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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圣女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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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斯岚简单解释了两句，随后看向蕴莉：“在回到祁山之前，你都可以考虑，是跟随我还是他。”
蕴莉沉默，许久，她还是忍不住问到：“为什么？”
她杀过许多人，也伤害过很多人，若是按照余斯岚的说法，她应当杀了她才对，可是她却要选择给她一条生路。
余斯岚料想到她的疑惑，淡淡解释：“你活着可以创造更多的价值。”
“况且在我眼中，生命也是有重量的。”
只是解释了这一句，余斯岚不再多说，两人再次走进了北滇的茫茫隔壁之中。
两人再次走了许久，待回到祁山之时，那座华丽的宫殿已经变得无比空旷，原本还算得上人来人往的地方此刻只留下一座空城。
只是两月，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不见了，蕴莉站在偌大的花园里，两月不经打理的花园已经长出了荒草，小桥流水依旧，可平日里在这里的人已经消失。
她有几分茫然，回头去看余斯岚，余斯岚站在桥上看桥下的鱼。
余斯岚收回看桥下游鱼的目光，投向了她，蕴莉抿了抿唇，许久，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笑容却看起来像哭：“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弃子。”
余斯岚并不意外，在荒灵城里，长赢便知晓了她的身份，那被她知道的祁山被抛弃也是理所当然，而蕴莉跟着她一起去了荒灵城，被他看做了弃子。
这里再华丽，他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赌，一个从零界归来的游魂，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和身份，他可以抛弃任何东西。
蕴莉低着头，周遭花团锦簇，可她却如同被抛弃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余斯岚轻叹一口气，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头，不知何时，蕴莉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她那张妖媚的脸上此刻全是悲伤。
“你不该寄希望于他人。”余斯岚平静地说道。
“可是，可是……”蕴莉哽咽，几番欲言又止，“可是，我该……”
余斯岚松开手，递给了她一张手帕。
蕴莉却一把拍开了她递过来的手帕，泪眼朦胧：“你是圣女，你高高在上，你懂什么？！这世上多的是人捧你！多的是人敬仰崇敬你！你才不懂我，装什么？！”
余斯岚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崩溃地捂脸蹲了下去，哭得不能自已。
她嚎啕大哭，哭声惊起了飞鸟，往山里飞去了，余斯岚静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她。
直到她哭得声音沙哑，开始抽噎时，余斯岚才淡淡开口：“我给你的选择依旧有效，你也可以去寻他。
我该回问道宗了。”
蕴莉抬起头，眼尾发红，她看着余斯岚沉默了许久，余斯岚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看向天空。
在她脚下生出一片云来，她准备离开。
白云飘飘，远处金色阳光在云海铺就，余斯岚听见了背后传来的破空声，她嘴角微微上翘。
蕴莉面无表情，眼角还有泪痕，她御剑在余斯岚身后：“我跟你走。”
“那就走吧。”
跟在余斯岚身后，蕴莉很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余斯岚也无意去探究，只是驾着云朝问道宗的方向而去。
以她的实力带着蕴莉片刻间回到问道宗不是问题，可她更喜欢这样慢悠悠驾着云回去，天上翻滚的云，以及云海间偶尔掠过的飞鸟，没有云时脚下露出的青山绿水，对她来说都是值得驻足的风景。
一路慢悠悠地飘向西南，蕴莉也慢慢整理好了心情，她变得沉默了许多。
眼看着距离祁山越来越远，她回头瞥了一眼随后有些悲伤地开口：“我曾视他为唯一的希望。”
“那你的希望就此破碎了。”余斯岚望着前方的云朵，语气间有几分调侃，望着白云悠悠，她心情不错。
蕴莉被噎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余斯岚笑着说道：“这天下很大，你不该将自己囚于一人。”
蕴莉顿了顿，随后望着余斯岚的背影开口：“那你呢？我常听闻，圣女久居云峰，几乎不下山。”
“哪有？我经常下山的，只是每次下山都掩藏了身份，若是作为圣女下山，动静就太大了，我不喜欢。”
