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者》January夏若潇

8、CHAPTER 8 美食 or 毒药？

　　Chapter 8
　　美食 or 毒药？

　　卢修斯静静坐在壁炉前，闭目养神。

　　传来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德拉科吗？兴许是有家族事务需要定夺。卢修斯想着，听见自己说了一句“进”。

　　木门咔哒一声响，脚步声消弭在厚实的地毯中。预计中熟悉的“父亲”并未响起，却是清亮亮的“卢修斯叔叔”。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来干什么？不会是来请求我不要撤回婚约吧？

　　卢修斯睁开眼，客套着请阿斯托利亚坐下。“格林格拉斯小姐？有何贵干？”尽管不会嫁给德拉科了，但基本的交往礼节仍要保持。

　　万一以后有求于格林格拉斯家，这个梁子可不能结下。

　　“啊……谢谢卢修斯叔叔。是这样的，德拉科说……您不打算继续婚约，这是真的吗？”

　　——果然来问这个，两句把她打发走算了。

　　“是的，格林格拉斯小姐。我和纳西莎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德拉科自己，毕竟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

　　“但是……我记得马尔福家族与格林格拉斯家族联姻，好像从7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而且德拉科他是喜欢我的呀，”也许吧，也许曾经喜欢过，“我也很喜欢德拉科，婚约就没有取消了的必要了吧？”

　　——臭小子，自己说不清楚，留我来收拾你的烂摊子……要不要把德拉科的原话告诉她呢……算了留着讲给我未来真正的儿媳妇听吧。

　　“这个嘛……关于两家联姻，我已经与你父亲商量好了。况且现在家主权在德拉科手里，家族事务基本上都是由他管理，取消婚约也是他的决定。所以……”卢修斯礼貌地笑笑，不再说下去。

　　——点到为止，不能辜负这姑娘的大好前程。

　　卢修斯不禁满意地在心里点头，暗暗夸奖自己得体的语言以及长远考虑的成熟思想。

　　——呵呵，我进步这么大，西茜肯定会夸我的。

　　阿斯托利亚绞着衣角。取消婚约是德拉科的决定？真的不是被父母所逼？那……之前，那么温柔，那么体贴，真的……都是装的？

　　不可能！一个人的行为或许可以演戏，但他的眼神绝不会说谎！德拉科……德拉科……

　　没有。

　　她记不起，德拉科对她有，甚至只是一点点的……肯定。

　　她从不强硬地要求什么。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与德拉科·马尔福，一直都是她去寻他，一直都是她追随德拉科的脚步，恳请他给予些许温存与陪伴，哪怕德拉科一声不响地离开，哪怕德拉科的身影不带一丝留恋，她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啊……真的，是她奢求吗？

　　想大叫，想将房内的物品全部摔碎，想用魔杖抵着德拉科·马尔福的脖颈，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智告诉她，此刻，她应该维护格林格拉斯家的面子，应该善解人意地露出完美微笑，应该向卢修斯·马尔福表示理解与支持，应该迅速转达伏地魔的话并尽快离开……

　　对！黑魔王不会允许手下人与麻瓜有任何接触，不会允许自己看好的得力追随者背叛自己的观念，黑魔王必定会令卢修斯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异样，卢修斯肯定会去调查是哪家姑娘使德拉科迷恋如此之深，而以卢修斯的能力，了解格兰杰的身份简直是手拿把掐。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德拉科能控制的了。就算卢修斯为了德拉科，顺从他的意见允许他和格兰杰交往，但黑魔王绝对不会同意！等于是说，间接地帮她干预了德拉科的决定。

　　可……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而非把他束缚在自己的期望里？不是应该站在他背后，鼓励他，帮助他，而非在他的选择面前施加压力？

　　德拉科，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

　　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

　　不是你的玩物，说扔就扔。

　　我真的，就不配得到你的尊重？

　　屋内炉火闷热，她却全身尽透冰凉。

　　“卢修斯叔叔，我这次来，其实主要是因为黑魔王要您去见他。抱歉耽误您的时间。您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格林格拉斯庄园了。”阿斯托利亚施施然行礼，转身离开房间。

　　卢修斯感觉哪里不对劲，可紧接着便暗暗叫苦。黑魔王叫他去，准没好事！

　　———分界线———

　　“确定要这么做？”

　　“嗯。”银鹰从杖尖钻回，金发少年忐忑地望着山脚乱石废墟的三人。

　　赫敏会来吗？

　　之所以在营救完韦斯莱兄妹后仍留在不远处，只是希望再见一眼她，当他还有机会……

　　“把他们从你家救出来，你父亲会责罚吗？”

　　“怎么可能。”西奥多笑笑，“和你一样，家主是我。”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德拉科听着怀表滴滴答答的声响，不禁有些着急。半小时时间并不充裕，凤凰社再没人来营救，可就要来不及了。

　　赫敏……还是不愿相信他吗？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很讨厌韦斯莱一家？今天怎么，改变观念了？”

　　“你说呢……她，你知道的。”

