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双骄》鱼觞

19、第十九章

　　夜凉如水，风影绰绰。一轮明月高挂夜空，洒下万顷银辉。罩着这安静的世界，银光摇曳！高大的院墙，金黄的屋檐，投射出淡淡的清辉。整个皇宫在月影交辉间，变得越发不太真实。一个白影，摇曳着月光的清辉，轻盈的攀上了高大的院墙，一个翻身，便跃了进去。就是看见了，在如此漫天银辉之间，也会以为那是一角月光而已。
　　当然，他不是那月光的一角，他的眼睛在月色下熠熠生辉，脸颊也开始变得更加透明。不用说他就是自负任性，不可一世的锦毛鼠白玉堂。
　　[嘘…]听到人声，白玉堂暗吃一惊，闪身避在一侧。定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瞥，但见一个鹅毛小扇，正自向这边轻轻摇动。不禁松下一口气，脚步一错，便移了过去。
　　[四哥，你怎么在这？]见到是蒋平，白玉堂有些诧异。原本蒋平应是回了陷空岛才是，怎么还会留在汴京，而且竟还在这皇宫内院见到了他。
　　看着五弟不解的眼神，蒋平微微一叹。若不是不放心这白五爷，他也不会想要多留几日。谁知就这一日便出了事。看着白玉堂潜出开封府，用上轻功。便知道这祖宗定是又要惹事。当下便跟了上来。果不其然，这位爷竟上了这皇宫大内来了。
　　[先不说这个，你来是干什么？]蒋四爷知道他这五弟的性子，既然已经来了，叫他离开肯定是不可能了。而且看样还是避着展昭而来，定不是什么小事。也只能尽量不要让他惹出更大的麻烦才对。
　　[此事说来话长，先跟我来再说。]白五爷侧目四探，但见一行官兵走过，便闪身窜了出去。
　　闪电般掐住了最后一个人的喉头，那人但觉喉部一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转眼间便被拖进了一侧的墙角。
　　[说，皇上在哪？]白玉堂压低喉头，沉声道时，手下便使了真理，直捏的那人喉管欲裂。眼珠子都已快蹦出眼眶。
　　五爷当然不会将他捏死，只是先给点教训，这话就必然比较好问。果然略一松手，就听那人断断续续道[皇上…咳..在凌妃那里。]
　　[废话，我问的是住在哪里！]左手一动，便钳住了那人的双手。那人直觉一股钻心般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便滚下了额头。
　　[在凝玉园，此处西南过两个花园就是！]
　　白玉堂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手下一动，便听一声脆响，但见那人把头一歪，便如一滩烂泥一样跌在了地上。
　　蒋平一个箭步，便抓起了那人的脉门。
　　但见白玉堂低低一笑道[四哥，你还不相信你五弟的能耐？]
　　见那人果然已经毫无脉搏，蒋平便将人拖入园中的一处废井。摇头道[若是被发现了，你我都跑不了。]
　　白玉堂没有答话，纵身一跃，便上了屋脊。蒋平紧跟其后，心里暗暗着急。
　　那人果然没有撒谎，不消一刻，凝玉园便已在了眼前。白玉堂蹲下身子，暗示蒋平伏在屋脊之上，轻轻掀开一块。屋内灯火通明，第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坐在凤塌上的女人，满身珠环翠玉，锦衣绸缎。一双玉手托了一只通体银白玉鼠，眸子里边闪出了似恨似痛的光来。
　　果然是她！
　　[娘娘，皇上已经就寝了！]一名侍女走过来，低着眉，没有抬头。看那身形，应是双儿无疑。
　　但见凌紫霄忽地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缓缓道[服了我的一日花，他怎么能不乖。]
　　[娘娘，那展昭他…]听到展昭的名字，屋顶上的两人均是大吃一惊。此事若牵扯上展昭，那定是极为不利的事情。
　　[他会去的，血丹被我放在了乾坤殿。他若是想救这皇帝的命，就非得去不可。]说着凌紫霄便站起了，冷冷的眼底，露出一丝杀意。这样的感觉白玉堂并不喜欢，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乾坤殿必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而且一直在等着展昭前去。
　　[我已将消息放出，估计不日他便会知晓。娘娘，夜深了，喝点水早点休息吧。]双儿倒上一杯水，轻轻地端了过去。
　　凌紫霄没有去接，只是看着手中白玉老鼠。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内室。
　　盖好瓦片，白玉堂便翻身而下，急急向回赶去。蒋平一个箭步，便拉住了白玉堂的手。
　　[五弟，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可轻举妄动！]猜到了这白老五的心思，蒋平又怎么会让他任意为之。若是因此让五弟出了什么事，自己向哪悔去。
　　[四哥，我不能让猫儿涉险，我要在他知道之前破了那乾坤殿！]白玉堂的眼神异常坚定，看的蒋平浑身发冷。手下便使上了力，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
　　[我的祖宗，你就不要再吓唬你四哥了，你四哥胆小，经不起折腾，快跟我回去！]心里当真是又疼又急。就盼自己现在能有神力相助，拖了这白老五回陷空岛。
　　[四哥！看那乾坤殿是早有预谋，里面定是危险重重，若不破了，猫儿他…]心底一急，便挣开了蒋平的手。
　　[五弟！]蒋平忽地提高了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眼里心里只有那只猫，你可曾想过人家心里是否有你！就算你白玉堂可以抛开世俗，浪迹天涯，但展昭是开封府的护卫，堂堂南侠客，又怎么会放下一方青天与你同行。]
