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醉梦》孙小圣

8、第 8 章

　　怪风过后，只见一大汉停在队伍前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风满城。叶飞、杨枫大惊，勒住马头，提高警惕。谁知，风满城用“闪电锥”一指风潇洋，大叫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说？”风潇洋懒洋洋的抬起头，停了片刻，道：“没有。”风满城飞身来到风潇洋近前，用“闪电锥”一指风潇洋的喉咙，叫道：“你把我们镖局的二十八箱珠宝藏哪了？告诉我，饶你不死。”“呵呵，花了。”“嗬？臭小子，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你着家伙吧！”说罢，“闪电锥”一戳到底，却刺在树上。风满城回身观瞧，见风潇洋早已跳出三丈开外。风满城“哇哇”怪叫，横摆双锥，杀向风潇洋。风潇洋微微一笑，出招相迎。两人似两股劲风，纠缠在一起，打得尘土飞扬，死死的把路挡住了。
　　杨枫、叶飞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那两人打了五十回合，依旧体力不减，招招叫力。杨枫道：“再这样下去，只恐有变。你我二人将他们打散，赶路要紧。”叶飞点点头。两人刚要上前，忽闻后队一片大乱，只见一百多号蒙面人手持利刃，杀了出来。叶飞叫道：“果然有诈。我去后面，你当前面。”杨枫点点头，叶飞催马奔了后队。杨枫飞身来到风潇洋和风满城中间，抽出一对“鸳鸯剑”，挑开两人。两人急忙躲闪，飞身跳出圈外，而后又战在一处。杨枫大怒，挥双剑再战两人。两人虚晃一招，往两旁一闪，让过杨枫，又打在一起。杨枫一转身，大叫道：“两位若再不让路，休怪我不客气了。”那两人根本不予理睬。杨枫咬牙切齿，挥双剑跳到两人中间，使了一招“沙鸥掠空”，平展双剑，刺向两人。岂料，风潇洋闪身一躲，使了一招“蟾宫折桂”，一手抓其手腕，一手扶其大臂，用力一折，剑锋直指杨枫的喉咙；风满城使了一招“擂鼓破天”，一锥挡其剑，一锥猛刺其小腹。两路猛攻，杨枫哪有躲闪之机，一声惨叫，倒地身亡。两人不加停留，飞身来到后队助阵。叶飞听到惨叫，心知大事不好。忽见风满城横摆双锥，拦在面前。叶飞抽出三节棍，与风满城斗在一处。风潇洋一阵狂扫，杀死好多压镖的小卒。一百多号蒙面人急忙掉转车头离去。风潇洋微微一笑，见风满城还在于叶飞纠缠，于是飞身前来助阵。叶飞哪敌得过这两人，一不留神，被风满城一锥刺中胸口，吐血身亡。
　　风雷寨中，风满城大摆庆功宴，众人一个个欢呼雀跃，这辈子也没这么高兴过。风满城端起酒，大叫道：“各位兄弟，咱风雷寨能有今天，全是大哥风潇洋的功劳。来！咱一块敬大哥一杯！”
　　小卒们齐声高喊：“敬大哥！”
　　风潇洋端起酒，道：“这次若没有众兄弟的齐心协力，也不会成功，我敬兄弟们一杯！”大家举杯共饮。众人落座。
　　风满城道：“大哥，你的伤没事吧。”
　　风潇洋笑道：“没事，只是点皮外伤。你还别说，那三个家伙还真有两下子，若不是提前弄死一个，咱俩还真可能对付不了呢。”
　　风满城道：“大哥足智多谋，小弟佩服，再敬大哥一杯。”饮罢，风满城命人把珠宝抬上来，而后道：“今天咱论功行赏，大哥是头功，先分一半给大哥，剩下的......”
