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一隅》纺愿

4、惊蛰（1）

　　看到这张纸条后，廿华最后几分钟如坐针毡，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好。下课铃如约而至，但廿华心想的:生命的结束如约而至。
　　“聊聊吧，新同学”宜弦的声音在班上人都走光之后响起。
　　“在我上路之前能不能让我吃顿饭？”廿华尬笑问道。
　　前半句没听懂，但是后半句应该是宜弦想的那个意思。
　　“边吃饭边说吧”宜弦起身了。廿华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
　　書翰二中的人对饭的态度特别端正，几乎是在那下课一瞬间全都幻化成运动健儿了，才过去一分钟，教学楼已经基本没什么人了。
　　“我好像跟你无冤无仇吧，廿同学”宜弦和廿华在楼梯上走着。
　　突如其来的一问。
　　“是的，宜哥”廿华正色道。
　　“我的位置是怎么回事？”宜弦蹙了蹙眉。
　　“我不是讲过吗？”廿华惊愕道。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学英语？”宜弦口出惊人。
　　“我的意思是那个吗？”廿华激动起来了，“额，好像是有那个意思……”一下就不激动了。
　　宜弦的表情很奇特，像吃了蜂蜜裹着爆酸糖，很不是滋味。看不透，捉摸不透。
　　恰巧这时已经走到食堂了，里面人……特别多。
　　“啊，这么多人……”廿华现在没有吃饭的打算了，并打算以后也要当运动健儿。
　　“走，去其他地方就是……”宜弦说出了带有冷漠感情色彩的话。
　　“啊？”廿华疑惑，他怎么哪里都知道，他不是新生吗？管他的，有饭吃就好了。
　　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日子，基本都是在外边吃饭，在外边解决除了学习之外的所有事情。
　　到了这里之后事情的改变是缓慢的，但却是持续，不断渗入的。
　　食堂不行就出去吃，很简单。
　　至于为什么食堂那么多人，宜弦简单说了下，应该是爱学习的人认为时间不够，在食堂能够处理快一点，而且吃出了什么毛病也是学校负责。好家伙，都是心机。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既监督了学校，又节约了时间。
　　二人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门店，学校附近的餐饮行业很多，找到几家没人的很简单。
　　“接着说吧”宜弦点完菜之后坐下了。
　　廿华总觉得这个人不正常，像是有这多重人格的那种，一会对你好，一会隔阂你。怪异怪异，极其怪异。听说对别人都是那一副冷冷的态度。
　　“说什么啊？”廿华骗过头看向外面，阴着的天空，虽然持续了很久，但是总是看着难受，看着不舒服，压抑。
　　宜弦又接了一杯水过来，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说说你”
　　廿华装模作样也接了一杯水，刚喝了一点就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吐出来。
　　“我？”
　　“你！”
　　“我有什么好说的？”廿华问，“还有，我俩不是很熟吧……”廿华着实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太有病了，如果不是他长得帅，估计早就撩杯子走人了。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宜弦。
　　于是二人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沉默的饭。
　　吃完了饭廿华就匆匆走了，留下宜弦独自凌乱。
　　“猥琐男，这个人不太好，我得离远点。”廿华走的像一阵风。
　　整个下午的课程廿华头愣是没扭过一下，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黑板，也不知道宜弦是什么表情，也不太想知道。
　　下午下课便匆匆跑回了家，想给柒泉请个假，但是廿华发现自己连她联系方式都没有拿，“阿西，去当面请假吧，晚上那破课我是真的不想去，这才第一天，怎么这么倒霉。”廿华出门买了两个饼就又往学校赶。
　　“廿同志为他的蠢感到悲哀”廿华叹了口气，加速向学校奔去，虽然不是很远，但是还是要时间的。
　　风一般的少年到了老地方，却不见柒泉的声音。跑到教室问冉鑫。
　　“廿华你要请假吗，晚自习文科老师都不会来上课的，全是大理科，你要请假的话只能班机找柒老师了。”冉鑫负责人正经的说。
　　“班机在哪里？”廿华问，喘了喘气。
　　“季梦花那里”冉鑫提笔，开始攻克作业了。
　　“季梦花是哪位？”廿华有些错愕，班上记不得几个人。
　　“那位，那位”冉鑫指了指，是一位坐在角落里但是很漂亮的一位奇女子。
　　“长得真俊”廿华喃喃，发自内心的一句赞扬。
　　“季美女你好，我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梦花打断了，“班机是吧，没问题”。早有预料。
