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上绕枝头》老盐黄皮

34、第三十四章：原住人口悄减案（十六）

　　第二天中午，时三爷饭间听闻打秋风的两个后生大包小包的离开了臾城，虽生气两人带走了许多奇珍异宝，但还是开心的多吃了两碗饭。

　　马车出了臾城，出了十多里地，白望舒林言川两人悄然下了车，满载珠宝的马车和三个精心安排的暗卫继续往雲城而去。

　　等待天黑御剑从石场那边进城。

　　按照时逸打探的消息，时霁这些天都在码头附近住，说是因为几艘船上的货有问题，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时霁忙着和对方谈判。

　　时逸还存在一丝侥幸，希望和时霁无关。

　　入夜，凉风徐徐。

　　两人一身暗色劲装，各自御剑高空，从城墙上飞过。

　　驻守城墙上的城卫哪里注意如此高空。

　　入城后，两人在偏僻处落地。

　　进了城，两人就装作普通的游客，往繁华的街道走去，看似毫无目的闲逛的两人，逛着逛着就游走到那头附近。

　　走了一圈查看地形，以码头为中心，往河两边延伸的店家，有仓库，有杂货铺，有客栈，有酒馆，有小摊。

　　眼下明日就是重阳节。这街边商铺，都推出了许多盆栽菊花售卖，糕点铺子卖花糕，街边小摊卖纸鹞，还要许多卖茱萸和葫芦的摊子，购买的人络绎不绝。在这码头酒水铺也是门庭若市，翌日登高远望也须美酒助兴。

　　河岸边都是方便水路的船只店铺，有些船只买完东西后赶时间会买完就走，有些船只的人会上岸几游玩，谈生意。

　　码头附近的客栈酒馆里面很齐备，会设些位置多的带正堂的小院子，谈生意，船商落住。

　　时霁这些天都住在这里一间小院里，跟船商交涉焦头烂额。

　　两人沿着河边走，漆黑的水面映着岸上的繁华，即使夜里也是人影交错，车水马龙。

　　“言川，你说这臾城真奇怪，到处都开商铺，但还有那么多穷苦人家。”

　　这话意指的是城西那片居民区，那里和雲城其他老百姓大差不差，但和臾城本地的比起来，差别肉眼可见。

　　林言川：“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望舒道出心中不明：“我们来臾城这么久了，不是去这店就是那铺的，只觉得纸醉金迷，但上次找说书先生的那次！不说主街了，连这码头的百姓，都是肉眼可见的贫富差距之大。”

　　林言川微笑道：“谷贱伤农是环境所趋，按照士农工商来说，我家商户地位才是最低的。”

　　白望舒听到这话急忙出言打断：“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言川心里明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安抚，笑道：“我知道，你先听我说完。在臾城本就不一样，你也说了到处纸醉金迷，我何尝不觉得灯红酒绿呢？

　　城西有上好的肥田，也有内河灌溉，商户们也是要吃饭的啊！城西有那人间烟火味，但也是关乎城里百姓肚子的啊。”

　　林言川大概知道一些，时逸大举改革，其中不可能让谷贱伤农的事情发生的。

　　按照祁霖国的律法来说，农户可以有自己的田地，也可与地主契约种地主的地。但臾城的肥田都由城务府所有，农户直接给城务府种地。另外也会承包西门城外农户的产粮。

　　一来免去无良地主；二来怕有钱人砸钱买地，无法保持城内供粮稳定。

　　白望舒思索着林言川的话，喃喃道：“是这样啊……”

　　林言川道：“总而言之，农民有农民的生活方式，商户有商户的生意要谈，总要穿得体面点的。这方面的事情，我们还是相信伯伯吧。”

　　白望舒听到提及时逸，话题瞬间转换，愤愤道：“啊！伯伯！伯伯说他这些天都在谈生意，我看是交易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先看看吧，不过我也觉得这生意也谈的太久了吧……我们前些天去带焱焱找笋丁到现在，谈不成的生意还要在这里逗留那么久吗？”

　　林言川家里产业全交给章安打理，生意场上的事他知之甚少。

　　“不懂，有争议吧。”白望舒不觉得是什么正经事情，已经给时霁定了性。

　　两人游荡进时霁住的小院附近，小巷中四下无人，两人轻手轻脚跃配合上了屋顶。

　　静静趴在时霁的屋顶上。

　　正愁不知道是掀瓦偷懒还是默默偷听，底下传来了吱呀两声。

　　接着是一小厮进门后愤愤不平的声音：“爷，这批货他们这么不讲道理，以次充好，和他们谈那么多天，净讲些言之凿凿的话。”

