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救世主》还要一勺

28、天赋

　　林墨川回头，就见西面山坡上有一个人黑衣，正朝自己快步走来。
　　眼看那人走近了，林墨川压下不耐之色，挥手招呼道：“恒安师兄好！”
　　恒安将林墨川拉到无人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给她看，“你们的测试过后，就该去市场上领任务赚钱了，这纸上写的是一个好事件。他们家里有一只小怪，不论什么资质都对付得了，但给的钱却格外多。”
　　林墨川疑惑道：“为什么给的比市价多，这家不懂行情吗？”
　　恒安笑道：“他们是西面有名的富户，若不懂行情怎么富的起来？这是按时向咱们宗门上交的供奉，直接递容易出事，借个合规的名头罢了。你到时一分也不要留，将所得全部交给宗门，那些老人儿们见你懂事的快，知道你是有门路的，更愿意帮衬你。”
　　见林墨川怔愣，不接纸条，恒安暗恼她太过古板，又耐着性子劝道：“这并非是作弊，而是市场上人人默认的潜规则，只要是从恒安出去的弟子，早晚都要清楚的。只是因为是潜规则，不好明着传授给你们，其他弟子要么被长辈私下指点，要么吃过一次亏缴了学费才能知道，既然早晚都会明白，我提前告诉你，你也可以告诉你的同舍，你们一起做这个任务，岂不是更好？”
　　“多谢恒安师兄。”林墨川着急给梁野写信，见恒安似乎啰嗦完了，忙收了他的东西，同他道别。
　　回到宿舍后，林墨川先把自己的处境给梁野传信回去说明，然后才去研究恒安给的纸条，翻来覆去地研究好久，上面似乎只要“三十六号任务”这一行讯息，并无其他玄机，林墨川有些烦躁，把纸条用火烧了，也不去吃饭，就枯坐在屋里等梁野的回信，夜半子时，传讯石终于亮了，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此事别向任何人透露，我会想办法。”
　　这句话即意味着梁野暂时没有任何去解决女鬼，但林墨川看着这行字，却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用干粮就着水填了肚子后，便安心上床睡觉去了。
　　清晨，林墨川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只见那高个的李巧抱着一团布料，慌慌忙忙地奔了出去，而李西则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床上。
　　“这么早就走了，是黑衣啊？”林墨川问。
　　李西不答，林墨川也不介意，翻了个身继续睡了，等再次醒来时，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两套棕衣。
　　相比于李西的深受打击，林墨川其实并不很介意自己得了棕衣，相较于北安，她更加中意在涉趣园的日子，若非梁野有意要她承父志，她根本生不起踏进北安的念头。
　　林墨川拿起其中一套换上，李西还是愣愣地坐着，林墨川道：“放饭时间过了可就没饭了，你不是最怕挨饿吗？”
　　李西仍不答，却默默站起身，林墨川不再问她，径直走向饭堂，李西就在后面沉默地跟着。被测试为中等资质的人换上黑衣后，立刻就去了半山腰的庭院，因此在山脚下的饭堂里，目之所及只有棕衣。
　　按照师兄师姐的说法，吃过饭就可以去上学堂，学堂就在饭堂的不远处。她们住的宿舍和饭堂同整个北安门一样，都是白墙灰檐，庄重肃穆，唯有这学堂，是用深色的木材建起的小木屋，遮雨的屋檐下，挂着一排彩色的小东西。木屋周围是用石头垒起来的院墙，石头形状不一，颜色是七彩花哨的，似是从天南海北搜罗来的。这里大概是北安门中最乱七八糟的存在了。
　　林墨川走进小院，才终于看清那排彩色的小东西，是一些千奇百怪的彩色布偶，和几个小葫芦，似是节日祈福用过，但一直没取下来的。布偶朝阳的那面已经被晒退了色，同身后褪色的木头墙壁一样旧。
　　林墨川停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布偶褪色与未褪色的分界线，后面又走进来一小帮人，也看见了这处的陈旧。
　　“这里怎么这么旧啊？”
　　“不是说学堂可以不上吗？”
　　“啊？真的！”
　　“学堂不属于北安，是棕衣私建的，南面的练功场才是北安建来给我们用的，我昨儿个去看了，可比这里气派多了！”
　　“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比别人少学了东西？”
　　“你傻啊！屋子不是北安建的，里面的老师还能是北安的名师吗？这里就是棕衣的自娱自乐之所罢了！”
　　“当真！”
　　“是啊，别犹豫了，咱们还是得学正统，在这就是耽误时间呐！”
　　那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院子里很快就静了下来。
　　林墨川看够了布偶，抬腿便要往屋里迈，李西突然道：“为什么不先去练功场？”
　　林墨川：“你在饭堂时难道没听说，这里教的是圣官经？这是宗门里的人给自家娃娃启蒙用的书，说是从小修习，有助于日后吸取灵气。”
　　李西见她又要进去，连忙道：“可是这东西只对筋骨未长成的娃娃有用，咱们这般年纪，也只能念个热闹，什么用处也没有。”
　　“有没有用有什么所谓？我没有宗门里的父母，没见过这经书，好奇它的内容，而且，我喜欢这里！”林墨川摸了摸褪色的玩偶，“我在书上看过那些热闹的节日，可是家里不兴过这个，在这能得偿所愿是很好的。你为什么不去练功场？”
　　李西支支吾吾了一会，丢下一句，“我也好奇”，便钻进门去了。
　　《圣官经》的内容无非歌颂圣官大帝神功妙德降魔救世的功绩，歌颂后，便是决心做圣官大帝信徒，乞求圣官大帝为自己消灾延生的祷告词。中间偶尔穿插一些小孩子也能识懂的道理，比如日月东升西落、善恶终有报偿、经书不可损毁、诵经必需专心等等。
　　经书内容并不复杂，而且有点枯燥，但学堂里却总是座无虚席，人人都认真地捧着那一卷经书，反反复复地跟着师兄师姐念诵开头的一小段，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此间除了念经，还教写经，林墨川看见学堂里听课的那些弟子生疏的握笔姿势后才终于明白，此间学堂的主意并非传授《圣官经》，而是借着传经的由头教人识字。
　　林墨川从头到尾看过经文后，并没觉得有什么助益，但因为喜欢这间屋子，最终还是入乡随俗，跟着念诵起来，至于李西，她落座学堂后，竟也雷打不动地日日来此诵经，但也只是读，却并不肯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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