　　廿华悻悻拿了班机走开了，出了教室门就拨通了柒泉的电话。第一节课是自习，教室里面没有老师，廿华不能吵到他们，只有在外边给柒泉说说了。
　　“柒老师，我想请个假。”廿华故作柔弱。
　　“谁，报上名号啊”柒泉不客气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来。
　　“我廿华，感觉有点不舒服，想请个晚上的假。”廿华声音放大了一点点。足够柒泉听的明明白白的了。
　　“哦哦，好的”柒泉态度七百二十度大转变，“还有廿华，你帮我看看宜弦在不在教室呢。”说到这里，廿华疑惑的转了身往教室靠了靠，果然宜弦不在，现在上课时间已经到了，他难道因为自己旷课了吗？廿华的思绪开始乱飞了。
　　“柒老师，他不在。”回过神立马回复了柒泉的问题。
　　“好吧，没事了那就，你去季梦花那里拿一张假条就行了。好好休息，不舒服也要说，虽然是高三关键时期，但能进我们A2班的也绝对不差这点破课奥”柒泉用她转变的态度说出了极具温柔的话语。
　　咦惹。
　　廿华挂了电话，顺势在季梦花那里拿了假条。回到位置上写假条上的信息。
　　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同桌了，但是有后桌啊，虽然不认识，但是总会认识的。
　　“诶诶，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廿华转过身，对着后面那位说到。
　　沉迷于作业之中，算好了一到计算题才抬起头回答廿华的问题。
　　“采微豪”说完便微笑了一下。
　　好名字。
　　“奥，采同学，你知不知道宜弦怎么没来上课？”廿华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蛐蛐道。
　　“很简单的问题，他有病，每周都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做开导，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采微豪推搡了鼻梁上的眼镜，回答道。
　　“奥，这样啊，谢谢你啦”廿华说完就又继续写假条了。没过多久就背上书包出了教室门。
　　外面夜色来的早，路灯都已经亮起了。
　　廿华回到了家中，立马瘫痪在了床上。“啊，软软的床，想你了”。恨不得和床融为一体，深深的嵌在床里面。舒服了好一阵，廿华的思绪从放空状态回归了乱飞状态。
　　“宜弦去哪里了，他不会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吧。完了，他最后一面见的还是我啊，那啥采微豪说他有病，好像能看出又好像看不出来……怪，真的怪”。
　　来这城市还没有多久，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超出了廿华能理解的范围。以前在十八线城市里面总感觉周围的人都是一样的单纯，单纯到只想混社会，单纯到看不起学校，所有的一切。要不是老师的极力与廿华家庭里面沟通，他也不会到这里来。虽然他以前在学校不怎么被人关注，因为周围人瞧不起成绩好的人，这大概就是异类吧，导致廿华没什么朋友，有的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几句交谈。仅此而已。
　　现在不一样了，来到了一个较好的氛围，虽然没有结识很多朋友，但是日后一定会有的。道不同，不相为谋，道同了就好说了。
　　而宜弦就想个例外，自从第一天开始就缠住他了，命运似乎开了一个玩笑。玩玩廿华惹自己笑笑。
　　休息归休息，该做的作业还是得做的。廿华气消得快，也容易心软，再加上别人的一面之词说宜弦有病。廿华决定了，“那就明天给宜弦道歉吧！”
　　廿华你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乖宝宝。写完作业就匆匆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
　　“啊，床上才是我的归宿，mine！”
　　廿华还有个神奇的技能，睡得越早醒的越早，鉴于昨天是十一点就睡了，所以今天凌晨三点就醒了。
　　“靠，我得再次入睡”廿华看了眼手机，略带不满，但是又不得不服的顺从。
　　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像打了兴奋剂。
　　“那就玩一小会吧”。廿华其实并不喜欢玩游戏，他觉得是浪费时间，浪费自己宝贵的精神。但是总得试试新鲜的东西。
　　“不是很有趣，但是无聊到了一种有聊的境界了”于是廿华自娱自乐了两个多小时才又有了睡意。
　　“晚安，世界”。
　　一个小时后，廿华成功醒过来了。
　　“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够了”。廿华慢悠悠的起床，洗漱，收拾书本。
　　慢节奏的生活才是生活的风向标！
　　六点半，距离上课还有半小时，出门买两个包子，足够了。
　　早上，天还是黑的，廿华还是得要出门啊，真烦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