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一隅》纺愿

5、惊蛰（2）

　　“黑黑的天空……你怎么这么黑”，此时却仍是春季，夜长昼短。廿华边走边哼，哼到了自己熟悉的那家包子店，虽说是熟悉，不过也才来了一趟而已。
　　“老板两个包子”廿华撂下这句话就直接往店面一坐，闭目养神了。兴许是天色太黑，又或者是昨晚做了梦没有睡好。
　　“好嘞同学，要不要办张VIP卡，现在只要十元就能做vip哦！”老板一面和蔼一面套路的说。
　　但是廿华无法理解，“包子店也有vip的吗？”廿华没少见vip的广泛存在，但是包子店的vip确实让他大吃一惊了——这就是大城市吗？呃，也不是很大。
　　“办了有什么好处？”廿华还是试探性的问问。显现应有的点点礼貌。
　　“好处？那可就太多了，买包子送积分卡，后面还能来免费换包子！”老板越说脸上笑容就越发洋溢，天生爱笑脸。但谁又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呢？只是让人觉得热情以至难以招架。
　　廿华哪见过这架势，不管自己以后还是不是要在这里吃早饭，直接一语:“办办办，以后多吃几个包子就是”。
　　“哈哈哈哈爽快！”老板的“奸计”得逞了。
　　真的是，这里的人都这么神奇吗？廿华在这几天的熏陶之下，感觉自己也变得神经大条的了。乐观开朗的种子愈长愈高，也许有天会突破天际，傲视群雄。
　　“慢走啊同学，哈哈”老板笑着迎他来，笑着为他做饭，笑着送他走。真温柔，像老母亲一样，不是廿华那种老母亲的那种。
　　6.50，还有十分钟，完全来得及吃完两个包子。廿华匆匆放下书包就开始了迟来的早饭。
　　在教室里面，除了埋头苦写作业之外，就再也找不到能够让人甘心低下头并且一低不起的事情了。廿华就是找到了，还是完全自愿低头的。
　　正吃饭呢，两只腿明晃晃的从面前经过，廿华住口了，抬头一看，却和刚进教室的宜弦四目相对。宜弦也不是什么“花花公子”，感觉与他只见有点“暧昧”了，闭眼，甩头，走掉。一气呵成。
　　“装呢？”廿华最里面还包了半口包子，说话都不能说的利索。好在没有人听到自己的嚷嚷，自己也难以分辨说的什么鬼话。
　　7.00，廿华已经吃完饭之后了，进入早读时间。
　　什么叫万事开头难？就是刚开始早自习的时候没人说话，比真正的自习还要安静三分。
　　针对此种情况，柒泉在以前就颁布了一项“法律”，七点至七点二十之间必须站着早读，这些都是冉鑫在和他还是同桌的时候说的。没人会想在睡意绵绵的时候打破这和谐的睡意，于是采微豪便担任了“提醒员”这重要一业务，虽然会有很多人发表怨言。
　　采微豪心胸博大，忍了。但大家也只会在早自习发发牢骚谁会把这点小事挂在心上？
　　“到点了，大家起来吧。”采微豪在廿华背后一叫，给他吓得半个包子差点掉在地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廿华急忙把剩下的塞在课桌里面。乖乖男再次上线。
　　廿华站起来了，以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宜弦，和几位不认识的同学。宜弦在廿华站起来之后也站起来了。
　　廿华回头想看看大家的积极性——不出所料，一大批的学生都还是坐在那里。
　　“啧”。
　　廿华看了这般情况之后也想坐下来，但一想想柒泉那样子，诶，算了，做个乖宝宝。
　　柒泉的早自习完全是一场盛大的自习。还有十分钟下课，柒泉便随便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了。
　　廿华回头看了一眼采微豪，“嗯？”
　　“习惯就好……”采微豪也是无奈。
　　这完全就是天赐的机会！廿华喜上眉梢，掏出纸笔开始给宜弦写小纸条了。
　　宜哥，我想还有些误会我们没讲清楚，今天中午吃饭一起？
　　廿华揉成小纸团丢向了宜弦。
　　宜弦这边刚收好书本，打算倚着讲台睡一觉，却被这一砸砸醒了。纸团也是有点灵性，在他脑壳上弹跳了一下就直接蹦在了他桌子上。
　　宜弦抬头四处寻找目标，高冷的脸庞蹙着眉，很是好看，这好看的部分并不包括整个面部表情。海胆哥充分诠释了什么是，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坨翔。
　　廿华接上了他的眼神，他也瞬间领会了，打开纸团，看见了不是很好看的几个破字。
