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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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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点能耐?”闻人不聿不屑的轻笑,缓慢的抬起左手,从空里抽出无数的银色光丝汇聚、纠缠在他手掌心上,一个眨眼的时间已是成了个光球朝那自称苏雾的水鬼打去。
苏雾恨得咬牙,刚才那下偷袭让他受伤不轻,瞧着那光亮刺得他心口发痛的光球,眼底划过一丝波澜。
薄云微遮明月,万物的影子在瞬间和夜幕融合。
“哗啦啦——”水幕轰然落下,一阵冰凉的温度几乎冻结空气。
看着眼前空剩水潭的空间,闻人不聿甩袖发出声冷哼,微眯的眼眸在月光里折射出暗蓝的光泽,“爷,让他给跑了。”
“那就去追……”无声出现在闻人不聿身后的封琅脸色阴沉得可怕,左手攥着片红色的残衣。闻人不聿微怔了下,看了看神色里有着担忧与惧怕的白花花,鼓起胆子的谨慎问道:“爷……那、那……”微停顿,方才继续,“东方教主呢……”
不过给了个冷眼,封琅的手背上浮起淡黑色的光亮,那图案闻人不聿还没看得清楚这人已经消失无踪。
白花花面色苍白的吐了口气,口吻有些干涩的说:“大人大意水鬼的能耐了……让夫人从自己身边给掳走……”相比起东方不败被掳走,闻人不聿更加惊吓于白花花那个“夫人”的称呼,好吧,他承认东方不败是漂亮,是个算不上完整的男人,可也不用叫那个称呼吧?!
瞪了一眼表情微怪的闻人不聿,白花花趁他闪神的时候上前揪住他的耳朵道:“你有意见?!”
“嘶~”吸了口冷气,闻人不聿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意见啊!”“哼!”松了手,白花花化了白猫的原型,尾巴扫起了大团水珠,嘴巴张合,“那就快去找夫人去!”
不等闻人不聿反应,已是灵巧的几步迈开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水,流动在身边,也似乎穿透了身体在流转。
意识渐渐恢复,东方不败敛了眉看着颇为诡异的周围。入目的上方景色有些波折,昏暗的光火如墨迹般微微洇开,心中微诧异,东方不败扭转脑袋看了看四周——是铺了滑腻青苔的砖墙,从里面伸延出的黑色铁链在他的手腕终止。
扯了扯手腕的链子,传来的不是“哗啦啦”的响声,而是一股阻力和水与硬物之间的撞击声。
在水中?!东方不败微缩黑色瞳孔,低头看了看脚下似乎无止境的黑色深渊,仔细看了清楚才发觉那是一群黑色的软体动物。它们在蠕动,只不过很慢,太慢了,慢到难以察觉。
偶有一两个小小的水泡来不及冒到东方不败的脚边便没了踪迹。
眼眸半阖,东方不败攥紧了手指,指甲掐在皮肉上微微发痛。
“呵呵……”
听到声音,东方不败抬头平视而去,目光冷冽的看着浮在他面前不远的男人,只是抿紧了唇瓣一语不发。男人一头黑发从头直至脚跟,似乎与黑色的衣衫融合一体,露出的一张面孔便显得异常的森白。
衣袍并不是太长,只及了男人的脚踝,白皙的脚似乎折射出玉质的冰感。
“你最好别让自己流血,”妖丽的一笑,男人迈步间这片水似乎都产生了晃荡,“这地底的东西可是会把你吃得只剩人皮骨的。”
微闭了双目,东方不败直径问道:“你抓我,想要封琅帮你做什么。”
这男人,便是那被闻人不聿重伤的水鬼——苏雾,双目微凛,忽而扯出抹赞叹的笑容道:“真是少有的人类。我可没打算做什么……”脑袋微偏,笑得些许不怀好意,“不过你的味道还真不错啊,怪不得那个老匹夫会喜欢上你。”
听着苏雾有些奇怪的话语,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凛声开口:“什么意思。”
挑眉一笑,苏雾已是贴身站在了东方不败的身后,修长而森白的手指轻抚上那露出的颈项,怪异的轻笑出声道:“你可知……我是什么鬼么?”
强忍着那手触及肌肤的滑腻恶心感,东方不败眼神微凝的道:“水。”若实这都猜不到,他也就不会叫做东方不败了!一切的时间都太过巧合,不是封琅他们正在追捕的水鬼还能有谁?
“聪明……”苏雾给了个赞赏的笑容,指尖顺着东方不败的颈侧滑落至凸起的锁骨,斜睨道:“没错。那你可知……你体内,也有不少的水。正巧,我也不是一般的水鬼……”看着那面色具白的容颜,冰冷的吐息喷在那耳后,“凡是水,皆为我所用,所控啊……”
感觉着东方不败的瞬间颤栗,苏雾眼底流转着满意的浅笑,索性双手环住那纤韧的腰身道:“我对你还算满意。要不……做我的妻子如何?”
