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何与臣不对付》何白榆

89、除夕（一）

　　在除夕夜的前一天，沈云野谁也没有告诉，一个人悄悄的回来了。

　　在快要接近家时，寻到小时经常爬出府外的墙，直接翻了进去，却没有料到父亲在哪里等着他。

　　沈云野尴尬挠了挠头，道："父亲，这真是好巧啊。"

　　耳边只传来簌簌的风声，沈路云看着沈云野这小子不说话，若不是长孙凤鸣提前以飞书告知，他就逮不住这提前一步回来的沈云野了。

　　沈云野放下挠头的手，舌头舔了一下后槽牙，低声咳了几声，感觉有一股比这雪还冷上几分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接着缓慢扫过他整个人。

　　沈云野眼尾略拉了下来，抿着嘴不说话，神情恢恢着，心想：本想要给家人一个惊喜，哪里想到父亲在这里等着他。

　　顿时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他站得一点也不端正，是不是用脚摩擦着地面，视线乱瞥，等待着“死讯”的到来。

　　沈路云在怀疑，沈云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活脱脱像一只大狗，“行了行了，一个副将装可怜，难看死了。”

　　沈路云说完，不和着这沈云野熬着时间了，他还要去检查府中备好跨年的东西没有。

　　沈云野抬眸看见沈路云离开了，呼出来了一口气，刚才没把他给吓死了。

　　哪里会有人像父亲一样，迟迟不说话，就让人干巴巴等着。

　　沈云野鬼鬼祟祟向右走去，不断躲避来往的人，他要去看兄长在做什么。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沈池柳在池塘旁的周围站着，指挥着人挂着红灯笼，诗瑶不理解为什么大公子要亲自上阵，往年这些都是由懂得摆设的下人干的事情。

　　诗瑶把她还做的事全部干完了，无聊起来在原地踏步，骤然抬眼看见水苏过了过来，想抬起手打招呼。

　　却眼尖见到水苏身后，东躲西藏的二公子，那个躲在花团里的，是二公子吧？

　　水苏见到了诗瑶看去他身后，疑惑转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可一转过身，听见一阵风从脸旁吹过，灵敏向旁躲开。

　　未见人影，余光瞥到一枝木棍冲着他的脸袭来，烦躁压下来眸子，向后弯下半腰，避开着木枝。

　　听到由喉咙发出来的笑声，目光紧盯着上面的细木枝，抬脚朝着戏弄他的人踢过去。

　　不料那人很快向左避开，木枝转变了方向，直冲着他腰间袭来，他极速收回来脚，立起来了身子，向左看到那个人是沈云野，诧异了一下。

　　“夫君哥哥，怎么能欺负人呢？”水苏含情望着沈云野，软绵绵说道。

　　沈云野听见这个奇怪的称呼，蹙眉看了一眼水苏，愣住了会，感觉水苏性格坦荡了许多，表情也灵活起来了。

　　总之没有那么难受了。

　　沈云野丢了手中的木枝，道：“我以为教你的本领，已经忘记了许多，故来探上一探。”

　　天气骤冷，开始飘来了小雪，落在水苏的鼻尖上，水苏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揉了鼻子，将本来就冻红的鼻子揉红了好几个度。

　　可惜沈云野看不见，直冲着兄长那边走去，一句关心的话也未曾说出来。

　　“哥，下起小雪了。该回去了。”沈云野喊了一声兄长，贴心上前帮兄长拂去身上的雪花。

　　沈池柳看了眼被冷落的水苏，再看眼不打声招呼就回来的沈云野，小声道：“你不该明日回来吗？”

　　沈云野望着兄长的眼睛，扁着唇，委屈道；“哥，我就不能今天回来吗？不对劲啊，你为什么不惊讶？”

　　沈池柳无奈住了，他弟弟怎么像是一只大土狗，见到他就开始晃晃尾巴了，只要他一不理会，晃起来的尾巴立马耷拉下来。

　　“惊讶，我很惊讶。”沈池柳闭了一会眼，应付着沈云野，“沈云野，你不该关心一下你妻子吗？”

　　沈云野听到这话，瞥过去水苏那里，见到水苏整张脸都被冻红了，还打了一个喷嚏，衣服上还有些已经熔化的雪花。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似乎兄长说得有理，毕竟现在水苏算得上是他的人，也该管上一下。

　　刚要走过去，见诗瑶比他抢先一步走到水苏旁，替着水苏拍去身上的雪花，还看见水苏拉着诗瑶的手臂，甜甜说着，“诗瑶姐姐，不用了不用了。”

　　“水苏弟弟，姐姐帮你。”诗瑶瞅见水苏红彤彤的脸颊，像是的苹果一样，最关键的是居然没有脱皮。

　　诗瑶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轻轻插了一下，软乎乎的，忍不住上了两只手，揉面团一样揉着水苏的脸。