　　宜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情态在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但被廿华尽收眼底。于是宜弦抬起头，对着廿华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廿华心里，脑子里面，全是大大的问号。廿华不禁咳了几下，呃呃呃。
　　不是，平常人想跟小爷吃饭还没有机会，你这是天大的机会。你的荣幸！
　　廿华被拒绝之后又死气沉沉了，也学着宜弦那样子，阴着脸，脸上刻满了“我不是很好”的字样，只是学不来他那精髓。
　　终于阴到了中午下课，廿华故意坐在位置上面不走，等到宜弦从自己眼前经过，宜弦往他这里瞥了一眼，又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溜了溜了～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情态。
　　啊这死男人！廿华越想越气。中午一个人跑去外边吃饭，风很大，吹动发梢，仅此，刚刚好。但心情却与这场景格格不入。
　　凭什么？
　　他凭什么这样！？
　　廿华恨不得咬碎嘴巴里面的不锈钢勺子。
　　一个激灵，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我生什么气？
　　廿华鬼点子挺多，突然又是一个激灵，想去问问柒泉。
　　三下五除二扒完碗里的饭就匆匆跑了。
　　时间还早，廿华跑到柒泉的办公室门口前，小心翼翼打开门，巧了，今天柒泉想减肥，没有去吃饭，就搁那位置上看吃播，兴许是心理安慰就足够了。
　　“柒老师……你口水要泛滥了。”廿华看着柒泉那样子，很难想象这是他的老师，但这就是他的老师，挺神奇的。
　　“啊哦哦，廿华啊，什么事。”柒泉擦了擦口角的口水，惋惜的叹了口气，诶。
　　“柒老师，其实我觉得你不胖”廿华正色道。
　　“你也这么觉得吗？！知音，哈哈哈”柒泉笑了，很单纯的笑容。
　　但是她确实不胖，不过是看着网络上的女明星一样，朝着这股大流发展。
　　“但是柒老师我不是为了这事来的”话锋一转，转到正题上来了。
　　“请说”柒泉笑意一收，教师那味立马出来了。
　　“宜弦，他有病吗？”廿华知道这么问会很唐突，但是还能怎么问？是拐弯抹角引导柒泉，还是怎么的？
　　“宜弦啊，有点情感上的问题，不过在治疗之中了，我看他好像跟你还是挺合得来的，你有事没事可以开导下他。”柒泉边看手机边说，如平常透露家常一般。
　　“情感？开导？我们学校可以谈恋爱吗？”廿华的问号又增加了，自己以前的十八线学校都有禁止谈恋爱的公告，虽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是，这个学校——好吧，也许真的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肯定不是啊，是那个某些方面，情感表达有些迟钝，有些问题。或者有时候有点面瘫，总而言之，是个不是很正常的怪人。”柒泉无语的解释道，“哎行了行了，知道这么多就行了，去吧，你是他的好朋友，去吧”柒泉像打发告花子的把廿华“轰”出了办公室。
　　这下轮到廿华沉默了。没想到宜弦真的有病……难怪他的表情不是很丰富，甚至有些机械。虽然平常没注意，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心酸——害怕的感觉。
　　廿华很喜欢为他人共情，现在越想只是越来觉得宜弦好可怜，可怜归可怜，但我廿华受的伤总归是无法磨平的。
　　呜
　　午间的铃准时打起，廿华已经埋头苦睡了。
　　睡到了下午的第一节上课，起床的时候昏昏沉沉的，睡觉综合征，真的让人难受。
　　“嗯，唔”老师在过道中间大喊大叫，廿华在那里呓语。终于回过神来了，缘分！第一节下课了。。。混沌的上课，清晰的下课。
　　廿华看到老师出了教室门，就噌的一下站起来。穿过讲台，径直立在宜弦面前。
　　两小手往桌上一撑，“宜弦，下午，吃饭，不可以拒绝！”说完。廿华就潇洒转身。
　　宜弦一脸懵，觉得好笑又不是很好笑，惊讶倒是攀上了他的脸上
　　蠢蠢的，呆呆的廿华——或许有点可爱。
　　往后是物理课，是宜弦擅长的唯二之一，于是他没打算听，默默看着书上的习题，然后发呆。
　　教物理的老师是一位中年男子，从样貌上来确实是中年男子，但他的女儿也才在幼儿园书中。他的课上确实绘声绘色，充满生机，偶尔会有人“哗众取宠”，惹得众多人哄笑一片。
　　廿华很喜欢这种的氛围。温馨着，开心着。
　　后面两节课也在缓和的气氛之中缓缓走去。
　　终于下课了，终于又要面对那个海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