　　时霁道：“行啦行啦，他们找那长相潦草的猫啊狗啊的，还想要原价买给我们，原价是做梦。”

　　小厮：“爷你是不知道，傍晚我听到那些人用他们的话说，我们要是不同意买走，就全都溺死在码头。”

　　“什么？！这还不是他们的地盘呢！什么东西！”房里传出茶盏摔碎的声音。

　　时霁气怒，砸了茶盏也不解气。

　　“七爷，您别气坏自己身子，解决的办法总是会有的。”小厮也被吓了一跳。

　　怜离馆夏天的时候定了许多不同品相的小动物，以猫猫狗狗为主。

　　前些天到了约定的日子，负责接收交付的管事看完品相后，就忙让人通报时霁了，所以那天时霁才走的匆忙。

　　对方也不知道上哪搜罗的那么多不一样的猫狗，和约定的好的品相上佳的完全不一样，来了还想按照原来高价交易。

　　这怎么可能接受！

　　一连几天时霁都好言相劝，对方却一直打哈哈，脸面上都还过得去，也就一只没翻脸。

　　屋顶上两人听是这么回事，不由的对视，难道怀疑错了？

　　时霁平复了心情，缓缓道：“这帮畜生！既然如此，那这就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不守诚信，无视生命的生意伙伴，以后不管怎么样也不稀罕合作了。

　　“把吴管事叫过来吧。”时霁开口，让小厮找接货的管事过来。

　　那小厮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就出门找人去了。

　　——

　　时霁交代那吴管事，道：“明日你去与他们谈吧，与他们说是之前价格的四成。”

　　吴管事：“四成？老爷，六成他们都不答应了，何况是四成。”

　　“你与他们摊派，这是最后一次合作了，四成他们还有的挣。要是他们不愿意，你就直接跟他说，要把这批货扣下，要是在祁霖国境内乱来，残害无辜，各国的客商都会知道他们卑劣的嘴脸，臾城的商会也会知晓他这次不守信的行为。”时霁不屑道。

　　名声臭了，谁还敢跟他们做生意？怜离馆大不了另找合作。

　　吴管事看自己老爷态度强硬，看来是真生气了，道：“小的明白了。”

　　时霁交代完后，坐马车会了怜离馆。

　　两人一路边轻功跟随边讨论码头的事，行踪很是隐秘没被发现。

　　白望舒：“我看他那么爱惜动物，拿人做药人的事他能做得出来？”

　　林言川：“这……”

　　他拿不定主意，本来就是想来看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这么一来反而发现对方品行优良。

　　思索一瞬，林言川直接道：“是我先入为主了。”

　　白望舒见状也不过多评论，他自己也是那么想的，便岔开话题道：“你说他那么晚了都要回去，是不是认床啊？”

　　“说不定就是有人会和你一样，要随身带着自己的被褥才能安心睡下。”

　　白望舒轻锤林言川手臂，嗔道：“好啊，你嘲笑我！”

　　直到看着马车回了怜离馆也没放心，悄摸跃上房顶，等时霁灭灯睡下了两人才往石场那边去。

　　石场外，林言川掏出了暗卫的令牌，怕人家看不见，还举起来向四周转了转。

　　“他们真能看到吗？”白望舒觉得天黑黑的，怀疑人家看不看得到。

　　林言川看了看手中的令牌，道：“应该可以的吧……”

　　隐在暗处的暗卫面面相觑，这是在召唤自己吗？不确定，再看一下。

　　过了会，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跑了过来，扶手行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哇！还真有！”白望舒惊讶。

　　暗卫不语。

　　林言川问道：“起来说话吧，石场和梁府布置得如何？”

　　暗卫站直了回道：“回公子，石场在洞口后面地势高不便行走的地方都安排了人，梁府在主要的入口都安插了眼线盯着，暗处也有弟兄们守着等待公子的号令。”

　　暗卫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两支星号烟花，道：“公子，这个是下令的信号。”

　　白望舒拿起一支道：“我们进洞里，这个往哪放啊……”

　　暗卫解释： “公子，这个是提醒城主大人和梁府抄家的弟兄们的。”

