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流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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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死刑，而且是立刻执行！”一位女人踹开议事厅的前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夕琉璃第一时间不是关注她的话，而是注意来者模样——与在场所有人截然不同，女人浑身长满毛发，竟然是个棕熊拟人形态！
这不妥妥一个三次元福瑞！
棕熊的棕黑小耳随之她的动作轻微抖动，黝黑的鼻腔喷出白气。她粗暴地踢开会议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并翘起二郎腿，满脸写着“老娘不想开会”，她前面的立牌赫然写着“野兽派”。
野兽派……喜爱将灵异肢体和人拼接在一起的流派。
夕琉璃忆起朝玲珑曾经说过的话，不禁怀疑：这算是变种的收藏家吗？
阿比切尔利笑容不减，热情招呼这位脾气暴躁的棕熊大姐：“哦我的老伙计毕斯特，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消消火吧，上帝会给予你安宁的。”
毕斯特发出棕熊一般沉闷的气音，鄙夷道：“要是真的存在上帝，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你面前捏爆祂的狗头。”
野兽的面容为她又添几分凶神恶煞之感，光是坐着就比前两位流派管理人有气势……也更不好惹。
毕斯特看向夕琉璃，眼中浸着嫌恶：“就是你的灵异把半月樱近七成的居民变成灵异亚种的？呵，很大本事嘛。”
此情此景，夕琉璃真只能硬接她的话，有种低情商发言的美感：“好说好说，一天的事。”
毕斯特被她的“承让”都让愣了一下，随后嗤笑道：“希望待会儿你还有胆子回嘴。”
夕琉璃虽表现得还算平静，但暗自心塞，才见画廊三派就有两派管理人认为自己没救了，要是再来三派……呃，她要不要提前想个遗嘱？
正当夕琉璃垂眸思考花圈要什么颜色之时，后三派的代表人姗姗来迟。出夕琉璃意料之外的是，这三位他娘的她都认识！
被熟人审判……感觉更怪了。
仅有一面之缘的写实派余流风按章办事，他沉默不言，一点眼神也没有给夕琉璃，如同不认识她这个人似的，径直在写实派代表的位置上落了座。
而古典派的代表是姚琮，他好似没把之前的“背叛偷袭夕琉璃”一事当回事，进门后还特意跟她挥手打了个招呼。
紧接着，他向其他管理人阐明原因：“导师因病情无法参会，此次我暂替他出任古典派代表一席。”
说罢，姚琮朝前辈们鞠了一躬。看其他流派管理人司空见惯的模样，想必姚琮的导师就是古典派的管理人，但因长久患病，常让姚琮出席各种场合。
无论是余流风，还是姚琮，都在夕琉璃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她独独没有想到，这种场合下朝玲珑也会出现，还是在画廊的那一边。
岂可修！她们不是一条战队的吗！之前朝玲珑所说的“离开画廊”，敢情是唬她玩的？！
朝玲珑和姚琮他们一同进门，身边没有任何看守人员，完全就是自由之身。她抱着一本书，在议事厅的高位座和未来派位置的中间地站定，思考了两秒后果断选择了未来派的位置。
她把书摊在桌面上，也不说话，真就捏着书签翻起纸页，也懒得管其他人在说些什么。
人明明都到齐了，全场却莫名地安静下来，议事厅内只剩下朝玲珑翻书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地，五个流派的代表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就像在等她发言一样。
事实上，往年这种类型的流派会议一直是五派参加的，未来派的代表人永远处于缺席请假的状态。如今突然到齐了人，其他流派管理人反倒觉得意外，全部人的目光盯着朝玲珑等待她宣布什么大事。
可她一字未语。
这种诡异的安静氛围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夕琉璃彻底忍受不了，又一次成为打破僵局的人：“嘶——你们是要生孩子吗磨磨蹭蹭，要审赶紧审，我的时间也很值钱呐！”
“朝玲珑！叫他们开庭！”夕琉璃隔空喊话。见过议员着急的，还没见过罪犯嚷着快点审判的。
夕琉璃一嗓子把朝玲珑从书面内容喊了回来，她抬头看看其余人的表情，这才开口解释道：“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们可以开始了。”
一句话，她把自己的立场观点表明得死死的：她站中立，你们爱怎么判怎么判。
在朝玲珑又要把目光挪回桌面上的书之前，毕斯特出声表露出不满：“喂姓朝的，这儿可不是什么摸鱼摆烂的地方。要是不想开会，就给老娘撂担子滚蛋！”
