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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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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检查后是因为死者受到强烈刺激,突发心脏病,来不及医治而一命呜呼。
“怎么会突发心脏病?”
“我们也不清楚。”
我联想到沈知理的身影,“有人来看望过他们?”
“有一个人。”医生说“他穿着卡其色的衬衫,戴着墨镜和口罩,他说是老人的学生。”
“学,学生?”我疑惑:“有没有登记?”
“有。”医生拿着登记簿,指着漂亮的字:“他说他叫沈知理,因为知道张家的变故,所以来看他的老师。”
我看着漂亮的字迹,能感受到沈知理是个温柔而很内敛的人,这样的人能连续杀人吗?
“监控呢,我想看看。”
我仔细巡视着沈知理的身影,从门口走进前台,他登记名字是用左手写的,他的身影越看越像吕文政。
我的脑海里迸出吕文政的话,“我们是情侣。”
因为是情侣,所以后来会越来越像。
我看着他走进病房,和老夫妇两个人说话,老夫妇没什么反应。沈知理似乎是发觉这里有摄像头,他背对着监控,摘下了口罩和墨镜,老夫妇这时候的眼神变得惊恐,抱着怀里的洋娃娃向后退,做着防卫姿势。
沈知理慢慢靠近他们,突然双手猛地掐着他们的脖子,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话,把口罩墨镜戴好,离开了病房。
“停。”我发现沈知理掐他们脖子的时候,手背有一个黑黑的东西:“放大!”
但是摄像头的像素很差,我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这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但显然沈知理知道他们的情况,也知道他们有心脏病,一定是说了什么足够刺激他们病发的内容。
比如,他杀了他的女婿,杀了他们的女儿。
看起来沈知理的报复行动还没有结束,他要杀了曾经凌辱他的人,甚至是他的家人。我猛然起身,想到了胡幸。
如果沈知理的复仇行动还没结束,很可能会被他.....但是吕文政说过,他会照顾好胡幸的。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一家人。
难道,他真的要赶尽杀绝?
我在思考的时候,小顾给我打了电话。
“谢队,胡家遭贼了,房间内一片狼藉。”
“什么?”我疑惑,难不成沈知理又出手了?
我赶到胡家的时候,一旁是安慰胡幸的吕文政。
“你们怎么来了?”
“小幸说他想回家看看,结果发现有小偷砸房子,小幸因为想起他父母吵架的样子,刚才晕了过去,刚醒一直在哭。”
“丢了什么?”
“没丢。因为我及时出现那个贼从后窗跑走了。”吕文政安慰哭得抽抽搭搭的胡幸,顺着他的背,拍拍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他满眼都是心疼。
我再次注意到吕文政露出来的水仙纹身。
“谢队,我找到了一个牛皮纸包。”小顾拎着东西出来:“看上去已经很久了,纸都已经风化了。”
我拆开,里面是两捆扎的信,一捆是亚麻色另一捆是很刺眼的湖绿色。
胡幸这个时候开口:“警察叔叔,爸爸妈妈以前就是因为这些信才吵架。”
吕文政沉默。
我拆开亚麻色的那一捆,每一封里面全都是手写的威胁信,看字体也是左手写的,三页纸写满了“去死”和“罪犯”,因为恨之入骨,很多纸都被笔狠狠地划破,晕染了墨水。
而另一捆,我看了第一封,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这是胡子豪写给沈知理的情书。
“什么?”吕文政情绪激动:“不可能?他们可是罪犯,怎么可能喜欢知理?”
吕文政抢了过来,他看着胡子豪的笔记,瞳孔逐渐收缩,表情也愈加狰狞,手狠狠地掐着信,似是要毁掉,我紧忙握着他的手:“吕文政,你不能损坏证物。”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过神,把信扔在地上,然后一封封地去看,里面的一字一句无不是吐露胡子豪对沈知理的情愫,情意绵绵,最后一封是写满了后悔,他不该虐待沈知理,蹂躏他的尊严,迫害他的人格。
胡子豪承认,是他们四个一直将沈知理看做玩具一般玩弄,还用dv拍了沈知理的视频,但是胡子豪没有拍沈知理的正脸,他在信里说:“我是在保护他仅存的尊严。”
“放屁!”吕文政生气的样子吓到了胡幸,他看着自己一向温柔的老师此刻像极了一头欲要释放脾气的野兽,他不由得退了几步。
小顾:“胡幸,哥哥带你去别的房间,叔叔和老师有话说。”
“吕文政,我今天去医院,在监控里沈知理去见了张芜的父母,他们的父母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再加上这些信,我现在推测,沈知理就是凶手。”
吕文政声音压低,看我:“证据呢?”
“医院监控里沈知理的字迹和威胁信的字迹一模一样,是他杀了这么多人。”
“明察秋毫的谢队长。”吕文政似乎是在嘲笑我:“知理杀了人,那请您一定要秉公办理。”
“你少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
“警官,我不会阻止你抓到沈知理,因为沈知理从来没有离开。”
“什么意思?”
“张芜的父母是知理的老师,你猜猜他为什么要杀他们?”吕文政松手,那封湖绿色的信封被他踩在脚下。
“难道,他们对沈知理?”
“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春风化雨的教师变得面目可憎。”吕文政看着我:“谢队长,等你找到所有的真相,你就会抓到知理了。”
吕文政回到房间,向胡幸道了歉,带着他一起离开房子。吕文政再三回头看我,他的嘴里一张一合,在告诉我什么。
我和小顾把信作为证据带回了局里,我想着吕文政的话,他是什么意思呢?
“队长,你看,胡子豪这封信的内容,他好像知道真相。”
我接过,上面写着王佑和张芜为了压住报警的沈知理,张芜的父母威胁沈知理,如果他敢报警或者找律师,他会得不到毕业证,上不了大学。
“这?算威胁?”小顾说:“要是我,我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去报警,举报。”
“小顾,他不是你。”我垂下眼角。
“张芜的父母还给学校捐了一千万,说什么做慈善,其实是和教育局的局长串通一气,压着学校的所有人不许将沈知理的事情散播出去。”
我手一颤:“小顾,把那张收据拿来。”
我对比着收据的款项,有操场和教学楼的维护,还有体育器材的更新和学校多媒体的安装,林林总总花了九百万。
剩下的一百万很有可能是被张芜的父母贿赂给了教育局的局长。
“这所学校是.....”我不敢却不得不承认,是沈知理的高中。也是我的第一个工作单位,X城高中。
我向后趔趄几步,手抹了一把脸:“小顾,我们去X城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