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海绵宝宝[海绵宝宝]》糖醋大虾仁

85、小乘客

　　第二天一大早，马诺林就揣着海绵宝宝和蛋果妹出发来找圣地亚哥。他实在好奇这一对小情侣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出海捕鱼——最起码上条大渔船。

　　去哪儿约会不好，到渔船上看捕鱼，真是一件新奇事儿。

　　在路上他没忘记叮嘱：“不确定有钱人家的孩子会不会让我们半路折返，你们要是回来的时候没看到鱼线，就是我们提前回去了。明天我和圣地亚哥再在差不多的位置放鱼饵，你们能记得位置吧？”

　　蛋果妹表示没问题。

　　准确的连经纬度它们都能知道。

　　当然，这话不能和马诺林说。

　　几分钟后他们到达圣地亚哥的小屋门口。

　　“你来了，”老人留意到门口的动静，侧头和马诺林打了声招呼。

　　这里有比马诺林来的更早的二男一女。

　　一个是昨天见过的中年商人，另外两个，是看着比马诺林小上一些的青少年。

　　蛋果妹和海绵宝宝也好奇的从马诺林粗糙的上衣口袋里露出两双眼睛。

　　烛光昏暗，这一对小情侣看着还有些睡眼朦胧，但身板笔直，安安静静的朝马诺林点点头，十分礼貌。

　　原来上流社会未来的绅士和淑女是这样的，马诺林心里暗道。

　　他还以为会是之前去看望在城市里工作的姐姐时，在马路大道上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的那一群西装和长裙，举杯谈笑，热络中透着目的的样子。

　　因常年捕鱼而拥有敏锐直觉的马诺林精准的描述了聚会时人们的状态。

　　“你说，他们能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蛋果妹和海绵鲍宝宝压低音量商谈。

　　“这样吧，我大声咳嗽一声，你注意他们有没有反应，”蛋果妹决定。

　　“咔！”

　　海绵宝宝紧紧盯着屋里的几个人，“没有”。

　　“咔！咔咔！咔咔咔！”

　　小身材，大能量。

　　丝毫没有准备的马诺林轻微哆嗦了下，因为他站在外围，倒是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马诺林：幸好自己胆子大，没被这两个小家伙吓到......

　　商人和圣地亚哥又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告别离开。

　　商人沾沾自喜：这么早把两个小祖宗送过来，又和经验丰富的老渔夫表达了重视，我这差事办的真不错，有前途！

　　圣地亚哥完全能从离开的商人得知最终的目的——就是完全展现渔民的日常辛苦海上劳作，外加把这两个小姐少爷安全带回来就好了。

　　老人对着小绅士上下看了两眼——他穿着细布做的便服短袖。

　　没有仔细看过，但少女的穿着也想必是差不多的，便于行动。

　　圣地亚哥语气和缓，但内容却不客气：“来，你们把船具都拿上。”

　　他口气中的“他们”，自然包括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马诺林愣了愣，不明白圣地亚哥何来的底气——不去说其他的，这身衣服在自己家都是压箱底才会穿的，沾上鱼腥味儿便毁了一等。

　　他有些惴惴不安的迟疑着，那对少男少女却在反应过来后干脆利落，四处瞧了瞧，他们尝试拎起箱子——拎不动，便两人一起抬。

　　老人示意马诺林把箱子拎走，又转头向男孩女孩说道：“你们一头一尾，抬地上的那根船桅。”

　　那是一根长长的杆子。

　　出发的时间比想象得早得多，天色仍旧昏暗，早起出远海的渔夫也暂时只能见到零星几个，只有在狭路擦肩而过才能看见这对奇特的组合，并投来奇异的目光。

　　马诺林打头，少年少女一前一后的扛着船桅跟在后面，圣地亚哥手里是一瓶水和一大捆细绳索。

　　蛋果妹和海绵宝宝在马诺林身前轻微摇晃的衣兜里，困倦的眯起眼。

　　今天有点早。

　　照顾中间两个小孩的身体，他们走的并不快，等上了船，便也差不多是往日去远海出发的时间了。

　　圣地亚哥依照自己的计划，今天仍是到远海捕鱼。

　　“吃的带了吗？”

　　他靠近少年，低头在他的腰间绑上独特的网结——这还是他当年在去非洲的大船上和老船长学的。

　　白鬓的老人即使单个时看着瘦弱苍老，但两人一对比，还是显得刚成年的小绅士像个弱鸡崽。

　　小淑女在一边咧嘴偷笑，成功获得一个大白眼。

　　“带了，”那黄棕色皮肤都显得浅亮的少年大声回答，反手拍了拍自己身后的进口双肩包，又朝着少女不满道：“你再笑，中午就没饭吃！”

