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渣里找糖吃》木兰画

9、第 9 章

　　周言走到教室打开门进去，今天又是第一个到，从抽屉拿出语文课本出来背文言文，为了激励自己能坚持，周言写了张便签在桌子上：上江城一中，变得和墨承一样优秀
　　门吱呀一声开了，蒙汉顶着一张神色凝重的脸进来。周言只是瞟他一眼，随后又专心背课文。
　　“周言！”蒙汉走过去，左右看一下四周无人，低声在他旁边说：“我都看见了！”
　　周言停下笔，“看见什么?”
　　蒙汉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有个很高很帅的跟你玩摸头杀！”
　　周言心里翻个白眼，也不打算否认：“嗯！”
　　“啊？”蒙汉惊讶的瞪大双眼、一手捂着嘴，停顿几秒后说：“你……”
　　就知道这他会想歪，周言说：“就我楼上新搬来的哥哥，他最近在带我学习，懂不？”
　　“哥哥?”蒙汉两眉毛挑起来，有点吃瓜失败的挫败：“平时看你姐老揍你，那个哥哥对你有点宠溺过头，我有点想歪了！”
　　周言嘴角弯了一下，笑眯眯反问：“是不是羡慕了?”
　　“不羡慕！”蒙汉看了看周言的桌面又说：“你不会是受他影响才开始学习的吧？”
　　也不全是，又好像是！周言一下子给不出答案，只知道文言文还没背下来，他得抓紧时间！
　　隔壁班文娱委员过来，蒙汉也没在追问，在书包里掏出两瓶牛奶，再拿出一个小蛋糕，巧克力的！
　　“我天！”周言说：“一大早你们就吃蛋糕?”
　　蒙汉傻笑两声说：“学校推出的新品，老好吃了，我三前天预定的，今天早上才拿到！”
　　周言舔了舔嘴唇，他也馋呢，“能给我尝一口吗？”
　　“行！”萌蒙汉拿着叉子，勺了一小块给周言说：“来！”
　　周言啊呜一口吃掉，哇塞，对于一个巧克力控说，这也太好吃了吧。周言意犹未尽说：“我能再吃一口吗？”
　　蒙汉提着蛋糕的手一顿，难为情说：“兄弟，这是我想跟隔壁文娱委员一起吃，下次，下次一定给你买一个！”
　　生怕周言强似的，蒙汉端着蛋糕跑得比兔子还快。
　　去操场做课间操的时候，周言说肚子疼跟老师请假。说是上医务室，其实上高中部那块晃悠了。
　　墨承个子很高，站在最后一排，周言在后面蹲下，盯着墨承做课间操。四中的学生大部分不爱动，尤其是烈日炎炎下做课间操。
　　整体看起来十分散漫、毫无整齐可言。后排的墨承和大家都不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在做得十分标准认真。
　　音乐声停止，队伍解散。周言这一眨眼的时间就看不见墨承的踪迹。
　　周言脸上带着失落，往初中部那边走几步又贪心回头，试图能在茫茫人海中再看一眼。
　　正着急时，一条有劲的手臂勾住周言的脖子，带着他远离人群。正处于惊慌失措时，熟悉的薄荷味进入鼻间，
　　周言瞬间就安心下来，头也没抬就说：“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墨承揉着周言的脑袋，偏头下来说：“你怎么会在高中部?”
　　“我……”周言随便扯个谎说：“医务室，路过这儿?”
