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游戏开始前》鲸呆

5、第 5 章

　　方小瑜直观感受了无限公路的第二个神异之处。

　　有垃圾桶做铺垫，以及昨夜的提示，此时虽然有些触动，但不多。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决定验证另一个神异之处：没有回头路。

　　她先确定短时间不会有第二辆车通过，这才放了一瓶用了大半的水在地上，还特意将带字的一面放在前面，然后将车掉头往回开，同时余光一直盯着后视镜。

　　刚开始，半瓶水不带字的一面一直在车后，正常变远变小。

　　结果没开一会儿，不到几百米，她眼前一花，后视镜里的水瓶一瞬间挪近，镜中瓶身也变成带字的一面。

　　水还是那半瓶水，位置也没有变化。

　　变化的是她和驾驶的这辆车，瞬移到掉头前的位置，因为反应需要时间，还往前多开了十几米。

　　果然不能回头。

　　原路返回去的可能性被掐断，只能继续往前了。

　　方小瑜捡起水瓶，放回车里，趁着休息一晚精神好，一口气开了四个小时，期间路上没有碰到一辆车。

　　到了饭点时间，她停靠在路边，简单吃点蜂蜜面包，啃了一根火腿肠，最后喝了点保湿杯里的温水，就算解决了这顿午餐。

　　余光看了一眼油箱，还有半箱多点。

　　心里随意估算了一下这箱油跑了多久，结果不得了，居然有六个半小时了！

　　她这辆小白车，正常一箱油勉强跑七八百公里，算在高速上就是七八个小时左右。

　　不过是换上服务区的三无产品，行驶里程就直线飙升了近一倍。

　　这里面真不是她认识的燃油吧？

　　要是能把这些燃油带回去，再撬个黑洞一般的垃圾桶，上交给国家……这辈子还用愁就业歧视、中年失业、晚年养老吗？

　　方小瑜顺着往下大胆畅想了一番，做了几分钟白日美梦，很快回到现实，趁着精神尚佳，重启油门，再次上路。

　　今天就先定一个小目标，将这箱油跑完。

　　这头有人想把油跑完，那边有人油箱见底正在祈求同类放他进服务区。

　　只是服务区门口拦着两个人，后面停着两辆大车，阻挡着一切想要进去的人。

　　左边的高个子喝斥：“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赶紧离开去别处。”

　　被拦的车主是个眉眼和善之人，此时就算心里怒火冲顶，为了一点资源也只能低声求道：“我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产业，只是油箱快见底，手机坏了打不了救援电话，麻烦你们帮帮忙，通融一下，匀我一箱油就好，或者帮忙借个手机用用也行。我这儿一个金条，20g的，可以换给你们。”

　　左边的听了，轻嗤一声，原来是新人。

　　但他只是看好戏一番上下打量，一点没有想要提醒的意思。

　　右边的矮个子有些意动，转念一想，金条还能有什么用，不能吃喝用，也不能当燃油，和现金一样，收了还怕占空间。

　　于是推开他的手，晃了晃手里的大扳手：“走走走，再不走就别想走了！”

　　车主眼见金条都打动不了对方，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这里服务区里面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叔叔，外面怎么了？”

　　高个子眉眼柔和一瞬，扬声说：“没事，有人问路，很快就走了。”

　　矮个子也一扫粗暴，嗓门降低两度：“你怎么跑这来了，作业写完了？”

　　小孩子在车后跺跺脚，用力从鼻孔喷气：“哼！”脚步哒哒跑远。

　　车主垂头丧气正要离开，后座女儿说：“爸爸，那个小孩作业还没做完就跑出来玩。”

　　车主正了正脸色，柔声说：“囡囡乖……”

　　高个子敲敲车窗打断他：“喂——”

　　车主重新降下车窗，莫名中带着期盼：“大哥，什么事？”

　　他嘴里的大哥搬来一桶燃油：“就这些，多了没有，其他看你自己运气。”

　　“谢谢——谢谢——”车主喜出望外，小心将燃油桶接稳放在副驾驶，又将20g黄金递过去，“这是一点小心意，谢谢你们的帮忙。”

　　矮个子眼睛一亮，正想接，高个子轻嗤一声，推回去：“不用，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可后悔了。”

　　车主赔着笑，马不停蹄地离开，直到远远看不到服务区后，这才停下车，将油桶打开，往油箱里灌了一会儿油，突然变了脸色：“完了，忘了看什么号油。”

　　他停下来，发现桶身上就一个保质期，还标的普通车型专用，恨不得把蓝星所有的车型都写上去，一看就不像是正经油。

　　想到这儿脸色一白，那帮人不会是专门搞走私的吧？会不会正在做交易，把入口挡得严严实实，难怪要赶他走。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在高速公路上交易，这股势力得有多恐怖？！

　　一瞬间脑补了很多，连小孩的出现感觉都像是阴谋，什么遮掩啊人型道具啊……

　　可现在油已经加了一半，要是不对，发动机就已经废掉大半。不用它，车也开不了多久。

　　总不能让年迈的岳母和幼小的女儿一起陪他，在这一眼望不到头又人烟罕见的公路上徒步吧？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抬起油桶，继续往里灌。

