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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二）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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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一对林清也的第二个印象是，温柔，温柔到连生起气来，都像娇嗔般。
那模样，可爱到她忍不住想摸摸林清也鼓起的脸颊。
其实，那天不是沈绾一第一次知道林清也。
五年前，沈绾一正值及笄，其容貌之美艳便已传遍京城。
都说沈家有一女，其肤若凝脂，绰约窈窕，天然艳冶，韵格非凡。
而沈家势力在京城算是除林家以外的第二大家族，恰逢沈绾一及笄之时，各大家族都拿出珍宝奉上，为讨美人欢心，求得联姻。
沈绾一向来不愿掺和这些事，她讨厌那些世故圆滑。
为了躲避家里人为她物色的各类公子少爷，沈绾一趁着没人注意，偷跑出府。
闲逛之余路过勾栏瓦肆，便想着听听书。
听的是林府苑香阁的珍奇和那五年前被割出阁离奇古怪的外院。
吸引她的，不是世人传闻中的苑香阁有多华丽，而是那被说书人一笔带过的苑香阁继承人，林家大小姐林清也。
“为何这苑香阁不是当今林家家主继承，反而是林家的大小姐？”台下有人忍不住问。
“就是啊，怎么说这苑香阁如此珍奇，都应该是掌权人继承才是！”
“对啊，一介女子如何能当此大任？”
台下疑惑的声音此起彼伏，而那说书人却淡定地神秘一笑，语速不紧不慢。
“我们都知道，这苑香阁呀，其阁主善用医术，尤其是这个回春术。去阁中求事之人，如心诚，则三日内灾厄病痛都会消散。”
沈绾一本是来寻处散心之地，听到此，不禁凝神好奇了起来。
“而这心诚，是以所求人最珍贵之物来作抵押，作为事成的酬劳。至于为何阁主点名要林家大小姐继承…”
说书人故意停顿，待台下各人的催促给了打赏后，才满脸笑意继续说。
“说到这林家大小姐林清也，据说其姿色容貌不比那沈家二小姐差…”
“而她昨日在阁内展现的医药才华，更是惊为天人！因此阁主特许林家人可以入住苑香阁最繁华的一隅，都是沾了这位林家大小姐的光。”
台下的讨论声愈加热烈了起来，沈绾一低眉微笑，“嗯…林清也吗？”，她对这位林家大小姐，越来越好奇了。
“先生，那林家人是入住在这苑香阁的哪个个外院？除了那离奇古怪的南苑，据说阁中东西北苑好似都一般繁华…”一人站起问道，随后听书的人都纷纷好奇起来。
后来的内容沈绾一记不太清了，当时她喝完了茶，没再听到关于林清也的事，便无心再凑这热闹。
思绪回到屋内，只见沈绾一拿起床头的玉笛，轻轻摩挲着，“五年了吗？终于见到她了。”
“她的确如传闻般好看，就是…太瘦了。”
“沈姑娘？”一道山间清泉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沈绾一回了神。
“沈姑娘认识这支笛子吗？”林清也发现了沈绾一手中捧着的，是今日自己发现的那支玉笛。
沈绾一笑着否认，“有点眼熟，但不是我丢失的那支。”
细长的手指把玩着笛尾那颗冰蓝色的珠子，沈绾一的语气轻缓，略显慵懒。
“我的那支…应当是红色的。”
林清也没有追问，因为看着沈绾一的笑颜，她居然产生了如若沈绾一喜欢，便将笛子赠予她的想法。
这个想法没有原因的出现，有点…危险。
何况那笛子并不是自己的。
林清也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敛眉唤沈绾一去沐浴，随后坐在窗旁温茶看起了书。
顺带地，林清也将窗户又推开了些，希望雪夜的冷风能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
待沈绾一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林清也翻书的认真神情。
月光正巧照在林清也如瀑般的墨色长发上，美好而安谧。
沈绾一犹如被蛊惑般，缓步走到窗旁，她想要靠近，靠近那正在月光下的人。
靠近林清也。
“嗯？”林清也正在温习书中的药材用途，突然一个沾着水汽的清香包裹住自己。
林清也捧着书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林小姐，雪夜风凉，小心染上寒气。”沈绾一就着环抱的姿势抬手关上窗户。
随即又不动声色地退回到适当的距离。
好似真的就只是为了关窗，担心林清也受凉一般。
林清也身子有些僵硬，不自然地抚了抚有些发烫的耳尖，沈绾一的靠近太突然了。
“…多谢沈姑娘。”
沈绾一盯着林清也又红了的耳尖，唇角微勾，小兔子好像害羞了。
“林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唤我绾绾便好。”
林清也现在感觉自己脑子有点热，听到沈绾一如此说，便下意识地喊了声，“绾绾。”
现在轮到沈绾一愣住了，林清也的声音本就清灵如泉水，此刻唤自己名字时轻轻柔柔的…
像是有一根羽毛轻拂过她的心头，沈绾一莫名有些心慌，偏过头咳嗽了一声。
“咳，绾绾在…我，可以唤你阿清吗？”
林清也缓过神来，仰头对上沈绾一有些期盼的目光，眉眼含笑，“如果是沈姑…是绾绾，当然可以。”
“时候不早了，绾绾，我们该歇息了。”说罢，林清也合上书，走到床边。
“来，过来躺好。”
只见林清也掀起床被一角，一副要为她盖被的认真模样。
沈绾一扶额浅笑，“阿清是要为我盖被吗？”
林清也眼里闪着光，显然对为沈绾一盖被这件事有着很大的兴趣。
“我先前养过一只猫猫，天一寒总不好好睡觉，后面我就盯着它，每晚为它盖着小毯子，它便变乖巧了。”
沈绾一一时哑言，这是把自己当成猫猫了吗？
“我想我的睡相应当是不错的。”
沈绾一虽然嘴上如此说道，但身子却依然乖乖地躺下，任由林清也为自己掖好被子。
沈绾一瞧着林清也一副大功告成的得意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林清也清冷吗？怎么她遇到的林清也，怪可爱的。
“阿清，你也快进来，盖好被子，莫要着凉。”
沈绾一催促着林清也，不知怎么，林清也站在床边许久，一双秀眉蹙着，似乎在做着什么极大的心理斗争。
“绾绾，我…”
沈绾一坐起身，离林清也近了些，柔声安慰，“我在。”
林清也轻咬着唇，低眉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有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做。”
…屋内一时沉默。
“噗，阿清。”沈绾一被林清也这幅模样逗的不行，“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好可爱。”
“哼，你不许笑我！”林清也自己也有些气恼，自己平日毫无波动的心情，怎么就遇到沈绾一这一晚，情绪跌宕起伏的。
沈绾一笑得更大声了，她的阿清，怎么温柔到连生起气来，都像娇嗔般。
“哈哈哈，好好好，听阿清的，我不笑你。”
许久，沈绾一瞥到林清也越来越红的脸颊，担心她这只小兔子羞到不理自己，终于忍住了笑意。
“阿清不用担心，平日里怎么就寝就怎么就寝，当我是个暖床的水壶便好。”
林清也终于抬起她羞得快低到地上的脑袋，伸手接过沈绾一递来的被角，径直躺了下去。
沈绾一注视着林清也侧躺的背影，一时间哭笑不得，好像还是把小白兔惹火了。
沈绾一熄了灯，翻身也侧躺着，看着林清也镀着月光的背影，嗓音轻柔，“晚安，阿清。”
“…晚安，绾绾。”暮色下，林清也眼波流转。
沈绾一…或许命里，真的有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