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口威化

85、第 85 章

　　李青不仅是让温暖去保护瑶瑶，她更是送给了温暖一份大礼。
　　实际上早些年，她便注意到组织对温暖的关注。
　　那时老院长还没有退休，温暖也已经被接去S市。有次李青去办公室给老院长送东西的时候，就见她桌上堆着的许多文件中，有一份贴着温暖的照片的文件，照片旁边的地址却不是福利院的地址，也不是温暖所在的S市。当时老院长见她走近便立马收起来，但李青还是注意到了那个地址。事后她去调查过。尤其是再见到温暖后，她更确信，那个地址与温暖有所联系。虽然已经人去楼空，但如果调查，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所以李青在送瑶瑶走的时候，将地址交给她，告诉她如果那天你见到的大哥哥去找你，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他。
　　而现在这个地址就握在温暖手里。温暖拿到地址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她拿着地址的手微微颤抖，心跳如雷。她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字，既看得懂又看不懂，既陌生又熟悉。她脑中闪过些许片段，眼泪夺眶而出。
　　瑶瑶不理解大姐姐为什么会哭，但比起这个，她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帅帅的大哥哥，伸出手牵住他的。
　　“大哥哥，李青姐姐呢？”
　　白卿言蹲下身，摸了摸瑶瑶的小脸，耐心解释。“李青姐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瑶瑶点点头。“李青姐姐跟我说了，让我先跟着大哥哥待几天，然后她就会来接我。”她说完随即朝着白卿言展开大大的笑脸。“我很乖的。不会给大哥哥你添麻烦的。”
　　“嗯。”白卿言点头，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知道。”
　　你的李青姐姐，跟我们说了很多关于瑶瑶的事。
　　瑶瑶松开牵着白卿言的手，转头朝温暖走去。“大姐姐你别哭了。”
　　温暖摇摇头，她手里捏紧纸条，俯身抱住瑶瑶，在她耳边轻轻念着：“谢谢，谢谢........”
　　瑶瑶虽然不知道温暖为什么对她道谢，但她知道温暖很伤心。于是她伸出手回抱住温暖，小手在她肩膀处轻轻拍打，在她耳边甜甜地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就像每次她委屈巴巴找李青姐姐的时候，李青姐姐总会很耐心地帮她擦眼泪，有时还会笑她流鼻涕丑，但每一次都会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温温柔柔地说：“没关系的，瑶瑶坚强....”
　　白卿言看着两人，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他望向房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渐渐变暗，真切地祈求天空的另一边一切顺利。
　　当李青见到来到福利院的“志愿者”们神色焦急，暗中商量着什么。她便知道温暖一定找到了瑶瑶。她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嘴角浅浅勾起，无声地说：“谢谢。”
　　孩子们很少见李青的笑容。瑶瑶来了后，李青比之前爱笑，也比之前与他们亲近。而这两天瑶瑶不见了，李青就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模样。福利院总有孩子不见，李青每次都跟他们说是被人收养了。所以孩子们也认为瑶瑶是被人收养了。
　　有大胆的孩子走到李青身边，好奇地问：“是瑶瑶要回来了吗？”
　　李青低下头看向那个孩子，嘴角的微笑不减。“瑶瑶找到了好人家，不会回来了。”
　　孩子们听到李青这么说，一半伤感一半开心。伤感瑶瑶不在福利院，再没有和她一起玩的机会，但开心瑶瑶遇到了好的家人，她这么善良美好的女孩值得一个明媚的未来。
　　李青抱着双臂，看向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就在前两天，她还想从这找一个孩子代替瑶瑶。而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她不想再编造一个个虚假的谎言欺骗这群孩子。在这些孩子美好的希翼下被迫选择未知的旅途。他们的命运曾被她握在手中，之前也不觉得残忍，但现在她却再也无法做到。
　　李青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她渐渐将手指一个个收拢。
　　她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付出该有的代价。
　　孩子们都奇怪今天的李青格外安静，也不再像之前在他们中间走动。就沉默地坐在走廊上，从早餐坐到傍晚。
　　看着天色暗沉，李青终于动了。她沉默地走回了院长办公室。任由等在办公室里的人将微型通话装置放进她耳中，将针孔摄像机别到她身上。她数着时间，等着组织的人联系她。
　　门口的葛叔和前来的“收养人”都已在暗中被警方控制，现在就等接她去工厂的车出现。
　　随着时间临近，李青的内心越来越平静。她回想自己活着的二十多年，所有做过的事情似乎没有哪一件让她后悔，因为都是自己的选择。她突然想起十几年前那个夜晚，那个女孩对她说的话。或许她曾经是有机会的，只是她自以为聪明地替自己丢掉了。
　　已经丢失的，又怎么会失而复得？
　　即便再找回来，也不可能是从前的模样了。
　　回忆间，李青的手机适时响了两声。她条件反射地打开手机，这个铃声是她为组织发来的信息专门设置的。时间长了，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她就知道任务来了。果然，上面只有三个字。“已送达。”
　　依然是阅后即焚。李青看向穿着温暖衣服的女警朝她点了点头，女警会意，跟着李青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走。李青看了眼院内在昏暗的墙角站着的人，装作无事发生地往外走。门口黑暗处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女警走在前面，李青在她身后，往面包车走去。
　　面包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戴着墨镜，一身黑衣。他先是拿金属探测器在女警和李青身上扫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又用手要求二人将双臂张开，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他拿出温暖的照片，要求女警脱下帽子检查面容。李青不自觉地绷紧了下颌，她担心检查出端倪。但还好，女警本身身材与温暖相似，长发披肩，又经过化妆，这里没有灯光，男子只简单对照了下，便让二人上了车。
　　时隔几年坐上这辆车，李青却立马找回了熟悉的感觉。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汽车发动，走在路上的颠簸感，确认现在去的方向是同她之前去的同样的方向。
　　李青在心中默默数着，渐渐与回忆中的数字重叠，数到最后一个数时车停了下来。李青睁开眼，冷冷的目光下暗流翻涌。车门被拉开，女警和李青走下车，她内心不禁颤动，即便面上保持冷静，但细看便会发现她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牙关紧咬。眼前的庞大建筑就像她的噩梦，她曾数次站在这险恶的土地，身上沾染罪恶的气息。
　　李青牵着女警的手，在工厂大门打开，出来人接应时，她将女警护在身后，强硬提出要求。“我带她进去。”
　　出来的两人身材高大，脸上也都戴着墨镜，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耳朵挂着语音耳机，耳机那头传来声音，李青虽听不见，但她看出这两人在仔细聆听那头的要求。大概过了半分钟，那二人护着李青和女警，一起进了工厂。
　　李青和女警进去后，工厂的大门就自动关上。李青这才注意到这个工厂的大门看似陈旧，却是自动装置。进来后，只有里面的人能把大门再度打开，否则只可进不能出。
　　李青跟着二人往里走。庞大的建筑物就在眼前，李青心跳如雷，她不禁握紧了女警的手。而女警也反握著她的，暗示她不要怕。李青深吸一口气，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外表四四方方，灰暗破旧的工厂内部却是大有乾坤，李青站在进门口，往上看去，至少有五层，成弧形环绕。进门口有四部电梯，电梯呈封闭式，分别通往不同楼层。也就是说，到达每一层楼都需坐特定的电梯，保密性极强。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一楼除了进门的大厅外，旁边还有单独的房间。而大厅中间的地板上是一个大写的字母“H”。
　　李青观察之际，大厅忽然响起沉重的拐杖声，她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来人正是张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