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39、第 39 章

　　因为初中没有晚自习，晚上的学校比白天安静很多。但一到下课时间教学楼还是挺热闹的，因为高中年级大部分都是住校生，学校超市一般如果不是天气原因，一直到学生宿舍熄灯才会关门。
　　知道最后两节看电影后，方琪和朱玉婷两人一起去了超市，在买完东西回来时正好碰到下楼的覃洋姜雨橙两人。
　　‘‘老覃，你俩又要去哪？’’
　　‘‘超市。’’覃洋回答完方琪看了眼时间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正想再说些什么发现两人已经经过她俩朝超市方向走去了。
　　‘‘还有两分钟，回得来吗她们？’’
　　‘‘反正又不是上课，不回来老师也不会说什么吧。’’朱玉婷一边说一边和方琪上着楼梯。
　　‘‘主要是她们不回来去哪啊？学校就这么点大，难不成你俩还能翻墙出去啊？’’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班级，和上次一样，这次陈思南早早就把班里的灯关了，等方琪朱玉婷两人进来后把门也关了，为了照顾后面看不见的同学，陈思南让他们搬凳子到前面和其他人一起坐着看，班里又响起移凳子声音，都坐好后，陈思南点开黑板上屏幕然后放到，把声音和上次调到一样就也回到了座位，因为此时一班座位错综复杂，位置在前坐最后一排都看得见屏幕的人去了后面，看不见的人去了前面，所以不仔细注意的话班里少了几个人也没人知道。
　　随着上课铃响起，夜也静了。
　　一阵冷风吹过，刚从超市出来的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看着被云层覆盖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月亮，姜雨橙感觉天气马上又要变了。
　　十二月的天比平常黑的快一点，晚自习最后两节课的时间从教室内窗户看去全是黑乎乎一片，因为阳城高级中学处于荒野乡村，远远望去也不见灯火通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被月光照射到树林和一望无际的天空。
　　只剩最后两节课就要放假，整个阳城中学显得特别冷清，大部分接下来没课的老师都回家去了。操场上之前经常会来夜跑的人也没看见了，此时的阳城高级中学内除了高中年级的学生和几个任课老师，还有待在学校时间最长正在值班的门卫，姜雨橙覃洋两人走在校道上没看见其他人。
　　刚要走出校道，看到不远处正在巡逻的门卫时，覃洋把姜雨橙拉回来，两人回头又朝教学楼走去，走到莲花池对面两人正想着去哪坐会时看到了莲花池里的亭子，然后两人看了一眼，然后绕路朝亭子那边走去。
　　顷刻间，刚刚还挡在月亮前的迷雾不知什么时候慢慢散开了，整个月亮就这么暴露在黑夜里。月光一下透过湖面照到莲花池里，一个月亮的倒影就这么浮现在水中。
　　和上次两人来时不同，此时池中的莲花已经开了好几躲，仔细看还能看到荷叶中间的莲蓬，那时还能听到的飞虫叫声，此时也从池子旁的树林里消失了。
　　覃洋和姜雨橙两人走到亭子里，因为前段时间下雨结霜，亭子已经好久没人来了，拿出纸巾擦掉木板上的灰尘两人坐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搭在亭子边，从远处看，不知道的会以为她们已经睡了。
　　树上的虫儿去冬眠了，水底的一些生物可还活跃着，不管是春夏秋冬哪个季节，池中都能看到鱼儿们游动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姜雨橙问一旁的覃洋‘‘你闻到了没？’’
　　覃洋看向姜雨橙一脸不解，‘‘什么？’’
　　姜雨橙闭上眼又吸了一口气，‘‘莲花的香味。’’
　　说完覃洋也学着她闻了一下，‘‘好像是有点。’’
　　‘‘诶！覃洋，你快看，有船！’’顺着姜雨橙目光覃洋也看到一搜靠在岸边的石船。
　　‘‘看到了，据说是用来收割莲花莲蓬的。’’之前初中时，覃洋见到过，学校每到一个时间都会派人坐着船去池子中间撒鱼料，有时也会看到他们摘荷花。
　　‘‘你会划船吗？’’姜雨橙问。
　　‘‘不会。’’她家是卖菜的没养过鱼。
　　‘‘那你坐过没？’’
　　‘‘没。’’从小到大，除了阳城周围的几条河和学校的莲花池，覃洋连胡都没见过。
　　看着姜雨橙跃跃欲试的样子，覃洋问道，‘‘你不会是想划这艘船吧？’’
　　‘‘怎么可能，我没那么癫，就是想到了之前我爸带我去划船的时候。’’
　　‘‘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这边夸夸其谈时，一班的电影也放了一半。