　　“还是格兰杰？”西奥多戏谑地笑着。

　　“嗯。”

　　“觉得你父亲会接受？”

　　“不一定。大不了单身一辈子。”

　　“哟，轮到我们斯莱特林王子倒追了，新鲜。格林格拉斯呢？”

　　“退婚了。”

　　“斯莱特林追格兰芬多，呵，前所未闻。”

　　“你不一样？”

　　“你要是真喜欢，光明正大去追啊。我帮你。”

　　“家主戒都给她了，她迟早会知道那是女主戒。”

　　“啧，德拉科，算盘珠子挺响啊。不怕格林格拉斯报复你？”

　　怕吗？阿斯托利亚绝不会善罢甘休，但那是他自找的，该承受的不会缺席。倒是……“怕格兰杰因为这个更不喜欢我。”

　　在黑暗中苟且生存太久，早已忘记接近光明的感觉。

　　“啪。”“啪。”约莫十名巫师幻影移形至山脚废墟。德拉科认出其中的疯眼汉穆迪、唐克斯、卢平等几个熟悉的凤凰社成员，稍稍松了口气，却总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蓬乱褐色卷发。

　　“格兰杰来了吗？”西奥多见他上心，随口问道。

　　“没有。”德拉科说不清心中是放心多一些，还是失望占据上风，“这附近不安全，她大概陪着救世主波特和韦斯莱。铁三角没有她就算是瓦解了，而凤凰社不可能允许波特来救人的。”他对赫敏的情感，永远抵不过铁三角的深厚友情。

　　西奥多试图忽略德拉科语气里浓浓的酸味。

　　“走吧。去我家？”德拉科望着巫师迅速带着弗雷德、乔治和金妮离开，起身轻声道。

　　“行。”

　　德拉科领着西奥多在庄园内穿行着，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庄园大多数房间都被监视着，私密性并不高。

　　“介意去地牢吗？在其他地方说话都会被监听。”

　　“我都行。”

　　两人迅速且安静地走下石梯，穿过铁门隐匿在阴影处。

　　德拉科皱了皱鼻子，地牢里有股难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家养小精灵不负责地牢的吗？

　　“咦？德拉科？”

　　德拉科身子一僵，这嘶哑阴森的声音……

　　“主人，对不起，冒犯您了，我们马上就出去。”说罢便拉着西奥多，企图两秒逃离战场。惹火了伏地魔，有他好受的。

　　“没事没事……你们两个留下吧，尝尝这个。”

　　德拉科战战兢兢抬眼，看着伏地魔从面前的坩埚内打出粘稠的不明液体，却觉自己在伏地魔脸上看到了还未褪去的惊慌失措与不知何处……他眼花了？一定是，伏地魔这种万变不惊的人怎么会被惊吓到……等下，伏地魔叫他和西奥多留下干嘛？！

　　接过那一小瓷碗黑乎乎的东西，德拉科忍住想吐的不适，余光瞥见西奥多也在强压摔碗的冲动。这是什么？不是毒药吧？

　　伏地魔已经知道他放人了？

　　不对不对，以伏地魔的性格，肯定一个阿瓦达索命就把他解决了，这是在干嘛？

　　德拉科努力辨认着不明物体的气味，只闻到劣质油的味道。

　　伏地魔自己也打了一碗，吸溜吸溜吞下肚，一脸享受。见德拉科和西奥多一口未动，有些不满。

　　“这个就是麻瓜们的臭豆腐，吃起来很香的，尝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德拉科听着伏地魔语气里不容拒绝的威严，和西奥多面面相觑。

　　香？？？

　　万一有毒呢？？？

　　马尔福很惜命的好吗？！

　　伏地魔此刻十万个郁闷。偷吃臭豆腐被发现也就算了，现在这两个毛头小子又怀疑他下毒，他看起来就这么没有可信度？

　　他努力使自己的眼里多一些真诚。

　　德拉科终是扛不住伏地魔的凝视，豁出命来，叉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送入口中，忍下冲击鼻腔的臭味，表情复杂评价道：“好吃。”

　　话语真假不是事，保住小命要紧。

　　伏地魔满意点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享受生活了。好了，不占用年轻人的时间了，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行礼，沉稳地退出地牢。

　　刚离开伏地魔的视线，德拉科和西奥多便一路飞奔冲到后院，完全失去面部表情管理，毫无形象开始呕吐……

　　养尊处优长大，哪里接触过这么劣质的食品。

　　“黑暗料理。”德拉科有气无力。

　　“同意。”西奥多气喘吁吁。

　　“话说……黑魔王多少岁了？”

　　“六十好几奔七十了吧？”

　　“我想我永远不会接受那种东西。黑魔王怎么会喜欢那个？”

　　“麻瓜真会给自己找罪受。”

　　“以后不去地牢了。”

　　“再也不来你家玩了。”

　　“嗯，去布雷斯家。”

　　德拉科和好友互相揶揄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地牢内享受美食的伏地魔——“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什么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