　　医务室不是在反方向吗？墨承问：“哪儿不舒服！”
　　说一个谎果然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周言说：“上火，喝了杯凉菜就回来！”
　　路过学校超市，墨承拽着周言进去说：“走，请你吃小蛋糕！”
　　小蛋糕?周言舔了舔嘴唇，要是能吃到蒙汉说的那个新品巧克力就好了！不过听说那个要预定，现场买不到！
　　到蛋糕区，墨承直接就去柜台，周言看着琳琅满目的精致甜点，周言正在犹豫要芒果味还是草莓味。
　　“这个吃吗？”一个包装好的巧克力蛋糕递到眼前。
　　“巧克力新品?”周言接过蛋糕，惊喜的看向墨承：“这个不是要预定吗？”
　　墨承答：“没，我去那边那边刚好有一个！”
　　周言笑出八颗牙，“这么幸运啊！”
　　墨承看出周言迫不及待，“吃吧，吃完回教室，放学来找我学习！”
　　“好！”周言跟墨承在超市门口的凳子坐下，拆开包装看里面只有一个叉子，周言叉一块蛋糕放墨承嘴巴说：“第一口给你！”
　　墨承推脱说：“你吃吧！”
　　“巧克力很好吃的，你尝一口！”周言也不管墨承是不是爱吃，手一伸强行塞进对方嘴里，“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墨承觉得甜到发腻，但自然不好这么说扫小孩子的兴，点头说：“还行！”
　　周言还想再喂一口，墨承拿出笔和便签说：“考你几个单词，巧克力、动物奶油、面粉、白砂糖”
　　这一看就是蛋糕的用料。周言问：“你怎么不加个鸡蛋上去?”
　　“太简单不写！”墨承说：“有哪个写不出来，抄二十遍放学拿给我检查！”
　　周言手里的叉子一顿，想喂给墨承的蛋糕收回，全塞到自己嘴里吃掉！
　　蛋糕吃完，周言拿过笔开始拼写单词，有那么几个写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巧克力这个见得最频繁、但是比较长，周言中间有两个字母写不出
　　抬眸看一眼墨承，正目不转睛盯着桌子上不便利贴，这在旁边的如果是周语，此时他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上一巴掌。
　　正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时，周言瞥见到墨承的手朝自己脸上过来。条件反射发作，周言以为要挨巴掌，猛的闭上眼睛等着挨揍。
　　墨承手心贴在周言脸上，拇指轻轻擦去嘴角的奶油，低沉的声音响起：“吃得满脸都是！跟个小花猫一样”
　　原来不是要揍他呢！紧张的情绪得到放松，周言睁眼看墨承，他的手掌心好温暖啊，手腕处薄荷香好浓啊！哥哥果然比姐姐温柔贴心很多
　　“哥！”周言放下笔大胆承认：“我写不出。”
　　“没关系，下次能写出来就行！”墨承在便利贴旁边写出正确单词说：“下午记得抄给我，然后我建议你就这几个单词写一篇英语作文，当做练习”
　　周言从愣神中抽离，仰头跟墨承对视一秒，随后又低下头，脸红到脖子根答应：“好”
　　上课预备铃响起，周言回到位置坐下，神情恍惚着摸自己的脸，墨承的温度和薄荷味好似还残留在上面，周言表面稳如狗，内心早已翻起一阵惊天骇浪。
　　中午放学时，蒙汉在门口朝着周言噘嘴吹声口哨，“走，吃饭啊！”
　　“好！”周言拿上刚写完的作文和单词揣进兜里，跟蒙汉说：“我今天不跟你在食堂吃！”
　　高中部中午也是晚半小时下课，下课铃一响，墨承班上的同学都风风火火往食堂那边冲。
　　墨承不喜欢跑，都是等人群一窝蜂散去之后，不紧不慢收起课本慢慢走过去。很多次都因为去得晚没饭吃，那他就去学校超市买个泡面或者面包。
　　今天中午有道难题琢磨得很久，墨承再抬头看墙上钟表时，食堂都快关门了。墨承拿上手机，打算去吃个泡面算了。
　　刚出教室门口，周言提着两个包装盒站在那儿。
　　“你怎么来了？”
　　周言举起来包装盒笑着说：“给你带饭过来！”
　　墨承看一眼时间，初中部已经下课一个小时了，“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周言说：“怕影响到你做题！”
　　教室只剩周言和墨承，所以周言也没有拘谨，坐下就说：“有一个窗口的糖醋排骨贼多人吃，每次我们初中部都有人排不上，我猜你肯定没吃过！”
　　墨承嘴角微微上扬，摸摸周言的头说：“那我今天是不是有口福！”
　　周言先是一愣，然后得意洋洋说：“对啊，我今天跑得可快了！”
　　怪不得热出一头汗，墨承从抽屉里面掏湿巾。周言打开包装，夹一块排骨喂过去：“来，你尝一块！”
　　墨承吃掉排骨，摊开湿巾帮周言擦脸。你喂我吃饭、我帮你擦脸，氛围和谐、画面友爱。
　　“周言”，一声怒吼打破两人相亲相爱的场面。
　　周语拿着一瓶营养快线，轻甩一下头发走到周言旁边，语气里带着醋意说：“怎么没见你喂过我吃饭?”
