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上绕枝头》老盐黄皮

18、第十八章：入住城主府（二）

　　见到自己小孩礼貌行礼，时逸也笑得欣慰。

　　时逸耐心温柔的对小孩道：“焱焱今日都在和笋丁在玩什么呢？可以告诉外祖吗？”

　　齐绽焱童音稚嫩，道：“我今天也和笋丁一起寻宝了！今天寻的宝是外祖，笋丁一次就找到了！”

　　“那看来笋丁现在不会出错了哦？”

　　时逸说道此处没忍住笑意更深，林言川和白望舒也在努力克制，毕竟那个屎的后劲是真的大。

　　小孩没有注意到那氛围，只仰起头跟总人讲：“当然啦！我已经把笋丁训练得服服帖帖，不只外祖哦！其他人她都能找到，好些天前就没有错过了！厉害吧！”

　　“哦哦，那真的很厉害欸！别的狗狗都不会，只有笋丁会，是独一无二的哦！”白望舒认真的夸奖笋丁。

　　齐绽焱被肯定后两眼放光，道：“对啊对啊！”

　　“焱焱去外祖的小厨房去寻宝好不好？那里有外祖准备的宝藏哦！”时逸支开齐绽焱，小孩子在总是不好讲话的。

　　“宝藏！好！”听到又可以寻宝，齐绽焱更开心了，但是还是有礼貌的行礼告退：“外祖，两位叔叔，绽焱先告退了。”

　　众人应答后齐绽焱又领着笋丁疯跑出去了。

　　望着逐渐跑远的一人一狗，时逸开口道：“过两天就是各部汇报的日子了。”

　　早在改革的时期，时逸已经将部分职权下派，尽数分散给了老城主培养的那些亲族子弟，其中设有督查，督查和城卫工兵都是由时逸直辖，也是时逸直接接洽朝廷中的指示。下派的职务分别是吏、户、礼、刑四个部门。

　　老城主培养的亲族子弟有七人，没有分到职务的三人时逸承诺了三人自己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职务，三人做的也是相当出色开心。

　　其中，一人爱财便去帮着户部去收税了，秉着不少拿不多拿的原则，城中各商户都很是满意这不占便宜的户部；一人喜爱新鲜事物，选了个闲差专门收罗时新的各式玩意儿和物品，礼部每年进宫的新奇物品就出自此人；还有一人喜爱猫猫狗狗，让时逸给他设了个聘狸奴的店，后又因臾城贸易繁荣，各样的小动物逐渐传入，聘狸奴改为怜离馆。

　　笋丁就是怜离馆给的齐绽焱。

　　“各部汇报就会有线索吗？”白望舒不明所以。

　　时逸回到座位，道：“下手的人做的太隐秘，加上都是意外下葬后就不能检查遗体了。”

　　开棺验尸不大吉利，况且家属也不会同意。

　　“从新逝者去暗中调查，而且要趁早。”林言川道。

　　白望舒若有所思，又看看天色，道：“我们该回去收拾一下出门‘玩耍了’。”

　　两人除了装纨绔，还要经常出门。

　　两人告退后，回了那方院子。住的这些时日，穿着已然不是方便武打的装扮。

　　章安每年给林言川和白望舒送来的时新的各式的衣服应有尽有，都放在了纳戒中，这时候排上了用场。

　　人靠衣装马靠鞍。

　　林言川自是不用多说各式名贵的绸缎时新的样式，都带着闷骚的气息。白望舒最入戏，华服的装扮下，小表情一转换，眉眼中带着那么些男妖精的味道。

　　尽管两人已经尽量装的跋扈纨绔了，但架不住两张好脸实在耐看，城主府中的婢女都爱看，时常有些空闲的婢女在两人可能经过的地方假装洒扫，为的是能多看两眼。

　　白望舒和林言川两人照例从城主府大门出了门。

　　林言川轻挥随身带的扇子，向白望舒问道：“今日出门去哪？”

