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43、第 43 章

　　晚上，外面又开始寒风凛冽，气温又到了寒潮初来时候的零下六度。
　　吃完饭后，覃洋就让覃妈进房躺在被窝，‘‘洋洋，你等会去接橙橙的时候记得多穿点，现在气温又降了。’’‘‘知道了。’’关上门没一会，房内响起电视剧的声音，覃妈每次睡觉前都会先看几集电视剧。
　　收拾好厨房后，覃洋在客厅坐了会，眼睛直盯着面前的手机，不知过了多久，覃妈房间的电视剧声音渐渐小了，之后就彻底没了声，刚想起身去看看的覃洋桌上的消息提示音还是把她拉了回来，是姜雨橙给她发的，说快到了。把手机放口袋里，覃洋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出了门。
　　路上狂风肆意，黑色的大衣随风摆动，那带着围巾把脸围起来的人步履并没有因为狂风发生变化，直坚定不移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大巴内，车已经开到了阳城，车内就只剩姜雨橙和那两个学生没下车，‘‘你们三个是都到阳城下车的吗？’’或许是因为天气变冷的原因大巴车往日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的搭配现在又只剩司机一个人，他朝着后视镜三人喊道。
　　先是姜雨橙应了一声，然后两个学生也跟着应了一声，得到回复后的司机没再说话，只是姜雨橙能明显感觉到车速比之前快了不少。
　　正如姜雨橙猜想那样，车内另外两个人应该就是阳城高级中学的学生，三人下车后那两人一起结伴朝通往学校的那条路走去。姜雨橙也看见那条路上正往自己这边赶的覃洋，过了马路，覃洋也到了姜雨橙跟前，因为穿的不少，一下车姜雨橙除了脸上被寒风吹过感到有点冷，身上其他地方都是暖和的也没有风吹进去。
　　反观覃洋，这样的天气，她就穿了件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还有脖子上戴的之前那条厚围巾。
　　‘‘你不冷..’’姜雨橙话刚说到一半一双手就握住了自己的两双手，两个人的手都不冷，因为刚从车上下来的原因，姜雨橙的手甚至比覃洋的还暖和。
　　知道温度后，覃洋就松开了姜雨橙的手，在她松开自己的手后姜雨橙也很快把手插进兜里，覃洋也当做若无其事的把手插进兜里。
　　两人就这样无比自然的并肩朝家方向走着。
　　‘‘阿姨睡了没？’’
　　‘‘这会应该睡了。’’照平时覃妈九点多就睡了，现在天气这么冷她睡的也比平时更早了，刚刚快到十点覃洋才听不到房间的声音，覃妈心里还是担心着姜雨橙的。
　　‘‘那就好，天气这么冷，早点躺进被窝才舒服。’’听到姜雨橙这话覃洋挑挑眉，她又想到刚才覃妈说要等姜雨橙回去好好说她每次这么晚回来的事。
　　‘‘今天车站人很多吗？’’
　　‘‘是啊，当时只有站票，我就没买，等到有坐票的时候只能这个点回来了。’’覃洋也猜到了，和覃妈的担心相反，覃洋倒是很喜欢和姜雨橙这样走在黑夜里，这跟第一次单独在夜里见到姜雨橙那晚的感觉一样，久久在覃洋心中，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那你可以明天再来的，那时候人应该会少点。’’
　　覃洋说完姜雨橙沉默好一会才开口，‘‘那边能玩的地方我都玩遍了，而且就我一个在家，我觉得很无聊..’’之前姜雨橙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每次都回去网吧打游戏，现在上学了，她对游戏的兴趣也慢慢淡了。
　　‘‘你在那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了?’’姜雨橙之前的事没跟她说太多，覃洋了解到的就是姜南入狱，姜雨橙在学校被针对过，对她辍学出去酒吧跳舞这事她一点都不知道。
　　‘‘嗯。’’姜雨橙说着又把头低了一度，整个初三一年，她几乎每天都沉迷在网吧里，之前和她玩的好的都把她删了，那些之前同过班的同学也因为学校的流言蜚语都不愿意接近她，她辍学了，她们就跟没事人一样正常上课。
　　‘‘那你觉得是在这边好一点还是在那边生活好一点。’’别的学校姜雨橙不知道怎么样，知道她的情况后，徐莉也跟她说过转学的事，但当时她网瘾太大，根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如果能一直过在网吧打游戏的日子的话那姜雨橙觉得在哪都一样，不过就目前来看，她确实更喜欢在阳城一点。
　　‘‘这边。’’
　　‘‘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覃洋的几个问题姜雨橙都觉得她一直在把自己往一个方向引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因为能做到阿姨做的菜呀。’’在说出这句话时，姜雨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之所以喜欢这里，不仅是因为有覃妈对她的关心照顾，更多原因是因为覃洋，她面前这个人。