“圣女……是怎样的？”
“很无聊的。”余斯岚望着前方白云，随意地回答，“看看书，钓钓鱼，偶尔换个山中身份去堂里讲书。”
“那神器呢？”
“神器？你很好奇？”余斯岚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蕴莉。
蕴莉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是。”
余斯岚转回头，语气悠然地开口：“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器，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这个法器是天道衍生而已。”
蕴莉不知再说些什么，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神器，在余斯岚眼中和普通法器没什么区别，她一时间分不清这算什么。
就在她沉吟思考之时，前方云海中冒出了一点山尖，山头有一座宫殿闪闪发光，笼罩着一层结界。
余斯岚遥手一指：“那就是我住的云峰。”
蕴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华丽的宫殿在阳光下烨烨生辉，高耸入云，结界周遭围绕着一圈白云。
“到问道宗了，你既然好奇圣女是如何的，那我便让你看看吧。”余斯岚轻笑着说道。
她脚下白云散去，从云端出现在绵延青山脚下，蕴莉紧跟其后，青山看起来极为普通，萦绕着雾气。
雾气之中隐隐能看到一条小径，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那雾气就是整个问道宗的护山大阵，无处不在又不见踪影。
余斯岚掸了掸衣裙，精致的绣鞋落在了湿润的地面上，她朝那条小径走去：“跟上。”
蕴莉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雾气之中，小径是一条青石板路，生满了苔藓，青翠泛着露珠，青石台阶上落满了残枝枯叶。
前方的路极其朦胧，雾太大了，蕴莉觉得有些看不清，就在她准备抬手揉一揉眼睛时，听见了前方余斯岚缥缈的声音。
“到山门了。”
蕴莉抬头，看见了一座巨大的门楼矗立在小径尽头，在门楼之中，什么也看不清，门楼之上龙飞凤舞雕刻着两个字：问道。
余斯岚站在门楼下，抬头看着那两个字介绍：“这二字是前任圣君所写。”
蕴莉跟着看了两眼，一时间居然被吸引了目光，那两字只是简单写在上面，她却仿佛在其中看到了许多东西。
她呆呆地望着，余斯岚抬手在她脑门上一点，无奈：“他修为高，两字足以你参悟了，日后再看便是。”
蕴莉顿时清醒过来，正要道谢，余斯岚却转身朝门楼里走去，她跟上，顷刻间，原本看不清的门楼景色一下子清晰了。
数十座翠峰绵延成一条山脉，其中薄雾袅袅，仙禽灵兽欢嬉，偶有几道身形惊鸿一现，又隐在了雾气之中。
林间隐约看得见些许楼阁檐角，灵气充沛异常。
“铛——”
幽幽钟声在山间响起。
余斯岚抬眸，回头看向蕴莉微笑：“不是想知道圣女是怎样的吗？”
她话音落下，几道身影自林间飞出朝山门而来，很快，无数身影匆匆从翠林之中飞出。
诸多身影上的威压极近凝实，远远的蕴莉便有些承受不住，脸色发白，这便是问道宗，被称为天下第一宗门的问道宗。
就在蕴莉快要承受不住时，她顿时感觉到身上一轻，抬头，余斯岚略显单薄的身影站在她身前。
很快，这山门前便站满了人，这些人中，男女老少皆有，在蕴莉眼中，站在最前方的几人看起来极其普通，可这种普通却让她觉得可怕，心中隐隐恐惧。
其中一人上前微笑：“殿下。”
余斯岚点点头问道：“大长老，李栖源从西海回来了吗？”
“不曾，此番殿下所说魔教一事，掌门亲自过问，近日都不曾回来。”
“我外出几月，可有异常？”
“殿下且放心。”
余斯岚嗯了一声，随后解释蕴莉：“外面见着的一个不错的丹修，日后让她去丹峰吧。”
“好。”丹峰长老微笑着回应。
只是简单交代了两句，随后大长老转身高声道：“圣女回山！”
霎时间，无数人让开了一条道路，一条通往云峰方向的道路，余斯岚在众人簇拥着往前。
在她一步步往前时，身后传来了齐声高呼：“恭迎圣女殿下回山！”
蕴莉站在原地，看着余斯岚的背影，看着她一个人缓缓走向那座最高的山，纤细单薄的背影此刻看起来格外高大。
这就是所谓的第一人，她下意识朝两侧看去，站在两侧的众人都望着余斯岚的背影，那些目光里，带着憧憬，敬仰和向往。
在她身边站着丹峰长老，样貌仙风道骨，望着余斯岚的背影带着欣慰，轻叹了一声：“殿下就是太任性了些。”
说罢，他看向蕴莉，目光温柔柔和：“小女子，随本道去丹峰吧，见你修为不错，殿下愿意带你回来，想来天赋不错。”
蕴莉还呆呆地看着余斯岚的方向，她声音有些喑哑：“这便是圣女吗？”
丹峰大长老笑了一声：“是啊，这就是我问道宗的圣女。”
蕴莉释然一笑，拿出了先前余斯岚给她的离魂丹吃了下去，丹峰大长老吓了一跳：“你吃的什么东西？”
蕴莉笑了：“圣女先前为我炼的丹。”
她回头看向门楼外，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先走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