　　“去香溢楼吧，昨日那说书的讲的那书都没听够，在最紧张的地方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了，真是吊胃口。”白望舒夹着嗓子作怪的学那说书先生说话的样子。

　　林言川没想到要去做什么，对白望舒的提议没有意见，道：“好，那就去溢香楼，好过在街上买买买。”

　　城主府住的房间里堆了一堆格式玩意儿，基本上没用。加上臾城物价贵，那堆玩意可花了不少钱呢。

　　白望舒嘻嘻笑道：“而且那冰酪也好吃。”

　　林言川心想，相比那个甜腻的冰酪，溢香楼的点茶技艺非常了得。

　　好看又好喝。

　　到了溢香楼，两人要了二楼侧面的雅座的位置，离那说书的比较近，听的也比较清楚。

　　两人落座点了几个小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说书先生手持折扇从容的走道戏台上，坐在了那评书案前，悠悠喝了口茶，拿起桌上的醒木重击，满堂宾客视线都随着声响望到了戏台上。

　　说书先生哗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置于胸前轻摇，道：“书接上回，那书生夜不能寐，故而在自己院子里踱步，晃得的一下，借着月光看到的两抹白影……”

　　这书讲的，昨日还是那诡异之事，今日倒变成了那香艳秘闻的爬灰之事。

　　“这什么跟什么啊！”白望舒满心好奇的想要知道后续，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话本，谁承想是这。

　　满怀期待的后半段居然烂尾了，和白望舒心中期待的武侠除妖魔的戏码对不上，一时间心情无比低落。

　　林言川见状也只是笑笑，道：“我听说街边巷角的评书有时也会讲些侠义的故事仔，要不然我们去看看？碰碰运气也好过在这听这些。”

　　“是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白望舒端起那碗还剩一半的冰酪，尽数扒进嘴里，嘴里的东西都没嚼完就从兜里掏出银钱放置桌上，朝有店伙计的地方喊了一声“小二结账！”就扯着林言川的手腕往外走了。

　　动作一气呵成。

　　好像在赶什么一样，边扯边说：“今天你可要跟我寻到一处好的说书处。”

　　“天色尚早，急什么。”林言川只觉得好笑，白望舒少有的气急。

　　在白望舒的心中，最羡慕的就是出门游历侠义救人。

　　小时候是从阿江的讲述中知道，那时只觉得阿江晚年虽自甘堕落，但感怀年轻时的神情眼里有光，和平时白望舒看到的阿江很不一样。

　　那是白望舒最初对游历最初的悸动。

　　后面拜师后，师父也经常跟他唠从前的事，修行之人的游历总是会比普通人的游历更加的惊心动魄，这让白望舒心中的侠义情结彻底生根发芽。

　　两人很快就寻到一处沿着城内河两边杂耍卖艺的街道。其中不乏一些市井小吃，深秋乍冷，小商贩们的烟火缭绕。对比起大街的繁华奢靡，这里平凡且更加有烟火气息。

　　虽有富足大店做对比，但此处的摊贩都很安足，也多有结群小孩嬉笑打闹，嘻嘻哈哈的，衬得整条河道两侧热闹非凡。

　　有那么个词可以形容，安居乐业。

　　看样子这里的都是些没有博过其他大店的百姓营生的地方。

　　林言川和白望舒还是第一次在臾城看到市井气息浓厚的街道，觉着新奇。但也没多想其他，白望舒光顾着找街头的评书先生了，还嫌林言川走得慢，边勾着林言川的肩走的，边脖子伸长四处张望。

　　心之所想，找东西总是会比较快，白望舒兴致勃勃的指着河对岸的一处，道：“你看那边！”

　　林言川顺着白望舒所指的地方，只见一处有群人围着一处，中间的人看不真切，大概也知道是个市井说书的。

　　还真那么快让他找到了。

　　“你这找的真快，走吧。”