　　其他人都被电影情景吸引了，只有方琪在好奇除了覃洋姜雨橙两人不在，班里还有谁不在吗？旁边的朱玉婷见方琪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就小声对方琪发出了她的疑惑，‘‘你不觉得班里人比平时少了很多吗？’’附近一个女生听到两人对话后小声跟方琪说道，‘‘我同桌还有住宿舍的其他几个女生都回宿舍了。’’
　　方琪惊讶看着女生，‘‘还能这么玩？’’

　　和一班安静看电影的氛围一样，学校莲花池亭子这边也安静的只能听到时不时细微的风声。
　　覃洋姜雨橙两人正专注看着湖面时，殊不知她俩身后已经悄无声息坐了一个人，和她们一样趴在围栏上静静看着湖面。
　　这时月亮又慢慢被乌云覆盖，随着深夜慢慢降临，周围的气温也低了下来，感到阵阵寒意袭来的姜雨橙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气变冷了呢。’’
　　‘‘覃洋你声音怎么变..’’姜雨橙边说边朝覃洋那边看时余光刚好瞥到自己身后一个身影，姜雨橙转身看到那人时直接发出一声尖叫。一下起身就凑到覃洋身边。
　　直到那人站起来借着一旁的路灯看清那人面孔时，姜雨橙才渐渐冷静下来。
　　‘‘陈子妍？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子妍朝两人笑了笑，‘‘我来了有一会了，为了不打扰你们雅兴我就没出声，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说完又看了看时间，‘‘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你们要回去吗？’’
　　姜雨橙刚要说话覃洋就对陈子妍道，‘‘坐下来聊聊吧。’’
　　姜雨橙看着面前两人正想着能有什么好聊的，两人在她面前坐下了，姜雨橙只好跟着坐下。
　　‘‘上次我知道那个盆栽是你的后，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大半夜你会出现在那呢？’’
　　盆栽？是上次从鬼屋出来后覃洋第二天跟自己说的那个吗？那个身影是陈子妍？几个问题一时间占满姜雨橙脑子，她一脸不解看着两人。
　　陈子妍笑了笑，‘‘覃洋，你就这么喜欢刨根问到底么？’’看了看两人，陈子妍继续道，‘‘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天鬼屋后面那个人确实是我，上次你们去我家时也看到了吧，我家有很多盆栽。’’陈子妍这么一说也唤起了姜雨橙的记忆，上次自己受伤去陈子妍家时确实看到她家阳台上养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植物，很多都是姜雨橙不认识的，因为当时几人并不熟，她也没多问。
　　‘‘那其中有很多需要在阴暗坏境下才能活下来，我家林子后面那屋，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鬼屋，正是我养那些植物的地方。’’
　　‘‘那些植物非要在室外养吗？’’姜雨橙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之前也试过买空间在家养，但都被我养死了，没办法，我那些东西必须得在那种坏境下才能生长起来。’’
　　‘‘这么神奇？那那种植物叫什么能告诉我吗，我回去查查。’’
　　‘‘你也想养？’’
　　‘‘没有，我就是纯好奇。’’
　　陈子妍呵呵笑了一下，‘‘叫宁夏草，市面上买不到，是我爸朋友从外地给我带回来的。’’
　　‘‘这么麻烦，那下次有机会你能再带我们去看看吗？’’姜雨橙说完，陈子妍看了眼覃洋，然后道，‘‘好啊，只是...’’
　　‘‘只是什么？’’
　　陈子妍犹犹豫豫开口道‘‘只是你们家里人应该不让你们去那吧...’’
　　说到这姜雨橙也看向覃洋，‘‘没什么，不让去也去了两次了。’’
　　‘‘就是，又不是真的有鬼。’’
　　‘‘嗯，随你们，什么时候想去我再带你们去。’’
　　植物的事几人说到这就没聊了。此时一班，电影已经放完了，陈思南把灯打开，要所有人都回自己位置坐好，方琪走到四组窗户外往外看时，正好看到亭子里三人的身影，回到位置上正想跟旁边朱玉婷说这件事时，一班走廊外出现一个身影，是赵成武的，看着班级好几个空位，方琪心中暗道不好。

　　此时亭子的三人并未察觉到危险即将到来，覃洋又问了陈子妍一个问题，‘‘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陈子妍看着覃洋。
　　‘‘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会对我们施展好意？’’
　　听完覃洋的话陈子妍又呵呵笑了两声，‘‘你是说圣诞节送你们苹果那事?’’
　　见两人不说话陈子妍继续道，‘‘我觉得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啊，同班同学之间过节送点小礼物，很奇怪吗?’’