　　“哎，行了吧。有你这么分的吗?”风潇洋打断了他的话，“若大家信得过我，我来分，如何？”“好！”众人同意。风潇洋走到那几十箱珠宝前面，道：“咱风雷寨在山下百姓眼里可是强盗窝啊。咱光说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有什么用啊。况且咱劫的不是个小数目，朝廷一定会派人全力调查，万一查到山下的百姓，人家肯定先把咱供出来。所以，先拿出二十万两，分给山下的百姓，有钱的少分，没钱的多分。众位有意见否？”
　　风满城带头喊：“全听大哥的。”
　　“对，全听大哥的。”众人拥护。
　　风潇洋接着说：“再拿出十五万，作为山寨的公费，大家就拿这些钱做做生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动用。剩下的十万两大伙再分。”
　　“好！就这么办。先分大哥五万两！”风满城叫着。
　　“哎呀，你们就别管我了。我一两都不要。带在身上嫌沉。”风潇洋道，“还是给兄弟们多分点吧。”
　　“那怎么行？”风满城道。
　　“有啥不行的?就这么办了！”风潇洋道，“你让他们把要分的钱留下，其余的搬到仓库去。咱现在就分。”
　　“好！”
　　打开宝箱，顿时五光十色，各种稀世珍宝琳琅满目。风满城派人给大伙分分，自己陪风潇洋喝酒。喝着喝着，风潇洋忽然想起江雨竹的酒，那股奇香仿佛又飘荡在他面前，清新幽雅，耐人寻味。“好酒。”风潇洋突然轻轻的叫了一声。风满城一愣，“大哥，你怎么了？”“啊？没事，没事。”风潇洋笑笑。他端起酒杯，刚要喝，无意中看到珠宝堆中有一对翡翠玉镯，清澈无瑕，如水似月。风潇洋走了过去，拾起来欣赏了一番，而后道：“嘿嘿，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把这对镯子送给我吧。”风满城道：“大哥说哪里话，你再多拿点也是应该的呀。”
　　夕阳斜照，竹林之中红光万点，酒香依旧。忽闻鸾铃急响，划破林间沉寂。竹楼上，江雨竹心中一动，轻挑竹帘，向远处观望。只见“火龙驹”似一朵红云，跨过竹桥，飞奔而来。马鞍上，风潇洋神采奕奕，满面春光。行至竹楼前，风潇洋紧勒马僵，“火龙驹”一声长啸，人马合一，与夕阳媲美。江雨竹微微一笑，放下竹帘。楼下的客人并不多，风潇洋坐在靠门口的座，叫道：“小姐，拿些酒来。”不一会儿，两个竹筒摆在桌上，那情景依昔如故。风潇洋抬头看了看江雨竹，笑道：“多谢小姐。”江雨竹也笑笑，道：“原来又是公子。公子请慢用。”说罢，转身要走。风潇洋忙道：“小姐，你还有多少酒啊？。”“公子何意？”“”有多少上多少。今天我要喝个痛快！”江雨竹笑了笑，转身离去。风潇洋斟了一碗，一饮而进，心中顿觉畅快。江雨竹又拿来七八筒，风潇洋道：“小姐，这就是你酿的？”江雨竹点点头。风潇洋端起酒，道：“这酒浓而不烈，甜而不俗。闻一闻，奇香四逸，神清气爽；喝一口，心血沸腾，如乘清风。真乃玉液琼浆啊！”江雨竹微微一笑，道：“山野粗酿，公子过奖了。”说罢，转身离去。
　　风潇洋目送着江雨竹离去，回过头来，笑了笑，端起酒来，喝了一口，若有所思，而后一饮而尽。天边的红霞渐渐散去，店里的客人也走光了，唯有风潇洋还在慢慢的喝着。七八筒酒下肚，还真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几缕晚风吹来，更凭添了一丝醉意。“还有一筒。呵呵。”风潇洋伸手要抓竹筒，却见那竹筒飘荡不定，怎么也抓不到，“哈哈，醉了？”风潇洋问着。
　　冥冥之中，一轮皓月倒映在湖中，湖面水雾蒙蒙，微波回荡；湖边芦苇丛生，芦花绽放。一阵微风拂过，芦花群舞，掠过湖面，隐在雾里。风潇洋漫步湖边，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一缕清风带来一朵芦花，落在风潇洋的手心上。风潇洋笑着，欣赏着这份天赠之礼。芦花在他手心打了两转，又飞上天去。风潇洋仰望月空，却感到脸上湿漉漉的。“嗯？下雨了？”果然，天空飘下点点甘霖，轻轻的，如白纱拂面；细细的，似长发轻飘。“好美呀！皓月悬空，甘霖普降。”风潇洋自言自语。忽然湖对岸霞光四射，风潇洋定睛观瞧。却见一女子身披白纱，长发飘逸，周身上下散发着悠然之气。那女子背对着风潇洋，无法看清相貌，但看她的身段举止，却又似曾相识。
　　“是她?”风潇洋轻声说道。那女子在水雾的遮掩中若隐若现。风潇洋笑笑，快步疾行，绕过湖去，却不见了那女子。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水幕从山间垂下，水流清澈，平滑如镜，映着月光，如美玉仙石。风潇洋走上前去，伸手触摸，却见水幕上月光凌乱，交织成一女子。风潇洋一愣，倒退几步，而后笑道：“就是她。一定在这水幕之后。”于是再次上前，伸手一触水流，那女子顿时消散。风潇洋一惊，水幕上闪出几行小字，上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悠悠古琴，声声打动人心。风潇洋睁开眼，见几个空空的竹筒摆在桌上。“哎呦，好美的梦啊！”风潇洋叹了口气，望望店外，一轮皓月当空，滴滴春雨敲打着竹叶。“啊？”风潇洋惊叹着，“还是梦吗?”耳畔回荡着琴声，心湖泛起微波，走出小店，仰望月空，沐浴甘霖，静听古琴，浮想联翩，不禁信口吟来：
　　“一点新芽一方春，一厢晓梦一销魂。一曲幽琴一窗月，一盏甘霖一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