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40、第 40 章

　　北风呼呼，大雨连绵，气温骤降。凌晨两点，被冻醒的姜雨橙下床从衣柜又拿出一床被子，把两床被子铺好后，她又把空调打开，最后窝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元旦前一天晚上，和覃洋分开回到家后，姜雨橙就收到徐芳的消息---橙橙，明天元旦你妈要你回来一趟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小姨也很久没见你了，上次国庆你妈没机会和你聊，这次你们俩好好聊聊。
　　看完消息的姜雨橙没什么表情，把手机扔到一边就进卫生间洗澡了。她感觉她此时的心情就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冷。
　　除了开学第一天徐芳和徐莉来过学校一次，之后就再没来过，徐芳每次有什么事至少还会给姜雨橙发个消息，但作为她亲妈，徐莉，除了给姜雨橙转钱甚至连条消息都没发过。说到底，对于徐莉来说，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事情吧？姜雨橙这样想着也没回复徐芳。

　　第二天一早，和姜雨橙约好一起去吃早餐的覃洋很准时就等在姜雨橙家门口，因为天气冷姜雨橙刚起来后并没有去开房间的阳台门和窗户，直到她出门才发现下雨了，虽然并不大。正当她转身要去里面拿伞时覃洋叫住了她，‘‘和我一起吧。’’姜雨橙这才发现面前覃洋打的是那天和自己从菜园回来打的那把大伞，是她特意准备的？姜雨橙没多想就走进已经离自己不到三步的覃洋打的伞里。

　　雨，给周围杂音铺上一件朦胧的轻衣，使得伞下的两人除了雨滴落在周围万物身上发出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阳城镇上每天早上包括菜市场里面周围都有很多家卖早餐的，但似乎是两人约好的，除了那家离菜市场很近的包子铺，姜雨橙覃洋放假再没去过别的早餐店。
　　正当她们快要到包子铺门口时，一个熟悉的穿着睡衣的身影在她们之前从她们身边跑进了包子铺。
　　‘‘哎哟我去，看着不大，淋到身上还真不小。’’方琪一边试图拍干身上的雨水，一边叫到，此时的她并没有注意身后两人，‘‘老板，来两个肉包两个菜包。’’
　　‘‘好嘞。’’
　　方琪刚说完姜雨橙覃洋两人一前一后站到她旁边，‘‘老班，两个肉包两个菜包。’’等姜雨橙说完方琪听声音才反应过来身旁的两人是她认识的。
　　‘‘诶，老覃，姜雨橙，好巧，又是你俩。’’
　　‘‘是挺巧的。’’和上次一样覃洋还是想装作不认识方琪。
　　‘‘方琪，怎么连伞都不打一个。’’看着方琪湿漉漉的背后，姜雨橙问她。
　　‘‘唉，我家离这不远，看着雨不大我就嫌麻烦没打，没想到还是淋湿了。’’
　　‘‘哦，那你等会需要我们把你送回去吗？’’看着外面比刚才小了点的雨，又看了看覃洋，方琪笑着拒绝了姜雨橙，‘‘不用了，我嫌麻烦。反正林都淋湿了，也不差这一会。’’
　　‘‘好吧。’’两人刚说完，方琪的要的包子就被老班递了过来，‘‘那我先走了，拜拜。’’因为是下雨天，方琪并没有出去玩的打算，所以这次方琪对姜雨橙覃洋等会要去哪也没兴趣过问。
　　方琪走后，姜雨橙覃洋也很快打包好了，接过包子，姜雨橙把覃洋的两个递给她，两人一起出了包子铺。

