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继那顿午饭之后，贺鸿和谢勤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节奏中，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谢勤每天依然在题海遨游，贺鸿因为备战篮球比赛也变得忙碌起来，他偶尔从门口走到座位的过程中，视线习惯性在某处停留几秒，也只是几秒而已，唯恐看得多了被人察觉。
校篮球赛在一个秋风气爽的日子拉开序幕。
高一三班会打球的不多，无疑篮球迷贺鸿光荣担任队长，加急训练两个星期，率领一群虾兵蟹将上了战场。
第一场高一三班对战高一八班，最后关头贺鸿的三分球力挽狂澜，以微弱优势三班险胜。
但第一局大概率是菜鸡互啄，八进四筛掉一轮后，剩下的队伍就不好打了，更别提第一局差点出局的三班。更何况三班的战术是围绕贺鸿打，暴露了王牌后，贺鸿接下来必然会被针对，而三班其他队员水平良莠不齐，接下来的比赛凶多吉少。
第二场抽签结果是高一三班对战高一四班，比赛时间安排在这周五。
打赢比赛的三班队员并不放松，课后聚在一块商讨战术。
“鸿哥，跟四班咋打？”说话的是个黑皮帅哥，浓眉大眼，体格健硕，篮球水平是除了贺鸿之外最好的，人送外号“老黑哥”。
“四班打比赛那场我看了，水平没多高，就是小前锋那个叫张宇龙的，跟特么疯狗一样，没他抢不到的篮板。”贺鸿眉心紧皱：“所以下场我和老黑换位置，我打后卫，老黑前锋。还是那八个字，注意策应，听天由命。”
“行！”
赛前一夜，贺鸿百无聊懒摆弄手机，点进谢勤的头像框又退出，反复了好多次。
毫无缘由，他很想邀请谢勤来看他打比赛，说不准以后没啥机会了。但又感觉太过冒昧，毕竟两人说来不太熟，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次是他因为谢勤旷体育课找茬，一次是雨天友爱同学送谢勤回家，还有一次是谢勤为表谢意送他球衣外加约饭，仅此而已。
怎么看都不到邀请对方看他打球的地步。
越想越烦，贺鸿把脸埋进那件限量款球衣里，发出一声类似犬类的哀嚎。
贺鸿捧着手机就睡着了，怀里还抱着球衣，迷迷糊糊间，潜意识里把早已编辑过无数次的微信发了出去。
谢家别墅，结束了一天的奋笔疾书，谢勤刚从浴室出来，正边擦头发边放空，忽然收到了某人的消息。
贺鸿：【明天打比赛，有空来看吗】
谢勤犹豫了一下，刚想回复可以，这时房门被敲响，紧随其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女音。
“小勤，几点了，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轰”一声，谢勤大脑里的弦瞬间紧绷，回道：“写完了妈，我刚洗漱完，准备睡觉了。”
“早点休息，少玩手机，少跟不相干的人打交道。你就快高考了，低级趣味浪费时间，自己心里想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闻言，谢勤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抖着手指回复了条“抱歉，做题”，反手把灯一关，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过了大约两分钟，门口脚步声渐行渐远，黑暗中的谢勤猛然睁开眼睛，蜷缩起身体大口喘气。他的后背被汗液浸透，如同一条沙坑里濒临灭亡的鱼，浑身微不可查的在颤抖。
他明明……只多看了两条消息，和贺鸿吃了顿饭，她已经知道了吗？
*
贺鸿是早上看到谢勤回复的，失落是人之常情，但不能影响比赛。
虽说如此，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上场时，贺鸿的视线在观众席扫描好几遍，确定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还是心里略微有些难受。
三班与四班的实力总体而言相差无几，双方你来我往难分胜负，观众席也十分热情，每进一球都会爆发激烈的欢呼。
在四班气势如虹又进一球，逐渐与三班拉开差距时，三班叫了中场休息。
球场上贺鸿手撑着膝盖，额头的汗珠不停滚落，他不经意间往观众席一瞥，敏锐捕捉到一只清瘦的身影，模糊的视野越来越清明，从此再也移不开目光。