　　油箱加满油以后，油桶刚好空了。

　　车主犹疑片刻，还是将空桶封好放进后备箱，准备离开这里就去报警，油桶算是证据之一。

　　他重新启动车辆，忐忑小心地开了一小段距离，速度不敢太快。

　　但随着时间流逝，发现车没出任何毛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运气还是不错的，碰到走私团伙还能获赠一桶油，油还刚好是他用的那号。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打消回去报警的念头。

　　只是这破路到底怎么回事，开了一小时了半个出口都找不到，还越走越陌生。

　　女儿揉着眼睛：“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到家。”

　　车主内心慌乱不已，还在轻声安慰：“快了，囡囡先睡一觉，爸爸很快带着你和姥姥到家了。”

　　年幼的女儿不懂父亲此时心里的苦，乖乖应了一声，在姥姥的陪伴下，天刚刚擦黑，便已悄悄入梦。

　　路灯追逐着落日余晖，将自己一一点亮。

　　方小瑜打开远光灯的瞬间，突然发现前面地上晶亮一片，心里预感不好，但此时刹车已经来不及。

　　轮胎连续碾压不平，发出噼里啪啦碎响，车身微微异震后才停下。

　　她赶紧第一时间辨认：居然是一地的透明玻璃碎渣，还有铁钉！

　　此时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附近有人。

　　可当她捏着辣椒喷雾举着厨房剪刀静静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暗处的人围上来。

　　透过车窗往四周看，百米内也并无半辆车或人影。

　　难道想错了？以前留下的？

　　她没有着急下车，又静等了几分钟，判断是陷阱的可能性较小，这才打开车门，踩着一地的碎玻璃，听着咯吱声，故意车前车后慢慢晃了两圈，确认安全，这才打开手机电筒仔细查看情况。

　　四个车道，刚好小白车行驶的第二车道上多了一堆这些小玩意。如果不是入夜，她不会发现得这般迟，更不会遭遇眼前的意外。

　　左前轮被铁钉扎入，其他三个轮子还好，玻璃碎渣没有刺破轮胎，磨损看起来有些厉害，但只要清理掉就行，问题不大。

　　车上有一个备用轮胎，是购车时赠送的原装轮毂。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地面清扫一下，否则就算轮胎换好，还是会被这些残渣再损坏一次。

　　可是车上没有扫帚，怎么办？

　　方小瑜在车里巡视一圈，想了个办法。

　　她找出四个空水瓶，去掉瓶底和小部分瓶口，从下而上剪成条，到距离瓶嘴一指的位置止住。

　　接着将四个没有剪断的的塑料瓶一层套一层，将塑料条合在一起。

　　然后将没剪断的部分压平压实，须条部分按一比二分成两部分，用塑料袋分开缠绕，再合并一起。

　　一个没有柄的简易扫帚用十分钟左右就做好了。

　　虽然她的手掌被勒红，但好在成果尚可，可以扫起细小的玻璃渣。

　　至于重的大的碎片和铁钉就直接用手捡。

　　方小瑜持着这个小扫帚，花了半个多小时，慢慢将一地的残渣碎片清扫干净，装进垃圾袋。

　　流着一身热汗，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扫帚。下次再遇到服务区，一定要准备一个扫帚。

　　此刻连对移动马桶的强烈需求都排在后面。

　　公路清扫干净了，剩下就是换轮胎。

　　对以前连加油都没用加油枪的方小瑜来说，轮胎肯定没有亲自换过，甚至因为平时过于爱惜小白车，又从不走小路，连去维修店补胎的经验都不曾有。

　　不过她刷视频曾看过别人换轮胎，印象中并不难。

　　总得迈出第一步。

　　此时晚饭时间虽然已过，但方小瑜一时没有感觉到饿，在空荡荡的公路上抛锚让人没有安全感，她从副驾驶座下方拖出工具箱，决定先把轮胎换了。

　　因为忘了具体步骤，她便对着左前胎比划，找到对应的工具，哪个能拆动就拆哪个，于是依次拆下保障盖、防盗螺栓。

　　又因为平日里讲究对称美，拧普通螺栓时也这样干了，没曾想误打误撞对了。

　　然后在拧松其中一个螺栓时，心里又冒出一个新疑问。

　　只剩螺栓要拆的了，可千斤顶还没用上呢。

　　现在不用，啥时候用？

　　于是她只将普通螺栓全部拧松，坐在地上趴着用手机电筒找车身千斤顶的标识，找到后对准装上，将车辆顶到一定高度，感觉差不多，这才从下往上拆下所有螺栓。

　　最后轻轻用力，左前胎就被顺利拆下来了。

　　“耶！”

　　方小瑜轻呼一声，扶着腰从地上起身，凭着一股劲，将后备箱清空，找出垫子下方的备用轮胎。

　　按着拆轮胎相反的步骤将新轮胎装上，然后取下千斤顶，一时又不放心，重新拧了一遍螺栓，这才收拾好工具箱，将破轮胎放进后备箱垫子下面，也把放置在外的燃油统统装车。

　　等重新启动车辆，小跑了一段距离，没有感觉到有哪里别扭，这才确认：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