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者》January夏若潇

7、CHAPTER 7 不要食言

　　Chapter 7
　　不要食言

　　铁三角从险象环生的马尔福庄园逃出，立即前往魔法部，不敢有一丝耽搁。格雷伯克的凶残，从因他而变成狼人的卢平便可见一斑，韦斯莱夫人在他手上难保安全；比尔、芙蓉、查理、珀西、弗雷德、乔治和金妮如今也是下落不明，凤凰社因此人手减少大半，他们还只是三个仍在教育期的巫师，掌握的咒语并非足够熟练，一对一都不一定能打过一个普通食死徒，唯一的优势，只有时间。
　　他们所能支配的时间，是在伏地魔发觉他们消失并采取行动之前。到那时，早已被食死徒折腾得千疮百孔的魔法部将会被全方面封锁，他们也就失去了援救队友的唯一机会。

　　赫敏给三人变幻了模样，悄悄潜入魔法部。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枚冰凉的金属。

　　摩挲着其上复杂交错的纹路，德拉科的话再一次回响：“这是……马尔福家族祖传家主戒。有它，你在马尔福庄园就有全部命令权与控制权。它还会在检测到附近有黑魔法时发热发烫，当周围有食死徒时会自动形成空间给予你保护。看……”德拉科施了一个小型的“尸骨再现”，原本晴水色的绿宝石迅速变成血红色，炙热难握。

　　望着赫敏静静注视着他的琥珀色眼眸，德拉科惨然地笑笑：“我是一个食死徒，所以当你触碰到这枚戒指，它就会在你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屏蔽掉你身上的魔力波动与生命气息。打到你身上的攻击性咒语，效力只会有原先的十分之一；同样的，治疗咒语会通过它被放大好几倍。”

　　戒指躺在金发少年手掌心，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一如少年的目光，真诚热切。

　　赫敏与少年对视着，努力不使自己沦陷在那深不见底的一片灰蓝色中。

　　德拉科的语气小心翼翼：“相信我一次，好吗，赫敏？”

　　少年轻唤着女孩的名字，话语里有着连他都未曾注意到的温柔。

　　多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多想伸出手温暖他常年冷硬的面庞，多想看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多想帮他逃离那自卑的深渊，多想在他的怀抱中、在他的耳畔，亲口对他说：“我愿意相信你，我想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她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接过那枚家主戒，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举动中无一不显出淡淡的疏离。

　　如此的柔和，不应出现在一个马尔福身上。

　　那会让他很危险，她不能因一时之快把德拉科带到危险的断崖边缘。

　　她不能，她不敢，她也不忍心。

　　“哈利，赫敏，我想穆迪的办公室该往这边走……赫敏？你没事吧？”罗恩的催促将赫敏从游移的思绪中拉回。她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避开罗恩想来牵她的手，仔细辨认起面前的道路。

　　她还是觉得该把戒指给穆迪检查一下，以防那上面带着什么定位咒或黑魔法。

　　安全起见。

　　她还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完全信任德拉科·马尔福。

　　感情带来的那点温暖，那种欢愉，在冷酷无情的战场上能算什么呢？的确，马尔福可以是柔情万种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是诡诈狡黠的。

　　德拉科，如果你不是个食死徒，如果你和我们在同一阵营战斗，如果……你不是个马尔福。

　　“如果”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很悠扬，很惆怅。

　　罗恩探询的目光在赫敏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六年的相处令他拥有了一种直觉——赫敏有心事，有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们。

　　——算了，眼下形势紧迫，如果真是什么重要的事，一会儿赫敏肯定会坦诚相告的。

　　上班时间，各部门忙忙碌碌，没有人关注这三个陌生人的行踪。三人顺利溜入疯眼汉穆迪所在的部门。

　　所有的伪装在穆迪面前都是虚无的。哈利正要敲开穆迪办公室的门，穆迪突然将门从内打开，着实吓了三人一跳。

　　穆迪的魔眼打量了三人一番，点头致意，随后引入屋内。

　　各自找了位置坐下，穆迪先是施了一遍防护魔咒，然后首先开口：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客套的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切入正题。你们大概已经知道，韦斯莱一家被捕，凤凰社如今形势并不乐观。我已经尽我所能去调查被捕人员的下落。韦斯莱夫人已被周转出来，现正在格里莫广场12号。韦斯莱先生原本听从总部指挥，假作凤凰社内奸为魔法社中的食死徒服务——这是早就计划好的，现也在格里莫广场12号听从调遣。比尔、芙蓉和查理已在麦格教授的帮助下逃往罗马尼亚——伏地魔现在还不至于对外国动手，不久也会利用门钥匙去格里莫广场12号集合。珀西有点棘手，在魔法部长身边做事……”

　　“不用管珀西，他认为魔法部和工作比什么都重要。”罗恩不耐烦地开口，“在他眼里，家庭和亲情都是次要的，甚至在家里他都不和我们说话！”

　　“罗恩，但他毕竟是你的哥哥……”赫敏试图说服。

　　“他去了魔法部之后有在乎过我们吗？他在魔法部遇到爸爸甚至都不屑于打招呼！”

　　“好了不要吵了，凤凰社会权衡的，现在先听穆迪说。”

　　穆迪朝哈利点点头，“不过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弗雷德、乔治、金妮……据调查，正在诺特庄园……”