　　“来来来！”周言又夹起一块排骨说：“喂给我亲爱的姐姐！”
　　周语瞪他一眼：“你讲不讲卫生?这个筷子刚刚墨承用过。”
　　是哦！跟墨承都养成习惯了！周言又拆开一双筷子重新夹：“这样行了吧！”
　　周语这才吃掉，随后又问：“你中午跑着来干什么？”
　　周言从兜里拿着一张A4纸，“找墨承哥哥帮我评判作文啊！难不成找你?”
　　周语没听明白周语的意思，是说不可能来这里找她?还是说不可能找她看作文?不过无论哪一种，周言听着都不舒服，所以一巴掌拍在周言背上，“会不会说话啊你?”
　　“诶哟！”周言嘟着嘴，揉着被打的位置说：“疼啊！能不能轻点?”
　　墨承接过A4纸摊开，勾出周言写错的单词。
　　周语看了那张纸，英文写得满满一页，竖起大拇指全是佩服：“为了你媳妇的新房子也是够拼的！”
　　墨承红笔顿一下，在纸张上划出一条红线，余光瞟着周言。
　　周言红着脸催促：“得了得了，你趴桌子睡觉吧，别影响我吃饭学习！”
　　“行行行！”周语留下那瓶营养快线说：“你俩一起喝吧，反正你们筷子也共用！”
　　“谢谢姐姐！”周言捏开递给墨承说：“第一口你喝！”
　　“你喝吧！”墨承将批改后的卷子递回去：“我不喝！
　　墨承语气态度好差，周言看向A4纸，心想是不是自己错得太离谱。
　　吃完饭之后，周言还在墨承教室趴桌子睡觉，上课铃响才迷迷糊糊回自己教室！
　　周言一走，周语好像是卡着时间来的，在墨承前面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冲墨承抛媚眼。
　　墨承抬眸，面无表情问：“有事?”
　　周语敞开天窗说亮话：“为什么对我弟弟那么好?你目的何在？”
　　墨承说：“没什么目的，独生子太孤单，想抢个可爱的弟弟回家玩！”
　　“切！”周语并不觉得周言可爱，反而嫌弃他烦，大方说：“如果你妈没意见的话，那送你带回家吧！”
　　周语明显是在开玩笑，墨承表情没变，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诚恳，“谢谢！这个不用我妈同意！”
　　周语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转身就走，压根没注意身后的墨承那认真而又炽热的眼神。
　　墨承下午是测试，到时候成绩会往家长群里面发。前排的秦朗回头说：“墨承同学，你真实成绩怎么样？”
　　墨承抬头看他一眼，“一般吧！”
　　秦朗说得很小声：“能考及格吗？”
　　墨承：“嗯！”
　　秦朗家是拆二代，多多少少算个暴发户，父母都是财大气粗那种。没啥文化，所以就指望着儿子有点出息，秦朗商量道：“我爸说但凡哪次考及格了，就奖励我一千块钱，这次你帮我及格，分你五百，怎么样？”
　　虽然四中教育质量比不上一中，但是素质方面及其严格，就连班主任也经常强调说你可以学习不好，但是人品要过关，所以在作弊方面处罚比较严格，轻则通报批评，重责开除学籍！
　　墨承放下笔，将书放进抽屉里说：“我不会给你传字条，也不会帮你写答案，但答题卡在桌面上，能抄到算你的本事！”
　　模棱两可的回复，秦朗以为墨承的意思是害怕担责，到时候会将答题卡放在桌子上让他抄。
　　试卷发下来，墨承写上名字就开始看题。秦朗明白做题需要时间特地等半小时才回头瞄一眼。
　　“卧槽！”秦朗瞪大双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墨承除去名字什么都没写，一直盯着试题看！秦朗心想，或许对方是先看题呢！
　　又过了半小时，秦朗回头看墨承，答题卡还是什么都没写，草稿纸上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式子。秦朗心里开始有点着急，坐端正往后仰说：“你是不会的还是怎么样？”
　　墨承没搭理他，眼神专注在最后两道大题上。
　　最后半小时，秦朗回头看一眼。墨承答题卡依旧空白，这个时候他确定墨承就是在骗人，压根不会写，在一本正经的装学霸！
　　秦朗回头的那一刻，墨承脑子里已经做完一整套题。按压一下笔之后将脑海里的答案复制在答题上！
　　老师收试卷是从后往前收，秦朗跟往常一样随便蒙几道选择题交上去，抬眼看到老师手里的试卷，最上面那种是墨承的。
　　秦朗瞬间张大嘴巴，再往后瞪一眼墨承。心想你不愿意给我抄直说，我可以找别人。你之前说放在桌子上让我看，结果半天什么都没写，最后交卷子时写得满满当当，不就是单纯耍我吗？
