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去的阁楼》驰恩宸

2、第二章

　　楼耀宗撇撇嘴，抽了一口大烟含在嘴里，起身径直朝施毓秀扑过去，把她拽进怀里，贴上去，把嘴里的烟渡给她。
　　任凭施毓秀怎么挣扎，楼耀宗都不松半点力道，用力把施毓秀摔到榻上，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牢牢按住，一口接着一口地把烟渡给她。施毓秀的挣扎扑打叫骂，均毫无作用。
　　渐渐的，施毓秀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东西都带着一层光晕，整个人身子轻飘飘的，似乎飞上了天。
　　楼耀宗突然停下动作，佝偻着身体蜷缩到榻的一角去，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九九成，稀罕物，朋友送来的，便宜你……”还没说完，就被鸦片刺激地发了病，抽搐了好一阵子。
　　施毓秀几乎是瘫在那里，神情呆滞，似乎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过一会儿，不知她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居然痴痴傻傻地笑了出来。
　　楼耀宗这次发病不算重，时间没那么长，一阵折腾过去竟然没让他直接昏过去，还有力气动弹、还有力气说话，就是神智不太清晰。
　　宋仪君本来不打算来的，不过她又有什么资格违抗主家人的命令呢。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去了。
　　她敲敲房门:“姐姐？姐姐？姐夫？”楼耀宗顶住一口气，提高了嗓门儿:“进来吧。”他推了推施毓秀的肩膀：“小君来了，你不想见她吗？”
　　“小君……小君……”听到这个名字，听到她的声音，施毓秀表情一转竟然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抓着手边能抓到的所有东西，借力起来。
　　“姐姐！”宋仪君看施毓秀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扑过来，快步上前扶住她:“姐姐你怎么了？”
　　施毓秀紧紧地抱着宋仪君，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宋仪君一眼就看出来施毓秀吸过了鸦片，这是第一次吸鸦片出现的醉烟的症状。但是施毓秀是视鸦片如仇恶的，她怎么会……
　　宋仪君怀疑自己看错了，问:“姐姐，你是不是……”
　　施毓秀突然之间情绪激动起来，她似乎十分抗拒宋仪君问她这样的问题。她环着宋仪君身体的胳膊收的紧紧的，头感觉要嵌进她的颈窝似的:“我没有！我没有！我……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施毓秀站直了身子，双手用力握着宋仪君的肩膀，抬头仰视着宋仪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停的解释:“小君你是知道姐姐的，我是不会抽鸦片的，我真的是被逼的，你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
　　宋仪君是绝对相信她的话的，这个地方能用强的也只有他了，她质问楼耀宗:“是你逼她的？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害了她！”
　　看着宋仪君精致立体的五官、皮肤白皙，沾了水还未干的头发垂在额前更显迷人了。对她，施毓秀只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越拉越大了，她就快离开自己了。她一脸惊恐地再次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楼耀宗全然不顾宋仪君的质问，自顾自地怂恿着施毓秀:“毓秀！怎么办啊？！你也染上烟瘾了，你更加配不上她了？！”
　　施毓秀扭头冲他咆哮:“你闭嘴！都是你害的！”
　　宋仪君拦住大发雷霆的施毓秀，一头雾水道:“你在胡说什么？！”
　　“她家虽然没落了，但她始终都是大上海的大小姐，上过洋学堂，见过世面，又是护士，一双手不知积了多少福报！用句时髦的话讲她是先进女性！再看看你！”楼耀宗一脸讥讽的表情朝着施毓秀说道:“小阁楼里圈养长大的一个小妇人，裹着驴蹄子似的小脚站都站不稳。没见过世面没读过什么书，现在染上了烟瘾，更是烂进了泥里……”
