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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番外·白玫瑰】似曾相识燕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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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犹豫了。
皮肉上的痛苦让少年大脑清醒，他虚弱的抬起头，透过那面钢化玻璃，他看到一脸担忧的若尔兹和面无表情的伊琳娜的虚拟投影。
这是那场大火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她回来了。
玻璃那头的目光让他熟悉，胸膛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直到灼痛的毒素注入皮肤。
不知名的物质气味刺鼻，他舍不得闭上眼睛，过量的毒素侵蚀着血管，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不可逆的痕迹，但他浑然不觉，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来了。
他应该庆祝这份命定的重逢。
她最终还是愿意选择他，她还是爱着他的！
承载记忆的克隆体就是她，这有什么可质疑的？
忒修斯之船的难题没有真正的答案，他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伽拉忒亚，由他亲手雕刻，描摹细节。
只需要一点点修饰，他就可以真正得到想要的一切，只需要一点点修饰。
少年黛青色的眸子垂下，下一刻，少年凄惨的叫声回荡在长廊里。
若尔兹不忍久留，原本想狠下心来匆匆离去，可在她转身时，她看到了他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改变诱导策略的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叫，咬定若尔兹会出手。
“救救我，若尔兹……”
他哭喊着，他引诱着。
玻璃外的女人面色冷峻，苍白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别被他欺骗了，收容物不值得可怜。”伊琳娜不屑于程然刻意求饶的话语，语气不善道，“你应该明白违反规则的代价，别做傻事。”
女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她缓缓摘下了脖颈上的通行证，颤抖着将它插入实验室的插卡口。
随着验证成功的提示音，实验室大门迅速打开，伊琳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若尔兹，“你在干什么！”
“……惩罚可以结束了，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打算带他出去走走。”
该死，这种无用的怜悯有什么用？！
她在心底谩骂着，硬着头皮在伊琳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将他带离了那间可怕的屋子。
少年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透，脸上还带着被注入毒素后未消除的侵蚀，他抱着胳膊，小心谨慎的跟在若尔兹身后，若尔兹带着他走到前台，取出她的行李箱后，她转身看向了程然。
“我的伤不要紧。 ”她还没开口，他就急着回答。
若尔兹神情复杂的看着少年身上可怖的刀口，无言的拉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指尖让若尔兹的心越来越沉重，她拉着少年的手向外走，就在快要踏出研究所大门的那一刻，少年停下了脚步。
少年问，“科员小姐，你要带我去哪里？”
若尔兹回头看向他，回答道，“带你离开研究所，咱们出去走走。”
“可我是研究所的收容物，离不开研究所。”程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若尔兹，将手移到了正在快速修复的心脏所在的位置，“研究所的规则不容践踏，您应该清楚这一点。”
“研究所的规则不容践踏。”若尔兹干巴巴的重复，苦笑道，“我确实清楚这条规则，但是，你也应当有享受阳光的权利。”
“您希望我得到自由？”程然黛青色眸子闪了闪，脖颈上的黑色环形拘束器有节奏的闪着红光，在若尔兹点头承认后，程然捏了捏若尔兹的手掌，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我已经一无所有。”程然注视着若尔兹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轻松的露出一个笑容，“你不必与研究所作对，科员小姐，像我这种收容物，实验室才是我的归宿。”
他转身往回走，步伐刻意放的很慢。
他知道她会按耐不住。
果然，在他走到第十三步时，他的手再次被牵起。
“我跟你一起回去。”若尔兹带着他走过无尽长廊，白炽灯在头顶闪烁着，程然看着光洁的地面，低声问，“你很在意我吗？科员小姐。”
“我只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程然看到她的瞳孔迅速涣散了，她还来不及调整呼吸，身体就已经不听她的指挥。
她心口胀痛，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若尔兹攥紧了拳头，第一时间去寻找药瓶。
她身旁的行李箱向另一侧倒去，身体脱力的同时，她的意识也几近模糊，目睹这一切的程然静默的观察了一小会后，才来到若尔兹面前，捧起若尔兹惨白的脸。
“你怎么了？”程然小声问，声音细若蚊蝇，如果不是看到他动了动嘴唇，若尔兹甚至会觉得是她幻听了。
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若尔兹想扯出一个笑脸，但耳鸣声让她心神不宁，忍不住皱起眉来，细密的汗珠渗出，若尔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一种窒息感追上了她，她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息。
水土不服的异乡人适应不了干燥的空气，声嘶力竭的喊着救命，喉咙火辣辣的，身体也不听使唤，若尔兹眯起眼睛，试着聚焦目光，但一阵富有规律的电流声传来，让她微微一愣。
哔——哔——
像是某种精巧仪器发出的富有频率的声波，若尔兹泛起白眼来，几乎要晕厥过去，好在程然及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人中。
“醒过来。”程然重复着。
灼痛唤回了若尔兹的意识，稍微清醒后，若尔兹握住了程然的手腕。
她这个动作吓了少年一跳，她清晰的看到少年汗毛倒竖，面色冷峻，若尔兹用尽最后的力气晃了晃037瘦弱的手腕，虚弱道，“把药找出来，它就行李箱里，编号X-IU85。”
少年黛青的眸子眨了眨，迅速找到药片后，费力的喂若尔兹吞下，吃过药的若尔兹情况总算好了一点，她的身上全是冷汗，半靠在程然的肩膀，几乎站不起来。
“该死的后遗症。”她骂咧道。
“你经常会出现这种不适反应吗？”程然有些好奇，若尔兹疲惫的抬起头看，茫然的看着走廊上方的天花板。
“……我也说不清，从禁闭室出来之后，我的身体总是会出问题。”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进禁闭室吗？”
“我……”若尔兹停顿了一会，仔细搜索过一遍空白的记忆后，她茫然的说，“我违反了研究所的规则。”
程然噙着笑，不再提问了。
他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他及时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研究所的迎新舞会订在下午，时间大概为三小时，舞会结束后，照常工作。”
“所以？”若尔兹抬起头看，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
程然张了张嘴，“你会跳舞吗？”
“当然，我现在就缺个舞伴。”若尔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咕嘟道，“在舞会上落单会给人留下不合群的印象。 ”
“你竟然在意别人的看法。 ”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我也不能免俗。 ”
“你完全可以——”
“完全可以选择逃避，可是逃避之后呢？我又能得到什么，人是社会性动物，需要社交。”
“好吧，你有自己的打算。”
程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失望的向前走去，若尔兹看着少年失落的背影，后知后觉道，“嘿……你想参加舞会吗？程然。”
少年停下了脚步，缓慢的转过头来，过长的黑色长发挡住了他大半站侧脸，但若尔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满怀期待的眼睛。
“我也可以吗？我是……”收容物呀。
“当然可以，你也是研究所的一员。”财产的一员。
若尔兹柔声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跳舞。”
“真的吗？”程然眨了眨眼睛，“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按时吃药，我就和正常人一样。”若尔兹看了一眼刚刚打开的药瓶，苦中作乐道，“区区后遗症而已，要不了我的命。”
“你应该把药带在身上。”
“我又不是真正的病人，我只是暂时吃药。”若尔兹强调道，“我的后遗症很快就会消失，很快的。”
她刻意的话语反倒让人担忧，程然还想说些什么，但都被她礼貌的打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