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丑弹簧盒（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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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很想快速逃离乡下的这个小屋，特别是当小秦易说自己的朋友是6639的时候，脑袋里冒出的是和0094的对话。秦易悉知，0094和6639，这两位拥有肌肤之亲的管理者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世界上最亲密最爱对方的关系，秦易开始奢求这种关系。他与秦甜霏不过是孤独岛屿中相依为命的沙子与石头，他渴求的是一段心灵上的安抚和依靠、身体上的信任和依赖，只不过目前，他只是失去石头的沙粒。
小秦易发现面前这个人神情变得有些阴郁，虽然害怕但还是往前一把抱住他，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一些有得没得大道理。
“谁教你的这些？”秦易有些忍俊不禁，这些哄小孩子的鸡汤文案在他这里等于做无用功。
“你忘了吗？是你那个朋友写在小纸条上，然后让你送给我的呀。”小秦易把铁盒里零零碎碎的小纸条拿出来铺在床上。
“你看哦，这句话我特别喜欢！”小秦易把其中一张递给秦易。
秦易看了眼上面的字：灵魂是记忆对方最直接的方法，只要它还在就算我们相离天南北海，和对方的回忆已经成为灰烬，只要在碰面的瞬间，灵魂就会认出来。
很伟大的语句但是缺乏逻辑性，丧失的回忆终究会失去，只是舍不得所以在苟且偷生……秦易并没有将残忍的事实告诉小秦易，而是拍拍他的头顶，说：“那你要把重要的人永远记在心里，千万不要忘记他。”
小秦易乖巧地点头：“肯定会的，我一定会永远记住。”
秦易察觉周围在慢慢转变场景，想到自己在幼年忘却的记忆中耽搁这么久，或许另一边的贠斐已经早就打败小丑杰克了，心里开始懊悔。
“你要走了吗？”小秦易抓住秦易的手指，“这个送给你。”他把一枚素戒指放在秦易的掌心。
秦易茫然地盯着戒指看，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酸酸的。
“戴着它吧，总有一天它会派上用场的。”小秦易说完这句话就彻底随着飘散而过的树叶消失了。
秦易试图把戒指收进背包，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身上也没有链条可以把它穿起来，为了防止丢失，秦易只好把它戴在手上。
不知道是戒指有鬼还是设计出问题，秦易只有无名指能正好合适。不过秦易来不及管它，因为自己的面前，站着大学时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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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呢，我不就是你吗？”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走在铺着鹅卵石的人行道上，秦易摇头，“没有的事……只是很意外会见到这个时期的我。”
［秦易］反倒是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问我有关于你大学时期失去的记忆呢。”
“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秦易］被两个人反问了同一句话，有点想笑。“这个时候的我应该没有这么多的笑容吧，”秦易说，“想了想，这个时候我差不多快要被污蔑造谣，然后我辍学打工。”
［秦易］没有回话，但是这段沉默带来的意思任谁都会明白。
“你还想看看那副画吗？”［秦易］问。
“没有被烧掉吗？我记得在我被污蔑辍学前就被毁了。”秦易回想着那一场大火，特别巧，巧得像蓄意报复。
展览室里的藏品全都摆了出去，唯独那幅画静静地待在展览室里，然后被火舌卷走。
“没有，”［秦易］将脚边的树叶拾起，透过照射下来的阳光欣赏叶脉，“它什么事都没有，被保存得好好的。”
怎么可能，那副画注定会被烧毁……为什么我会认为是注定呢，秦易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就算时间沙漏会让时间产生混乱但也不可能改变事情发展的本身。”秦易反驳道，“如果记忆出现了差池只能说明我丧失了这段记忆或者……你拿走了。”
［秦易］僵立在原地半分，然后继续往前，“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秦易说：“猜的，不过看你的反应我大概是猜对了。你不是要带我看吗，走吧。”
大学时期的自己没有动作，秦易只好自己往前面走。他记得这条路，再往前走个五百多米就会有一扇铁门，从铁门进去绕过一座喷泉就是学校的偏门。
那扇铁门远比秦易记忆中的要旧，[秦易]从身后递给秦易一把钥匙。秦易看了一眼，发现钥匙的模样很熟悉，和第一个噩梦游戏里在信箱里找到得一模一样。
“打开吧。”
秦易打开铁门的瞬间就进入了展览室，和以前一样，展览室里挂着的画还是被白沙遮住了一部分。
“学长，你回来了？”秦易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他不记得这个人是谁所以回头打算看看这位看似和自己很熟悉的‘学弟’。
不会吧……
秦易嘴角都僵硬在脸上，他面对着的人长得很高，身段修长，踩着黑白帆布鞋，休闲牛仔裤，蓝色的格子外套，贴身的是一件纯白色的T恤。
那个人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左边耳朵挂着耳机，他对着秦易亲昵地喊着学长。
这个世界简直就是随口一句的玩笑。
“学长，你不会忘了我吧，我叫贠斐。”
秦易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原本站在一旁的[秦易]已经不知所踪，空荡荡的展览室里只有自己和没有任何印象的[贠斐]。
秦易心一沉，仔细观察[贠斐]。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贠斐把身份证拿出来让他看是否成年不小心瞥见了他的生日，他和贠斐相差了5岁，如果他现在是大学生的身份，贠斐是不可能直接称呼他为学长的。
有诈、有问题。
秦易瞬间扬起笑容，“没有啊，我记得你。”
[贠斐]直接走到秦易的身边，和秦易肩并肩站着一同看着面前的画。
“学长你这是画的谁啊？”[贠斐]问道。
秦易没有回答他，反问：“这幅画的介绍上面并没有表明作者是谁，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就是作者呢？”
“我猜的，毕竟学长你的艺术天赋这么好，画出来的画肯定也很好吧。”