　　四目相对，看着姜雨橙那张清澈明亮的笑眼，覃洋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景不长，四周的风越来越大，吹的路边的树沙沙作响，两人走在风中都有点站不住脚跟，慢慢的离家还有几百米的路程覃洋发现风中开始夹杂着雨，跟姜雨橙说了句什么后，两人顶着风沿着两旁的房屋快步走到了家。
　　‘‘那你先回去吧，明天见。’’到了姜雨橙家门口，覃洋和她分别。
　　雨刚下，两人并没有被淋湿多少，覃洋回到家后简单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就来到覃妈门前，小心翼翼开了门，借着客厅的光覃洋看到覃妈已经睡了后正要关门时，里面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洋洋，橙橙回来了吗？’’覃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小声回复覃妈，‘‘嗯，已经到家里了。’’‘‘好，那你也早点休息哈。’’覃洋应了声然后轻轻关上了门，看来不管是她还是覃妈，对姜雨橙是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气温又回到和前几天狂风暴雨时一样，刚洗完热水澡出来的姜雨橙被冻的一哆嗦打着寒颤去把窗户和阳台上的门关好。
　　直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屋内的空气还是没有暖和多少，虽然从前几天温度和今天一样的时候姜雨橙也开了空调但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像是自我安慰姜雨橙还是把空调打开了，然后盖上两床被子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冷空气席卷而来，周围的花草树木被结上一层厚厚的霜，因为是元旦最后一天，许多人很早就醒了但还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和平常一样，自然醒后，覃洋第一时间就关掉空调，然后起床拉开窗帘，窗外是雪亮雪亮的天空，看着路边的积水，覃洋打开手机看了看昨晚的天气预报，果然昨晚下了小雪，因为就下了半个小时不到，外面万物并没有留下雪花的影子，但也许是因为下过雪的原因，外面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看了眼对面紧闭的门窗覃洋给姜雨橙发去一条消息，鲜少的，覃洋会主动在早上一起来就给姜雨橙发消息，也没管对方回没回，把手机扔到床上覃洋就进了浴室洗漱。
　　和这边开了一晚上空调热气腾腾往窗外散的情况不一样，姜雨橙房间充斥的冷气简直可以用冰天雪地来形容，和那天一样，姜雨橙又是被冻醒的，托着僵硬的身子姜雨橙起床拉开窗帘，连手机也没看就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又到楼下烧了壶热水才上来，一口热水下肚，姜雨橙并没有觉得暖和多少，用手捂着热水瓶姜雨橙再拿起手机看时才发现覃洋已经给她发了两条消息，第一条是二十分钟发的一个字---早。下面一条是两分钟前发的---帮你带了早餐，等会下来拿。还配上一张两个用袋子装着的包子。放下手机，姜雨橙刚想走出阳台看看，结果她悲催的发现外面的冷空气已经死死挡住了她的去路，看着外面雪白的天空，能在这么冷的天起床去买早餐的除了覃洋还会有谁？
　　没在多想，姜雨橙穿上棉袄两手捂着保温杯就下了楼，因为包子铺离家也不远姜雨橙一下楼就直接出门在门口等着覃洋了。
　　覃洋手拿着包子来到姜雨橙家门口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姜雨橙那张被风吹的红通通的脸和那两双虽然捂着保温杯但依旧被冻的通红的双手，还有她没穿袜子被冻的通红的两个脚后跟，直到覃洋走到姜雨橙面前时她发现姜雨橙牙齿还打着颤，两人进屋后覃洋反手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也没等姜雨橙反应，就带着她上了楼，一直到进了姜雨橙房间，覃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姜雨橙房间空调显然是开着的，温度也显示是三十度，但气温明显和一楼没什么区别，摸了摸姜雨橙的手和脸，覃洋从姜雨橙手中拿出保温杯，然后把两个包子递给她，‘‘先吃吧，吃完去我房间。’’‘‘啊?’’姜雨橙一脸问号，覃洋也没在理会她，只是拿着她的保温杯下了楼，看着手中热气正慢慢散去的包子姜雨橙只好先吃了起来，两个热乎乎的包子下肚，姜雨橙瞬间觉得没有那么冷了，这时覃洋也上来了手里还拿着那个保温杯把它递给姜雨橙，姜雨橙接过保温杯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比刚刚热乎了不少，覃洋刚才是下去为她烧水了。
　　‘‘吃完了？’’覃洋问姜雨橙，姜雨橙点点头。