　　就刚才的情景，二公子也不关心下水苏，定是对水苏没有感情，且大公子也在这里，她怕个啥，大公子会护着她。

　　“诗瑶姐，别揉了。”水苏被揉着脸，嘴上说出来的话，已然不清楚起来。

　　沈云野呆傻看着这两个人亲密的相处方式，虽说他对水苏没有什么实在性感情，但现在他头上好像有些绿。

　　“诗瑶你一个婢女，在我面前干这事。”沈云野盯着诗瑶不放。

　　诗瑶感觉到寒意袭来，松开了水苏的脸，向外扫到大公子还在，狐假虎威向沈云野道：“明明是你不关心水苏。我好意关心一下，罢了。”

　　沈云野不悦看去诗瑶，“你这婢女……不知规矩！”

　　诗瑶料二公子不会把她怎么样，跑到大公子身边，水苏替诗瑶多说了一句，“诗瑶，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沈云野心里面高兴回家的心情消得一干二净了，靠近水苏身边，不由分说将水苏给拖走了。

　　他的人，他自己处理，不就是冷吗？

　　和他再过上几招，保证能热得出汗起来。

　　诗瑶看见沈云野将水苏带走了，担心问：“水苏不会有事吧。”

　　“不会，沈云野不懂得关心人，还是有分寸的。”沈池柳看去每颗树上都挂上了六只红灯笼后，便让着忙活的人去休息会。

　　沈池柳口中的沈云野有分寸，分寸不多，人快要被沈云野整没了。

　　水苏累得要趴下了，喘着气求饶道：“不……不来了。青山哥哥，放过我吧。”

　　“这就不行了吗。”沈云野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水苏，想纠正水苏这个到处喊哥哥姐姐的毛病，一点也不懂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是什么，“别老是哥哥，哥哥的，叫我名字不行吗？”

　　水苏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好的，哥哥。”

　　“你们在苑内干什么！”李雪英一走进来，就听到两道喘气声，以为是有人大白天干上□□之事，带着人就上来捉奸。

　　捉到了她的儿子，和儿媳妇……

　　李雪英压下心中的惊愣，警惕来回看去沈云野和水苏这两个人，见到水苏脖子不光是脸红，脖子也红，见到沈云野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出了些汗，喘着气。

　　这么一比较，看起来水苏要昏过去了。

　　李雪英猜得不错，水苏还真是昏过去了，好在沈云野手速快，及时扶住了水苏。

　　李雪英心想，果然是沈路云生出来的儿子，一点也不懂得关心人，简直和沈路云拉生病的沈池柳跑去雪堆里玩，一模一样。

　　她挥手让身后的人散开，走上前扭住沈云野的耳朵，道：“你知不知道水苏的体格和你不一样，简直把人往死里弄。”

　　“娘……娘，别扭了。”沈云野解释道，“我这不是想让水苏暖和起来吗，哪里知道他这么受不住。”

　　李雪英松了手，看去沈云野，苦心道：“我的儿啊，你娘没用，在府内拿不到权。若是沈凌寒怪罪下来，娘就先跑一步。娘突然觉得啥也不用关心，就能拿到俸禄，挺好的。”

　　沈云野疑惑看去母亲，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怎么都变化了这么多，小心问了一句，“娘……你的野心呢？”

　　“被狗吃了。娘早就赢了，和故去的人争，没意思。”李雪英想到沈池柳生病后那傻傻的举动，真想不到沈池柳是装成大人的模样。

　　她一个老人，和孩子争什么。

　　和宫中的阿姊也失去了联系，都是驱势的人，见她没用，就把她丢在一旁了。

　　*

　　除夕夜，沈池柳应邀进入宫内参与宴会，沈玖柒看见沈池柳了，也一同看见沈云野也来了，招了招手，让这两位侄儿坐到她身边来。

　　沈池柳早以习惯，笑着坐在姑姑的身边，沈云野还不怎么接触过姑姑，略有些不自在坐在一起。

　　除夕宴会上，祈望城开了个头，提前祝贺在座的人新年快乐，下面的人捧着酒一同恭贺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和皇太后千福今安。

　　沈池柳参与太多次宴会了，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应付了几句上来结交的人，看去对面坐着的祈桓予。

　　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沈云野被姑姑给留住了，父亲也被皇上叫走了，姨娘身体不适没有来。

　　沈池柳没见着祈桓予跑哪里去了，还想着时日还早，邀祈桓予一同出宫来着。

　　心里面想的人，刹那间出现在他面前。

　　他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祈桓予穿着红衣，整个人站在树下的阴影处，直勾勾盯着他不放开。

　　“臣听来，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出宫。祈桓予，和我出趟宫门如何？”沈池柳邀请道。

　　祈桓予从阴影处走出来，道：“一同走。”

　　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