　　白望舒抱歉的笑了笑道：“噢噢……”

　　他心中还暗想这暗卫真蠢，在洞里炸敌人么？还好他多问了一嘴，暗卫真冤枉。

　　两人一人拿了一支，收好在怀袋里。

　　白望舒想起刚回怜离馆的时霁，对暗卫道：“时七爷你们盯紧点，有什么异常赶紧通知我们。”

　　“是！”

　　林言川想了想，觉得好像没其他的了，这次直接下去解决掉那药洞。

　　他想好后便开口道：“嗯，后面你们要进石洞的时候，你知会其他人，里面岔口多，仔细看石洞有一些横着的划痕的是正确的路，其他的没什么了，去吧。”

　　“是！”那暗卫行了一礼，走了。

　　计划是查时霁，有异常直接拿下然后控制梁府和药洞。

　　但在码头，时霁因为那些猫猫狗狗的性命直接与对方翻脸，怎么看都不像指示歹徒绑人试药的坏人。

　　所以两人根本没有行动，而是跟了回来。

　　“言川，这样的话……会不会是那个掌柜的背着七爷搞的鬼？”白望舒觉得之前自己的判断有点不对的样子。

　　林言川道：“这么一来，我也没底……前面我还以为就是那样的。”

　　妄下判断，顺着人际关系推测太直接了。

　　白望舒道：“其实这么看来，七爷没理由啊！背靠城主，养养猫啊狗啊的，生活清闲，怜离馆的生意也不错，看来是我们错怪七爷了。”

　　林言川默不作声，因为判断错一次，自己也不敢确定什么了。

　　“有没有，事情结束后就知道了，走吧。”言罢，林言川往石场而去。

　　白望舒应答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洞里，白望舒觉得这弯弯绕绕，头都要走晕了，低声道：“言川，等会放炮，你出来放吧，我记不住路。”

　　“嗯。”

　　两人顺利走到第一层。

　　“天呐，那么多草药！”白望舒到处看了看药架子，惊叹。

　　林言川在往下的洞口催促他，道：“走吧。”

　　“来了。”

　　两人继续往下，快到二层时，在前的林言川发现有人，忙停下脚步，白望舒没注意，直接贴了上去，为站稳，直接抱着林言川稳定自己。

　　林言川低声道：“嘘……有人。”

　　“哦……”白望舒稳住了后，低声答。

　　两人慢慢逼近，在不被发现的地方停了下来，偷听洞里的动静。

　　“老爷，新抓的男女都在底下了，嘿嘿嘿……”是那天为首的歹徒。

　　怜离馆掌柜颇为得意，道：“哼，你倒是机灵，还以为你会省事只抓个女的你自己来呢，嘿嘿……”

　　那歹徒听后，觉得很是有道理，自己还能爽一把，想想都觉得刺激，讨好的试探问道：“老爷，现在也不是不行，嘿嘿嘿……”

　　掌柜的阴笑道：“你要是也吃这药，我没意见，怎么？要尝尝吗？”

　　那歹徒被这么一问，哆嗦了一下，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道：“老爷，别别别！我说笑的，说笑的。”

　　掌柜的手中动作没有停，将那药包了几小包，拿了两包道：“瞧你那出息，行了，带路吧。”

　　说完就往底下三层走去。

　　林言川白望舒两人听着人走远才走了出来。

　　来到那桌前，看着剩下几包药粉，林言川道：“原来那天歹徒说的老爷是他，还真差点就以为是七爷了。”

　　“真是下流！言川，把这拿走吧，回头销掉，免得害人！”白望舒义正严辞道。

　　“嗯。”林言川点头，看着白望舒随手将桌上几包药粉收进纳戒里。

　　“我们快走吧，不能让他们得逞！”白望舒收了那药，提醒正事。

　　一路往下，三层，其中一洞里传来男女抗拒和求饶的声音。

　　两人唤出武器，冲了出去。

　　“住手！”白望舒厉声呵斥。

　　几个歹徒和那掌柜齐齐向洞口望去，一时间喂药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被绑来的男人见机咬了一口控制自己的歹徒，歹徒痛得松了手，男人跑还用力将那女人硬扯了出其他歹徒手。

　　情况危急，被绑的女人反应不及没站稳，踉跄跌倒。

　　掌柜见有人坏事，看清来者怒极反笑道：“他妈的，居然是你们两个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