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一隅》纺愿

6、惊蛰（3）

　　没有人比廿华更盼望下课了，等着宜弦下课从他旁边经过，等着故事的继续发展。
　　宜弦慢慢的走到了廿华跟前，两手向着桌边一撑:“走？”
　　“等你这句话呢……”廿华表面不想承认他的真实情感，但仍然表现在了脸上那一万个“我是”上面。
　　廿华不知道要去哪里吃饭。只知道屁颠屁颠的跟在宜弦的后面——有种可靠的感觉，或者有时又是那一种奇妙的无法捉摸的感觉。
　　宜弦的路径仍旧不同于大多数人，也许这是特立独行惯了所具有的特殊技能吧。
　　几经周折，终于领着廿华来了一处饭店，古朴复式气息迎面扑来，于端庄却又不失高端，着实是一家好店——至少看起来挺好，或许里面的东西会让人大吃一惊呢？
　　“一碗面，二两，馅料随便”宜弦轻车熟路，进店直接报了菜名。
　　“面馆？吃这个？”廿华还没有回过神来。
　　“长了眼睛吧，没有吗？”宜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点完菜就溜到一边去了。
　　“……什么型号的傻叉”廿华在心中骂了一句。有模有样的学着宜弦也点了一碗面。随后坐到了宜弦旁边。
　　宜弦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上菜，倒是一副公子模样。廿华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出神。
　　你说这样的人，这么好看，怎么会有这病呢。
　　不过倒也说得通，上帝关了一扇窗，必然打开一扇门，只是宜弦这里开的到处都是门。
　　我是有目的的！不过怎么开口？廿少爷有点尴尬了现在。
　　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都又咽下去了，好吧。
　　廿华小怂货！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别人”宜弦还是闭上眼在说话。
　　“你看得见？”廿华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又不是瞎”一口回绝，即简单明了又一戳就中。
　　见此，廿华也没有在打算藏着掖着了，直接步入了此次交谈的重点所在。
　　“宜哥啊，我之前不知道你有病，所以表现的太过于激烈了，但请你不要放心里哈……”廿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结结巴巴的说。
　　哪有一上来就说别人有病的？
　　宜弦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这种感觉只是藏着掖在了他的心中，未曾表现而已。紧闭着的眼睛也微微张开了。
　　“谁告诉你的？”宜弦很快就回过神来，问道。
　　“这个保密，我不能出卖别人”廿华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他的表情有点“萌”……
　　“爱说不说吧，没人在意”宜弦已经完全对这件事情免疫了。
　　“还有之前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也请宜大哥放放这些吧”廿华又说起来了。
　　但是这些似乎都是莫须有。管他那么多，能征求宜弦的好感比这些事情更加重要。
　　宜弦则是简简单单“嗯”了一声。
　　“所以啊，我们能是朋友吗？”廿华睁着他那天真无辜的眼神讲着。眼里全是一位少年的光啊。
　　“这个，不能，我很抱歉。”宜弦磕磕绊绊的说道，眼神里面明显有着几分无所适从，似乎这几个字眼是他的禁令一般。说了便会像悟空带上紧箍咒那般难受。
　　脑子短路的廿华直接掏出了之前准备好的措辞，“嗯，好这样我们就是好朋友……？什么，你说什么了？”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宜弦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气焰一下便变化了不止一星半点。
　　“装什么？有什么可装的，不久交个朋友吗”廿华心里很不是滋味，真是给狗宜弦脸了。自己的卑躬屈膝换来了接下来的“一辈子”内向。
　　于是接下来吃饭的环节又是梅开二度了。闷不做声的二次吃饭。
　　廿华在某一个瞬间觉得自己和语文课本之中的阿Q挺像，得不到的就自己安慰安慰自己，“朋友，小爷又不差你一个朋友，死男人”
　　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没扒几口就跑回去了，嗯……和上次一模一样。至少这次说的话还是比上次稍稍多了一点？
　　廿华出了店面之后就径直向着学校跑去。
　　宜弦又在风中独自凌乱了。
　　教室里面人很少，只有——柒泉一个人。
　　廿华还是把头埋着进的教室，全然没注意到讲台上写东西的柒泉。主要是她写东西也不带个声音，就搁那唰唰唰。