　　白玉堂忽地转过了头，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要他舍了青天，我会陪着他！]
　　蒋平忽地一声冷笑，却更是心如刀绞。淡淡道[展昭，他愿意吗？]
　　这一问，问得白玉堂心头一震，他没有想过，他想的从来都不是这个问题。他只要陪着展昭，只要能陪着他，自己便已足够。
　　[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会陪着他]
　　蒋平不禁一声长叹，摇头道[你白玉堂可以舍了这一身鼠皮，可是你要展昭也不容于天下吗？]如果真要这样，这两个年轻的心又怎么经得起世人的毒舌恶语。他怕，怕就这样毁了这两个人，毁了这两个如玉年华！
　　白玉堂忽然觉得脑中有些乱，他不觉得自己和展昭连这点流言蜚语都抗不下。他白玉堂从来就不是个看别人脸色活着的人，他同样坚信展昭也绝对不是！爱就是爱了，谁说他白玉堂就不能去爱展昭！
　　忽听一阵急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一人大喝一声
　　[什么人！]
　　[不好，有人发现了]蒋平向前一步，便拉过了白玉堂的胳膊。白玉堂眼角一扫，便见不远处人影攒动，随即退向一侧。这里地形甚是复杂，既然引起了对方的怀疑，现在必定各处戒严，出去怕是难上加难。
　　白玉堂左右看了看，忽见一个黑影闪了过来，直奔自己而来。心里暗暗吃惊，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画影。
　　[白兄，是我！]黑衣人落下面罩，月光下便清晰可见一脸的焦急。却是展昭无疑。
　　[猫儿…]白玉堂当真又惊又喜。仅仅是不到两个时辰不见，便觉牵肠挂肚，仿佛是经历千年的相思。
　　[此地不宜久留，四哥，白兄，快随我来！]展昭拉上面罩，一个侧身便跳上了身边的院墙。白玉堂和蒋平自是不在话下。当下跟着展昭，几个拐弯，便到了宫墙之上。只轻轻一跃，三人便稳稳地落了下来。
　　转眼间，三人便远离了那皇宫。
　　[猫儿，你怎么来了？]白玉堂追上展昭，心底有些怕，怕这猫儿在生气。
　　[白兄能来，我就来不得吗？]展昭没有回头。看那老鼠半天不来缠着自己展昭就知道了，一路上的担心，一路上的焦急。生气是有的，却不是因为气那人擅闯皇宫，而是气那人为何如此冲动，为何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看那情形，若是自己再晚来半步，后果定是不堪设想。一想到这，心里便有隐隐的后怕。
　　听出了展昭语气中的火气，白玉堂便轻轻走了过去，拍了拍猫儿的肩膀。用一种极其后悔，极其不安的强调道[猫儿…不会再有下次了]
　　展昭暗叹一声，转过身来，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眼前的人。
　　[白兄，若是还有下次，那就叫上展某！]
　　白玉堂一愣，忽地觉得鼻中有些酸涩。不禁抬头对着展昭的眼睛。展昭的眼神仍旧清澈见底，却又带着意外的坚定与倔强。
　　蒋平脸上竟也略过一层暖意，想来自己还是错了。他仍是那个白玉堂，却在桀骜不驯下多了一层细致关怀、缱绻柔情。展昭也仍是那个展昭，却在温润如玉下多了一层任性，一层倔强。
　　如此绚烂至极的两个人，他们，或许就是对方而生吧！
　　[四哥，白兄。此行你们可探到了什么？]展昭望着白玉堂，知道必然会有所收获。
　　[皇上果然是中了一日花，而且那下毒之人便是凌紫霄!]一想到那个女人，白玉堂就觉得两肋生疼。这个女人，如此设计猫儿。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有解药！]虽早有预料，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吃惊。谋害皇上可是诛灭九族的罪名。是什么让她一个女子有如此胆量。
　　[尚且没有！]白玉堂回答的很快，没有等蒋平张口便将话说了出去。蒋平张了张嘴，便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那就麻烦了，若是长期服用，必会乱人心智！]一日找不到解药，皇上便多上一层危险。
　　[这是什么毒？皇帝身边不是最保护周严的吗？]蒋平有些不解，想那皇帝身边定是防卫森严，怎么这毒下的如此轻易！
　　展昭忙道[四哥有所不知，一日花本无毒性，只有与人鲜血融合后会成一种极其罕见的迷药。若是长期服用，便会扰乱心智]
　　[果然阴毒]蒋平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使毒人的伎俩。
　　[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解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见到展昭又皱起了眉头，白玉堂不禁笑道[猫儿，事情总会有头绪的，你不要太过忧心！]
　　知道白玉堂说的对，此刻忧心也是无用之举，遂淡淡道[白兄所言极是，我们还是尽快回开封府，向包大人禀明一切!]
　　说着便转身向开封府的方向而去。待见展昭走出一段距离，白玉堂这才转头道
　　[四哥，乾坤殿一事，你先莫要在猫儿面前提及。]
　　蒋平这次没有反对，这是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说

　　忽然觉得有些累了！真的蛮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