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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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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为阑舟的猫妖魂飞魄散后,渐渐的一些近期被杀的尸体自颍州各地方被发掘,连着那客栈的人数加起来竟已是百来人了。只是阑舟杀的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纨绔,抑或分家独住的不良之人,一来二去的也没怎么被察觉。
那些人,都有那么个同一的相似点——虐猫,杀猫。
官府的人下了通缉令,只可惜连个线索的都没有。这,大概注定了成为不解的谜案。
春去夏来的朝早依然是凉爽的,微风四起。
浅浅幽绿的草地在夏日的连场暴雨后成了浅浅的水坑,映了草,晃荡了层层波光的潋滟。叶尖的水珠滑落了,化了一汪夏水,那滴落的声音是那般的清悦。
数匹骏马飞溅而过,浑浊了清澈。
“驾!驾!”
马蹄践踏清水,发出“啪啪”的声响。只是一踏而过后,那些浑浊的泥水像是梦魇般瞬间变回了清澈。依然清晰的倒映着蓝天白云,夏鸟飞掠。
一群人骑马直接入了那高墙后的城镇中,一方石匾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的城名。城卫没敢拦截这群人,只因为他们的腰间别着入鞘的利剑,也彰显着他们的身份——江湖人。江湖人,江湖事,朝廷概不理会。是早已默认的定理。
匆忙避马的行人骂骂咧咧的,有怨也有怒。
“那两宗案子说得那么的离奇、难破,”一穿粗衫的男汉猛地喝了口酒,双脸憋涨得通红的说:“分明就是那魔教妖人做的!”随即的,另有几人忙口的附和,来回间已是酒气冲天。
七八个粗汉都是大嗓门,一说起话来这整个客栈都能听着。诸人瞧着他们那横摆在桌脚的刀啊剑的,也就心生了怯意。有胆大上前的,也都被几下的打得遍体鳞伤的离开。
“有本事在这儿说闲话,”一书生摇着把似名贵的羽扇走了进来,柔和的嗓音却满是讽刺,“怎么就不够胆上那黑木崖直挑了那魔教?”“啧啧”了两声,那书生看起来走路一歪的避开了个粗汉的出拳,挥了挥折合的羽扇,又道:“真是,粗汉就是粗汉!出口成脏不止,还出了拳脚……啊,真是……”
听了后半句话,只瞧羽扇轻巧的划过大汉的胸口,便猛地被无形的力量推开,撞了身后扑来的另一人发出了惨叫。书生弯腰起脚,扇子开启复又合上,在横脚一扫,之前那霸道的几个大汉便全都躺在了地上呻吟,好不狼狈。
书生勾过凳子坐下,悠然的倒了杯暖茶说:“连一介书生都打不过,还嚣张些什么?”顿时的,客栈哄然响起大笑,饶是脸皮子粗的大汉也经不住的彼此扶持着逃离了客栈。
吩咐着小二取了好酒上好菜,书生才刚起了筷子就被另一个不请自来的人给打断了动作。
“这位先生真是好俊的功夫!”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生得也是俊俏,一双眸子黑得极是发亮。也不管书生有什么反应,这年轻小伙便给自己倒了大碗酒,灌了碗爽利的抹了嘴,笑弯了眼眉道:“真是好酒!不愧是这店家的招牌!”
书生微挑眉,眼神里是有几分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人,自己反而喝着温茶地说:“这个小哥,你倒是不拘小节。”
“哈,”小伙眯眼一笑,拱了拱手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见先生刚才身手矫健!真是令在下倍感佩服。”
“在下,闻人不聿。”书生温雅一笑,眼眉间无形间流转了抹妖娆。这唤名令狐冲的年轻小伙微呆了下,正色的看眼不过文雅的书生——闻人不聿,暗自笑自己的多疑道:“闻人兄!谢谢你的好酒啊!”
在客栈外有一男一女正叫着他,令狐冲再次拱手说:“若有幸路过华山,在下必当还闻人兄一坛好久。”不等这闻人不聿回答,已是闪身没了踪影。待到这令狐冲和他同伴没了踪迹,闻人不聿脸上的温和早已变成了扭曲的痛楚,呲牙的吐息,压低了声音道:“笨猫!你发什么癫啊?哎哟喂!”