　　两人从前方的拱桥过到对岸。

　　穿着华丽的两人时不时引来路人的目光。路人都觉得是什么世家少爷来体验烟火气息的吧，也惹得几个姑娘低声议论俊俏。

　　白望舒本来就揽着林言川，很快就走到那说书人群边上，两人的装扮与周边听书人的穿着格格不入，但也不妨碍大家听得不亦乐乎。

　　在人群外虽看不见说书先生，声音倒是听得清楚 ，白望舒和林言川两人到的时候早已开始。

　　那说书先生道：“为了伙伴的病症，一行几人去到那烬南，风沙严重，那的山都是风化痕迹严重的岩石，一望无际，也不知从何处开始找起那神殿……”

　　这说书的讲着通俗易懂的话，照顾到了一众百姓。

　　白望舒听得认真，林言川只是站在一旁陪着听。

　　“那神殿虽落败了，但里面供奉的神君因为百年前供奉的百姓虔诚，神君会在神殿里放置一枚药到病除的仙丹，只要到那神殿中就可以拿到。只不过嘛……”那说书先生拖长尾音，吊足了观众胃口。

　　众人纷纷问道：“只不过什么？！快说吧！”

　　那说书先生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笑道：“只不过嘛，那神殿的地方因为烬南的气候，居民都搬走啦！这人气啊，就是那房子的胆，没住人的房子自是烂得快啊！这风沙一埋，这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人知道神殿的具体位置了，有的人说啊～是被沙漠掩埋了沉到地下去了，有的人说啊～是那位神君为了考验求丹人，设下的结界，更是有妖怪看守的。众说纷纭啊！实际上呐～都有！这群少侠想要那仙丹，肯定是要先打过那看门的妖兽啊！”

　　听到此处就算没有听到前面的，也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那一行人中，有人病了，其余人为了救同伴，就前往那神殿取那仙丹。

　　白望舒听得津津有味。

　　这才对嘛！

　　林言川听得觉得有点耳熟。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说书先生讲述了一行人是如何找到的神殿入口，如何战胜守护神殿的妖兽，最终救治了同伴。

　　整个过程说书先生边传神的讲述，边观察周边听书人的神情，把握节奏，最后讲完之后，一众叫好。站在说书先生一旁的侍从也开始双手持托盘，讨要赏银，听众或多或少都打赏了些银两。

　　讨赏的侍从走到了白望舒和林言川跟前，白望舒放上来早就拿出来的一锭银子，托盘发出闷响，侍从听到声响震惊的看了一眼托盘，又看了看白望舒，惊讶过后连连道谢。

　　散场后白望舒和林言川才往回走。

　　“这才是正经评书该说该听啊！”白望舒心情愉悦，神采不复从溢香楼出来时。

　　林言川捧场，道：“那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听众多的是该得的。”

　　“对啊对啊……”白望舒后面的赞美话都没说出口，紧接着是一声“咕咚”的落水声。

　　“哎呦喂，有人落水啦！”

　　“少爷！少爷！”

　　“哎呦，快救人啊！”

　　桥边乱作一团，周围看热闹的、桥上人往水下望的、跑去找竹竿棍子救人的、跳下水中救人的、岸上七嘴八舌指挥下水救人方向的，整幅景象远处的白望舒和林言川尽收眼底。

　　落水那人不会水，在水总死命的扑腾，下水救人的是他家的侍从。

　　林言川仔细一看落水人，道：“是那天吃饭的那个书生。”

　　“哪个书生？”白望舒没反应过来，加上之前吃饭遇到的是一群书生啊！

　　林言川看了一眼白望舒，眼神似是在说你认真的吗？随即又看向河上状况，道：“那个爱讲别人坏话的。”

　　“哦哦哦，那个啊！”白望舒恍然大悟，回想了一下，道：“那个叫什么赵洐文的，对吧？”

　　“嗯。”

　　眼下那侍从已经在水中接触到了赵洐文，那赵洐文摸到了人，似捉住救命稻草般使劲抱紧，被束缚手脚的侍从也跟着呛水，直到另外的下水的侍从接近才将人从水中拖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