谢勤注意到贺鸿望过来的视线，起初颇有些羞窘，毕竟昨晚还说不来，现在又出现在比赛现场，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哪想到这么巧就让人给看见。
但此时他的境况又顾不上太多。
无他，观众席人太多了，不只有本校同学，比赛期间开放校门，来了不少外校和社会人士，因此秩序不算井然有序。
他手里抱着一本习题册，努力在情绪激动的观众之中找到一席之地，随人潮挤来挤去，摩肩接踵，好几次站不稳。
贺鸿的心跟着七上八下，甚至想把人领到身边来护着，如今却只能干着急，直到看他终于找到一个座位坐好，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安稳坐下的谢勤远远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恰好伴随裁判清脆的哨声响起，宣告比赛继续。
隔着重重人海，贺鸿接收到了他的小动作，嘴边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肆意明媚如夏日烈阳，在此情此景里有种说不出的狂。他指了指自己球衣胸前的数字，又并起两指搭在眉尾轻轻点了两下，表示吸收到了他的能量。
观众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呼声，同时左顾右盼寻找贺鸿打招呼的人。
谢勤做贼心虚，慌乱低头写试卷，面色不显，只是耳根有些泛红。
招摇过市。
球衣的秘密谢勤大概猜到，贺鸿没舍得穿他送的球衣，只是把自己篮球衣的幸运数字改成了他送的球衣上的数字“77”。
可惜他只猜到了一半，另一半恐怕只有贺鸿知道。
早在贺鸿收到谢勤礼物的那天，心里便有了额外想法。
七七，音读起来与勤勤很像，真是越读多巴胺分泌越多，贺鸿决定以后的球衣上都只带这个数字了。
比赛最后关头，三班极限反超，以一分之差成功晋级。
抽签结果是在周日对战高一五班，决赛圈正面对抗林循和刘大鱼。
谢勤在知道比赛结果的那一刻，内心是真心为集体自豪，但他没办法多留，只能带着仿佛永远也做不完的习题回了教室。
抽时间看比赛并不在他今天计划之中，昨晚母亲的警告是一方面，他个人不感兴趣是另一方面。
可惜神女无心，襄王有梦，耐不住同班同学激情讨论。
班里有看过第一场比赛的女同学，因为试卷没做完去不了现场而惋惜，只能化悲愤为分享欲，在谢勤身后一直长吁短叹，赞扬贺鸿表现多出色，赛场上多猛多帅，不去看简直是人生遗憾尔尔。同时配合上体育馆里时不时爆发的尖叫，谢勤整个人莫名其妙不在状态。
最终还是禁不住诱惑，走进了比赛场地。
不得不说，现场情绪感染力确实强，他现在回到教室，做了两道题才能勉强平复心情。
没关系的，只是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中午不去吃饭的话，一定可以补上落后的任务进度。
参加比赛的篮球队员今天无需上课，其他同学也只是布置了作业，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逃课，贺鸿出了赛场，却迫不及待想狂奔回教室。
可惜他一身臭汗实在不想就这么出现在谢勤面前，但下午他需要帮奶奶看店，明天又是周六日，再见到谢勤得是周一。
他忍不了那么久，现在就想分享喜悦。
于是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贺鸿：【我赢了谢勤】
贺鸿：【谢谢你会来】
谢勤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微信，贺鸿等半天没有回复，失落的蔫头耷耳。
三班队员正计划着出去吃饭，老黑可没那么心思细腻，胳膊一搂贺鸿的脖子：“鸿哥，今天高兴，我请客，咱吃火锅去。”
贺鸿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千万别说不，这个面子必须得给兄弟。”
贺鸿又打开信息看了眼，仍然没收到谢勤的回信，手机就被老黑抢走了。
“别看手机了鸿哥，不管什么要紧事，陪兄弟一天不耽误事，走喽！”
贺鸿索求无果，被队友推攘着出了校门。
等谢勤看到消息时已经深夜，没注意何时手机没电了，晚上回家才充上。
谢勤：【恭喜，打得很不错】
十分官方又不失礼貌的回复。
熬夜等消息的贺鸿是有点不满的，但又说不上来刺在何处，挑来挑去也挑不出来，只能被子蒙头睡觉。
周日的比赛毫无悬念，三班惨败，五班夺冠。
为此，刘大鱼和林循在游戏里被贺鸿血虐一整晚，揍得不成人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