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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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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做好端上桌，沈家人入座吃饭。
沈夫人指指放在沈如玉前面的水煮肉片，道：“这个开胃，你多吃点。”
沈如玉夹了几片肉到碗里。
沈如珠也想夹一点，沈夫人目光凝在她筷子上，沈如珠悻悻收回筷子。
沈大富夹了一筷子到沈如珠碗里，道：“吃！”
沈夫人怒瞪他：“如珠的脸已经够圆了。”
闻言，沈如珠眉眼垂了下来。
沈大富心疼，道：“别听那些人瞎说，这叫喜庆知不知道。”
什么叫脸大如盘，这叫珠圆玉润！
呸，那些人什么眼光！
蔡姨娘嘴唇动了动，最后把话咽下去了。
沈如玉大口扒饭，争取不引人注目。
一顿饭吃得心思各异。
饭后，沈如玉拉着沈如珠进屋，拿出一件新衣裳道：“这是小娘给你制的，阿娘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小娘说了，你这不是胖，是有福。”
蔡姨娘常同沈如玉念叨，沈夫人才是有福气的人，人瘦歪歪的像什么话，看起来像吃不饱饭的。
然后小娘看着她干瘪的模样直发愁。
她也很无奈，真不是她偷偷不吃饭，她也很努力吃饭，就是胖不起来啊！
沈如珠婆娑着衣裳，道：“你帮我谢谢小娘。”
有时候她被阿娘说得有些难过，蔡姨娘就做些东西来安慰她。
沈如玉拉着沈如珠的手道：“你可别被阿娘说得郁郁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可比任何人都紧张你。”
沈夫人也就看着凶而已，连她和阿爹争吵都不会连累她和小娘，一旦她有个头疼脑热的，沈夫人可紧张了。
小娘常说，遇到沈夫人这样的主母是她的幸事，从不为难人，还会体谅她。
沈如珠叹气，阿娘如今这般，还是心结所致，她也不知道如何化解。
沈如玉主动提起：“我和小娘说了，何家来提亲，要么来提你，要么去别处提去，我不会与你相争。”
沈如珠道：“何家来提不提亲，我也不稀罕，就是阿娘，她快着火入魔了。”
提到这个，两姐妹齐齐叹气，她们也束手无策。
等了几日，仪一舍送了衣裳过来，明橙色的上襦印满花叶纹饰，碧绿色的裙子在裙头印上相同花叶纹案，浅显透亮的披帛，极为浓烈的色彩搭配。
初见衣裳，沈夫人微皱眉头，太艳了！
不同于初唐的纯色、浅淡色，开元年间的审美已趋向浓艳多彩。
陆景并未多做解释，照例请沈如珠换上新裳，待她换好出来后，沈夫人的神色亮了亮。
然后陆景给沈如珠画妆容，先描上柳叶眉，细而湾，眉头眉尾呈尖细状，胭脂轻抚眉下至两颊，做晕酒状，取珍珠花钿置于眉心，嘴唇重抹显轶丽丰满。
发梳倭堕髻，即额头两侧梳至蓬松隆起，后侧头发自然垂颈，发尾上挽，至头顶成团形小髻，用嵌宝金细长头簪斜插入团髻两侧，再用小发簪装饰前侧、后侧。
上襦呈直领对襟状，用珍珠项链修饰空荡荡的领口，与珍珠花钿交相辉映。
从陆景进门，沈夫人便陪在身旁，她在时，沈夫人尚能矜持，等陆景一走，沈夫人眼中立马迸发出光彩，她道：“这女娘确实有几分本事。”
沈夫人拉着沈如珠上下左右细看，与往日显得粗壮的装扮不同，沈如珠这身显得花团锦簇，多而繁的装饰不显累赘，倒衬得人娇俏了几分，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看过她这一身，再看别人的装束，只会觉得寡淡。
沈夫人满意极了，她道：“陆娘子教你的记住了吗？”
沈如珠点点头。
随即她兴致高涨道：“女儿，过几日你姑姑请我们去做客，听说何公子的娘也在，你穿这一身，到时候看谁还看你不上！”
女儿老是被人当场奚落，她已经憋气憋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还击。
沈如珠不想像个猴一样被人评头论足，但想想阿娘这些年也不容易，她便应了。
但她提了个要求，要晚些进去。
沈夫人应了。
终于到了沈夫人期待的日子，马车停下后，沈夫人携沈如玉下车，对还在马车里的沈如珠道：“珠珠，阿娘先进去了，你好好准备。”说完便进去了。
一入筵席，许多夫人小姐已落座，三五成群在聊天。
何家夫人坐在一侧，身穿洗得有些发硬的深色衣裳，眉间有道深的褶子，面带肃容，眼皮子半搭着，身边围了几个身着富贵夫人说趣，半晌她才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一个夫人见沈夫人进来，忙挪来一个凳子，哪知她略过她们，走到另一侧入座，那个夫人诧异地看着她，另一个夫人悄然把凳子挪开了。
不少夫人余光瞥向沈夫人。
转性了这是！居然不凑到何夫人跟前去了，这是终于知道她家沈如珠配不上何公子了？
何夫人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收了回来。
沈夫人没理会各路投来的目光，安然入座后，摇着扇子不说话。
诶，怎么就带了沈如玉？沈如珠呢，她的宝贝女儿怎么没来？
说起来沈如珠要是瘦下来，也是不差的，真不知道沈夫人这阿娘怎么当的，怎么就由女儿这么胖下去，回回出门风头被沈如玉比下去。
自己女儿被一个庶女抢了风头，要是她们啊，就把庶女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这沈夫人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回回出门都带着沈如玉。
过了一会儿，有好事者坐不住了，问道：“大嫂，你当真不考虑给如珠改名？”
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沈如玉。
要她说啊，就是“如珠”这个名儿取得不好，如珠，如猪，可不得吃得胖胖的么？哪像如玉这个名儿，听着就像是玉儿一般的灵润。
沈夫人白了她一眼，翻过脸去。
呸，如珠如珠，明明取得是如掌上明珠之意，偏偏做那些个歪解。
瞥见投向自己的目光，沈如玉垂头。
呸，这些人不安好心，见准机会就拱火，让阿娘生气、如珠姐姐难过，还连累自己和小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