　　陈子妍话说到这，姜雨橙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也没有，就是觉得平时在学校总是看见你独来独往，想知道你这样对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哦，这样啊，’’陈子妍顿了会，眼睛看向别处，半晌，她对两人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风渐渐大了，空中传来树叶被风吹起，在地面摩擦出的裟裟声。

　　高一一班，赵成武看着班上几个空位，怒从中起，‘‘她们人呢？’’
　　其中一个女生还妄想跟同桌解释，颤颤巍巍指着同桌座位对赵成武道，‘‘她去上厕所了。’’女生说完赵成武又看向陈思南，‘‘去了多久？’’
　　陈思南看了看女生又看向赵成武，‘‘不知道，没跟我说。’’
　　一声清脆震耳的竹条打在讲桌上的声音，让一班剩下的人一时间都打起了精神看向讲台前面。
　　‘‘到底去哪了？’’赵成武目光凶恶的看着刚刚那个女生，这下女生也不得不招了，‘‘去..去了宿舍。’’
　　赵成武听完指了个人道，‘‘你去宿舍把她们叫回来。’’女生刚出教室没一会，就在楼梯上碰到刚好从亭子回来的覃洋三人，一脸夸张对几人说了句‘‘你们完了’’之后还做了个抹头的动作后就走了。
　　三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果然等三人刚到班级门口时就对上赵成武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给我到外面站着。’’
　　三人随即并排站在墙后，姜雨橙身子已经止不住开始发抖了，陈子妍小声问道，‘‘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三人从班级门口到外的位置依次是陈子妍，姜雨橙，覃洋，见姜雨橙抖成这样覃洋不动声色握住了她的手，看到覃洋安慰的眼神姜雨橙也慢慢冷静下来。
　　几分钟后，班里剩下没来的几人也从楼梯口出现了，覃洋这才松开握着姜雨橙的手。
　　刚被赵成武叫出去的那个女生把宿舍那几个女生带到门口后就回了座位。
　　赵成武叫几个女生也和外面三人一样靠墙站着。
　　一班最后两节看电影没来的一个一共有五个，周琪娜，王婉，姜雨橙，覃洋，陈子妍。
　　赵成武眉头紧皱出了班级拿着竹条来到五个女生面前，除了姜雨橙胆子和她一样小的还有周琪娜，此时她根本不敢看向赵成武，只是低着头，仔细看能发现她的腿在抖。
　　‘‘你们什么情况？这要我怎么搞？都是班里成绩靠前的人，逃课？还都是女生，胆子不小啊，是都不喜欢看电影吗？’’赵成武直勾勾看着五人，五个女生靠着墙一动也不敢动。
　　‘‘居然还有全班前三名中的两名，来，覃洋你说说，你们去干嘛了？’’
　　覃洋目不斜视看着赵成武，这五人中最淡定的除了陈子妍就是覃洋了，‘‘去..去看了风景。’’
　　‘‘看风景？风景好看吗？’’赵成武刚说完，一阵冷风就吹了过来，几人被吹的都打了个哆嗦。去看风景的三人默默点了点头。
　　赵成武简直被她们气笑了，把视线转到另两人身上，‘‘那你们呢？在宿舍干嘛？’’‘‘睡..睡觉。’’王婉道。
　　‘‘你还挺讲究，要不以后午休也让你两个去宿舍睡？’’王婉没说话，旁边的周琪娜默默点了点头，她午休在班里还真睡不好。
　　‘‘还点头是吧，觉得我在跟你们开玩笑？手都给我伸出来！’’赵成武一声吓下，五个女生慢慢把手伸了出来。
　　然后从陈子妍开始一人打了她们一棍，那响声让班里第一条靠窗坐着看热闹的人面目都狰狞了起来，周琪娜更是直接被打哭了，姜雨橙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哭什么哭?下次再让我抓到一人五板子，行了都给我进去吧。’’
　　几人这一闹，离放学只有五分钟了，往日这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窸窸窣窣的班级此时鸦雀无声，赵成武把竹棍放到讲桌上，怒气和刚才相比没减多少，‘‘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们都太仁慈了？’’底下静的连呼吸声都减弱了不少，‘‘那从今天开始，以后我们班再不会出现看电影这件事，真是太放纵你们了。’’赵成武说完看了看时间就让班里的人开始清东西。用最后几分钟讲了关于假期的安全问题后就宣布放学了。
　　‘‘我嘞个豆，还从没见班主任发这么大的火。’’
　　‘‘是啊，估计是我都吓傻了。’’
　　‘‘吓傻了还好，那谁直接被打哭了呢。’’
　　‘‘太恐怖了。’’
　　‘‘这下好了，电影也看不了了。’’提议看《白夜危机》的男生埋怨道，旁边女同桌听到就开始反驳他，‘‘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说这个电影很好看吗？’’
　　男生看向同桌，‘‘不好看吗？’’女生无语了，‘‘这种也只有你们这种男生才喜欢看吧，太无聊了，看的我都快睡着了，还不如自习呢。’’‘‘好好好，你是好学生，爱学习我搞不懂你行了吧。’’‘‘嘁。’’
　　离放学铃响已经过了快两分钟，一班大部分人都陆陆续续出了教室。
　　姜雨橙收拾好东西也和覃洋出了教室，‘‘姜雨橙，打的疼吗？’’走在前面的方琪回头问道。被方琪这么一说，姜雨橙这才感觉自己的手又疼了起来，她拿起被打的那只手，‘‘妈呀，打的这么红，老赵这次真是下狠手了，老覃给我看看你的。’’方琪说完覃洋也拿起那只被打的手显然比姜雨橙好很多。
　　见姜雨橙鼓着脸，覃洋安慰她道，‘‘等会来我家我跟你用冰敷敷。’’‘‘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而且她们本来就旷课了，被罚也是理所应当，姜雨橙很快就调整了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