毕斯特早就对朝玲珑几年出勤率为零的情况颇有微词，她向来是个直肠子，有怒直说，有话直言。
所有画廊成员都在为灵异与末日一事焦头烂额，朝玲珑倒好，悠闲地跑去度假！是未来派管理人怎样？是第一任画廊主又怎样？在毕斯特眼里，无所事事不思进取的人就不该存在于画廊内！
“你可以将检举信递交给上层，若是退辞通知批得下来我立马卸职走人。”朝玲珑平静的眸子如死寂的古井，没有一点情绪。
“你以为我不敢吗！”毕斯特火冒三丈，宽厚的熊掌拍桌而起，一副随时要掐架的模样。
阿比切尔利竟不会劝架，还不合时宜地吹了个调戏的口哨，不嫌事大：“打起来！打起来！”
古典派和超现实派的代表人夹在中间，一时也不知该帮哪一边。
鸡飞狗跳之际，余流风冷脸呵斥：“够了！”
他声音大到贯穿整个议事厅，把所有吵闹声都掩盖下去，室内片刻间安静了下来。余流风眼神冷冽，宛如冬季刺骨的寒风，警告道：“毕斯特，禁止做破坏组织团结之事。”
他脸色冰冷，却没有一点要训斥朝玲珑的意思。
“行——”毕斯特露出讥笑，压着怒火坐了回去，“她位高权重最伟大，没人有资格说她，可以了吧！”
毕斯特的手下意识握着议事桌的桌沿，硬生生捏断桌边木板，手中的木块碎成粉末。
亲眼目睹全过程的姚琮：“……”
待流派管理人之间的摩擦暂时停歇后，对夕琉璃的审问才正式开始。
画廊的信息成员带着资料进门，他向流派管理人们各发配一份资料，并在议事厅中央宣读了夕琉璃的个人信息和所犯下的罪行，其中就包括高塔灵异一事和红天黑日奇观。
红日黑天的奇景扰乱各界的电磁波，许多城市出现信号紊乱的现象。
宣读耗费的时间很长，但十分详细地叙述了夕琉璃的“作案时间”，“作案地点”和“作案工具”。连夕琉璃自己都不知道的点宣读人也讲清楚了。
以吉恩森的口供为证据，确定了夕琉璃与欧德存在创造者和创造物的关系。
欧德高塔事件让半月樱城七成的人化为灵异，红天事件令灵异可以出现在大众视野内，造成恐慌事件难以计数，画廊也不得不临时修改计划，提前出台。
余流风审视着手中的案件描述，严肃道：“夕琉璃女士，以上种种你是否认罪？”
夕琉璃：“……我承认。”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
此话一出，有的流派管理人放下笔，有的倒在后椅背上，还有的抱胸玩味地看着她……那些动作像是结束工作一般，又像是在说“你彻底玩完了”。
夕琉璃这些行为严重破坏了社会安定，打乱世界秩序，说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也不为过。
余流风在文件上签字，抬头正视夕琉璃，冷漠道：“那么我宣布……”
“我有异议！”姚琮突然打断，他没有夕琉璃初见他时的胆小怯懦，神色反而沉稳冷静，“我认为夕琉璃不该与她的灵异造物罪行绑定，应该分别处理。”
超现实派的念罗蝶平日话不多，此时竟第一个站出来否认姚琮。她的眼镜反射一层白光，看不到眼神：“画廊有过规定‘异迹临摹人应与自身的灵异造物同刑’，你的异议无效。”
姚琮没有一丝慌张，继续镇定道：“可如果夕琉璃不是异迹临摹人呢？这条规矩也就不作数了。”
不是异迹临摹人？
这怎么可能！她的灵异口口声声确信夕琉璃是它们的创造者，夕琉璃很早之前也在网上发布了有关她的灵异的设定信息。
纯纯异迹临摹人没跑了！
在其他流派管理人皱眉不解下，姚琮拍了拍手，候在门口的祁垩带着一瓶特殊喷剂走进议事厅。
他们古典派就是这样，在打架方面不擅长，研究、制造的东西却五花八门。
姚琮抬手陈述自己的观点：“这么说吧，如果将制造灵异当做是捏橡皮泥的话，异迹临摹人的手上一定会留下橡皮泥的痕迹，即便那种痕迹肉眼难寻。这是一瓶异迹显示剂，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若夕琉璃真的是一位异迹临摹人，在喷上喷剂后她的手自然会显现出一种黑色絮状印记，那是每个异迹临摹人在制造灵异后都会留下的痕迹。”
祁垩在得到余流风的首肯后，来到夕琉璃的面前，言简意赅：“请抬手。”
夕琉璃闻言照做，无色喷剂喷洒在她手上，闻起来像是盥洗室的干洗洗手液，带着清淡的艾草香气。
夕琉璃内心吐槽：这真的不是洗手液？
一两分钟过后，她手上的喷剂溶液蒸发完都没有出现什么絮状黑印。
有的流派管理人坐直了身，好似看到了什么稀奇怪事。没有异迹印记又如何创造的灵异？
姚琮很快向他们解答，把欧德源自未来一事公之于众。
夕琉璃知道他会提这事，却没想到姚琮说的内容逐渐偏离她的认知：“灵异欧德是上条时间线遗留下来的造物，并非由如今的夕琉璃创造。既然时间回溯将她手中的异迹痕迹抹除干净，依照画廊‘回溯即重生’的原则，忽视欧德与现在的夕琉璃的联系性。我要求此次案件重新裁判。”
夕琉璃忍不住打了个岔：“等等等等，怎么有我听不懂的东西混在里面！什么重生什么原则？”
她说着还特意环顾一圈，可在座所有流派代表人都没有什么迷惘困惑的表情，俨然是听懂了。
夕琉璃：可以，我们不在同一条智力水平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