　　“你胡说！你闭嘴！都是你害的……”说着施毓秀就抄起旁边的凳子要冲过去砸他。宋仪君拼命的拦住她：“姐姐！不要！别冲动……”凳子脱手，砸在床脚下摔掉一大块木头。
　　楼耀宗吓得发抖还是不忘拱火:“你看看你，现在就是个疯婆子，你的小君更不会喜欢你了！”
　　“你放屁……”施毓秀发了疯一样，歇斯底里地骂着。宋仪君拉着施毓秀，冲楼耀宗吼道:“楼耀宗！不想死就闭嘴！”宋仪君拉过施毓秀，束缚住她让她看着自己：“姐姐，姐姐你看我，你冷静一下，冷静，别冲动，别气坏了身体，冷静……”
　　施毓秀望着宋仪君，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委屈。她又在她怀里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宋仪君冲着楼耀宗怒吼道:“你干嘛要这么刺激她？！”
　　楼耀宗依旧盯着施毓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又撺掇施毓秀:“毓秀，你的小君不要你了，她要走了，她讨厌你嫌弃你。”
　　“你闭嘴！”宋仪君呵斥。
　　但她转过头来看到施毓秀的眼神，她也愣了一下，她从来都没见过表姐会用这样忐忑不安又满是盼望的眼光看着她。
　　“不，不……”施毓秀直摇头，焦急的等着宋仪君的回答。
　　“姐姐，我不会的。”
　　听宋仪君说这句话，施毓秀差点飞出来的心脏才彻底地放下，满脸后怕地抱着宋仪君，贴着她的身体，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仿若就能让自己安下心来，经过刚才的暴怒，她的身体如同泄了力一样瘫软，全靠宋仪君撑着。
　　“姐姐，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好好歇歇，别气坏了身体。”宋仪君刚把施毓秀扶着躺下，刚要抽身离开，就被受了惊一样的施毓秀牢牢抱住腰身：“别走……你别走……”
　　宋仪君越发的觉得氛围暧昧，别扭的扭了扭身体：“姐……别这样……”施毓秀神志越来越不清晰了，喃喃地念着:“小君……小君……你别走……你坐下，坐下。”
　　宋仪君硬是被她拉着坐在她身边，紧紧地抱着，姐姐那双望着她的眼眸里满是那种难以言表的欲望。她紧紧的贴着她，喃喃细语道:“我不是故意的，别不要姐姐……”
　　宋仪君在姐姐身边第一次有恐惧的心理:“姐姐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了。”奈何，自己的身体被施毓秀束缚地动弹不得。施毓秀见她又挣扎着要走，贴着她的肩膀，哭的梨花带雨。
　　也许是刚才的劲儿还没过，楼耀宗煽风点火的兴奋又诱使他发了病，喘不过气来，眼睛上翻，好一阵子，才缓解。他一脸诡笑，颤颤巍巍地侧起半边身子，伸着脖子看戏似的看着姐妹俩，他又开口:“毓秀，你亲亲她……亲她一口，她高兴了，明白你的心意了，说不定就不离开你了。”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你……唔……”宋仪君刚要发火，就被身边的那个人衔住了嘴唇，堵住了口。
　　“唔……唔……”宋仪君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施毓秀推开一些:“姐姐！”
　　施毓秀此刻的精神已经全部被欲望占据，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看着姐姐又要吻她，宋仪君反抗的动作更让施毓秀恐惧:“小君，姐姐喜欢你……”说着慢慢贴近她，触碰着她挺立的鼻梁，喃喃细语道:“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她嘴唇微微地张翕着，一下又一下地触碰着她的唇，温热又刺痒。
　　“够了！”宋仪君猛的把她推倒在床上，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楼家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她的姐姐原来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竟也变成了这么可怕的样子。
　　施毓秀晕晕乎乎的，眼神迷离，几乎要睡过去。楼耀宗蜷在榻上奸笑，早已经没有人样了。
　　宋仪君拂袖而去，一回到房间就气呼呼地把柜子里所有的男装都砸到地上。自己在桌边坐了一夜。楼家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她必须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