　　和上次一样，两人边吃包子边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了上次的教训，姜雨橙这次是让包子到了一个适当温度才开吃的，看着旁边的姜雨橙，还不算太傻，覃洋心道。
　　两个包子吃完，两人也顺利回到家。元旦三天假期作业并不多，早在放假前一天姜雨橙就和覃洋约好今天一起到覃洋家写作业，甚至书包都在前一天给了覃洋带回家，所以两人吃完早餐回来姜雨橙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家。回到家的覃洋先是去看了看覃妈，发现她正在厨房下面，‘‘诶，洋洋，橙橙是不是也来了？你俩吃早餐了没？还要不要吃点面？’’‘‘不用妈，我们吃过了。你下你自己的量就行了。’’因为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每次覃洋出去买东西问覃妈需不需要什么时，覃妈总是会拒绝。‘‘吃了？又去吃的那家包子？’’覃洋点点头，覃妈盯她看了几秒，‘‘下次别去了啊，外面哪有家里弄的好吃。’’‘‘知道了。’’
　　和覃妈说完，覃洋回到前面客厅，示意姜雨橙和她一起上楼，两人刚上楼没几步又听见覃妈在后面叫唤，‘‘洋洋，等会下午雨停了你和我去菜铺帮忙哈，再问问橙橙去不去？’’覃妈说完覃洋看向一旁的姜雨橙，刚想问她去不去，姜雨橙兜里手机就响了，姜雨橙拿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徐莉，姜雨橙这才想起昨晚徐芳跟她发的消息，徐莉现在打电话过来多半是叫她回去了，这样想着姜雨橙接了电话，和之前一样，电话那边沉默几秒，然后发出一个冷漠的声音，‘‘喂。’’‘‘嗯，’’两人就这样站在楼梯上，姜雨橙目光不知看向哪里，覃洋默默在旁边等她，除了厨房后传来覃妈下面的声音，整个屋子都在安静听着电话那头徐莉接下来的话，‘‘你今天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我安排车去接你？’’徐莉说完，姜雨橙看向一旁的覃洋，像是在问她她觉得她应该什么时候回去，覃洋避开了视线。
　　‘‘晚上..’’姜雨橙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那就晚上过来吃饭，到时候我把地址发你。’’姜雨橙还想说什么，对面已经把电话挂了，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关心问候，只是一系列命令式的话语，姜雨橙把手机放回兜里，眼里泛起阵阵寒意。
　　虽然就站在旁边，但覃洋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徐莉说了什么，只是能明显感觉到打完电话后的姜雨橙情绪比刚才低了。
　　‘‘你今天，要回去？’’覃洋试探性问姜雨橙。
　　姜雨橙点点头，然后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道，‘‘我妈要我晚上回去和她吃饭。’’
　　‘‘那挺好的，你们应该很久没见过面了吧。’’跟在姜雨橙身后，覃洋道。
　　听完姜雨橙顿了会，从心里来讲，姜雨橙对徐莉已经算是彻底寒了心，她觉得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亲情可言了，尽管徐莉是她亲妈。而且在学校这几个月，姜雨橙发现，就算没有她们的关心，她也过得挺好的，所以对她们可有可无的关心问候，姜雨橙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可能我根本不想和她见面？’’姜雨橙这一问把覃洋也问住了，两人就这样又愣在原地。
　　看着姜雨橙的脸，覃洋知道这可能是她的真心话，但对于覃洋来说姜雨橙在她面前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那你想好了？’’覃洋看着姜雨橙，一月的早上很少能见到太阳，两人站在阴暗的楼梯里，背对着光姜雨橙看不太清覃洋的表情。
　　对徐莉，姜雨橙是真心不想见的，如果不是徐芳，徐莉单要自己去和她吃饭的话，她是一定不会去的，可徐莉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样，每次徐莉叫她回来时都是连带家里其他对她好的亲戚一起，如果这次徐芳不在的话，任徐莉怎么说她也是不会去的。
　　‘‘嗯，晚上回去。’’说完两人这才又向楼上走去，刚到门口，覃洋又对姜雨橙道，‘‘那晚上我送你去车站吧。’’今天天气不好，估计还没到晚上天就要黑了。
　　‘‘嗯。’’
　　一个上午的时间，覃洋和姜雨橙把元旦三天学校布置的作业写完了，楼下覃妈期间并没有来打扰她们，看着外面渐渐小了的雨，覃妈去菜园摘了点菜回来，等到午饭已经做好，覃妈才上去叫俩人，‘‘洋洋，橙橙，饭好了，下去吃饭吧。’’刚收拾好东西的覃洋看向覃妈，‘‘嗯，知道了，妈。’’
　　‘‘那我先下去，你俩快点哈。’’
　　收拾好东西，姜雨橙背上书包和覃洋一起下了楼。
　　还没到楼下，两人就已经能闻到下面桌上飘来的饭菜香，今天覃妈做的菜不多，刚好四菜一汤，两人下来时，覃妈刚好把最后一碗菜端了出来，
　　‘‘洋洋，还有碗骨头汤，在厨房已经盛好了，你去帮忙端出来一下。’’覃妈说完覃洋朝她点点头就朝后面厨房走去。姜雨橙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覃妈边盛饭边对姜雨橙笑道，‘‘橙橙，你昨晚睡觉还冷吗？阿姨今天煨了骨头汤，你好好尝尝。’’对于在覃洋家吃饭这件事，姜雨橙把这当自己家已经只差最后几步，回给覃妈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阿姨。’’
　　哪想刚说完，覃妈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橙橙，以后别再说谢谢了啊，这就是你的家，客气啥，知道了没？’’面对这样的覃妈姜雨橙也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骨头汤端上来后，三人坐着开始吃饭，覃妈给姜雨橙覃洋两人一人舀了碗骨头汤和骨头，‘‘都给我吃完哈，看你们一个个瘦的，喂了一学期也没把你们喂胖。’’话虽这么说，但除了放假，两人一日三餐都在学校，偶尔吃不饱也挺正常，而且为了覃妈的安全着想，覃洋不会让覃妈每天晚上等她们放学回来还给她们准备夜宵。
　　‘‘阿姨，你还别说，我从刚来这到现在还胖了呢。’’
　　‘‘哎呀橙橙你就别说了，你刚来那样瘦的跟猴子没什么区别你知道吗？你现在的体重还得在往上涨到一百斤，那才好看。’’
　　一百斤？那会不会太胖了，虽然对体重这东西没什么概念，姜雨橙觉得以她这个身高过了一百就不好看了，而且她应该也到不了那么多吧？
　　目光看向身旁正在干饭的覃洋，比起自己，覃洋看起来才算真正的瘦，和那种天生的瘦不一样，覃洋的瘦是精瘦，是坚持每天运动才能看出来的。
　　‘‘还有洋洋，她吃不胖。我真担心你们俩要是以后天气更冷了，台风来了会不会把你们吹倒了。’’对于覃洋，覃妈是真的没办法，从小到大覃洋一日三餐都吃的挺多的，覃妈也餐餐做的营养均衡，就见个子库库往上涨，肉是一点没多长，但好在身体素质并不差。
　　‘‘阿姨，你就别担心这些了，我们身体素质又不差，区区台风，根本不在话下。’’看着姜雨橙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是覃洋在学校从没见过的，也许只有在覃妈面前，她才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吧。给姜雨橙夹了块肉，覃洋看向覃妈，‘‘妈，以后天气冷你就别去园子了。’’
　　随着冬天越来越深入，天也会一天比一天黑的早，覃洋不放心覃妈走在灰漆漆的路上，‘‘哎呀我知道，妈卖了这么多年菜了，这点经验还没有吗？你就别担心了啊，好好上你的学。’’三人之后再没讲话，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吃饭的声音和外面时不时的风声再没其他声音。
　　一顿饭吃完，几人帮忙洗完碗来到客厅，姜雨橙背上书包和覃洋说了句就回家了。
　　刚在厨房忙完的覃妈出来已经没看到姜雨橙身影，知道她肯定是回去了后转头看向正打算上楼的覃洋，‘‘诶，你跟橙橙说了等会要去菜铺的事吗？’’
　　‘‘说了，她去不了，晚上要回家。’’
　　‘‘回家啊，这样好吧。那你收拾好了下来我俩一起去。’’和覃洋说完覃妈朝对面姜雨橙家看了看，然后转身进房间开始准备等会去菜铺的东西。
　　姜雨橙回到房间后，外面的雨虽然停了但风却越来越大了，虽然门窗都是关着的，但隔着一面墙听着外面风吹过敲打着房屋的声音姜雨橙还是感到一阵害怕，索性直接打开电视窝进了被子里，自从来到这里二楼的电视姜雨橙还没打开看过，刚一打开，里面就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相比外面狂风作响，并不爱看动画片的姜雨橙看着电视里吵闹的片段，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看着睡了过去。