听得衣衫被撕裂的哗啦声,一只白雪色的微胖猫咪从闻人不聿的衣襟口里钻出来,耳尖的那点蓝色折射出亮丽的色泽。白猫蹲在桌上舔着自己的柔顺白毛,闪烁着冷冽光色的猫瞳满是不屑的瞟了眼骂他“笨”的闻人不聿,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呜鸣。
听得懂白猫的话语,闻人不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手动时白猫如流光般窜下了桌子,几下就溜到了二楼的地界去了。
“你这只雏猫!”低啐声,闻人不聿也旋地起身前往去追。几下的就上了楼,看着那只温润蜷缩在一靠窗桌脚的白雪色猫团,细软的尾巴有着莹蓝色的老虎斑纹在那儿一晃一晃的,好不悠然自在。
耷下的耳朵动了动,抬起张猫脸,明亮的猫瞳里有着看戏的笑意。
一只修长而白净的手轻抚上白猫的身上,皓白的手腕消失在艳红的袖口中,闻人不聿顺着视线往上看去,表情微僵的露出了个笑容道:“原来是爷啊,啊哈……”左右看了看,闻人不聿甚至乎开了玉扇的一扇一扇的。
“捉了几个?”封琅挑眉,将东方不败那抚摸白花花的手给拽回了怀里,细细的把玩着。
“这个家伙只顾着吃喝玩乐,”猫嘴开合却是发出了稚童的娇嫩嗓音,白花花脑袋微拧的气愤朝自家主子告状,“完全把捉逃犯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
东方不败安静的被封琅圈在怀里,微眯起眼瞅着傲娇的白花花,一只猫的形态说出这赌气的话语怎么着都觉着诡异。
闻人不聿讪笑的摸了摸鼻头,在封琅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坐在了凳子上,瞥了眼那只猫后才说:“是他们太会躲藏了。不过,我已经有一个的下落。就打算和小白去捉逃犯呢……”
“哎哟!”惨叫声,闻人不聿捂着发痛的手一跃退后三尺,哀怨的瞪着炸毛的白花花,“你干什么?痛死了啊!”“谁准你叫我小白了啊?!”一道灵光,白花花化成了十来岁白净小童的站在地上,一手叉腰,一手咬牙的指着闻人不聿怒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啊?小白也是你能叫的?要叫也是呃……大人能叫的!”
视线掠过封琅和东方不败,闻人不聿心底暗暗的翻了个白眼,甩手之间那翻着红肉的伤口已是没了踪迹,转移了话题说:“有下落的是水鬼。若不是之前那场暴雨,我也很难察觉他的踪迹。”
听他的话语,东方不败表情微微有些纠结的启唇道:“依你之意,那水鬼便在这附近范围?”
打了一个响指,闻人不聿弯了眼眉的笑了,若有所指的视线滑过抿紧了唇瓣的白花花,“不愧是爷找回来的伴儿啊!”
白花花挑眉,又有点炸的瞪了眼,闷声道:“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闻人不聿捂着嘴轻咳了声,继续回答着东方不败的疑问道:“就在郊外一处废气的水塘子。水属阴,月上中时阴气最盛,也是他最弱的时候。”
“不该是最强的时候么……”投了个“你骗人”的眼神,白花花哼哼了两声的搬过凳子,有点用力的坐下。
东方不败无视白花花的打岔话语,思绪微转,说话间视线落在了封琅身上道:“因为他要出来吸食阴气。所以,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以某种角度来说,没有防备便是等于能力最弱之际。封琅满意的微颔首,奖励的亲了下东方不败的脸庞,视线微凛的瞥过把脸缩在了臂弯的白花花,冷了声道:“小白,你连这个都还不明白?”
“我……”弱弱的吐了个字,白花花缩了肩头。
“小白只是一直忙着捕捉妖怪,”闻人不聿连忙着回应,也不管白花花会不会反抗的抱在了怀里面,“爷也就别怪他了。有空的话,我会给他讲讲那些常识的。”
微微挣扎着,白花花一张脸红扑扑的埋在了闻人不聿的怀里,闷声嘀咕道:“谁要你假仁假义了啊……”
闻言,闻人不聿只是一笑置之。
入夜月升,迷蒙的月色染淡了夜幕。
虫鸣埋藏在窸窸窣窣的草丛里面,偶有响动,只觉那草叶儿飘动。
水塘如银镜,清晰的倒映着这黑白模糊的景色。
月光成线成束的集中在水塘里,一点点涟漪扩散洇散。
浅薄的雾岚升腾,汇聚,偶尔分开又更多的聚在一起了,渐渐的竟是从雾岚里出现了黑乎乎的影子。
雾岚褪去了,一个穿着着宽大黑衫的人站在水塘上,衣衫的尾似乎从水里面长出来般。松乎乎扎在脑后的墨发折射出银色的光泽,仿佛和衣衫融在了一起。
颇长的刘海遮住了这人的半个眼眉,肤色白得毫无血色,唇瓣间露出点尖利的犬齿。吐吸着,成形的月光化成星点的围绕着这黑衣黑发的人身边,最后没入了骨发之中。随着越来越多月光被这人纳取,那苍白的肌肤也渐渐染了血色,粉粉的,好不漂亮。
“咻——”
一点银光划破静夜。
触及之处,这黑衣人便出了窟窿,眨眼又被恢复了原样。
“谁?!”刺耳的声在夜风里流转,这人睁开了腥红的双眸,狠厉的环视周围的环境。黑袖拂过夜空,点点水纹扩后消失无踪。
“叮伶”的清脆响声,站在水塘边沿的闻人不聿微眯起了阴冷的眸子,双手拢在袖子里道:“你这水鬼到有点能耐!不愧是水鬼之王。”“什么水鬼之王啊?”这人冷哼了声,黑乎乎的袖子里伸出过分惨白的手,拢了拢黑线般的发丝说,“不过是……一个逃命之徒,怎么如赫赫有名的九尾妖猫啊!在下,不过是叫苏雾的逃犯……”
红眸微闪烁,笑得极尽的妖娆,如若花最后的绚丽。