　　“略略略，”已经活泼起来的女孩子才不在意。

　　男孩绑好了，圣地亚哥挥挥手示意女孩子也过来，“得罪了，”他避免触碰，也在她的腰间后背打上同一个结。

　　“你不用吗？”

　　两个小孩并不惧怕圣地亚哥，见老人给旁边那个高大的男青年绑好后就去解小船的绳索，好奇道。

　　海绵宝宝：“这是什么？”

　　蛋果妹摸着下巴思索。

　　这十几天都没见过呢。

　　马诺林也一脸懵逼。

　　这在干什么？

　　老人看着三个被拴在一起的孩子们用着好奇或者呆滞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不禁爽朗的笑了两声：“哈哈哈，今天你们都好好呆在船上，这是给你们做的安全绳。”

　　马诺林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身材已经结实有力，拴着他们能防止两个身心都是小孩的小姐少爷乱跑，是一道保障；而圣地亚哥有着丰富经验，万一真有谁掉了，他能下水灵活的去救援。

　　充满希望的船桨一挥，小船就动起来了。

　　碧波在海面上漾起一道道不规则的圆纹，逐渐的慢慢扩大，变浅，直到和从其它方向而来的波纹相交相融，逐渐消散。

　　“看，海燕！”

　　今日的行程比往日的都要远，太阳初升变得明亮时，老人都还没有丢下鱼饵。

　　蛋果妹和海绵宝宝也就坐在塑料水桶里看着美妙的风景。

　　徐徐的清爽海风吹过每个人的脸颊和身上。

　　辛勤的黑色海燕们已经出来觅食，它们像是最灵活的花间蜂鸟和蝴蝶，轻巧的靠近海面又远离海面，小蒲扇般的双翅大大张开，长细的小脚轻挨过海面的浮藻。

　　“以前我坐邮轮的时候，见过差不多的海燕跟在船后面，有人说它们是跟着船只吃垃圾的，”少女想起来什么。

　　“但今天它们离得好近哦，它们是吃鱼的吗？”

　　马诺林有些不爽，这些海燕这么可爱，又自力更生，哪怕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能污蔑它们。

　　“对，我们看见的海燕，都是自己捉虾和捉鱼的，”他语气有些硬梆梆道。

　　少女不以为意，很快跳到下一个话题：“看啊，它们的尾巴根部有一小条白色的羽毛圈。”

　　少年接过话：“我了解过，这叫黄蹼洋海燕，也叫长脚白腰海燕，名如其燕对吧。”

　　“真的假的，你是在开玩笑吗？”

　　......老人静静听着小孩们的嬉笑打闹，叫什么又何妨，它们自己不会知道，仍旧一直靠' la mar '生活着。

　　“哇哦！”

　　几声惊叹此起彼伏。

　　蛋果妹和海绵宝宝也仰头看天。

　　“好大的鸟！”

　　“我见过它们叼着大鱼！”

　　......

　　这是军舰鸟，一侧的翼翅展开便有一米多长，尖长的钩状嘴方便它们抢夺其它海鸟的猎食收获。

　　从下往上看，因为背光，它们的羽毛显得黑极了，充满威慑力。

　　一只雄鸟是全黑的，另一只的肚腹羽毛是白色的，这是雌鸟。

　　“它们是夫妻，”圣地亚哥一边划船，一边稍做介绍。

　　很快便到了放下鱼饵的第一个地方。

　　船停了停。

　　老人把美味的沙丁鱼穿上鱼钩固定好，递给马诺林，看他能不能放准深度。

　　马诺林的表现获得了圣地亚哥的颔首认可。

　　船向下一处驶去。

　　“扑通”两声，蛋果妹和海绵宝宝被马诺林捞起来往下丢。

　　船驶远了。

　　“走啦。”

　　蛋果妹和海绵宝宝沉下海面前的最后一秒，看见银白色的飞鱼正顺着低空滑翔。

　　半透明的长长胸鳍大开，完全在空中展示着，银光闪闪，腹部的小鳍也同样成对张开着，仿佛是一条光秃秃的银鱼被上帝可怜了，所以给它安上了蝴蝶的翅膀。

　　下一秒，它们又回到了海洋世界。

　　说实在话，海洋里奇异的生物比它在海面显露的多得多的多，但的确受限于海水的清晰度。

　　“往那边走，”海绵宝宝盯着手里的指南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