　　一月的天，总是阴晴不定，上午的雨刚停，一阵阵强风挂过，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雨，而且在狂风夹杂中越下越大。
　　这边已经穿戴完毕的覃妈看着外面风雨交加，她心里去菜铺的念头也渐渐淡了下来，‘‘妈，还去菜铺吗？’’同时也穿戴完毕的覃洋看着站在门口的覃妈道。
　　‘‘这又是风又是雨的，不去了，你上去吧。’’对覃洋说完，覃妈放下菜筐，把大门关上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上了楼，来到窗户前，看到对面紧闭的门和窗，覃洋拿出手机点开和姜雨橙的□□聊天界面，刚打完几个字又撤回了，这么恶劣的天气，姜雨橙这会应该躲在被窝了吧，覃洋这样想着也没再打算给姜雨橙发消息，她知道，如果姜雨橙有需要的话会给她发消息的，自己没必要再去打扰她。

　　一个睡觉睡了两个小时，一个看书看了两个小时。等姜雨橙在醒来时，她发现电视里喜羊羊与灰太狼已经放了十多集了，把电视关掉，姜雨橙下床走到窗边发现外面比自己睡前安静了许多，她打开窗户和阳台，外面是风雨过后的宁静，走到阳台边，姜雨橙朝对面看去，一眼就看到里面正在看书的覃洋，透过窗户，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覃洋抬头，和姜雨橙四目相对，外面的天气已经没有早上那么冷了，太阳在天边若隐若现，姜雨橙看了眼时间，拿起手机给覃洋发去一条消息---你现在有时间吗？
　　因为手机就在旁边，覃洋几乎是秒回---有，你现在要去车站？
　　---嗯。
　　---那楼下见？
　　---嗯。
　　十分钟后，姜雨橙家门口，覃洋又在姜雨橙之前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两把伞，见姜雨橙出来后，她上前递给她一把。
　　‘‘谢谢。’’太阳慢慢又渐渐失去了光亮，这几天的天气和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总会有误差，但不管会不会下雨，住在阳城的人出门都会随身携带一把伞，也是怕等会下车之后会下雨，姜雨橙想也没想就接过了覃洋递来的伞。

　　自从坐过一次从城里开到阳城镇的大巴后，除了徐莉给她安排，不管是回学校还是回家里姜雨橙再没打过车。
　　刚下完雨，路上是随处可见的水坑，为了避免踩到里面，两人的距离位置是一会近一会远，一会前，一会后，有一次还撞到一起，反应过来才觉得幼稚的覃洋拉着姜雨橙走在前面不远处用砖块砌起的石头路上。
　　好不容易到了等车的地方，不像上次两人一来车就来了，这次两人等了很久，期间覃妈还给覃洋打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