一直加班，中午随便吃了点就一直到现在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或许是觉得嘴里依旧辣，李文勖转身冲进了卫生间去喝水，被正要夹起鱼豆腐的霍苒发现，大喊着追了过去。
“你干嘛？”
跟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在马桶里撩水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什么，表情难看，虽说客卫很少有人用，但也不至于干净到这种程度。
“你真要恶心死人了……”
她从背后拉着他的长发，将人硬生生的拉到洗手池前，手一抬，水就从龙头里出来了。
“这儿是洗脸刷牙洗手的水，喝的水要去厨房净水器接或者从冰箱里拿！”
李文勖或许从她的表情里知道了自己此刻这种行为的离谱程度，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自己像个猴一样，脸涨得通红。
恼羞之下，他口也没漱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霍苒跟了出来，却被“砰”的一声关门声挡在了外面。
她嘟囔道：“得，爱怀疑人不说，脾气还大，脸皮也薄！”
将就着吃完了饭，她开始忙着给客厅装监控，一直到调试好确定没有盲区，才算完成。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但那个脾气大脸皮薄的老皇帝还没出来的意思。
她准备要洗澡睡觉了，就去敲门问他还要不要吃东西，却得到一声不识好歹的“滚”。
“老皇帝你是真不懂得感恩啊，我给你住的地方，还给你吃的东西，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还让我滚，我倒觉得最该滚的人是你！”
她气的跺脚的进了自己的房间，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和她说过滚，今天竟然让个老古董男人骂了滚，这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凌晨，她半梦半醒的听到手机通知的细小声音，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手机，原来是监控报警消息。
她点进去一看，有个人正埋头在冰箱旁边吃东西，她瞬间清醒，将镜头拉近，才看清了偷吃的人。
竟是老皇帝！
她呵呵笑着摇了摇头，截了屏，然后将手机放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出门上班前，次卧的门依旧紧闭着，老皇帝像是变了大闺女似的，就这么躲在房间里不见人了。
她敲门，里面不作声，她便依旧交代了昨天交代的那些事，然后就去上班了。
出了电梯时，手机监控报警来了消息，大闺女从房间里总算是出来了！
早上的办公室里，气氛紧张，霍苒刚从卫生间回来，就听见经理在办公室里正大发雷霆。问起同事怎么回事，才知道是一个客户的方案办砸了，老板把经理叫去批了一顿，经理又回来把经办人批了一顿，以至于现在整个部门都不敢吭声。
她好奇又小心的往经理办公室里瞥了一眼，赶紧溜回到座位上，继续昨天没完成的工作。
整个早上，办公室都笼罩在一片黑云之下，大家忙碌的敲着键盘，生怕又做了那个撞枪口的人。
下午的部门例会上，经理正一脸严肃的说着早上事件的严重性，突然霍苒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急忙按了挂断键，将手机收起放在了裤子后面的口袋里。
经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突然阴阳怪气的说：“我们部门这次只转正了两个人，我希望大家都能珍惜这个机会，别学现在有些年轻人，无视职场规则，肆意妄为。要知道现在行业竞争很大，做不出成绩，分分钟都会丢了饭碗！”
没等经理的话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她很快按下了挂断键，瞥见来电号码还是刚才的那个，于是趁着经理转过身去的机会给对方发了条短信，说正在开会，稍后回过去。
会议开的很沉重，在座的同事无一不垂着头，憋着气，一直到经理平静了一些，才散了会。
打来两次电话的是交警队，让霍苒过去一趟，说是和货车司机有几个问题要对一下。
这种事情自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她尝试过了，最终只能攥着手机犹豫徘徊在经理办公室门外。
门猛的被从里面拉开，霍苒和黑着脸的经理就这么撞上了。
“小霍？你找我？”经理端着水杯问。
“嗯……”她小心的点了点头。
“进来吧！”
经理拿着杯子折身回去，同她讲的这三个字也明显比开会时柔和了许多。
“什么事？”
“经理……”
“嗯，你说！”
“我……想请两个小时的假。”
“怎么了？不舒服？”
霍苒摇头，“家里有点事……”
“小霍，你前天才请的假，刚转正，频繁请假也不是很合适。”经理靠在椅背上微微转动着椅子说，“如果不是很紧急，再等两个小时下班去吧，你的那个项目还挺着急的。”
“经理……是很紧急的事。”
霍苒情绪有些沮丧，也可能是说话的时候正好想到了刚刚过世的父母，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这吓的经理赶紧从椅子上起来。
“怎么说着还哭上了，”他急忙给她递纸巾，“让别人看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经理，我……我父母前几天出了车祸，刚才是交警队打来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一听这话，经理的语气立刻软了几分。
“所以你那天……请假？”
“嗯。”
“这样啊……”他低估着，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小姑娘，心生怜悯，又抽了张纸递给她擦泪，“那行吧，你赶紧去。”
“谢谢经理！”
“等等……”
“什么？”
“眼泪擦了再出去！”
半个多小时后，霍苒一路小跑的出现在了交警队，恰好这时候家里的监控又发来了报警消息，一直等她和货车司机核对完当天情况时，才得空看到。
李文勖把家里的玻璃鱼缸打碎了，水一直从柜子上流到了地上，又顺着把地毯全弄湿了。
霍苒顿觉的脑袋嗡嗡作响，一边是刚才交警队给出的父亲当晚开车超速的初步判定，一边是家里这个样子，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从交警队离开后，她又打车直奔家里，一进门便看到湿哒哒的地毯上有一摊血迹。
“老皇帝！”
她放下包气冲冲的大喊着冲进了次卧，见人正用身上的短袖捂着伤口。
“你干嘛了？”
她质问着走了过去，眼睛是红的，一半是因为父母，一半是因为怒意。
“好奇……想搬进房间。”
“好奇？”她无奈的笑，殊不知这是父亲工作之余最喜欢的事情，喂食，坐着赏鱼。“我又没有说过家里的东西不能动？”
像是犯了错的老小孩，李文勖垂下了头，不敢言语，从玻璃缸从手上滑落到大理石地面上时，他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他想道歉，对不起三个字含在嘴里却半天说不出口。半生权利惯了，一直都是听着别人说饶命恕罪，从未有哪一刻想过自己给臣子认错，要知道作为君王，只有改错，没有认错一说。
霍苒生气又心痛，转身出了他的房间，开始一点一点的收拾地上的东西。
几分钟后，他从房间里出来，怯怯的站在客厅靠近卧室的墙角说：“朕帮你吧。”
“不用！”
一缸的水洒的一点没剩，流的到处都是，不止弄湿了桌上的插板，还有鱼缸旁的一张全家福，也掉在了地上。
她一条一条的捡起了所有的鱼，只剩下一条银色的雄性孔雀奄奄一息，她找了玻璃杯子将它装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再出来时，李文勖正蹲在客厅捡着地上的玻璃渣子。
她抽泣着走了过去，心里越发难受。往常她失落或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第一个安慰的一定是父亲，但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她自己了。她以前不喜欢母亲的唠叨和批评，但现在连唠叨声都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