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口威化

86、第 86 章

　　张院长不同在福利院时平易近人的朴素装扮，也不是白卿言和温暖看到的风光不再的退休老人。她穿着得体，长发盘起，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端庄。她手里拿着拐杖，一步步走近。
　　“我说过让你们走，你们却还要查？”老院长无视李青，对着“温暖”说。
　　女警没有开口，面容可以通过化妆，但是声音却无法假装。所以她只有沉默应对。老院长却以为“温暖”不愿与她多言，所以转头看向李青：“怎么就你们两个？”
　　李青知道她说的是白卿言，她冷漠回答：“不是只要温暖？”
　　张院长点点头，她看向低着头戴着鸭舌帽的“温暖”。“抬起头来！”
　　女警没动，李青拉着女警向后，不让她离张院长太近。“你就是组织的带头人？”
　　张院长目光重新回到李青身上，她不答反问：“既然你都带她来了，怎么？还有自己的打算？”
　　李青不怒反笑。“我是来谈条件的，这么早把我的筹码送给你们，我怎么办？”
　　“说说你的条件。”张院长站直身子，镜框下的眼睛锐利精明。
　　“放过我和瑶瑶。让我们走。”
　　张院长听闻后，低下头笑声渐起。那笑声充满讽刺，她在嘲笑李青的异想天开。“把温暖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走。”
　　“为什么抓着温暖不放？”李青抓紧女警的手。
　　张院长敲了敲拐杖，站在两边的两位高大男子朝李青和女警大步走来。李青拉紧女警的手，她大声喊：“别过来！”
　　张院长丝毫不怕，她们来时已经过检查，两个弱女子又能引起什么风浪。张院长朝男人们使了眼色，他们领会其意，准备抓住李青。
　　李青却在此刻开口：“晓琦死了，是不是？”
　　张院长听到“晓琦”的名字，抬手制止了男人们的进一步行动。她看着李青，面色沉重。“你知道什么？”
　　“温暖和白卿言唯一不该的就是再去找你，如果他们没有提起晓琦，你也许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但他们提到了，你就不得不防。所以在我提出可以拿温暖交易时，组织会这么快作出回应。”李青理清了思路，“你知道瑶瑶对我的重要性，知道我不会轻易交出她。所以才会提出可以拿温暖交换瑶瑶。”
　　李青在那晚去旅馆前，接到组织的信息，上面提出可以拿温暖换瑶瑶安全。李青看到信息时，是真的动过这个念头，因为她知道凭她自己一定会输。但再见到温暖时，她还是改变了主意。因为她想让瑶瑶像温暖一样，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所以她隐瞒了这件事，决心配合他们的行动。
　　张院长眯起眼睛，看着李青，看着这个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女孩儿，突然间那熟悉得面孔变得十分陌生。
　　李青拉着女警步步后退。“来的路上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我见到晓琦的最后一面。她跟我说，你要送她出国了。她不想走，她说她很喜欢这个福利院，喜欢这些孩子。她想和你一起帮助他们，但你非常坚决地要送她走。”
　　“原来....你是真的送她走。”李青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狠狠刺向张院长的心脏。“后来，白卿言和温暖来找我，你没想到我会和他们交底，所以白卿言和温暖第二次去找你的时候，你就慌了。你怕他们把这件事告诉警方，那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无论如何，你都要让他们无法活着离开H市。”
　　“而我带着温暖来，温暖的事情你就可以推到我身上。但你没想到，白卿言没有跟来。否则你就可以一网打尽，我们三个，谁都活不了。”李青说到这里，笑出了声，“果然还是你狠心。我怎么都学不会。”
　　“晓琦的死和我无关！”张院长怒声说道，“我不能让你们继续再查了！否则........”
　　“否则什么？”李青反问，“你这些年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那些孩子的？又是怎么面对我的？！还有那些婴儿！那些婴儿你都送到哪去了？！”
　　张院长摇摇头。“这些我不会说。你把温暖交给我，我保证你可以平安离开。”
　　“那瑶瑶呢？”李青问。
　　“那孩子，你不是已经送走了吗？”
　　李青点点头。“果然我的一切行踪你都知道。葛叔是你在福利院的眼线？”
　　张院长皱眉看着李青。“你都知道。”
　　“所以你就是组织的带头人？”李青又一次问道。
　　张院长已经表示出不耐烦，她的拐杖重重垂在地板上。“把温暖交给我，你离开这里。回到福利院，瑶瑶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李青摇摇头。“可惜你的手伸不长。”她转身，摘掉戴在女警头上的鸭舌帽。
　　真容显露，张院长往前走了两步，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忽然间身子向后仰，她抬起拐杖，大声道：“这不是温暖！”
　　身旁的男人意识到情况危急，从身后掏出手枪指向李青。
　　李青笑得残忍。“这里已经被警方包围了。别挣扎了。”
　　张院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为了他们......竟然......”
　　“我二十年前就该在大火里烧死了。”李青回答，“反正这一生，我罪孽太深，这条命赔就赔了。”
　　张院长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李青，结果发现她竟然错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青会拿自己作饵送上门。她以为李青没有拿命赌的勇气。因为她知道李青有多珍惜瑶瑶，她以为李青会为了那个小女孩，听从指令办事。所以她身边只带了两个人，也是相信李青到最后不会倒戈相向。
　　但她不知道的是，正是李青太珍惜瑶瑶，所以她一定要让瑶瑶生活在阳光下，远离一切黑暗，而这其中也包括她。
　　李青刚才进门时，便已关注到建筑大门左边的墙上有按钮装置。刚才和张院长对峙之际，她拉着女警一直往门口挪动脚步。
　　张院长的注意力一直在和李青周旋，而忽略她们向后退去的角落正有大门的开关。李青将别在自己外套扣子上的针孔摄像机摘下，塞到女警手里。她一边继续拿话激怒张院长，一边注意向她逐渐靠近的男人们的动向。
　　“你不爱任何人！所以你不了解人为了爱会做出怎样的牺牲！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晓琦走了，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你胡说！”张院长气急！她扶着拐杖的手不住颤抖！“你知道什么........满口胡言.......满口胡言！！”
　　“你们以为能够只手遮天，简直是异想天开！”李青继续说，“我为瑶瑶，为晓琦感到开心！远离你，她们才会真的获得自由！”
　　“放屁！”张院长恼羞成怒，“我要杀了你！”
　　李青知道时机来了，她迅速转身伸手触碰到大门开关，在张院长没反应过来之际，转身立马推着女警往外跑，而她选择挡在了门前。
　　随着大门打开的响动，枪声也霎时响起。
　　只短短数秒，局势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