　　‘‘那把袜子穿上跟我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像是一段命令的话语，姜雨橙还是照做了，乖乖穿好袜子后就和覃洋下了楼，两人一直到了覃洋房间，覃洋才松开牵着姜雨橙的手，转身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屋内的温度也慢慢升了上来，姜雨橙僵直的身子也暖和起来，姜雨橙看着覃洋正要开口说话被她打断了，‘‘你就在这待会，我去打电话来叫修空调的过来帮你把空调修修。’’
　　‘‘啊，谢谢。’’元旦前姜雨橙就想着这件事，元旦第一天一过天气转晴姜雨橙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看来也只能先等覃洋帮她把师傅叫来修好再说了。
　　因为天气原因给师傅打过去电话后，覃洋得知师傅最快下午才能过来，正打算上楼把这个消息告诉姜雨橙时，楼下的覃妈也起来了，‘‘洋洋？吃早餐了没？’’
　　‘‘吃了。’’
　　‘‘那好我也不管你了，上午你就在家哈，我去铺子看看。’’覃妈边说边换着鞋。
　　‘‘妈，这么冷的天，你确定还要去吗？’’
　　‘‘害，那也总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吧，你就别担心了，我穿的多，这么冷的天更是要出去活动活动，等会把橙橙喊过来一起吃中饭，听到了没？’’
　　见覃妈一脸固执，覃洋没在阻拦，‘‘知道了。’’说完两人一个上了楼，一个穿戴完毕出了门。
　　在楼上坐着发呆的姜雨橙也听到了楼下覃妈的声音，等覃洋一上来她就出声询问，‘‘阿姨去菜铺了？’’‘‘嗯，要你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
　　姜雨橙点点头，‘‘那修空调的师傅呢？’’‘‘他下午才能来，没事，这段时间你就在我家吧。’’这么冷的天，覃洋是不想再让姜雨橙回到那个没空调的地方了。
　　两人就都待在覃洋房间，覃洋坐在书桌前，一边找着什么书一边问姜雨橙，‘‘上次我给你的那本漫画你看完了没？’’
　　‘‘看完了，在我书包，你现在要吗？’’
　　‘‘没事，等空调修好了你再还我吧。’’
　　‘‘好，对了，那本漫画你还有后续吗，挺好看的，我想看完。’’姜雨橙说完覃洋从书柜又找了本书递给姜雨橙，‘‘这是结局了。’’
　　‘‘啊，只有上下两部吗，感觉根本不够看。’’
　　覃洋没说话呵呵笑了两声，姜雨橙也没在和覃洋说话，房间一时又变得安静下来，两人都默默看着书。
　　因为天气原因，尽管是大早上菜市场也没有多少人来买菜，一边看店一边时不时和周围人唠嗑，覃妈再看时间时已经到了十一点多，‘‘呀，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回去给两个孩子做饭了，改天再聊哈，拜拜。’’‘‘好好好，慢走慢走。’’和覃妈聊的火热的是最边上挨着覃妈菜铺一个卖鱼的大姐，这大冬天的得每天都来看看鱼，给鱼升升温，不然水什么时候结冰了都不知道。
　　菜市场今天来买菜的人并没有多少，覃妈也没拿很多菜出来卖，简单收拾一下后就关上铺子回了家。
　　覃妈回到家时，姜雨橙覃洋两人还沉浸在书里，听到楼下开门的动静覃洋这才从书中回过神来略过姜雨橙下了楼，‘‘诶，洋洋，橙橙是不是在你房间？我看她房间半天没动静不会睡到现在还没起来吧？’’‘‘嗯对，她在我房间看书。’’‘‘好好，那你俩先看会书，饭好了我在喊你们下来。’’‘‘好。’’两人说完覃洋就又回了房，‘‘阿姨回来了？’’覃洋点点头，‘‘你看你的吧，我们等着吃饭就行了。’’覃洋还好，以前在覃妈做饭的时候总会去帮忙洗洗菜拿拿盘子什么的，自从上了高中覃妈不叫她她也很少去厨房帮忙了，姜雨橙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除了烧水泡面她就没进过厨房，也没人需要她的帮助。
　　于是两人就在房里看书直到楼下覃妈饭做好了叫唤两人，两人才一起下去。
　　和平常一样的，又是四菜一汤，几人把菜端出来后就坐下了，饭桌上，覃妈聊起了卖菜的一些日常，两小的就在一旁边吃饭边听着，时不时覃洋会符合几句。
　　‘‘橙橙，现在天气冷了，你那房子的温度怎么样，空调好使吗？每天睡觉冷不冷？’’
　　说到这姜雨橙有些尴尬，还是覃洋帮她说了，‘‘她房间空调都坏了。’’
　　覃洋刚说完覃妈就被呛了一下，喝了口水又看向姜雨橙，‘‘什么？空调坏了？什么时候的事？’’
　　‘‘妈，你也别担心了，已经打电话要师傅过来修了。’’
　　‘‘哎哟橙橙啊，你怎么回事，那你晚上睡觉是不是很冷啊。’’
　　‘‘阿姨，我盖了两床被子的，其实还好。’’
　　覃妈看着姜雨橙这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中尽是心疼和无奈，‘‘什么还好？以后天气只会越来越冷，就算盖丝绵被不开空调也会被冷空气冻到，你这孩子，真是..’’想到姜雨橙父母不在身边覃妈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完，‘‘算了，师傅是等会来吗？’’覃妈把目光转向覃洋，‘‘嗯，到了会打电话的。’’
　　‘‘那好，洋洋，你就帮忙看看，’’说着覃妈又看向姜雨橙，‘‘要是下次空调再坏了，你就跟我们讲，很晚的话就和洋洋一起睡算了，别不吭声自己挨冻知道了没？女孩子挨不了冻的。’’‘‘嗯，我知道了阿姨。’’‘‘好了好了啊，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