身子微颤,东方不败一个眨眼已是恢复如常,“做梦。”
也不恼怒与这冷冽的态度,苏雾径自一笑,手已经摸入了那微敞的红色衣襟中,轻舔着东方不败的柔软耳垂道:“呵,做梦么?你可知……那老匹夫可是个极为注重伴侣家伙。我不知那样占有你……还这样……强了你呢?你说……他会怎么做?”
身体似乎被束缚,东方不败平抚着呼吸怒道:“你、敢!”
“呵呵,呵……”嚣张的笑着,苏雾瞬时冷下了表情,手指微动那些碍眼的东西已是消失匿迹,“那么,你就睁大眼睛看着。”
水冷,冷得冻结所有血液和生息。
苏雾不知何时走了,留下的东方不败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那般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眼有了异样的情绪在里面。
无声流动的水似乎还残留着之前的味道,水底那黑色的生物不安躁动的翻滚着,“沙沙”的摩擦声挤兑着逼仄的水空间。东方不败低头看去,一只黑色的大约他食指长宽的软虫已经爬上了脚趾头。
虫,应该是虫。
它的身体是温暖的,在这冰冷的水里暖得灼痛心脏。
黑虫爬得很慢、很慢,芝麻点大小的白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蠕动着身躯又往上拱了几下。黑虫有脚,东方不败能感觉到那是密密麻麻的细软足,爬过他的肌肤留下同样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
第一只黑虫猛地钻进了东方不败的小腿之中,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然后是,无数只。
意识渐渐的模糊,东方不败隐约间看得见笑得癫狂的苏雾,那是张被水扭曲的面容……
封琅,若是可以还想再见一次。
另一边的封琅寻找着东方不败和苏雾的下落,找了几天也都无果。
早已出了颍州的他们辗转来到下一个城镇之中,找了间客栈落脚歇息。
茶,温热;饭菜,冰凉。
“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气息留下?”说话的少童纠结了眉头,咬了下唇瓣后将视线落在了头戴纱笠的人身上,几番犹豫后还是问道:“大人,您……不能使用力量么?”
一个冰冷的视线让他面色微白,垂眉间细密的冷汗湿了鬓角,忍了咽喉的腥气道:“大人,请恕罪。”
这两人,便是白花花和封琅罢了。
封琅手指间把玩着粗劣的茶杯,抬头看向了窗外。
这客栈地处位置极佳,挨着那如画的西湖而建。正逢花开正茂的夏日,鼻息间是满意的清香,驱逐了热暑的燥气,沁人心脾的感觉没入了骨髓。
杭州,西湖,荷开正茂。
客栈,琴瑟,绕梁三尺。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被二楼的琴音给吸引了过去。不过一曲江南寻常小调,却被这弹琴之人表现得淋漓尽致,枯藤老树昏鸦的景色似乎历历在目。当众人陷入那温馨的场景时,琴音猛然一转那分柔和,变得极端、激烈。
血染风云,是仅剩的感觉。
丝丝血腥味由淡变浓,不过短短时刻已是血流成河。唯有安然坐在原味的两人淡漠的看着自相残杀的客栈内的客人和客栈的老板活计。白花花冷然的看着这一场无声的虐杀,手指离开被捏热的茶杯。人,已是随着不知何时离开的封琅上了二楼。
一个人,一个人艳若桃李的女人。
一袭白衣如雪,一双圆润指甲如血,一把古琴静躺琴台。
女人盘膝坐在软榻上,多层复杂的白衣重重交叠,看起来繁重而高贵。柔软的青丝用着粗劣的木簪子轻绾,不禁意间垂落了几缕添了柔色。女人的唇涂得很红,和她的指甲颜色一样的鲜红,她没笑,可是眼眉间却流转着柔情。
看着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女人是笑了,弯了眼眉,冷了眼眸的那种笑,她停了十指轻压在幼细的琴弦上,柔音软糯带了孩童的气息却又有着女子的柔媚,“贱妾,已是在此恭候二位大人多时了。”
封琅坐在窗口的位置,往下望去的西湖更加的广阔无垠。
摇曳的粉荷洒了清辉的绝丽。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也不过如此,只可惜现在的封琅无心赏花,摧花的心情倒是还有。
“做个交易如何。”女人浅笑,如玉的手挂起了耳畔的青丝,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被她做得极为风情。白花花微皱了眉,口吻略有些咄咄逼人的道:“你也不过逃犯一名,有何谈判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