　　考完试刚好到放学时间，秦朗没走，特地等教室其他人走完发作，抬起脚踹墨承的凳子，“你他妈的几个意思！”
　　墨承扶了扶课桌子上立着的书，面不改色说：“我告诉过你，答题卡在桌子上，你凭本事抄！”
　　秦朗想到就来气，感觉自己被耍了，二话不说揪住墨承的校服衣领，咬牙切齿说：“我特么的是不是给你脸了？”
　　墨承不想在学校动手，不是打不过，就是单纯的嫌麻烦，怕容晴知道会发怒、会歇斯里地跟对方家长闹、自己也会挨耳光子。
　　墨承懒懒道：“松手！”
　　但凡墨承道个歉、或者保证下次给他抄，那秦朗还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墨承此刻的态度让秦朗更加愤怒，挥拳抄着墨承脸上去。
　　“不准打！”周言踮着脚尖，双手抓着秦朗的拳头拦截，“不准你打人！”
　　秦朗低头看一眼，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孩，十分不屑用力挥手，周言就被推到撞在课桌上，有凳子推拉声和书本散落声在教室响起。
　　墨承这一刻再也隐忍不住，上手推一下秦朗肩膀，挣开钳制后过去扶周言，语气全是担忧问：“怎么样？有没有磕到哪儿？”
　　周言坐在地上，扭动一下肩膀答：“没事！”
　　墨承自己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不允许碰到他的人。此时那些所谓的嫌麻烦全都抛之脑后，站起来去揪着秦朗的衣领想教训他
　　“哥哥！”周言从背后伸出双手抱着墨承的腰阻止他打架：“哥，我没事，不要打架好不好！”
　　刚刚墨承推那一下，秦朗感觉自己收到内伤，也明白自己打不过墨承，趁着周言抱着墨承阻止靠近自己，秦朗识相的拿包走人！
　　墨承呼吸趋于平稳，怒气消散、另一种情绪在心间蔓延。转身将手轻轻搭在周言肩膀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说：“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你不要再冲过来了！”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你，就是上次在胡同口”墨承想起来有点后怕，要是对方发现端倪，以后针对周言那他得后悔死，“以后再碰到的话，有多远走多远，不要靠过来！”
　　周言不带一丝犹豫拒绝，义正言辞说：“我不能不管你啊！”
　　“不用你管！”墨承在位置坐下，翻开周言带过来的本子说：“过来给你讲题！”
　　周言还没从墨承的话里抽出来，语气带点委屈说：“我上次在胡同口不帮你，你都不会跟我道歉，带我学习！”
　　墨承将课本合上，想到上次在胡同口就后怕，说出来的话语气也重：“我跟你道歉，不是因为你帮我、带你学习更加不是那个，你懂不懂？”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墨承语气变得很严肃，分贝也很大，语气全是疏离和责怪：“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又被吼了！周言觉得很没面子、也觉得很委屈。换做是谁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墨承，他更加会挺身而出，也不可能会后悔！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凶他，又没做错什么！
　　委屈和心酸堵在胸口，那句多管闲事、和他没关系都狠狠戳着周言心窝子。所以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是吗？再不走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周言书包都没要，转身就往教室外面跑去！
　　“周言！”墨承在后面帮他拿东西，再走出教室时已经看不到人影。
　　墨承去车棚哪儿看了一眼，粉色自行车还在，于是又往周言教室跑去。
　　初三教室没门锁，但是里面没有周言的影子。正想转身走时，又想窥探一下周言，鬼使神差的走去将他看周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