秦易一把拍开[贠斐]企图摸上脸的手，挑了挑眉。
“你没看出我们的演技却妄想让我陷进去，可真是可怜。”
“是不是造梦者告诉你有关于我的恐惧，这副画在我这里的确是一场抹不去的噩梦所以你想要通过这个让我陷入害怕的境地。小丑杰克，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单纯了。”
[贠斐]一愣，然后慢吞吞把挂着的耳机取下来，它说：“你怎么发现的，你的速度和玩家贠斐一样快。”
“一，年龄。我和他相差了五岁，如果按照正常的学习进度，这个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并且我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他没有理由会叫我学长。其次，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有关于我艺术这方面的一点一滴，没人会知道除了我自己。最后，他会说漂亮话逗我开心但不会像你这样油腻，也不会对我动手动脚，你最好别用他的样子做这么恶心的举动，让人看了反胃。”
小丑杰克恢复了自己的模样，在展览室光滑的地面上随意滑行。
“你对这些都好敏感，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帮你？”
“是，那又怎样？”
秦易回想起进入铁门前一刻，[秦易]拉住他对他说的话，然后自己走进铁门却最后远远看的那一眼。
秦易看见了0094和许久不见的6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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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告诉我的是，我待会面临的只是我的幻想并不是真实的事情。”
[秦易]点头，“那幅画确实毁了，在别人看来是你自己烧毁的。你在展览室淋上汽油，在踏出展馆的时候你丢下了打火机。”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有人告诉你……告诉我们，不论是生离死别还是相距千里万里，他会一直记得你，让你不必睹物思人。但是你……我们很喜欢这幅画，所以在一切计划的开始你就把画藏起来了。”
秦易有些发懵，这又是一段缺失的记忆。他认识的人不多，也没有什么人会对他讲这些话。
“打开吧。”在[秦易]的催促下，他怀着满心的不解与怀疑走进铁门。
在他走进铁门消失后，原本[秦易]的短发变长，身上的衣服也繁琐起来，对着旁边突然出现的人问：“你那边处理怎么样了？”
“他发现破绽，应该快要出来了……你为什么要强行让他们恢复被洗掉的记忆？”
“为了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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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到0094和6639站在一起，他只觉得这个场景特别熟悉。
小丑杰克走到那幅画的面前极速撩起白沙，上面的画变成了酒宴上相对的小丑杰克和贠斐。相互端着酒杯，小丑杰克这边是无限的美好事物，贠斐那边是伸出来的白骨。
“你想吓我？”秦易只是浅浅看了一眼，即使心里不踏实但是仍然没有表现出来。
“你不担心吗？”小丑杰克变出一张椅子，优雅的坐在上面，“你不担心他会死掉吗？”
秦易呼吸稍有急促，他并不像贠斐了解自己那样了解他，也不知道他内心有什么样的恐惧，像是开千种万种的盲盒。他发出一声轻笑，“担心，但是他肯定会完美通过的不是吗？”
“你倒是信心百倍。”小丑杰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你呢，你怕什么？年幼的杰克吗？”
秦易轻蔑地看着小丑杰克，“你知道吗它还叫你哥哥呢，到死都想让贠斐把你的头还给它，可是它直到血液流尽都没能看见你。”
“你想知道我是这么一步一步从它嘴里套取消息然后一步一步诱|骗它完全信任我，最后是在贠斐的配合下，匕首直接插进它的心脏的吗。匕首插进去的时候发出了刺啦一声，声音真的很大，杰克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滴在床褥上，和从胸口流下的血混合在一起慢慢渗进床褥。”
“嘴里喊着你，身体已经跌下。软趴趴的，像章鱼，一条离水然后被残杀的章鱼。”
说到章鱼的时候，小丑杰克的脚相应地变成了章鱼触手，然后从触手尖端开始变成淡灰色。淡灰色蔓延到小丑杰克的腰部，此时它五官开始涌出血水。
“它在尖叫，杰克在尖叫！它喊哥哥！哥哥！它说你能不能抱抱我！就这一次！”
秦易冷漠地看着小丑杰克的变化，继续说：“然后没人抱它，它死了，死的时候还盯着我们，让我们把你还给它。”
小丑杰克脸上涌出的血水变得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猛地，小丑杰克往秦易面前一扑，在手即将触摸到秦易的时候，全身章鱼化完成。
它掉落在地上，缩成一团，奄奄一息。
“告诉我……贠斐成功离开了吗？”秦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安全的第一时间就想去确定贠斐是否也安全，按照老玩家的经验，逃离困境应该是得心应手的事情。
你担心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去担心！！
你和他只是合作关系！！秦易你醒一醒！！
他只是爱说漂亮话才叫你哥哥的，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心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呲出来的火花把思绪炸得一干二净。
秦易耳麦同时开始产生电流声。
他心一紧，没有关心脚下的小丑杰克溜走，也没关心墙上的画恢复原来的模样。
他全身的感觉知觉都聚集在耳麦上。
“秦易，你在哪……”
贠斐的声音从小变大的传来。
秦易喉咙痒痒的，特别是喉结的位置。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用力揉搓喉结。
“我，有点想你了。”
秦易揉搓喉结的动作停止，他好像被静止在原地，无名指带着小秦易给他戒指的地方像被火灼烧了一样，很痛很痒很不适。
“你在哪……”
秦易能够清楚听见他的声音变得特别嘶哑，好像很久没有喝到水的旅人突然见到一杯干净的纯净水一样，在莫名渴求些什么。
“我现在就去找你……请你，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小丑弹簧盒（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