　　“什么？！诺特庄园？！那是哪里……”哈利这才知道世界上除了马尔福庄园，其他纯血巫师家族也都相应拥有一个古老庄园。

　　罗恩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韦斯莱家族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中唯一一个穷困潦倒没有古老庄园的家族。

　　“西奥多·诺特。记得吗？在斯莱特林，和我们同级。”赫敏脱口而出。是德拉科的朋友，之一。但诺特行踪常常不明，所以赫敏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也仅是如此了。

　　穆迪继续：“凤凰社已经开启了营救行动，现在我要你们做的，是不要轻举妄动，乖乖待在小天狼星留给哈利的房子里！自从保密人邓布利多死后，凡是邓布利多向其透露过格里莫广场的位置的人，统统都变成了保密人。我们大概有20个人，这就大大削弱了赤胆忠心咒的力量。食死徒就有20倍的机会从某人嘴里套出秘密。所以我们不能指望这个秘密能保持多久……”

　　“可是斯内普肯定已经把地址告诉食死徒了呀？”哈利问。

　　“噢，我给斯内普预备了几个魔咒，以防他再在那里露面。我希望这些咒语很厉害，既能把斯内普挡在门外，又能捆住他的舌头，使他不能说起那个地方，但我没有把握。现在那里的防范措施这么不稳定，再把它当成总部可就太不明智了。说实在的，我真搞不懂阿不思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执意相信斯内普。现在关于那里是凤凰社总部的赤胆忠心咒已经解除——除我以外的所有保密人自愿接受遗忘咒——包括斯内普，它已经作为你们三个的专属藏匿地点，保密人是我和米勒娃。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哈利点点头，把有关魂器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穆迪沉吟片刻，“你是说，邓布利多要你找到并摧毁所有魂器，这样才能彻底消灭伏地魔？”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穆迪决定择日聚集凤凰社成员再作商议。

　　“好。波特，韦斯莱，你们先去一旁的休息室稍作等待，我和格兰杰小姐单独说几句话。”等哈利和罗恩消失在视野，穆迪加固了一遍防护咒语，“格兰杰小姐，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说？”

　　赫敏愣怔一下，果然，什么心思都休想瞒过穆迪的魔眼。她从长袍口袋掏出那枚马尔福家主戒。“先生，我想让您帮忙检测一下这上面是否有什么恶咒或黑魔法。”

　　穆迪眼睛一亮，接过那轻巧的金属，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有意思，有意思。这是马尔福家主戒？”
　　赫敏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她还以为穆迪会立刻开始检查呢，难不成这是赝品？

　　“马尔福家主戒全称是马尔福家族祖传家主戒，一共有两枚。而我惊讶，因为这是其中那枚女戒，是马尔福家族女主人专属戒。我想想……应该是马尔福家那个叫德拉科的小子给你的？”

　　赫敏一惊，果真是如此？德拉科可没告诉她这些！那她现在岂不就是……

　　“马尔福家族祖传家主戒是由妖精铸造，鉴于其特殊的用途，这对戒指并不能被加上任何咒语或魔法，它只拥有它所能提供的强大保护魔法。因此，格兰杰小姐，你可以放心地接受它的保护。我对它的了解并不多，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随身携带，它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你……还不想波特和韦斯莱知道？”

　　赫敏点点头，伏地魔随时会侵入哈利的大脑，而罗恩一向藏不住事，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对德拉科并没有好处。“暂时，他们还不需要了解。我会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他们。先生，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她有些忐忑地望向穆迪。

　　不管怎样，不能让德拉科有风险。

　　穆迪的笑容更玩味了，“啊，年轻啊……没问题，格兰杰小姐，我会保守秘密。哦，我想起来，马尔福家主戒还有通讯的功能。早些年我似乎见卢修斯操作过，只要按住戒指上宝石的底部，就会跳出一个类似于屏幕的光板，再用魔杖写出要说的话，另一枚戒指便会变成发出仅家主能看见的蓝色光辉——显示有信息接收。”说罢，穆迪将戒指还给赫敏。

　　赫敏感激地冲穆迪一笑，正想去休息室找哈利和罗恩，眼前忽有蓝光一闪。

　　晴水色的晶莹矿石此刻正散发出耀眼的宝蓝色光芒，真是……浮夸。

　　赫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现学现用，马尔福给她发消息？

　　魔杖轻轻一点宝石，空中浮现出蓝色光屏。赫敏扫过其上的内容，脸色渐渐变得严峻。

　　“穆迪教授，马尔福说他把弗雷德、乔治和金妮送到了陋居，让我们在30分钟内把人接走。”

　　穆迪皱起眉，却见一只喜鹊守护神飞进房间，弗雷德的声音充盈在整个房间：

　　“阿拉斯托，乔治和金妮跟我在一起。一切平安。我们在陋居，保护魔法会在30分钟后失效，速来。”

　　喜鹊在屋内盘旋着，银白色的温暖光芒还未完全消散，就被另一骤然闯入的守护神扑打散尽。

　　那守护神锐利野蛮的目光扫视着周边一切，最终停留在赫敏眼底。

　　好似，在透过她的身躯，凝视她的灵魂。

　　响起，那心心念念，那温暖轻柔，那犹豫自卑的声音。

　　“赫敏……相信我。”

　　你说过的。

　　你答应过的。

　　你不会食言，对吗？

　　守护神是光明和快乐的象征。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无法被信任，那你至少可以相信一只守护神。

　　守护神会抵御一切谎言。

　　会使其遁化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