　　“哟，没吃饭？”柒泉看到了低着头颅的廿华。
　　“吃过了”声音波澜不惊。
　　“哦……”
　　二人开始自顾自的了。
　　但没过多久柒泉就耐不住“寂寞”了。
　　“诶，廿华，你想参加什么活动吗”柒泉还在黑板上写着，于之前相对比已经多了不少东西了，是通知一系列的事情。其中便有几个活动。
　　“参加活动？”廿华不解，自己遇到的高中还没有允许高三参加活动的。
　　“昂，最近要举办一场艺术节，算是沾了低年级的光，我们也有机会能参加一下。你要去吗”柒泉平淡的讲述了这个炸裂的事情。至少对于廿华来说是挺炸裂的事情。
　　廿华惊到了，“简直不敢相信”。
　　“没有吗，没有就算了，到时候看看低年级唱唱歌跳跳舞也是挺不错的。”柒泉也没有失望的脸色，只是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
　　“我会一点点的小小才艺啦”廿华缓过神来，挠挠头说。脑子不禁回想起以前的时间，没有作业的时候就经常去广场之中看大妈跳舞。
　　“你也要去唱歌吗？”柒泉恰好完成手上的工作 ，黑板上几排字齐刷刷的站在那里——字还写的挺好看的。
　　“会跳舞啦”廿华更不好意思了。
　　“哟，还是个稀罕货”柒泉听了这话直接笑了，“哈哈哈，可以可以，老娘给你报一个”于是又掏出手机。
　　“啊？我没说我要去啊”廿华猛的抬起头，“柒老师，要不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啊，直接冲，别怕！”柒泉说完就摆摆手离开了，一副大姐头的感觉。
　　……我是来学习的。
　　……偶尔放松放松倒也不错？
　　……出现在大众面前太丢脸了。
　　……廿大少爷也有表演欲，人来疯。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拼这一把。让小爷的名字传遍整个書翰二中！
　　廿华有开始的些许推推搡搡到了现在的大大方方，真是多亏了这股子学习阿q的精神品质啊。
　　对自己完成了心理辅导之后，廿华便冲向了柒泉的办公室。
　　“柒老师～”廿华是笑着来的。
　　“咋”柒泉没吃饭，现在正在点外卖，头都不愿意抬一抬，后随便刨了几下手机就收着了
　　“我就问问这事，会给时间准备的吧？”廿华声音不大，能够柒泉听到。
　　也许廿某是觉得害羞了，声音便压的低低的。
　　“中午睡觉的时候，自习课的时候，随你开心，反正别耽搁了其他老师的课。”柒泉想到了什么，又打开了手机，点了几下，而后又看向了廿华。
　　这么细看，廿华确实长得白白净净的，给人干干净净的感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风雅气质。
　　“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们高三不看重学习吗？”廿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普天之下的高中，到底哪里的学校是有这个闲心的？
　　“看重啊，只是我们学校都是天才，劳逸结合与自己学习才是最重要的。诶，能学习的都能上，不能学习的都没有进書翰的门槛 ”柒泉解释了，解释的如同喝水一样。毫无压力，轻轻松松。
　　的确是这样的，書翰对学生自主性要求很高，每年招生的时候都有这特别的筛选人的手段。比如出一张与课本，与知识完全不想干的试卷——上面写着“你喜欢学习吗？”——诸如此类的挠头问题。
　　大概是贵校对天才才会招手吧。但也正因如此，这座学校才会对年级抱有独有的松弛感。廿华得到答案之后就退下了。
　　短短几分钟之内班上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了——还有，宜弦，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从前是什么，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这宜弦，就是团火药包，谁去接触了谁就能吃一嘴巴火药。还可以让你随时爆炸……！
　　离午休时间还有最后的五分钟，冉鑫发挥了作为班长的职责所在。
　　“各位学习有余，对此有意向的同学给我递小纸条奥！”极具穿透力，混乱的教室即刻便安静了下来。
　　这种“出丑”的事情，廿华本以为没有多少人会去的，但他还是想错了，学霸的脑子就是有点不一样。
　　就连采微豪这样看起来书呆子的人也愿意一展歌喉。
　　看着温玉的季梦花也笑着递了一张纸条上去。还真是“百家争鸣”。
　　廿华不想多看，自己已经被柒泉“保送”了。
　　“鉴于太多人要参加这个活动了哈，所以下午第二节的自习课我去给柒老师讲一声，大家来攀比一下”。说话的正是冉鑫，手里已经厚厚的一堆纸条了。
　　下午还有预赛！廿华笑了笑，睡过去了，这个世界只有睡觉是温暖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